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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帝业谱-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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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话的同时,我示意纫秋扶起庄淑仪。

    “动了胎气?!”李华予失声惊问,与此同时她转头看向纫秋,纫秋同样摇头表示不解。

    “难道不是么?”我心中希望与疑惑并生。

    恰在此时,守在云英殿外的馎饦同了一人入内。

    “主君,慈寿宫大长秋冯拂奉命而来。”

    冯拂因奉太皇太后之命前来,不必等待通传。我先是叩问过太皇太后慈安,而后才说:“太皇太后可有慈谕?”

    冯拂呵呵一笑:“太皇太后已听皇后巨细禀报过周美人被诬之事,正待遣人慰问美人,却惊闻周美人突发腹痛,不免忧心忡忡,因此遣了奴才至此探望周美人。”

    我朝西宫方向,恭恭敬敬行过一礼:“臣代周美人,谢太皇太后慈恩垂问。”

    内殿隐隐传来周慧呼痛的泣咽,以及御医低声询问医女的声音。本就不大的云英殿上,突然站了这么多人,立时显得逼仄狭窄。

    我择了张席子坐了,示意庄淑仪坐到身侧,又命道:“给阿翁赐座。”

    冯拂立即笑了:“圣上折煞奴才,奴才怎敢在圣驾前有座!”

    我淡然点头,不再坚持,冯拂便侍立于一旁。

    御医自屏风后转出,躬身道:“禀圣上,周美人腹痛难忍,医女按持不住美人,因此无从请脉。臣祈圣上圣裁,是否召针博士为美人行针镇痛?”

    宫中历来慎用银针,虽有针博士之衔,却是置而不用。旁人且不说,只我宫里的山楂,便可称针灸圣手,我偶惹风寒时,山楂就会极力向我推荐她的针灸术,可惜我等闲不敢尝试。

    我看一眼馎饦,他向我摇头——我在来的路上便命人去传山药山楂至此,想来正在路上。

    “暂缓行针”,我想等等山楂,“御医,你看周美人是否当真动了胎气?”

    御医愣了一下:“臣无法诊脉,不敢说是否动胎气。”

    那为何阿鹿来禀报时言说周美人动了抬起?我抬眼在殿中找寻阿鹿的身影,却恰好看见她捧了一碗药近前。

    “奴婢服侍娘娘进药。”

    庄淑仪摆手道:“拿下去,本宫现在不想吃药。”

    李华予扭伤脚踝,可御医们一贯奉行的是内外兼疗,敷药的同时还要服用活血温经的药汁。

    “姐姐连日服药,伤势大有起色,怎能因一时忧心就断了服药?”站在庄淑仪身侧的纫秋突然开口。

    我也温言说道:“无论怎样,你先把药吃了。”

    我看着阿鹿手持药碗向李华予走去,就听得冯拂道:“淑仪眼下所用药物多有活血之效,可要当心别把淑仪的药,同周美人的安胎药弄混了。”

    李氏一族同西宫仇怨已深,我冷然睇向冯拂:“阿翁说笑了!”

    我说话的同时,就听瓷器碎裂的声音,在狭小寂静的殿宇中,有如惊雷。

    我惊回首,白釉的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浓褐色的药汁溅落到席上,我不觉皱眉。

    阿鹿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她颤抖地捡拾瓷片:“奴婢该死,奴婢即刻收拾!”

    她的指尖被瓷器刺出血迹,她也顾不得疼痛,整个人抖成一团。

    “阿鹿”,我叫她,“且不要收拾,朕有话问你。”

    “你适才报说,周美人伤了胎气。御医尚且还不能诊断的事,你为何如此笃定?”我慢声细语问她。

    我望着抖做一团的阿鹿,叹口气:“莫不是你害得周美人如此?”

    阿鹿连连叩头,哭道:“奴婢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龙胎!”

    “那是谁在害周美人,你一定知道!”

    “阿鹿,今日你若说出实情,朕便饶你不死而且还会重重赏你,朕放你出宫回归乡里,可好?”

    阿鹿挑起眼睛看我一眼,又随即错开眼珠瞟向庄淑仪,终于颤抖开口。

    “周美人自被移入朱雀宫后,淑仪谕令美人的日常饮食均须亲自看视后方可呈予美人。今日奴婢见娘娘往美人的汤羹里投放一物,嘱奴婢勿言。奴婢心中害怕,偷取一片,却不知这是何物。”

    她将一块褐色根状之物高捧过头顶。

    恰好这时候山药山楂应召而来,这二人饶是沉稳,乍见此物也不由倒抽冷气。

    我皱眉问山药:“那是什么?”

