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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孟鸽传-第19章

小说: 孟鸽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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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已不像先前那样明亮,换了旁边的窗户透进来,刚好直直落到他身上,在这已昏暗几分的屋子里,他整个人似乎发着亮光。

    光晕显得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高挺的鼻梁,微微扬起的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笑意。虽然埋着头,身体却坐得笔直,目光最终落到他正翻动纸张的手上,一双手指节分明,看着十分舒服。

    忽然,他手上的动作一停,将书本一合,我这才回过神来,只见他也定眼看着我,眸子里有一丝疑惑,一丝新奇,还有一丝温柔,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想他忽的明媚一笑,“看了这么久,可看出个所以然了吗?”

    突然听他这样问,不由好生难为情,忙朝他一跪,匐到地上,“奴婢知错!”

    “你这是做什么?”他似有一丝疑惑,我只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等了片刻,忽的听他轻笑了一声,道:“我是说,这书你也看了近一半,可有什么心得体会!”

    原来是说这个,转念一想,这人莫不是在戏弄我!

    这才抬头看过去,只见他依旧埋着头,细细看着封面。我干咳一声,答:“奴婢才疏学浅,对于此书也只略知一二,只怕即便知其然也未必知其所以然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起身,稍稍理了理衣服,背着一双手开始四处游览,我一路跟在他身后,随他一起走走停停。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他问。

    “孟鸽。”

    “孟鸽,孟鸽。”他复述了两遍,点点头,又继续往前走。

    走过书架,前面是一张桌案,记起上午闲来无事,便抄录了几句诗词,因为想着也没旁人来,便没有收拾,于是快步上前,欲趁他没看见,给收起来,不想他却一把拦住我,作势看了看那桌案,赶在我前头快步走过去。

    只见他看了看桌案上的东西,又抬头看看我,幽幽念到:“西湖清宴不知回,一曲离歌酒一杯。”

    眼瞧着他已看到了,我便一脸视死如归,若想笑话,只管笑好了!不想过了半天,他竟说了句,字倒是写的不错!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我刚想回话,不想他又说了句,“只是这首诗”他欲言又止,我却生了好奇,追问这首诗怎么了,他却只摇摇头,拿起笔,在那句诗旁边写着什么。

    片刻,他写好落笔,示意我上前。我挪着步子过去,原来他也写了一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听我念完,他才说:“若是要描述西湖之景,当属这一句最适宜了!”见我点头赞同,他又问;“我认为相宜二字用得极好,你觉得呢?”我依然点头称是,他突然又说:“那我以此为你赐名,如何?”

    听着这话,我不由一惊,为何突然要为我赐名?但看他的神情,也不像是说笑,他既这样说了,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退至案前,朝他一福,“孟鸽,啊不,相宜在此谢过了!”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走开,我忽的一跪,道:“还请尊驾告知姓名,以便相宜日后报答!”

    他只轻笑一声,“报答就不必了,名讳嘛,那诗句下已有落款。”说完,便走开了。

    瞧着门外那悠然的身影,承着夕阳,一步步远去,看了好一阵,才注意到他右手拿着一册书卷,我忙起身走向桌案,那百川志果然已不见踪影!又记起他方才的话,转头去看那副字,只见那句诗下面果然有个字迹稍小的落款,子临。

第33章 以心寄明月() 
自那日过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我曾忍不住去问小印子,他却说,从未见过有旁人来过这追云阁。那个下午发生的一切,好像只是南柯一梦,时间过得久了,印象中的场景也日益模糊,若不是身上还揣着他留下的那幅字,我都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来过了!

    许是因为现在朝中局势安稳,这追云阁便渐渐派上了用场,魏禧近日时常过来帮皇帝取书,皇帝常看的是各类人物传记,所以我每次都会在魏禧来之前,将书提前备好。一旁的小印子一脸钦佩的看着我,问为什么每次我挑的书准没错,我是如何猜到皇帝想看什么的?

