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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帝业谱-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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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士都纷纷不齿,说是刑归德不念同袍之情。有两位将领还因此遭了刑将军军棍。”

    原来刑岳在意的是,李楼死后所引发的军心涣散。

    刑岳脸色发黑:“刑崖临阵毁约,贪功不念同袍之情,依军法当枭首!”

    刑太尉气急败坏:“但刑崖此战得胜!”

    我依旧袖手,轻轻摇头,听他祖孙的争辩。

第138章 骠骑() 
刑岳怒意逐渐收敛,轻声陈述一个事实:“得胜又如何,军心散了便再难收拾”

    太皇太后轻缓点头,似是认同。

    刑岳说完之后,便陷入沉思,再不发一语。

    刑太尉重重叹一口气,坐回到席上,忍不住埋怨:“虎头,当日你就不该推诿,统兵出征康国你偏要推荐熊心,这下好了!”

    刑岳眉头动了动,突然抬头:“军中赏罚分明,将士们才肯舍生赴死、骁勇杀敌。刑岳举荐不当,该当受责。”

    话音未落他突然跪下,令我猝不及防。

    “皇上,臣当日举荐刑崖时曾言,若举荐非人请治臣之罪。臣刑岳为此请罪!”

    他这一言,徽音殿上几人不约而同望过来。

    太皇太后原是盯着搭在膝上的手出神,此刻抬头看向我和刑岳。

    夏斯阙从进殿后就一言不发,闻声倏然转头盯住我的眼睛,微不可察的摇头。

    我看着跪在面前的刑岳,想到这一次委派刑崖的初衷——刑崖若败,我自会因此罪责刑岳,那么太皇太后也无话可说;刑崖若胜,我则会将战功悉数算在刑岳头上,为他请赏加封。如此辛苦征战的刑崖无寸功之赏,他定会嫉恨长兄刑岳。兄弟阋于墙,太尉府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可从内部攻破!

    可眼下刑崖是虽胜尤败!怎么办?

    我眼珠转动,这种挑起兄弟仇恨的机会,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

    于是我虚扶起刑岳,笑道:“将军当日是怎么说的?朕可好记得。将军说,‘使刑崖控兵,不克康国则问臣举荐非人之罪!’如今康国已克,朕该封赏将军才对!”

    太皇太后悠悠问道:“皇帝打算给骠骁将军什么封赏?”

    这是明知故问,还能有什么封赏?骠骁将军之上,就只剩正一品骠骑大将军了!

    夏斯阙对我使眼色,使到眼睛都快抽筋了。

    我略恍惚了下,终究还是亲口说道:“官拜正一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与此同时,夏斯阙默然转身,抬手挡在眼睛上。

    太皇太后脸上看不出情绪,她只看向刑岳:“这个封赏刑骠骁你以为如何?”

    刑岳垂眸思索半晌,我还以为他会推拒的,但下一刻刑岳跪地谢恩:“臣谢皇上、谢太皇太后隆恩!”

    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了。

    刑岳谢恩后并未立即起身:“三日后归德将军凯旋,臣请于明德门外犒赏大军。”

    这一次太皇太后迟疑了,目光中满是痛心:“你”

    “太皇太后!”刑岳沉声,一字一顿。

    这祖孙二人之间,究竟打的什么哑谜?不仅我看傻了,刑太尉同样感到疑惑。

    良久,太皇太后吁出一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好!拜封骠骑大将军的册典,也在犒军时举行。另外命礼部作速拟出李楼将军的赠谥,在全军面前为李将军追封。”

    “臣谢太皇太后!”刑岳以额触地。

    我张了张嘴,终于明白过来了!

    太皇太后是要弃卒保車,刑岳则是想借拜将、犒军之机,重整涣散的军心!

    刑岳起身后,转脸看向我,一双黑曜石的眼眸如古井无波,让我想到他曾对我说过,开战前的疆场上,往往静寂如深山古坟

    从慈寿宫告退出来,夏斯阙面色依旧难看,对我略施一礼转身就走。如果掐死我不算弑君,他早就扑上来了。

    我摸了摸鼻子,看来还没挑起刑岳刑崖兄弟翻脸,我和夏斯阙已经要兄弟阋于墙了!

    。

    今夜因系太皇太后千秋节之故,所以各处宫门点灯,彻夜不闭宫门。

    我走进朱雀宫时,蜡炬灯火照如白昼。

    内侍在殿外传话,侍婢个个神色慌张,看见这场面,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皇后率领六宫嫔御在外殿等消息,见我进来起身相迎:“皇上”

    “淑妃怎么样了?”

