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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华女子银行-第13章

小说: 中华女子银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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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芳低头咬着唇,努力忍着泪,使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地想辙应对。她先迈进了屋,然后才颤着声音低低答道:“顾老师也说了,银行是很重视员工素养的,只要我做事本分认真,或许将来能送我去大学,甚至是去国外那些以经济见长的大学进修也未可知。”

    明眼人所见的症结,全在包氏不会履行诺言。可宋子铭显然是忽略了此事,只管去想大学的文凭。因此宋玉芳也只好试着,把将来再深造的可能性摆出来。

    宋子铭果然顿了顿才道:“依我说”

    这时,宋太太赶紧也添了一把火,手拍在桌上一摊:“别尽拿一张嘴说事儿,话再好听也没用,先拿钱来!老太太不是主张她上大学,好给她定一门亲事嘛。行,你现在就去那边说,四年学费先给了,说亲的那一家也先见上一面。事情能作准,小玉就不去银行了。”

    “你”宋子铭气呼呼地一抬手,却不敢接这一招激将法。

    “我也是这个意思。”宋玉芳瞅准机会,也向他发难。在心里把话一转,脸又红了起来。刚才说得太急,似乎有把两件事一起答应的意味。便赶紧改口道,“哦不,只要四年的学费能有个准数儿就成,旁的事儿我不答应。上的是文明学堂,却叫长辈包办,传出去多让人笑话。再说了,老太太凡事都讲规矩,怎么忽然就糊涂了,连长幼都不会分了。我上头还有哥哥姐姐呢,怎样就要先坐定我的事儿了?”

    宋太太架起的右脚当空一踢,拍了一下掌,抬高了嗓门道:“嘿,你不说我倒忘了这茬了。”又瞪起眼珠子,咄咄地望向宋子铭,“人品真要那么没得挑,能轮得上咱们?她的宝贝疙瘩怎么不去配那留洋少爷呀?”

    见情势好转,宋玉芳一个小辈就不便趁胜追击,找了借口赶紧躲开:“妈,我回屋了。我们学校的剧团有毕业表演,我还得替他们去抄剧本呢。”

    关上房门的时候,还能听见宋太太嘟囔着:“一把年纪了,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连小玉都看出来事情有诈,你却一昧地偏信!这可是关系终生的大事儿,上了当没有后悔药的。”

    ###

    转眼到了月底,新一届的中行练习生就该去报道了。

    这些人走上工作岗位之前,首先要进封闭的训练班培训三个月,通过了最后的考核才能正式地与中行签订用工合同。

    是日,何舜清有要事,下楼来找金库主任商量。当他看见柜台里边的佟寅生仍端着茶杯说说笑笑时,脸上立刻就起了阴云。

    上回考试通知出错的问题,为着银行刚刚熬过一场血雨腥风,正是需要鼓舞士气的时候,所以就没有追究。可今天,本该负责这一期新进练习生培训事宜的佟寅生,却再一次渎职了。

    不等何舜清走过来发难,佟寅生先一步站起来,满脸堆笑地伸出一只手来,不无夸张地恭维道:“呦,何大秘书这一来,咱们大厅可真是蓬荜生辉了呀。”

    “佟主任客气了。只是不知道,我们银行考试地点会临时改,训练班负责人也会临时改吗?”何舜清脸上现出笑意来,手却较劲一般地用力摇撼着。

    “总处又要突击检查了吗?其实,怎样用得着劳动尊驾呢,一个电话下来,直说又是谁惹您生气了,我保管立刻就撵那人走。否则,孙老怪罪下来,咱们也不好交代。”佟寅生说罢,讥诮地一笑,收回了手。又觉得手臂摇得都有些酸了,藏到身后去悄悄扭动了几下。

    何舜清是秉公的态度,提醒他不要耽误正事。今天第一天,负责人就给新人留下不守时的印象,将来他们就有可能视制度为空气。但没想到他不单不知错,还当着柜台里头许多的员工,暗讽何舜清是仗着有后台,故意来挑理的。何舜清冷笑了一笑,没有发急,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就多谢佟主任了。前次去天津分行处理业务,才听说那边的经理是佟主任的叔父。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原来这佟寅生一味嫉妒何舜清在顶楼工作,却对自己当初靠着家庭关系,得以免试一事,认为平常。

