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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中华女子银行-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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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婶哭着答道:“老爷一听说小少爷出事了,拿了家里的现钞,立马就跑去打听消息了。”

    “知道了,那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宋玉芳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银行什么则例,一切一切都忘了,她只要自己的弟弟平安回来。

    ###

    何舜清接到电话,立马向警察局赶。这里的囚室早就塞满了人,除了代投的几个所谓要犯,其他人都是交了赎金立马能走。

    早一步到这的宋子铭,好容易挤到了办公桌前,报了家人的姓名,问道:“赎金多少?”

    警察也懒得答话,伸挺了一只手,冲他亮了一下。

    “五十?”宋子铭觉得大概不能这么便宜吧,但五百又太多。月头上抓的几个大学教员,也才开价五百。宋津方还只是个黄口小儿,哪里值这个数。

    只见那警察嗤笑道:“五十,你可想得美!五百,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这小少爷还不到十五吧,细皮嫩肉的,遭不遭得住罪呦!”他怪腔怪调地懒懒往椅子上一靠,抬起一条腿架在桌子上。

    这摆明是讹诈,不是因为宋津方这个人要紧,而是因为拿住了他年纪小,家里大人舍不得,故意地漫天要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坊间已经传言,zheng府是要收起仁心大开杀戒了。宋子铭根本不敢得罪眼前这个小人,他掏出兜里所有的钞票,颤着手一张一张数过去:“您看,就带了二百零七块四毛,都给您,我先领了孩子回家,半个时辰之内准把剩下的给您送来。”

    “你以为这是菜场买菜呢,不赊账!”警察把保票抽了回来,桌上的铜钱大洋丁零当啷掉了一地,凶神恶煞地向后喊,“下一个!”

    宋子铭好不容易挤到了这一步,为了早一刻带儿子回家,差点就给警察跪下来了:“不行啊,来找家人的队伍都排到大门外了,我好不容易才”

    谁知警察没不耐烦,倒是排在他身后的一位中年男子,先向他发难:“哎呀这位先生,你以为我们容易啊?你的孩子不到十五,我的孩子也不到十八呢,你排了半天,我也跟你一起排着呢,你自个儿没打听清楚行市,也不能耽误我们一家团聚啊!”

    说完,一溜人皆起哄着要宋子铭让开。少数几位不起哄的,却是些穿破布衣服的,正闷头捡着地上的大洋。

    如果非要五百不可,那剩下的三百,除非天上掉钱,否则宋子铭就是卖了自己,也未必有本事凑出来。这种情形下,叫他瞧见有人在偷捡自家的血汗钱,怎样还守得住斯文,情急之下扑在地上,把钱死死按住,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你们怎么这样呢,当着我的面儿捡我的钱,跟偷有什么区别。这都是救命的钱,你们也是为救命而来的,同病相怜的人不互相团结,反而互相刁难,怎么”

    那些捡钱的,或许也不出于本意,他们比宋家更愁钱,因而就更放得下脸面,合力推搡着宋子铭,公然地抢夺着钞票。

    “真他娘的烦人!”眼见局面大乱,警察抬手从腰间拔出盒子炮。

    枪口对准宋子铭的一刻,从门外响起一声厉喝:“住手!”

    然后,何舜清冲进来,下意识地挡在了宋子铭前头,双手用力地朝上扳住那把枪。

    “处处长”掏枪的警察发现在门口喊的人,正是自己的上司,此刻也正举了枪,唯一不同的是,枪口没有对着旁人,而是对着自己。他立马扔掉了枪,站直身子敬了一个礼。

    “伯父,您没受伤吧?”何舜清拉起满手冷汗的宋子铭,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宋子铭见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竟然是他,一时连道谢的话都不会说了。他低着头假意在掸衣服上的灰尘,眼睛却直愣愣地朝那两张大票子在看。

    现在去捡合适吗,会被何舜清笑话吗?可现在要不捡,门口那位处长一走,大家又该一通乱抢了。

    何舜清替他拍膝盖上的灰时,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顺着目光的方向往地下看了一眼。便站起来有意避到门口,比划着向那位长官说道:“沈处长,我弟弟的名字叫宋津方,大概十四五岁,个头到我脖子这儿。”