    皇后摇了摇头:“御医都在里面诊治,皇上宫里的山药山楂也来了,说是有些见红。”

    我不再言声,同皇后相对而坐,探身向内寝殿张望。

    殿内二女从中调度,侍婢往来穿梭、一传一递忙而不乱。我认出其中一人是郭婕妤,另外一个却是称病的姜容华。

    “姜容华不是病了么?”

    刑蕙祯愣了愣,摇头表示不知——她今日肯来已是大违本心,又怎么会再去关心淑妃宫里其他的的人和事?

    一旁随侍的朱雀宫侍婢回道:“圣上,淑妃适才意识不清,要见姜容华,奴婢们只得去漪澜殿相请,姜容华是扶病而来。”

    我点了下头,淑妃她是不放心皇后,所以才会叫来纫秋。

    郭婕妤及御医走出,郭婕妤行过一礼,侧身站到皇后身边。

    御医禀道:“请皇上皇后放心,淑妃症虽凶险,不过心心念念护持胎儿,经过臣等救治,现已无大碍。”

    我暗道好在有惊无险,挥退御医,对皇后道:“皇后因千秋节一连数日随朕忙碌,辛苦皇后了,回宫歇着吧。”

    皇后深深向内寝殿望去,既是艳羡又有不甘:“是,臣妾告退。”

    我想了想,站起身亲送皇后到朱雀宫门内。

    “三日后你阿兄刑崖就可奏凯而归,朕备了一份厚礼给他,要由祯祯转送。”我轻声在皇后耳边说道。

    此时众妃嫔都跟随在后,见了我这亲昵的动作,不由放缓脚步、远远跟着。

    刑蕙祯转头看我:“朝廷可有什么封赏给阿兄?”

    “刑岳举荐有功,拜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刑蕙祯还等着我下面的话,我对她摇了摇头,表示仅此而已。

    “可奋勇杀敌的,是臣妾阿兄刑崖!”

    “朕知道!”我无奈道,“可这是太皇太后和刑太尉的意思。”

    刑蕙祯猛然站住:“臣妾”

    “朕劝你为你阿兄性命着想,别轻举妄动!”我知她要找太皇太后理论,哑声警示。

    “忠武将军战死,都是因刑崖贪功心切,不念同袍。依刑岳之意,是要将刑崖枭首,以明军法!”

    刑蕙祯倒抽一口冷气,似信非信:“他?!”

第139章 偷听() 
“刑岳说阵前无父子!”我这也算如实相告。

    刑蕙祯低眉细思片刻,痛声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要如此?”

    “皇祖母和刑太尉也是这般劝说,所以刑岳只打算三日后犒军时惩戒刑崖。只要无人再提,刑崖不会有性命之忧。”

    “惩戒!”刑蕙祯失声道,她意识到声音过高,又忙压下几分,“在阿兄亲率过的大军前,惩戒阿兄?这不是让他颜面扫地么!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日后的事,日后再议!正朔日命妇入宫,你让你阿嫂转告刑崖,就说他的战功朕记在心里,等忍过这段时候,朕还是会重用他!”

    刑岳想借犒军,彻底抹杀刑崖在家族里的位置,因为他已看出我的意图。

    可他越是随机应变,我越要一以贯之,更何况,我身边还有皇后!

    我看着皇后登辇离去,返身回到淑妃寝殿。

    “多思伤身,姐姐看这次多危险,这孩子已跟了姐姐五个月,若是没了”

    李华予声调冷硬:“刑氏越是想害我小产,我偏不让他们如意!反倒是”

    “姐姐!”纫秋咳嗽两声,嘶声道,“孩子出生之后,你不会后悔。”

    “住口!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蓦然止步,我从没想过李华予会恨声恶气说话,如果可能,我倒宁愿相信里面淑妃的躯壳,是遭借尸还魂了!

    纫秋勉强压制住火气:“不用我管,你为何还要遣人去漪澜殿唤我!”

    淑妃半日没言声,纫秋又咳了几声,放缓了声音:“姐姐今日遭遇,我曾有切身体会,不与你计较!如今姐姐世上已无亲人,孩子便是最亲的骨血”

    李华予厉声打断:“你为什么要回来?”

    “姐姐不是也自愿入网?”