    这一揭破,倒显得他从前的那些微词,很站不住脚了。

    佟寅生尴尬地甚至不敢抬头,拱了拱手赶紧告辞而去:“那边的新生该开课了,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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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准时到达训练班报道的新人们,因为通知书上明确写着,无论家住何处,三个月的训练期,只有礼拜六礼拜天才准许自由活动,所以正忙着往宿舍里搬行李。

    这一期的女练习生只有四人,宋玉芳和傅咏兮便又顺理成章地做了室友。

    宋玉芳的行李简单极了,但傅咏兮就挑剔多了,即便是知道会提供铺盖,她还是把家里睡惯了的被褥带过来换上了。

    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宋玉芳就帮着傅咏兮把她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都挂起来。

    就在她两个聊天的工夫,虚掩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第18章 室友相见() 
宋玉芳回头看时,只见一个穿着蓝布小袄,腰下系着黑裙子的女生,怯怯地进来,向她们打了个招呼:“二位也是训练班的吧?你们好,我叫冷秋月,保定来的,这个月刚从崇慈女中毕业。”

    “你好,我叫傅咏兮,她叫宋玉芳,跟你同届。”说时,傅咏兮便一把圈着宋玉芳的胳膊上前了一步,将冷秋月给围住了,弄得内向的她满脸通红。

    宋玉芳看她穿得和自己一样的素淡,又没有家人帮她提着行李,心里倒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起先还在担心,会不会每个学校都是凭家庭情况争取名额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最后考上的,就都是傅咏兮这样成绩不赖、家世不俗的。若是整天跟这些人相处,宋玉芳怕是得一直郁郁地抬不起头来。幸而这位新室友,看起来应当很能与之合拍。

    “你一个人来的吗?这样重的包袱,亏你这小身板能扛得动。”傅咏兮热情地接过了冷秋月的行李,替她选了靠窗的床铺放下,正好和宋玉芳的床对着。

    三个女孩子坐下来,才聊了不几句,这个房间的最后一位成员也到了。

    来者穿着一套印花哔叽的衣裙,袖子短短的,脖子上边挖着一个方式套领,肌肤丰盈雪白。她年纪看去好像稍大一些,鸭蛋脸,双颊透着一股自然的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笑容淡淡的,很沉稳。她见先来的三个人似乎已经熟稔了起来,便就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大家好,我叫沈兰,是女师大的应届生,好像是这次校招生里年龄最大的。”

    傅咏兮听了,眼中立刻有了艳羡,迎上去道:“哇,密斯沈太谦虚了,不光年龄长些,还是校招生里学历最好的吧。”

    冷秋月也跟着站起来,绕着沈兰走了两圈,像是在欣赏什么稀罕的宝物一般:“沈兰姐姐的名字好像就在第一个呢,我听老师说,这次放榜就是按成绩来的。”

    宋玉芳最后一个起身,牵了牵衣襟,只是勉强地抿着嘴笑了一下。

    如果真是按成绩放的榜,她可是排在最后一个的。着急自己都急不过来了,哪儿还有心思去羡慕别人呢?

    沈兰倒是没有任何的自傲,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比你们多学了四年的功课,即便是考得比你们好,似乎也有‘抢跑’的意味在里头。”说罢,走到了最后一张空床上,将行李箱放了。

    四个人少不得又彼此认识了一回。

    冷秋月望了一眼宋玉芳装笔墨的书包,上头还绣着校徽,便就笑道:“贝满女中果然名不虚传,一下子就录取了两位。对了,沈姐姐高中在哪儿读的?”

    “春明女中。”沈兰笑向她们三人道,“彼此恭维的虚礼还是罢了。我以为,中行招工根本上也不会去一般的学校。大家就读的学校,名头都不小。”

    三人皆道很对,接着走廊里有人吹起了哨,让大家去一楼礼堂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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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闭训练班,就办在中行自建的公寓里。

    当初盖房子时,就把两层需要都考虑到了。前头的大楼是宿舍,专门提供给外地来京的员工。楼下有小花园,和一个大操场。在这片地的最后边,有一幢稍矮的楼,作为每年培训新人的教室和宿舍。

    人都到齐之后,佟寅生作为这届新人的总负责,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再发表了一番讲话:“首先,鄙人代表中国银行北京分行的全体同人,向在座的新同事,表示欢迎!其次,要简单介绍一下训练班的主要内容。这个训练班最为重要的目的,是搭建一座从课本知识跃到实际操作的桥梁”