    宋子铭趁这个空隙,伸手往黄土里一兜,连泥带灰一把抓进裤兜里。然后,匆匆忙忙上前拱手道:“沈处长是吧?拜托拜托,犬儿年幼,只是在街上玩耍时,误入了游行队伍,还请大人明鉴。”

    就有人嘟嘟囔囔起来:“没见过这种人,有熟人不会直接走后门嘛,来这儿添什么堵呢。”

    宋子铭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好低着头,跟着何舜清去领人。

    半小时后,何舜清的汽车停在胡同口上。

    宋玉芳听见喇叭声,早已快步迎了出来。

    只见宋子铭背着被警察打伤了的宋津方,没走两步就开始喘起了粗气,为了一鼓作气把人背到屋里,他甚至连招呼都不跟宋玉芳打,呼哧哼哧直奔着家门而去。

    “我只有这么多时间”何舜清跳下车来,很抱歉地举高了手腕,点着表盘说道。

    宋玉芳挂着泪珠的脸一直地冲他点着,替他拉住车门,说道:“我懂的,你快走吧。大恩不言谢,希望我没耽误你太多。”

    回到家里,宋玉芳径直去了宋津方的房间:“爸爸,津方的伤严重吗?他一个挂了彩的学生若是送到医院去,叫人见了恐怕又要惹祸。王婶,你也别走远,外头太乱了。多拿些钱,去隔壁胡同把那个白胡子老中医请来。”她一面交代着,从衣裳袋里抓出一叠钞票递过去,然后又对宋子铭说道,“妈的心悸病又犯了,我在她耳边说了津方已经找回来的事,你要不要去那边瞧瞧妈呢?津方这边,我来守一会儿。”

    宋子铭抬着脏手往额头上一揩,弄得自己格外地狼狈。他默然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时,方站住问道:“对了,你替咱们谢过人家了吗?”

    “不用那么客套。”宋玉芳说着,对着父亲微微地一笑。

    ###

    六月十四日,参众两院几乎是以破纪录的效率,火速通过了三读,恢复执行民二旧则例。

    一时间,舆论哗然,尤其是作为全国金融中心的上海,市面上所有数得上号的大报社都在同声谴责国会无耻。

    中行的股东会、董事会,以及各地负责人,纷纷站出来施压。

    徐世昌眼看一边的学潮尚未平复,这边的银行业,几乎也要以一种罢工的姿态向他施压。迫于无奈,他连夜电令财政部出面调停,并要求审慎处理。

    翌日清早,中行几乎出动了总处所有高层,奔赴财政部,参与谈判。

    而对手安福系深知讲理讲法讲专业,自己是必败无疑,唯有各个穿上军服,抄上各自的家伙,以武力到场施压。

    走在安福系最前边的,是前任内务总长,时任众议院议长的王人军。今天,他最重要的一重身份是安福俱乐部的总裁。

    “呦,这么大阵仗呀。”王人军轻蔑地白眼一笑,不情不愿地向着冯光华伸手,敷衍地握了一握。

    “彼此彼此。”冯光华冷笑着回应。

第132章 剑拔弩张() 
王人军抬手往胸口一拍,有意显摆自己的一等文虎章、一等大绶嘉禾章、一等大绶宝光嘉禾章,这代表了国家认可他为一等一的功臣。

    张庆元怒地掉转头,退到了队伍的最后,静等财长的出现。

    王人军走到孙阜堂跟前,假惺惺地故意问他,怎样添了这许多的白发。

    孙阜堂则对他夹枪带棒地训了一顿:“人都要老的,为非作歹是一世,行善积德也是一世。老是不怕老,就怕坏,坏到骨子里的人,晚年岂止是老,简直是老不死的。不如做个好人,老了至少还得一句‘德高望重’,不是嘛?”

    “你!”王人军举着拳头差点就要挥下去。

    “诸位——财长的意思是,人多意见就多,不如两边各派一名代表,也许还更容易谈出好结果来。各位都是贵人,不是政治中心,就是金融中心,有事的话,不如”财长秘书室的门恰巧打开,负责安排会议的秘书,见此情景,不由呆愣了一晌子。

    两帮人马心照不宣地各退一步,形成一种无声的对峙。

    财政部是此次事件的中间调解方,双方都愿意给这个面子。两边分别推举出副总裁张庆元,以及刚刚任命为西北筹边使的徐树铮。

    其余人等一概被安排在了会议室,等待调停结果。

    王人军站在一边,等着孙阜堂上前,与之并行:“孙老,我个人对您真是崇拜至极,可惜呀,我投去的帖子,您从来也不接。不过没关系,您要肯赏脸,随时来找我,安福胡同永远欢迎您。”