    我只冲他一笑,摇摇头说,我就是猜的,有时候看到一本书不错,便向魏禧推荐,每次总能投其所好。只是,真要说怎么猜到的,我是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本书不错,皇帝或许会喜欢。

    这日,魏禧又过来取书,我抱着一本素问倚在窗口,正看到灵兰秘典论篇,一时无暇顾及他,只说了一句,书放在桌案上了,他便撇撇嘴自个儿走了过去。

    每回皇帝要看书,都是他过来取,俨然已成了这追云阁的常客,也是因着这契机,这么几个月相处下来,两人已十分熟络,他来这追云阁丝毫不见外,我也不再讲那么多规矩。

    取了书,他重新走回来,在一旁闷不吭声的站了好一阵,我这才抬头看他一眼,“魏公公还有什么吩咐?”

    他却白我一眼,兀自找了块空地坐着,“你这一天倒是过得清闲!”

    “魏公公这话从何说起!您可是这皇宫里的大监,宫里谁不卖您三分薄面,除了日日陪伴陛下,哪还有什么事要您自个儿亲自动手的?”我一边埋头翻书,一边轻笑。

    这话自是打趣,他只但笑不语,坐了一阵,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倒是没见过哪个女子像你这样爱看书的!”说完,起身拍了拍衣服,转身走开,出门之际又转头回来,欲言又止的看了一阵。我这才放下手中的书,询问着看过去,片刻,他才说:“你熟读医书,又能为那些宫女瞧病,想必医术不错,陛下自登基后便日夜忙于朝政,劳累许久,龙体有诸多不适,或许可以让你过去瞧瞧。”

    暗自思忖片刻,我才微微一笑,答道:“公公说笑了,我只不过是闲暇时随便看一看的,哪里懂什么医术?太医院里的太医医术精湛,为陛下调养身体这样大的事,公公还是请太医去吧!”

    听我说完,他轻轻感叹一声,点了点头,转身走开。待他离去后,我久久不能平复,这话,究竟是他自己打算的,还是皇帝说的?

    从尺素宫的大火中逃生那日,我便知道,有瑞将我错认成落绮宫的宫女,绝非意外!定是有人暗中将我从尺素宫救出来,又趁众人发觉之前,将已昏迷的我转移到落绮宫附近,让众人以为,我是从落绮宫里逃出来的。

    想来救我之人,也是思虑周全,深知尺素宫乃是非之地,即便我从尺素宫活着出去,恐怕也不得安宁,而以冷宫宫女的身份被救,不过是继续做个宫女,旁人也不会多加在意。再者,我获救之后,直接被送到了常曦庭,常曦庭虽是个凄苦之地,却也是皇室贵族绝不会踏足的地方,在那里养病,最不容易被察觉。

    而有瑞,虽然他表现出的,是因为对我同情才多加照拂,自然,我心中是十分感激的,也将他当做朋友,但不能否认,他的出现应当也不是碰巧。

    从艰苦的常曦庭,到后来的丝织处,再到如今的追云阁,这一切,都是一场煞费苦心的安排,包括我的这一双腿,还有这一身的伤,这一切看似是魏禧顺水推舟,但背后应当是他人在暗中操控吧。

    在这座偌大的皇宫里,会这样做的人,除了皇帝,我着实也想不出别人了。可于他而言,我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即便有一纸婚约,但就寰方对津国的态度来看,寰方应当也不大看重我这位从津国而来的太子妃,他又为何费此心力救这样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呢?

    我得救不是偶然,那么尺素宫走水也定然不是意外!那时候他们说,那火是从小厨房烧起来的,因着整座尺素宫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无从查证,事实究竟如何,只怕他们也说不清楚。

    纵火之人的目的,是要我的性命,所以皇帝救下我之后,将我安置在常曦庭里,又造了我是从落绮宫逃出来的假象,混淆视听。

    多亏了他,我捡回了一条命,可是阿黛和妍耳却没能逃出来,那尺素宫里,一共一十二条性命,我眼睁睁看着她们白白枉送性命,却什么都做不了!

    当时在行宫,便曾一时冲动去了暮语清栏,现在回想起来,幸亏那日遇上了那个小王爷,毕竟那个时候的濮阳临,只能暗中保我平安。他当我是津国公主,出手相救,或许是想以此让津国欠下个人情,毕竟,与黎氏一族的争斗,只靠他自己是全然不行的!

