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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中华女子银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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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芳也不笨,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了,却只是装傻。双手抱着心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子呀,害得我一夜都没睡。”说完,想到自己损失的两块钱,足够给弟弟交一个月学费的了,便又愁眉不展起来。

    何舜清看她仍有心事,就问道:“他是不是跟你提什么条件了?”

    宋玉芳为难地一点头,原原本本地把昨天的事情都说了。

    何舜清也想起来,昨天下楼的时候,可不是前脚看见宋玉芳失魂落魄地跑了,后脚就被唐茂年给叫住了嘛。他越想越气,手往腿上重重地一拍,道:“简直混账!你别担心,我一定帮你把钱要回来。”

    宋玉芳却以为不妥:“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昨儿一打听才知道他是个烟鬼,这种人不好惹。既然他了解的并不是实情,往后我总躲着他就是了。”

    何舜清想了想倒也有理,所谓三人成虎,有些事清者未必自清,或许吃一点亏反倒能明哲保身。

    事情说开了,人也跟着轻松了,何舜清便笑着打趣道:“到底还是业务员挣钱多呀,密斯宋已经不在乎这两块大洋了。”

    宋玉芳不由地脸红起来,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说,我能挣几个钱呀,甭管到什么时候,也轮不上我视金钱如粪土的。我是怕弄得太僵了,他哪天犯了瘾,为了找钱,指不定还要捣什么乱呢。”

    她说得认真,他却笑得大声。

    原来都是故意逗她的话。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宋玉芳,脸上那两朵红云愈发娇艳了,紧抿着唇几乎要把脑袋藏进肚里。

    何舜清也止住了笑,轻咳了一声,抱着三分雀跃、三分忐忑、三分羞赧,郑重地问她道:“你这个礼拜六,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电影。那个我都欠你好几回了,你要不赏光,我真是很不过意了。”言罢,嘴角很紧张地往上扯了扯,也不知算不算是一种微笑。

    宋玉芳也是同样地不知所措,一双手搁在腿上紧紧地交握着,指节因过度地用力而发白。浑身血液失控一般地乱窜,窜得她浑身都发麻。

    虽然车子开在大街上,可何舜清的耳朵仿佛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见宋玉芳只是低着头,看样子怕是不容易答应。是不是应该再找些什么话,使她不能拒绝呢?

    “那个我娘舅也是,整天念叨我不懂知恩图报,我,其实我”后头的话一声低过一声,再往下连何舜清自己也听不清了。他一面说一面觉得自己太好笑了,一句“我十分希望你答应”究竟是有多难出口呢,非要绕个圈子把长辈都扯进来,偏是不肯说句心里话。

    正在他暗自懊悔之时,俄延了好半晌的宋玉芳,碍于他把孙阜堂也给抬了出来的关系,终于低低地挤出两个字:“那好。”

    她的手不自觉地往心口处挪了一下,又想到这种动作怕是会让人笑话的,只得僵着手臂慢慢放回去。一双眼虽然低着,却也无措到不知该投向何处,只管一直地闪烁不定。

    倒是何舜清,既听见她答应了,眼里的自信便又回来了。照旧欢欢喜喜、说说笑笑的:“常听人说起东兴楼的大名,其实我还不曾去过。那我们就请你再赏个光,陪我这个异乡人先吃了饭,再瞧电影去。”

    宋玉芳仍旧低着头,话说得有些结巴,还带着一丝惊讶:“我以为像你这样总是有应酬的人,定然是去过的。”

    这会子,何舜清是真懊悔。说谎真是一门大学问,寻常人就不该靠着说谎去交际,否则还得费尽心思地找其他的话来圆:“我,那个应酬就是应酬,点的不是我爱的,吃的也不是菜”

    两个人正说得尴尬时,常叔踩了一脚刹车,车子缓缓地靠着路边停了。

    再过一条街就是中国银行了,再不下车,恐怕会被人撞见的。

    一直没把头抬起来的宋玉芳,很不好意思地对着常叔说了一句“多谢”,就匆匆下车了。因恐被人认出来,还把脖子上的毛线围巾举在脸上。

    常叔从后视镜里看见何舜清一直没回过神来,便就了然地笑了一下,道:“表少爷,宋小姐很难得的。”

