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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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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橡树一下子就被砍倒了。工人们一大早就开始工作了,只不过她没有听到伐树的声音。“这棵橡树的根太大了,把人行道的方砖都拱起来了,居民们自然要把它砍掉了。”普利西塔心里想。

    她用双手挡住眼睛。因为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太强烈了。视力恢复正常后,她向窗外四周了望,她看见什么了?是看到演奏大厅内骤然间灯火通明,人们正在散去吗?不,不是的。她陷入对过去生活的追忆中,她不能离开那间被可怕的强光照射的更衣室。

    就像房间被掀掉了顶子,强烈的光线从各个角度直射进来,穿入她的每一根毛孔,驱走了她的寒意。在日光无情的照耀下,一切都是那样清晰真切;路易斯的脸上布满皱纹,他的双手青筋暴露。阳光下色彩搭配不佳的窗帘格外醒目惊恐的普利西塔奔向窗口。现在窗子直对着狭窄的街道。这条街是如此窄小,仿佛她的房间会被对面令人头昏目眩的摩天大楼的门面挤碎。大楼底层的许多橱窗里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瓶子。在街道拐角处,一长串汽车依次排列在一家红色的加油站门前等待加油。几个身穿衬衫的孩子在街心踢球。所有的丑陋景象都映入了室内的镜子里。现在她从镜子里看到的是镍皮阳台,上面晾满了衣物,挂着饲养金丝雀的鸟笼子。

    所有这一切剥夺了她的宁静,揭穿了她的隐私。她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的真实生活*裸地呈现在大庭广众面前。人们看到她和一位苍老的丈夫生活在一起,他总是躲避着她,背转过身去独自入睡,他不能使她生儿育女。她也弄不懂为什么自己到此时还不曾想到要生个孩子。她也无法解释自己在过去的一年中怎么能容忍路易斯的笑脸,那笑分明是佯装出来的,是人们在特定场合下不得已而为之的假笑,以路易斯的年纪来看,他的笑过了头,他笑得太富有青春气息了。

    “虚假的!”她以前的容忍和平静也是假的,是自欺欺人的。她真正的追求是爱情。没错,是爱情。她想得到爱情。想去旅行,需要娱乐,她渴望真正的爱情。

    “可是,普利西塔,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你以前为什么会留下来呢?”路易斯这样问她。

    “是因为那棵橡树,路易斯。以前我留下来是由于有那棵橡树,而现在人们已经砍倒了橡树。”

    现在她终于知道怎样回答路易斯了。

    臧永洁译

    作品简析

第一章 胡安·鲁尔福() 
胡安鲁尔福(1918—1986),墨西哥着名作家。被誉为“拉丁美洲新的先驱”。他的全都以墨西哥农村生活为题材,反映了墨西哥的乡村风情、阶级压迫和不公正的现象。写作形式多有创新,立意深刻。作品有孤独的夜晚、烈火平原和我们分到了土地等短篇,以及被认为是拉丁美洲文学的巅峰之作——中篇佩德罗巴拉莫(1955),在世界各国广大为流传。1991年,为纪念这位文学巨匠设立了胡安鲁尔福文学奖,每年评选一次,是当今拉美及加勒比地区最重要的文学奖项之一。

    烈火平原

    母狗已诛

    犹存狗崽

    (民谣)

    “佩德劳尼洛弗洛莱斯万岁!”

    在山谷间回荡着的呼叫声一直传到我们的耳际,接着便消散了。

    有一会儿山下吹来的风带来了一阵阵喧哗声,它好像是上涨的潮水撞击在石头上发出来的声音。紧接着,在同一个地方又传来一阵叫喊声,它被弯弯曲曲的山谷折回,接着又在岩壁中回荡,这样,到达我们耳边时便更响了。

    “佩德劳尼洛弗洛莱斯将军万岁!”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贝拉”原文的意思是“母狗”。)慢腾腾地站起身来,将*中的*取出来放进衬衣口袋里,接着,他来到“四兄弟”面前,对他们说:“小伙子们,跟我走,我们去瞧瞧他们是龙还是虫!”贝那维特斯家兄弟四人弯着腰跟在他后面。只有“贝拉”直着身子走,骨瘦如柴的上半身露在寨墙的上面。