    如今他已是寰方的皇帝,又安排我到这追云阁,想来也是有了护我周全的把握,他心里有那样的打算,那我想为阿黛她们报仇,他应该也不会阻挠。

    那日虽回绝了魏禧的提议,但心里却始终记挂着那件事,濮阳临登基这半年来,外有黎远贺手握重兵,内有黎太后把持朝政,他这皇帝,当得着实不易,想来也是日思夜寐,难怪会身体不好。

    不过,他如今年纪尚轻,正当壮年,只是太过劳累,才引起各种不适,断然不能轻易布药。所以这几日,我连夜翻看各种医术,才想出以熏香调理身体这种温和的法子,以何首乌,三七,蜂王浆,薄荷,碾压成粉末状,混入几样清新淡雅的香草,制成香料,自己还命了个名,称为芘罗香。

    只是,这芘罗香已调好数日,却始终不见魏禧过来,也不知是不是又被事务缠身,看来,这香料还得多备一份!

第34章 守的云开() 
原本住在丝织处的时候,丝织处的姑姑就有腰疼的毛病,虽然她是丝织处主管女官,但要想找个太医瞧瞧,也十分不方便,以前我在的时候,她还时常过来,让我帮着看看。

    当时,我也给她开过方子,但丝织处向来事务繁多,她总是不得空,抓药之事也是一拖再拖,每次都是疼起来了,才来让我按摩一阵,稍作缓解。

    所以这回,趁着为皇帝调制香料,顺便也为姑姑拟了方子,又请连太医帮忙,制成膏药。

    这几日,魏禧一直没再过来,我便向小印子大致吩咐了几句,带着膏药去了丝织处。

    以前在丝织处当值的时候,便因着身上浅薄的医术,与这丝织处的一众宫人相处甚欢,算算日子,离开这里也近小半年了。今日一进院门,众人都纷纷争相围上来,自然,这并不是想着我再为她们瞧病,而是想打听,我如今在追云阁过得如何,毕竟,那追云阁可是离皇帝最近的地方。

    不远处传来轻咳声,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纷纷转过身请安。我这才看到站在屋门口的姑姑,便也跟着朝她一福,唤了声,姑姑!

    她先是笑着示意我起身,接着朝众人正色道:“你们的差事可是都做完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闻言,众人这才惺惺散去,看着都像是因还没打听到什么,好生不甘。

    跟着姑姑进屋,将几贴膏药递给她,她接过后,仔细看了好一阵,待我一一说明了用法和剂量,忽的抓住我的手,看着好生感激的样子。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赶紧抢在她前头,道:“之前,我在丝织处的时候,多亏了姑姑的照拂,若不是当初姑姑愿意收留,又对我处处包容,我恐怕也撑不到今日!制这药膏不过是举手之劳,原本也是我应当做的,姑姑就莫要说那些客套话了。”

    她对我真心以待,自然也是将我当做自己的晚辈,听到这话,也点点头,然后极其宝贝的将药膏收起来,看着她如此慎重的样子,忽然心中涌进一股暖流,以后我定要时常来照看她的身体。

    她邀我落座,一边为我烹茶,一边问:“我记得,你好像同常曦庭的有瑞公公熟识?”

    当初,便是有瑞陪着我我搬进这丝织处,之后也时常过来探望,难怪姑姑对他还有印象。我笑答:“我们是极要好的朋友!想必姑姑之前也听过我的遭遇,当日我虽从落绮宫的大火中逃了出来,却也落得满身伤痕,一连昏迷数日,气息奄奄。幸亏遇到了有瑞,他不仅为我寻到了容身之地,还费尽心力帮我治伤,若非他那段日子的照顾,恐怕也没有今日的我了!”

    她一边认真听着,一边已煮好一壶茶,递了一杯过来,我伸手接过,只抿了一口,便满口清香。一边双手转动茶杯把玩着,继续说:“那时,常曦庭的主管女官绘宁正得势,她的霹雳手段,想必姑姑也有所耳闻!”

    姑姑不由一笑,点点头。

    “那时候,我刚从冷宫出来,众人都看不起我,绘宁便专门指派我为那常曦庭的一众宫人浣衣,刷马桶。当时正值寒冬腊月,我身上的伤又未愈,若不是有瑞时常帮衬着,或许,我早就冻死在那个冬天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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