    此时,宋玉芳正在过马路。

    清晨的街道显得格外宽敞,因此也让一些司机变得格外大胆。何舜清望着宋玉芳那个瘦瘦的背影,孤单地走在路上,时不时地避着飞驰而过的汽车,心里莫名地有冲动想要上前护着她。就连看着风吹起她的衣角,都会忍不住地想要替她拢一下大衣,免得她受冻。

    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何舜清才坐正了身子。回过脸的一瞬间,又被正对着自己的一张笑脸,给吓了一跳。

    看样子,常叔保持这个动作挺久了,饶有兴致的眼里仿佛藏着什么内容似的。

    何舜清有些尴尬,勉强维持着镇定,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常叔好笑又无奈地摇了一摇头:“我说什么我是说呀,宋小姐天生是衣服架子,别瞅着制服颜色老气,穿在她身上倒很端庄的。”

    何舜清听罢,这才明白了他在笑什么。可也不想就此白白地让他看笑话,只得假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顺着话茬说道:“虽然总是人在挑衣服,不过一穿上,就成了衣服挑人了。”

    常叔努着嘴点了点头,转过身继续开车。眼神偶尔地瞥过后视镜,仍然能看到何舜清放不平的嘴角。

第40章 天将大财() 
且说宋玉芳,还没倒银行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急急地喊着:“小玉,小玉,小玉”

    伴随着几下鸣笛声,一辆黑色轿车停了下来。

    宋玉芳弯了一点腰,笑着对车窗里探出脑袋来的傅咏兮说道:“你还停下来做什么?银行就在眼跟前了,我自个儿走着就到了。”

    傅咏兮赶紧把头摇着,一路下车一路就解释起来了:“我听家里佣人说,聚贤楼的掌柜前一阵儿是回家接他母亲去了。好像是得了一场大病吧,乡下治不好,所以接来北京治了。”

    一听是这事,宋玉芳也不免替马四平着急:“那还等什么,赶紧告诉马老爷去。倒不为了咱们那几个提成,才要去讨好人家。只是买楼这样大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干看着人家被骗呀。”

    傅咏兮赞同地一拍掌:“所以我才一路喊着你嘛,咱们赶紧到里头去点个卯,跟主任说一声儿就出发吧。”

    这时候还很早,当她们赶到的时候,潞安会馆的长班打着哈欠,出来招呼道:“呦,二位小姐又是来找马老爷说话的吧?马老爷昨儿夜里喝多了,想是这会儿还没起呢。”

    傅咏兮一时心切,皱着眉头,语气有些埋怨:“怎么又喝上了呢?”

    长班则笑道:“像马老爷这样的阔人,为什么不去大饭店住着,却要来会馆呢?还不是为着会馆里都是老乡,方便喝酒嘛。”

    宋玉芳“哎呀”地一叹,满眼都写着急切,仿佛在说,这样的大事不能第一时间告诉当事人,怕有后患。

    傅咏兮见了,以她那样风风火火的脾气,心里更加地急上百倍,跺着脚道:“别怪我说话直,你们也是的,只管拿跑腿费,却不知道劝一劝他老人家。总这么喝下去,于身体也是有害的。再者,既是喝多了,都这早晚了,你也不瞧瞧去?”

    长班仍是笑了起来:“马老太太和一家老小都在呢,还担心什么呀?再说了,操心人家的身体,是儿子该干的活儿。马老爷要肯认我当干儿子,我保管每天都问个早儿去。”可他这样的贫嘴,并没有逗乐人家,长班只得接着道,“得嘞,我这就瞧瞧去吧。”

    他一走,宋傅两人就不住地议论,单凭她两个说话会不会还不够,是否有必要带着马四平,亲去聚贤楼问过掌柜的。

    这边厢没议论出个结果,那边的长班倒是过来了:“人没事儿,就是喝高了,且睡呢。”

    两人复又转托长班,等马四平醒了,一定把聚贤楼的事情告诉他。

    出了会馆,宋玉芳便分析道:“上了年纪的人呐,有时候容易犯固执,总以为自己活了这么大把的岁数,理应比年轻人懂得多。瞧他平日同我们说话,偶尔也端着些架子,未必就没有这个毛病。不如,咱们去聚贤楼问问掌柜的,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在。挑个双方都得空儿的时候,再安排马老爷过去。我想着,总是眼见为实的好,这样才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呐。能让他亲眼见识见识这种把戏,不单能了断这次的公案,往后再有这种事,也不愁他不留心眼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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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到了聚贤楼,一问掌柜可在,堂倌便去楼上请出了一位穿长衫外罩八团亮纱马褂带瓜皮帽的老者。

