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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中华女子银行-第63章

小说: 中华女子银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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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头发脾气的客户,操着河南腔断然拒绝道:“不中,恁要是做了伪证,俺东家这钱就找不回来咧。”

    沈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飞速地翻着手里的记账本。终于找到了当日的流水,她轻声把佟寅生叫过来,对了客户讪讪地一笑。然后侧过身子,背对着客户,一手挡着半边脸,细声细气地说道:“这个单子我记起来了,当时是位挺有体面的先生来取的,自称是委托人的秘书,带的是亲笔签名。咱们这儿向来有规矩,能辨识的签名就”

    谁知对面那位穿绸衣养小胡子的客户,耳朵还挺好使的,竟然都听清了,登时大发雷霆:“恁个女娃儿说的啥话,体面人来咧你就给提钱。那俺不体面是咋的,俺不就是没学好标准国语嘛,咋就不体面咧?恁说清楚!”

    沈兰赶紧地摇摇头,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解释道:“不不不,我是说那位提款的先生不像个坏人,并不是说您不体面。”

    小胡子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俺长得算好算坏?”

    佟寅生赶紧端起桌上的热茶,送到小胡子跟前,赔笑到:“您当然更体面,更不像说谎的人,但是就此武断地说绝对是那日来提钱的人撒了谎,似乎也不好,所以我们还是要细细查实一番。”

    小胡子满口答应:“中,中,查呗。俺就坐这儿瞅,俺要不是亲眼见着,俺不信你们那个证据,俺回东家的话一定得是俺能拍胸脯子保证的话。恁要抬出什么规矩来说事儿,不让外人看你们内部的账,那恁这个管事儿的就拿人格出来保证嘛!”他抬手指着佟寅生,退让一步,以示诚意,“有问题恁担着,有人管咧,俺就好跟东家回话去。”

    听到这样的办法,沈兰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她望向佟寅生的双眸越来越没有光彩了。

    这个佟寅生,抓耳挠腮的,呵呵笑了一声,又扭过头去琢磨着什么。看起来,他的解决方案里,并没有担责这个意向。

    再看那小胡子,虽然气势汹汹的,却不像个不讲理的,只得对着沈兰做出一个对不住的表情来。

    沈兰颓丧地闭起眼,想了一阵才抬头拍着胸脯道:“我用我自己的人格替自己担保。如果,真是我操作失误,我愿意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

    听了这话,小胡子内心很生出钦佩来,赶紧起身握着沈兰的手重重地摇撼了几下:“女娃娃,你倒更像个汉子。但你不是个人物啊,你说的话不硬气。我代表我东家,要求你们领导来担保,我才能走。”

    佟寅生发现这气焰反而冲着自己而来了,立刻转过脸去,见他俩倒像是一条战线上的同志了,便有些抹不开面子,心里也很是五味杂陈。

    门外的人也开始嘀嘀咕咕起来了:“李组长,我看就你去把。沈兰从培训开始,就是非常优秀的行员,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李组长一听摊在自己头上了,要不是身后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恨不得扭头就走。因说道:“佟主任在这儿,他不发话,我去担责,那叫越权。不懂不要瞎说,祸从口出。”

    人群后头钻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来:“后面四个字才是重点吧。”

    里里外外都是争执不休的状况,宋玉芳就大着胆子站了出来。她在佟寅生眼里横竖是刻钉,就算佟慧怡的话当真,也不过为利益妥协而已。便上前敲了敲门,对着里面抗议起来:“我们都是再平凡不过的人,有功劳就有错误。我们受聘于银行,可银行对我们如果只接受功劳,而不肯与我们共同面对错误,我们作为员工是寒心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引以为女英雄,热烈地鼓着掌。

    小胡子有些看不上佟寅生的官腔,冷笑一声,泰然往椅子上坐了。

    沈兰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缄默,等待最后的处理办法。

    佟寅生心底有火不好发作,只管抽着嘴角,脸色愈发黑得像锅底。最后,只得依着小胡子的意思,做了担保,才算把神请走。

    门被打开,佟寅生厉声呵斥了外边所有的人,并把最大的敌意投在了宋玉芳身上。

    而宋玉芳此刻感到的恐惧,并不出于对上司的抵抗,她在担心别的事。

    ###

    次日一早,傅咏兮站在紧闭的铁门前,望着进去报信的门房的背影,不由向着宋玉芳抱怨起来:“真是奇怪,台球俱乐部早上又不开门,偏要我们一早过来。”

    宋玉芳把手搭在心口处,感受那股已经窜到极限的跳跃,猛然转身到:“要不咱走吧,回去就说”

    傅咏兮不似她这般怕事,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地想要征服这个佟寅生搞不定的客户:“你要想清楚呐,人家已经抢占了道德高地。这个客户让给你,说好听了是嘉奖,说直白些就是施恩于你。你不说领情,倒连个面也不露。你想想,你就这样交了差,人家背地里的话该有多难听?”