    孙阜堂不愿与之为伍,便加快了步伐:“实在抱歉,两年前你就说了这话,我当时不感兴趣,现在依然不感兴趣,至死都不感兴趣。”

    王人军则跟在后头,露出狡黠的一笑。

    ###

    此刻,在办公桌前做最后准备的龚心湛,闭眸回忆着五分钟前,从总统府打来的一通电话:“现在舆论对于此事,反响很激烈,请慎之又慎。”

    慎,何以为慎?换句话说,是军心重要,还是人心重要。

    “总理,两边代表都到了。”秘书敲了敲门,有意提到了“总理”的头衔,顺便望了一眼行军出生的徐树铮,借此提醒他,里边坐的是代总理。无论安福系成员在国会上如何逞威风,对于内阁总理不能不拿出一点尊重来。

    龚心湛闻言,并没有立刻请人进来,而是先仰天一叹。这不是摆架子,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个调停重任没有多大的把握。因为他实在不知要以何种办法,压住安福系的气焰。这是一场荒唐至极的争斗,既然没有从道理出发,那么龚心湛所擅长的经济知识,完全是无用的。

    等到秘书再次叩了一下门,龚心湛才疲惫地说了一声:“进来吧。”

    门一开,徐树铮只是象征性地对主人打了一个招呼。他内心里认定,身为老同事的龚心湛,不可能对张庆元毫无偏袒。因此,一落座,便拍了拍随身的配枪。

    龚心湛冲着自己的秘书望了一眼,秘书悄悄地摇了一摇头,显得很无奈。按规定自然不可能将配枪带进来,可是这帮人只肯自己做自己的主。

    “庆元,你先说说你们的方案吧。”龚心湛勉强笑了一下。

    “果然,有话先让老熟人说。”徐树铮不阴不阳地说道,解了军装上两颗扣子,显出不耐烦听的样子。

    张庆元毫不示弱,根本没有准备退让的方案:“我们还是老方案,请徐将军一方面,撤回恢复旧则例的议案。”

    龚心湛闻言,眼前顿时一花,痛苦地低下头,抬手搔了搔头皮。除了感到为难,他也完全理解中行的做法。很简单的道理,做生意便是如此,如果期望最终的结果不至于自己太吃亏,必然要把开口价抬得高一点。否则开口退一步,调解退一步,对方就自然地占了两步的便宜。

    徐树铮冷笑道:“我也是老方案。如果张总裁执意认为不可行,我倒想追加一条。清退中行所有商股,董事会职权由财政部收回。”

    龚心湛暗叹,还是安福系更狠,摆明了要往心口上剜一刀肉下来。

    “你!”张庆元拍着桌子,气得脸色发白,一句话说不上来。

    “徐老弟,徐大将军,小徐!”龚心湛一连换了三个称呼,违心陪着笑脸道,“大总统说了,希望小徐能给老徐一份薄面,不要弄得央行也罢起工来。当此内忧外患之时,咱们还是大局为重啊!”

    既然是徐世昌的意思,徐树铮不得不计算一下利弊。此时的舆论对于皖系是绝对的大不利,加上一个老狐狸徐世昌。无论他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管他存了什么算计,眼下不便与之彻底闹僵。因为赶他下去容易,再捧一个能让各方点头,还手无寸铁的总统,简直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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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小时后,张庆元先一步走出财长办公室。

    中行一行人立即跟出来,期待地望着他的神情,看是一种怎样的结果。

    张庆元见安福系的人也紧紧跟了出来,不便表露过多的情绪。一直到走出财政部,才向冯光华汇报道:“请董监会出面拟一份公文,呈送国务总理,要求维持民六新则例。”

    孙阜堂表现出不同以往的急切,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那么我们让步的是”

    张庆元神情复杂,半边脸微微翘了一下唇角,另外半张脸,依旧绷得贴紧:“增加股本至三千万,且持有人必须是安福俱乐部的成员。”

    “缓刑”孙阜堂拄着手杖兀自回到车里,虽缓了一口气,却也不能说完全地渡过了这一劫。

    回到银行,刚步下汽车的孙阜堂,又遇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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