    我们一动不动地待在那儿,像蜥蜴一样仰面躺在寨墙根上晒太阳。

    石砌的寨墙蜿蜒在起伏的山梁上,“贝拉”和“四兄弟”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迤逦而行,仿佛脚上戴着镣铐。就这样我们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们又回过头来朝山上望,看着那些为我们遮阴的阿莫尔树的低矮的枝条。

    在阳光烤热的树阴下,人们闻到了腐烂的阿莫尔树的气味。

    中午,人们都感到困倦。

    从山脚传来的声音不时地穿过山谷,使我们全身都摇晃起来,令我们难以入眠。虽然我们伸长了脖子侧耳细听,传到我们耳边的也仅仅是一种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就像是马车走在远处胡同的石板路上发出的辚辚声。

    突然,传来一声枪声,山谷里立时响起了一声像倒塌了什么东西的回声。这使万物都惊醒了:我们原来注视着的在阿莫尔树上戏耍的红色小鸟全都飞走了;紧接着,正在午睡的蝉儿也被惊醒。于是,大地上出现一片“知了,知了”的叫声。

    “怎么回事?”午睡未醒、睡眼惺忪的佩德罗萨莫拉问。

    于是,基乌义拉站立起来,像拖一块木柴一样拖着他的*,跟在那些已经走了的人的后面。

    “我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完,他像其他一些人一样消失了。

    蝉儿的鸣叫越来越响,把我们的耳朵都吵聋了,以至我们都没有发现他们是何时出现的。在我们不注意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在那儿出现了,就站立在我们的面前,人人都摘去了武器,好像不是专程而来,是为了其他急事顺便路过的一般。

    我们转了一个身。通过射击孔紧紧地盯视着他们。

    第一批人走过去了,接着,走过第二批人。一批一批的人过去了,他们的身子前倾,困倦得都弯着腰。脸上的汗珠闪闪发光,好像在过河时将脑袋在河水里浸泡过一样。

    他们在继续通过。

    传来了信号:一阵长长的口哨声。远处,在“贝拉”去的方向响起了一阵枪声。接着,这边也跟着响了起来。

    事情干得毫不费劲。他们的上半身近得几乎堵住了射击孔,因此,这次战斗就像他们顶着枪口让你开枪一样,连他们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便给打发到阴曹地府里去了。

    这次战斗历时极短。也许只射了一两梭子弹,射击孔前便空无一人了。有人伸出脑袋一看,只见他们都扭曲着躺在路中间,像是有人将他们扔在那儿似的。活着的人都跑了。

    一会儿,他们又出现了,但很快又不在那儿了。

    我们只好等待着进行下一次射击。

    我们中间有人喊道:“佩德罗萨莫拉万岁!”

    在另外一边有人悄声地说:“救救我,守护神!救我。阿特恰的圣婴,救救我的命!”

    鸟儿横空飞过,几群画眉掠过我们的上空向群山飞去。

    第三次射击却来自我们的身后,是从他们那边突然发出的。这次射击迫使我们跳到了寨墙的另一边,一直退到了被我们打死的那些人的身边。

    接着,我们便在灌木丛中奔跑起来。我们觉得子弹就像飞蝗一般向我们射来,它们就在我们脚后跟乓乓地炸开,我们的人不时地被击中,而且越来越频繁,他们被打断骨头,倒了下去。

    我们跑着,跑着,一直跑到悬崖上,于是,便顺势往山下滚了下去。

    他们继续射击着。当我们像被烈火惊吓了的獾一样爬到了山谷的另一边时,他们还在射击。

    “佩德劳尼洛弗洛莱斯将军万岁!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他们再一次朝我们喊着。这喊声就像是暴风雨中的雷声一样在山崖下轰鸣着。

    我们躲在几块圆形的大石头后面,刚才一阵猛跑,现在仍在喘着粗气。我们只是望着佩德罗萨莫拉,用眼神询问他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也在注视着我们,一言不发。这时人们都似乎失去了说话的功能,舌头犹如鹦鹉舌头一样成了圆球状,说起话来非常费劲似的。

    佩德罗萨莫拉继续注视着我们,他在用目光清点着人数。他的两只眼睛通红,好像一直是在熬夜。他一个一个地数着我们的人数。他早已知道我们在那儿有多少人,但好像还不放心,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清点着我们的人数。

    少了好几个人。不算“贝拉”和基乌义拉以及跟他俩去的几个人,还少了十一二个。基乌义拉很可能躲在某一棵阿莫尔树上,持着他那枝单发的步枪等待着联邦军撤走。

    “贝拉”那两个都名叫何塞的儿子首先抬起了头,接着又挺直了身躯,他们终于从这边走到了那一边,等候着佩德罗萨莫拉对他们说些什么。他开口了:

    “他们要是再来一次突然袭击,咱们可就完了。”

    接着,他咽了一口口水,仿佛给自己增添了一点勇气。然后,朝着何塞兄弟俩大声地说:“我知道这儿少了你们的父亲,但是,你们得沉住气。忍耐一下,忍耐一下吧,我们就去找他!”