    此言虽然冒进,却未尝不占一点道理。

第87章 巧妙逃脱() 
宋玉芳犹豫再三之后,才道:“一会儿咱们可一定同进同退的,实在苗头不对了,你先想办法跑。”

    这时,门房笑盈盈地一路小跑着过来,将门开了道:“二位小姐请吧。”

    傅咏兮使了个眼色,率先往里走着,然后用力地绷着唇,把声音压到最低:“同进同退我赞成,高风亮节就免了,就你是个愿意两肋插刀的英雄?”

    转过两进小院,走到一处装满彩色玻璃窗的一排四间屋前,门房便不再向内,只是请她们二人进去罢了。

    二人进屋坐了,只有个茶房过来招呼了片刻。

    屋子中间是两张台球桌,两边的屋内摆着几张沙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汗味、脂粉味。为了掩盖不多久前才散去的糜烂社交,洒下了了过多的花露水,导致屋里使人透不上气来。

    宋玉芳闷叹了一声,蹙着眉继续着方才的话题:“我不是那意思,你的命金贵,路子又广,你先走了准能让许多人寻过来,我也就得救了。”

    傅咏兮摇了摇头:“你得这么想,我的命金贵,我要不见了,我爸能把北京城都翻过来。再者说,那起歹人也要算计的,你不是个人物,人家一定认为越早换了现钱越好。要绑了我则不同,我可以说出自己的身份,人家知道了我金贵,本来打算卖钱的也能改成绑票。”

    宋玉芳“啧”了一声,又问道:“那肉票是各个都能活下来的呀?”

    傅咏兮噘着嘴,差点没翻脸:“你可真行,人家也是为你,你倒来咒我。”

    “我也是为你”

    不等宋玉芳说完,走廊里传来一阵男人的笑声。

    接着进来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脸上肿着两个肉泡,皮肤黝黑,胡子拉碴的,看起来还真像是会撕票的人。他笑着伸出手来,行西式的握手礼,操着一口全然不地道的英文:“哈喽,艾姆查理。”

    这口音,还赶不上贝满女中的门房呢。宋玉芳如是想着,只是默然地笑着回礼:“您就是王老板吧?”

    傅咏兮则不同,憋着笑意故意学腔学调地来了一句:“艾姆傅咏兮。”

    王老板笑着张了半天嘴,却没有更多的英文单词可以供他显摆:“二位美女,嗯”他似乎以为用中式的词赞扬旁人不够隆重,更不时髦,于是又改口道,“二位蕾蒂,见到你们很高兴。”

    听他这满口混杂的中英文,乱七八糟的文法,傅咏兮也是受不住自己的调皮劲儿,答了一声:“同喜同喜。”

    宋玉芳笑着轻咳一声,提醒她别把人贬得太过了。

    幸而王老板也不懂何为讽刺,仍是笑笑地请她二位坐下,然后招呼手底下的人道:“来啊,把东西给我抬进来。”

    这得有多少钞票才能用“抬”这个字眼呀。宋玉芳想着,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两个仆役抬进来的黑皮箱子。

    “打开。”王老板一声令下,仆役们答应着就把扣子给解了。

    只见现出一堆白花花的现大洋,还有一串串的铜板,几张纸钞被挤得变形,随意地塞在了边角处。

    敢情都是有分量的散钱,怪道得用两个人抬进来。

    王老板得意地笑了两声:“俱乐部嘛,玩什么都有专门的屋子,为多挣些钱,我也供应一口吃的。来来去去的人多了,给赏的、抽头的不就有许多零钱了嘛。这里实际有多少,我也不清楚。你们点清楚就拎去吧,存单留下就行。”

    到了该工作的时候,傅咏兮还是很认真的,她向王老板说道:“请给几张纸吧,我们拿来包零钱,什么没用拿什么就成,不挑的。”

    王老板满口说好,郑重其事地带走其中一个仆役,亲自去取。当主仆二人退到屋外的时候,看神情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余光还绕回来好几次。

    宋玉芳感到气氛越来越古怪,好几次偷眼看向站着的那个仆役。

    为保险起见,她走到远处坐下,假意掏出存单看着,唤道:“咏兮,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单子要怎么填。”待傅咏兮走到跟前,才用气声问道,“你说是不是有点怪啊?”

