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鸽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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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谨慎谦逊的样子,我不由一笑,一边上前推开院门,“娘娘言重了,这追云阁本就是藏书阁,要说那间暖阁,旁人是不得随意出入,但这外头,却是人人都能来!”说着,伸手请她往里走。
思忖片刻,她才提起步子,进了院子,先是朝四周打量一番,接着轻声笑道:“原来,里面是般模样!”一边走着,回头正好对上我疑惑的目光,便继续说:“在这座皇宫里,除了几处常年闭门的宫殿,便要属这追云阁最为神秘了!”
神秘?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她见我似有兴致,便细细讲来:“若说是处理政务的重地,陛下总还会在上清阁接见大臣,我也曾去过那里两次,但这追云阁,却是连颜美人也从未踏足过,所以,外面的人总是会好奇这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
这倒是有趣,皇宫这样大,无人踏足的地方多了去了,为何偏偏对这追云阁好奇?
赵妃似是看出我的诧异,不由捂嘴一笑,欲言又止,似是不好说明。我自是不肯罢休,已经勾起了好奇,怎能不给解答?
她拗不过我的追问,这才又开口,“你可听过金屋藏娇的的故事?”
金屋藏娇!
“满宫里,只有你这一个女子能随意进出这追云阁,又常年深居其中,甚少在外露面,深宫寂寞难耐,大家无聊起来,自然喜欢琢磨些事情。”说着,她又是一笑,但看我一脸迷茫,便走上前来,以十分坚定的口吻道:“但今日见到你,我便知道,实情并不是他们口中那般!”
当初来这追云阁,是濮阳临的意思,至于之后他也搬过来,说起来也算是为我考虑。想我深居追云阁这几年,竟不知外面已传成了这个样子。不爱走动,不过是因为我懒,如何就成了金屋藏娇了?
第69章 秘密佳人()
不过半个时辰,赵妃已作出一幅晨曦丹露,笔画之间,尽显花池初晨之清新唯美,向来只听说她学识好,不想作画也如此了得。
画中的荷花大都含苞待放,偶有两处盛放,格外惹人眼球,画中描摹的花池一角,栩栩如生,我看得入迷,久久没有言语。
隐约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待回过神,濮阳临已进了屋,看着屋内的情形,似有疑惑,还是赵妃反应迅速,赶紧俯身问安。
片刻,濮阳临反应过来,径自往里走,一边轻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此事是我自作主张,自然不能让赵妃担着,便跟着上前,“奴婢听闻赵妃娘娘对荷颇有研究,今儿一早正好在北门碰上,所以专程邀娘娘来追云阁,以请教一二。”原本他这几日就热衷于研究那一池荷花,赵妃喜荷,也是他同我说的,我也曾在他面前打趣,想请赵妃过来一起探讨,他当时笑着点头,我自然认为是同意这说法了!
他没有再多问,站定在那幅画面前,端详一阵,才又开口,“数月下来,只领教到你棋艺精湛,不想画功也如此了得。”说着,笑着瞥了一眼身后之人。
赵妃静静站在一侧,本就拘谨,听到这话,又是一愣,再看过去,已是双颊微红,眉眼带笑,活脱脱一副娇羞的小女儿之态。
脑子里不由浮现出那日别院外的情形,那个大雨的午后,她同连知韵
恍惚间,又听到濮阳临说:“时辰不早了,再过一会儿该热起来了,你身子弱,不能受热,朕送你回去!”
赵妃俯身谢恩,脸上满是欢喜。
送走两人,我在原地默默良久,直到一个小太监跑进来,许是见我失魂落魄,便战战兢兢的宽慰道:“赵妃娘娘娇弱,陛下难免多费心思,姑娘莫要伤心!”
一边听他说着,我才回过神来,待听他说完,又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何要伤心?
啊,对了!方才赵妃还说了,旁人都以为我是濮阳临养在追云阁的红颜知己!原来,不止外边人这样想,连这追云阁中的人都是这样以为的!难怪,各宫宫人都对我礼让三分,本以为是敬重我的学识,原来是借了濮阳临的威风。
看着面前的小太监一脸惶恐,我也没心情同他讲明,只摆摆手,示意无碍。
他见我面色恢复如常,这才又极小心的问:“这幅画,是送到赵妃娘娘宫里去吗?”