    掌柜先时听说两个脸生的年轻姑娘找他,还很不信,现在一瞧,更加地犯疑。不过他心里虽然狐疑,脸上却早已挂起了笑,上来一拱手,道:“二位是要在这儿摆什么席面吗?我呀,家里有点事儿,未必总在这儿。不过手艺是掌勺的,只要他在就错不了。您二位有事儿,问柜上的三爷就跟问我是一样的。”

    宋玉芳摇了摇头,表示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又向掌柜的欠了欠身,这才娓娓将来意说明。

    掌柜的捋了一下白须,沉声道:“呦,实不相瞒,家里老娘病了,晚半天我就要陪着住到医院里去了。我老娘一辈子住在山东乡下,这北京话呀,一句不懂一句不会。在没找着合适的老妈子之前,我就得一直地住在医院里了,没这工夫去会那位老爷了。不过,您二位说的这个事儿,恐怕不必费这大的劲儿。咱们这儿一开张,那不就很说明问题了嘛。”

    “这”宋玉芳心里犯难,拿牙齿咬着下嘴唇,冲着傅咏兮皱了一下眉头。

    傅咏兮就上前对着掌柜的说道:“拆白的路数您想必也是听说过的,别说您关了一阵子门,就是没关也能给人忽悠得真真的。按说呀,找房东才是最直接的。这条路呢,咱们也试过了。不过您一定比咱们还清楚呢,房东老爷举家去广州了,房产都是友人在照看。这样一圈一圈地绕着,站在客居人的立场上,听着倒像是我们也做了拆白党呢。”

    宋玉芳也在一旁帮腔:“是呀,起先咱们刚打听出这个消息的时候,马老爷是什么反映,咱们两个都很清楚的,他对我们怕是也有着一点儿戒备呢。这才郑而重之地来跑这一趟,就是望您能掰开了揉碎了向人家说明呢。置产可是大事儿,您就当是日行一善,抽个空儿跟马老爷说句话就成。”

    掌柜的略有犹豫,最后还是答了一句“爱莫能助”。说罢,就急着要往外赶。

    傅咏兮先他一步挡在门口:“可是掌柜的,真要出了一段公案,说出去总跟您的聚贤楼是有牵连的。所谓三人成虎,难说传着传着就成了您跟人家同谋了。当是为着您自个儿吧,只要您肯说个地方时候,我们负责把人接来,您只要亮一亮身份,再说一句真话就成了。”

    掌柜的看她们纠缠不休,心里既理解她们的立场,却难免有些不耐烦:“姑娘,我也跟您直说吧。那位老爷是您的主顾,您当然觉得他的事情比天都大。咱们也算同是生意人了,这一点我很可以理解。但在我看来,眼下除了我老娘的性命比天都大,其他的我是一概顾不上了。要不这样吧,你要我说个时候,倒是随时都行。至于地点嘛,那位老爷若是没什么忌讳,就到同仁医院西楼的病房来找我吧。”

    “怎么会”

    傅咏兮刚想说,稍有一点年纪的人都是忌讳的,却被宋玉芳一把拦住了。在她看来,掌柜的已经好话说到头了。谁能要求一个家里乱成一锅粥的人,非得放下家人的性命,来讲什么善心呢?

    两个人怏怏地出了聚贤楼,宋玉芳沉声叹气道:“本来呀咱们是取保守态度,望着能找个法子使这桩公案彻底了断了才好。可照此情形,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不可强求了。就看马老爷听了此事,能不能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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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潞安会馆内,长班果然在马四平酒醒之后,把话给传到了。

    马四平闻言,不由地一惊,进而有些惭愧起来:“哎呀,这俩姑娘也是傻实诚。其实既然人家已经开张了,我自会打发人去问的。就是我老糊涂了,我儿子也总算精明了,不会轻易被骗的。她们倒拿我当个老小孩似的,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

    长班听了,倒是对她们很有些怜惜,喟然道:“讨生活难呐!银行虽然是个铁饭碗,可她们终日奔波在外,却与那些小商小贩是一样的。见了人总是点头哈腰地陪着笑,就为了主顾能记一点儿好,今后也好多条路子呀。”

    马四平端着茶杯愣愣地望着长班,仿佛见他眼里闪着一点子泪光。因就更加地无地自容了:“我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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