    傅咏兮的脚不自觉地抖了两下,然后才意识到该克制住自己的小动作,装出一副毫无警觉的样子,悄声道:“是啊,这也怪我,刚才怎么先就答应了呢,应该把银行的车叫来拉走才是。”

    宋玉芳低着头沉吟道:“你太慌了”然后,她仔细回忆起这个俱乐部的方位,在两条街的交叉口。她们从南门进的,西边十有八九会有个门。设若这趟来是个局,那么这里的人应该设在暗处,以防她们逃跑,尤其是刚才进来的路,一定会加派人手。

    想完这些,她飞速在存单上写下“往西”二字给傅咏兮看了,接着拍了拍胳膊。

    傅咏兮还不很懂,只是等着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暗示。

    宋玉芳高声说着“先把串号的铜板分一分吧”,便上前将两串铜板搭在手臂上。分量很重,她不确定逃跑时会不会成为负累,但也正是因为重,才有可能击退敌人。

    傅咏兮很快领悟到了这个计划,也跟着往手臂上挂钱串。

    两边手臂有了负重,抬一下都很困难。宋玉芳使尽了全力,双手捧起一把大洋,对着傅咏兮挑眉道:“你信不信,我的手是天生要当行员的手,我这样一捧正好是五十大洋,数都不必数的。”

    “我可不信,你要能捧得准,我必然也能,怎么还跟命数有关呢?”傅咏兮便也慢慢蹲下来,跟着做了。

    两个人很默契地一边蓄力,一边轻声数了三下,然后猛地一立,将两捧大洋照着仆役脸上便是一洒,趁其不备拼上吃奶的劲儿往外跑去。

    旁的人虽知道今天有事做,却以为两个女子而已,不很难对付,于是难免有几个人因忙了一个通宵而偷着打盹的。便是没睡着的几个,也因宋傅二人扔钱串的准头太好了,一下就被砸懵了。

    当然,事后分析起来,不能不说这里也有老天爷一点功劳。这么重的钱串挂在身上,跑得起来可以说是求生欲强烈,但能扔得准全是运气使然。

    正如宋玉芳所料,西边的守卫并不森严。她们一路跑着,高喊着“救命,绑架”,得益于人都聚在台球屋里,还有那么一点时间可以将紧闭的门闩打开,这才逃出一条命来。

    这一天对她们来说,绝对是终生难忘的。这样狼狈地跑在街上,声嘶力竭地呼救,即便跑出了那条街,也没意识到可以叫辆车回去,就这样一直地奔到了银行门口,才脸色苍白地抱着石狮子亲了一下,趴在上头大口喘气。

    ###

    半小时后,佟家兄妹打着哈欠,才刚来上班。

    傅咏兮缩在沙发上,颤着手握着一杯热茶。

    宋玉芳挤在她身旁,人生头一次的街头狂奔,呼呼而来的狂风,使得她嘴角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

    余光瞥见她们好好地坐在那边,佟慧怡的步子停了片刻,脸上露出不满的可惜的愤怒的眼神。她闪到角落里,拿起电话机向台球俱乐部的王老板质问:“两个丫头片子都这么难搞定?”

    电话那头的王老板,翘着脚,脸上的两个肉泡皱了皱,细说了一番自己的计划,对于失败的结果,听起来很不接受的样子:“是啊,两个丫头片子怎么就那么精明呢?我这都是大小伙子,随便一个追出去都能拎着两个人回来,我还特为留个心眼儿,交代至少得留一半人帮我办成这事儿,结果愣是逮不到人!”

    “就你?”佟慧怡鄙夷地冷笑一声,“装什么有情有义,只留一半人办事儿,你怎么不全留下?也省得我惹下这一身腥!”

    王老板斜眼一溜,出口还是忍着三分气的样子:“我说佟小姐,这话就丧良心了吧?我是开门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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