那濮阳临对赵妃中意,对这画也十分喜欢,我自是识趣的,朝那暖阁看了看,道:“不必了,卷起来,放到暖阁去吧,陛下也能时时看到。”
他狐疑的抬头看我一眼,犹豫片刻,才开始动作。
虽然,连知韵说过,他只将赵妃当做妹妹,但他们之间所表现出来的,绝非兄妹这样简单。赵妃初进宫时,便是一副哀怨的模样,先不提连知韵心中如何想,至少在她的心里,他绝非仅仅是一个兄长,只是不知濮阳临心里是否清楚。
若说连知韵和黎氏一族的渊源,濮阳临心中自是清楚,连知韵同黎皇后之间的事,他应该也是知晓的。不过,即便后来他们相认了,也不过是阔别多年的儿时玩伴,早已不会再作他想,况且,濮阳临自己也是将黎皇后当做自家小妹看待,可对于赵妃,应当是不一样的吧!
赵妃进宫这大半年以来,濮阳临处处优待,她与连知韵雨中诀别,心被伤得满目疮痍,或许想着就此心死,就在这宫里默默度日。
可是,偏偏遇上了濮阳临,他对她的疼惜,对她的爱护,让她身边的人都快被融化其中,更何况她的心才遭受了创伤。此时,他的贴心呵护,正是一剂良药,医好了她的情伤,更让她有所依托,渐渐沉迷其中。
至少,刚才我所看到的赵妃,已落入了另一张情网。已入宫门,这又何尝不是最好的结果呢?
追云阁里这几十本医书,我倒是可以倒背如流,却从未作过画,也不知怎的,今日突然来了兴致,寻了个坐处,一画就是半天。
窗外天色隐隐暗下,小印子进来催着用膳,我连头都没回直接给赶了出去,
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临摹不是件容易事,费了半天功夫,却无那原图一半的神韵,越是追求极致,就越像是画蛇添足,总归那些诗画大家,都是无意之作,信手拈来,反而幅幅经典。
小印子在门口站了好半天,忍不住又跑进来,“你这茶饭不思的样子,莫不是作画作得魔障了!”
彼时我已停笔,观察了半天,双手环抱身前作沉思状,最终还是抬头瞪过去一眼。他知我不想搭理人,又默默转身往外走。
见他走出两步,我突然想起一事,大喊一声,他吓得身体一僵,惊恐的转头,许是真觉着我着了魔。
看他一脸憋屈,我只干咳两声,顺势走到案边端起茶杯,“你每天出入这追云阁,见到的人是最多的,就没听到过什么流言?”
“流言?”他眼珠一转,似是极力思索,“你是指连太医那神医后人的身世,还是近日尺素宫夜里的啼哭声,或是,”说着,疾速瞥了我一眼,“或是,陛下在追云阁养了个绝色佳人?”
他一说完,我便一口茶水直直喷到他脸上,接着一阵猛咳。他只愣在原地,半晌,似才反应过来,扯起衣袖擦脸,一边幽幽道:“看来,是因为陛下的那位佳人了!”
闻言,我又忍不住一阵咳嗽,手中的茶杯也端不稳,忙挪到墙边扶着。
他一脸无奈走上前来,帮我拍着背顺气,一边又忍俊不禁,“这是谁告诉你的?”
待我喘匀气,才一把打开他的手,“你也知道!”
“这满宫里还有谁不知道吗?”说着,看我伸着脑袋似有异议,又补上一句,“自然,除了你。”
看到他一脸无所谓,我更是火大,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看到没,若是跟你说了,就是这样的结果!”说着,一边将我的手拉开,一边又宽慰着,“哎呀,不过是些流言蜚语,听了一过,也就罢了,何需放在心上?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旁人以为你的身份不一般,也不敢轻易得罪你,再者说,这皇宫里宫殿有好几十座,每个宫里宫人都有数十人,你真能堵住悠悠众口?”
他这一番话在理,我也没了说辞,只怪自己心大,竟不知这些流言是从何时传出来的!