    一声枪响,惊飞了栖息在山谷对面山坡上的一群小鸟。它们落在了山谷里,然后又飞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落下。看到我们后,它们大吃一惊,转了半个圈子,朝太阳光飞去,又停在对面山坡上的树上,吱吱喳喳的声音马上布满了树梢。

    何塞兄弟俩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一声不吭地蹲了下来。

    整个下午我们便是这样度过的。夜幕降临的时候,基乌义拉和“四兄弟”中的一人回来了。他们说,他们是从山谷下的毕特拉丽沙来的,但是他们不知道联邦军是不是已经撤走。不过,周围的一切显得非常平静,只是不时地听到了狼嗥声。

    “比乔恩,你过来!”佩德罗萨莫拉对我说,“我委派你和何塞兄弟俩到毕特拉丽沙去了解一下‘贝拉’的情况。如果他已死了,你们就把他给埋掉吧,把其他死去的人也埋掉吧。要是有人受伤,就将他们放在显眼的地方,让那些兔崽子们便于发现他们。可一个人也不能把他们抬回来。”

    “我们一定照办。”

    我们出发了。

    我们来到原来用来拴马的马厩时,狼嗥声听起来更近了。马厩里已没有马,只有一头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在那里的瘦骨嶙峋的驴子。可以肯定,联邦军将马给抢走了。

    在几棵小树的后面我们发现了“四兄弟”中的另外三个。他们一个压着一个地躺在那里,好像有人将他们给堆放在那儿似的。我们捧起他们的脑袋,轻轻地摇晃着,看看他们中间是不是还有人活着。没有,他们全都死了。我们又在饮马池边发现了一个自己人,他的肋骨外露,像是被人砍了一刀。我们在整个地区走了一遭,发现我们的人这儿一个,那儿一个地躺在地上,几乎每个人的脸都是黑糊糊的。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在受伤后给杀害的。”何塞兄弟俩中的一个说。

    我们开始寻找“贝拉”,全力以赴地寻找我们要找到的“贝拉”。

    我们没有发现他。

    “他一定给抓走了,”我们想,“他们一定将他带走交给政府了。”心里虽然这样想,我们还是继续在四处寻找他,在那些已经收割了庄稼的土地里搜寻。狼还在嗥叫。

    狼的嗥叫声持续了整个夜晚。

    几天后,我们在阿梅里亚河河边准备渡河时,又与佩德劳尼洛弗洛莱斯的人马遭遇上了。我们赶紧往后撤退,但却为时已晚。他们仿佛在对我们执行枪决似的朝我们射击。佩德罗萨莫拉鞭策他那匹棕白色的矮小公马领头疾驰,这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马。我们都匍匐在马背上一窝蜂似的跟在他后面。尽管这样,这次的伤亡仍很大。但在当时我没有发觉这一点,因为我被那匹死马压在底下沉入水中,河水将我和那匹马冲出去很远,一直冲到了满是泥沙的浅滩上。

    这是我们与佩德劳尼洛弗洛莱斯的军队最后一次遭遇。之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交过锋。更确切地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再打仗,只是东躲西藏,避开敌人。我们决定将残留下来的人马汇集起来,进入深山,以避开敌人对我们的追击。结果,我们成了几支谁也不害怕的奇怪的军队。谁也不会再见了我们就跑,也不会有人高喊:“萨莫拉的人来了!”

    格朗德平原又恢复了平静。

    但是,这种平静历时很短。

    我们在一个叫托辛的山洞里躲了八个月。阿梅里亚河流经托辛时,河床变窄,河水流了数小时后才流入大海。我们的愿望是躲过几年后,当大家都将我们忘记的时候东山再起。我们开始养鸡,还时常上山打鹿。我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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