    这莫名其妙的两句话,我听得如迷雾笼罩。

    “你所想,和我所想不同。值得吗?”

    姜纫秋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咳嗽声,她边咳边说:“值与不值,在我不在你!”

    我既然听不懂,索性就不再听下去。只是这种感觉太过熟悉,记忆中好像也有谁总这样边咳边说话不对,她是边哭边说!

    纫秋身影疾快,从寝殿冲出,与我擦肩而过并不停留。李华予在寝殿里唤道:“小、小秋!”

    里面一个、外面一个,我迟疑了下,示意汤圆去拦下姜容华,自己则迈步走进寝殿。

    淑妃正失神抱膝坐在榻上,抬头看见我,眼泪忍不住滚落:“皇上,臣妾父亲真的”

    我点了一下头,李华予便忍声咽泪、气息阻闷,可就是不肯哭出声来。

    我坐在她身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其实我很担心她会向我求证真相——其母秦琚在七年前被太皇太后逼迫自尽,现在其父李楼之死又是拜刑氏所赐。

    还好,淑妃什么都没问。

    她伏在枕上闭上眼睛,我以为她睡了,正要抽身离开,淑妃突然闪开眼眸,异常平静:“若哪一日太皇太后、皇后要杀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儿,皇上会保臣妾母子周全吗?”

    我正无言以对,淑妃重又闭上眼睛,仿佛只是发了场梦呓。

    纫秋坐于游廊的栏杆上,双手撑在身侧,仰头望着檐下明晃晃的水晶宫灯出神。

    “在想什么?”我坐在她身边。

    “要是姐姐小产了,皇上还会像以前那样宠爱姐姐么?”

    “淑妃不会小产。”我同她保持同样的姿势,仰头望灯出神。

    纫秋突然转头看我:“皇上在想什么?”

    灯火明亮,远远都能看见树梢上的残雪。

    “朕在想你和淑妃刚才的话,什么叫自愿入网?什么又是值与不值?朕没听明白,你给朕解释解释。”

    纫秋倏然转头,满脸不敢置信:“皇上偷听了我姐妹的悄悄话,就该装没听见才对!”

    “可朕就是听见了,若是装没听见,岂不成了伪君子?说吧,朕洗耳恭听。”

    她小声道:“网,就是未央宫。当日内侍省选官初至妾家中,阿娘不忍臣妾入宫,是臣妾执意如此。”

    我心下一动:“为何?”

    “还不是因选官口风不严,让妾知道了当街调戏的登徒子就是皇上!”

    我微怔,旋即明白过来,心里熨帖的很。

    “姐姐入宫是为家族,臣妾入宫是求一良人。皇上视臣妾若有若无,所以姐姐才会问臣妾是否值得”

    “不用再说下去了”,我出声阻止。

    北阁召幸之夜成了我和她之间的裂痕。我正是在那一晚知道刑氏要杀我的阴谋,那之后凡宠幸妃嫔必于茶中放药,使其无法成孕。至于纫秋,我再未召幸过她。

    “你可曾怨朕?”

    “怨过。”她坦言。

    “怨过?那就是说现在已不怨了,为何?”

    “那一日在思隐阁,臣妾遭皇上阻拦,不久后哀婕妤就殁了虽然很多事臣妾还想不明白,可却知道皇上有心回护臣妾。”

    我心里五味杂陈,伸臂将她抱在胸口。现在我给不得她任何承诺,连我自己都是朝不保夕,也只有用力抱紧她,想借此表达我的一点心意。

    千秋宴上,我只饮了一觞太清红云,此时酒意上涌。

    “纫秋,朕最悔的,就是不该当街调戏你!”沉醉中我好像说出来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

    三日后,归德将军刑崖得胜奏凯。

    长安城南门名明德门,内通朱雀大街,外为明德广场。

    广场一侧早已筑起高达三丈的拜将台,刑岳墨缨玄甲黑马,率军面南立于拜将台旁,岿然如山,如蓄势而发的弓弦。

    我站在明德门的门楼上,默然注视脚下的一切。

    北风呼啸,骠骁将军军旗和“刑”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远处传来蹄声嘚嘚,我想,这时候马上的刑崖,一定不敢想象,他的长兄给他准备了什么!

    马蹄声渐近,大军如乌云蔽日而至,归德将军刑崖身着黄色铠甲,骑在一匹桃花马上。

    当他看见犒军者竟是刑岳,不由愣住,随即滚鞍下马:“臣刑崖,奉旨攻克康国,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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