第70章 偶遇黎左师()
又是一阵脚步声打破书房的宁静,濮阳临站在门口,看着我同小印子的模样,不由皱起了眉,不等开口,小印子忙快速理了理被打湿的衣衫,请安告退。
剩下的濮阳临和我,在屋子里面面相觑,忽的记起自己那幅拙作,赶紧快步朝案边奔去,无奈还是比不过他的速度。
他先我一步站到画前,若有所思看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那幅画,我忙伸出双手想将画抓过来,他已伸出一只手臂将我挡在一边。见他铁了心要看,我只得作罢,收回双手走到一边,默默感叹一声,任他笑去。
只听他轻笑一声,并不言语,只兀自提笔又在那纸上添了几笔,我好奇的将脑袋凑过去,只见他手法极快,寥寥几笔已为那画中之物添了些许神韵。
片刻,他悠然落笔,得意的回头冲我一笑:“不错,不错!”
虽然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动了画,但也算画龙点睛,我只好附和着点头,“陛下画功精湛,自然不错!”
见我捧场,他似是更加高兴了几分,转头便将魏禧传唤进来,“将这幅画裱起来,挂到暖阁去。”
不等魏禧动手,我忙挡道他前面,“陛下这是何意?”
“你不也觉得这画不错吗?”他却是一口反问的语气。
“陛下的技艺高深,不容置疑,可奴婢天资愚笨,本不适合作画,怕碍了陛下的眼,上午赵妃娘娘所作的丹露已送至暖阁,还是挂那一幅吧,也方便陛下日日观看。”
旁边的魏禧一直站在原地,听我说出这话,忙稍稍抬头递过来一个眼神。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忙埋头闭上嘴,屋子里突然变得好生沉寂,只听着心跳声越来越快。
良久,又听见面前之人一声轻笑,试探着抬头,却见他双目定定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长,随即莞尔,轻声道:“见你这模样,我倒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了!不过,”他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去,话锋又转,“这画也有朕一半功劳,要如何处置,朕还是有权安排的。”说着,便让魏禧将画给卷走了。
自从听了那传言之后,我出追云阁的次数更加少了,偶尔外出走动,也总会选条僻静的道,避开众人,也不知怎的,现在见着那些宫人,便十分不自在。
这日从翰文院回来,才进宫门,便迎面走来一群宫女,正想着往一侧的小道避开,才转过身,身后传来声音:“姑娘有礼!”
这声音听着耳熟,顺势转身,竟是黎嘉贺在俯身问好。
心中虽诧异,却也深知受不起他的礼,忙请安回礼。
他笑着起身,又上前一步扶着我的手臂,一边说:“你我算是旧识,姑娘又何需如此多礼!”
不等我回话,方才远处那一群宫女已至面前,纷纷朝他俯身请安,他也十分周到的回了礼,笑得如沐春风。
眼瞧着那一众宫女退下,一边走一边说笑着,时而悄悄回头偷看一眼停在原地的我和黎嘉贺。
正好奇着她们谈论着什么,黎嘉贺稍稍移步正对我的视线,“方才在宫外看到一人,觉着与姑娘好生相似,但想着姑娘久居深宫,不常出来走动,便以为是认错了。一路追随至此,见姑娘进了宫门,这才敢上前相认。”
记忆中,我与他并未有过交集,听到这话,也不知该如何接,只微笑着回应,“近日邢老先生领着弟子到翰文院讲学,带了许多卷本书籍,我过去挑一些送到追云阁,不想竟会遇上左师大人,实在是巧。”
“谁说不是呢?”他也跟着一笑,“素闻姑娘独掌追云阁书籍千卷,学识了得,嘉贺一直想找机会与姑娘切磋一番,到时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面前之人谦逊知礼,温润如玉,我却不敢有一丝懈怠,一字一句必反复琢磨,才敢说出口,许是因为知晓他是黎家人,所以不由得格外戒备。
许是见我过于拘谨,他并未再多说什么,寒暄几句便告辞了,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突然没了底。
正出神,右肩忽的被人一拍,吓得我惊呼出声,一个转身,面前便是连知韵一张惊愕的脸,也是愣了半天,才疑惑着问:“怎么了这是?”
“连大太医好生有趣,差点吓破我的胆!”我暗暗瞪他一眼。
他却一笑,“这不是看你在发愣,逗一逗你吗?”说着,又往前两步,望向宫门的方向,幽幽问:“方才见你站了半天,一直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