    宋玉芳皱着眉头,一直地盯着讲台上这个微胖的中年人望着。她根本就忘不掉这张脸,分明就是考试那天扛着她上二楼的人。

    真是糟糕,虽然知道那人一定是银行的职员,却没想到还是负责这一批新生的领导。但愿他贵人多忘事,已经忘掉那天的事了吧。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佟寅生的长篇大论已接近了尾声:“在座的各位青年朋友,都是初入社会。首先要学会端端正正地做人,然后才能全心全意服务客户、服务社会、报效国家。总而言之,我希望你们不仅仅把这个岗位当成是谋生的职业,而是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

    然后,不知为何,礼堂里忽然起了一阵的骚动,大家都愁眉不展地交头接耳起来。

    宋玉芳的心思全然飘在不相干的地方,只好趁乱去问傅咏兮怎么了。

    傅咏兮苦着脸回道:“人事部给咱们出了命题作文,让明天一早就交呢。写文章呢我是不怕的,可我怕命题,选个我不喜欢的题,一晚上也憋不出一个字儿来。”

    看来,整个礼堂的人都是为这个犯愁。

    宋玉芳不由地生出一股自信来,幸而自己生在一个传统家庭,极其重视国文,所以这个任务似乎难不倒她。

    接下来,又有银行的经理和副经理上台讲话。

    最后,大家排着队上台去领训练班的课本。为表示重视,每一份都是由经理亲手交过去的。

    其他人上台都兴奋得了不得,从经理手中接过书本时,恨不得把手一直地握下去。只有宋玉芳灰溜溜地上去,低着头想尽办法避免与佟寅生对视。

    不过,她似乎有些太高看佟寅生对于这次典礼的重视程度。实际上,带新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佟寅生打心眼里不乐意做。要不是还要陪着上司们做足了全套,他恐怕讲完话就想着要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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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食堂吃过晚饭,那道命题作文就来了——我之人生观。

    傅咏兮坐在灯下,悄声叫着宋玉芳的名字:“小玉,这个题目我好像会做。可是你说,我要往女子解放的层面上写,好是不好?”

    宋玉芳稍一抬眸,才一触到傅咏兮那闪烁着不安定光芒的眼睛,便什么都明白了,抿嘴一笑道:“可是可以,不过你可不许拿现成的例子说事儿。什么此次招考,男女之比例全然不公的话,你还是藏起来吧。咱们女子闹解放,也不在这一件事儿上头。倒是你写了进去,万一人事部不爱看,影响你的考评呢?这是内部作文,不是报纸文章,你的热情该用对地方才是。”

    这样面面俱到、无可反驳的话,让傅咏兮绕在嘴边的话尽数都散了。她只好不可置信地瞪着眼,摇着头笑了起来:“你真是神了,我什么都还没说呢,倒让你把话都说尽了。”

    另一边,正在奋笔疾书的沈兰忽然地转过身来,以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着傅咏兮,道:“密斯傅看起来是个热情饱满的革命女性啊!不如这样吧,这周末要是你得空儿,我带你去我们学校转转。你应该听说过的,女师大的进步组织,做事有多么轰轰烈烈,又有多么欢迎社会各界的通达人士加入斗争的行列。”

    傅咏兮眸中一亮,差点就把写文章的事情给忘了,抚掌道:“真的啊,我一直都想听师大的前辈们传授经验,就可惜了没机会。”说罢,搬着椅子往沈兰位子边靠了靠,继续议论起女子解放的话题来。

    宋玉芳笑着听她们谈了几句,余光却见冷秋月一直如若无人地伏着案,因就想到自己的程度不如别人优秀,赶紧收回了心思做文章。

    这时候,沈兰又问道:“密斯宋也一起吗?”

    宋玉芳望见傅咏兮兴奋得一直在点头,示意她也一起去。可是,她想到那个在角落里安静地努力着的冷秋月被忽略了,就摇了摇头,拿手向着对面一指,道:“密斯冷不是保定人嘛,过礼拜也不方便回去吧。不如我就留下来,省得她一个女孩子在宿舍里过夜,怪害怕的。”

    刚好冷秋月已经写得差不多了,隐约听见大家在议论自己,便一脸茫然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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