    “回主君,这是牛膝。可强筋骨、化血肿。但同时引血下行,有孕之人切忌服用!”

    我遽然回首看向庄淑仪,她脸色苍白,不可思议的看着阿鹿。

    “你宫里可有牛膝?”

    李华予望着我的眼睛,点了下头:“有。”余者再不多言。

    “圣上,此事已明,奴才告退!”

    大长秋冯拂向我施礼就要退下。

    “且慢!”我当机立断,“此事尚未明,阿翁未免也太心急!”

    说话间我向汤饼汤圆使了个眼色。不能让冯拂就这样回去禀报,以刑氏对李氏的忌惮,太皇太后必会将李华予送进暴室审讯。到时严刑加身,我便无论如何也救不得她了。

    冯拂笑道:“奴才自会将在这云英殿上看到听到的一切,具细禀奏太皇太后。”

    说着话,他转身就要走,却被汤饼汤圆拦住去路。

    冯拂只得转身:“圣上这是何意呀?”

    我沉吟不语,既不答复,也不开口放他走。

    “皇上”李华予凝眸向我轻轻摇头,暗示我不要拦阻冯拂。

    正当我和她坐困愁城之事,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不过是一点泻药而已,何至如此!”

    纫秋罗裙轻动,行至我面前跪下:“臣妾今日来时,姐姐不在寝殿,恰好得见阿鹿在汤羹里做手脚。所以臣妾将她支开,泼了那碗汤羹,命人又换一碗。不过臣妾也不喜周美人,索性在汤羹里下了一点泻药。”

    我哭笑不得:“为何?”

    “她若不移入朱雀宫,姐姐也不会晚上去看她,摔伤脚踝就更无从谈起了!”

    “是朕命周美人移入的朱雀宫,你怎么不在朕的饮食里下泻药?”

    纫秋唇角动动,刚要说话,我已知她想说什么,忙制止道:“不要说了!”这些日未在朱雀宫用膳,我感到劫后余生的庆幸。

    山药行针后为周慧诊脉,出来确认姜纫秋所言,周慧系误食泻药。

    我心中陡然放松,看向纫秋:“泻药从何处得来?”

    “是宫苑中随处都可捡拾的二丑。”

    山药山楂无奈的笑了,见我不解,山药说道:“主君,二丑又名牵牛子,是牵牛花的种子。”

    我忍笑:“你”

    “皇上此时似乎不该急于审问臣妾。”姜纫秋将目光移向阿鹿。

    我看向战战栗栗的阿鹿,视线陡然冰冷下去,正要发问,庄淑仪已经开口。

    “阿鹿,你自十二岁入府服侍本宫,本宫从未视你如普通侍婢,你为何要陷害本宫?”

    阿鹿却看向我:“奴婢不敢欺瞒圣上。牛膝确是娘娘让奴婢放在周美人汤羹里的!”

    冯拂鼻中发出一丝哂笑:“虽说周美人未饮下有牛膝的汤羹,可也不能就此证明庄淑仪的清白。请圣上将淑仪和宫女阿鹿交暴室审讯。”

    没想到问题兜兜转转,竟又转回了原地。

    纫秋突然开口:“大夏律法,凡在伤、病,不得刑讯。疑犯尚且如此,何况姐姐还身居嫔位!”

    “容华娘子口齿伶俐,不知可愿代淑仪受审?”

    纫秋愣了愣,随即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我代姐姐受审?”

    冯拂对我揖手为礼,笑道:“圣上,姜容华与庄淑仪一向亲厚,庄淑仪若有筹谋,刑讯容华当可得知,此其一。再者,姜容华不喜周美人,并在美人汤羹中下泻药,这是她适才亲口承认的。姜容华意图何在,又系何人指使,不问一问总不好吧?”

    我低头沉思,不发一语。

    “这不公平!”纫秋突然说道。

    “容华娘子此是何意?”

    “我为天子嫔妾,岂可同宫女一般,褫衣受刑!”

    “闭嘴!”我沉声呵斥。姜纫秋什么意思?若是不用褫衣,她就愿意前往暴室受刑?

    想到这里,我突然懂了。她是想为李华予挡下这一劫!

    然而冯拂身为太皇太后心腹,哪里会因我的暴怒而噤若寒蝉,他笑了:“容华娘子所虑周全,请皇上召示暴室令,姜容华不可褫衣受辱。保全了姜容华的颜面,便也是保全了圣上和天家的颜面。”

    纫秋对我眨眼,又看向庄淑仪。她的意思是告诉我,必须保护好庄淑仪。

    “准奏。”我异常平静的说出这两个字。

    有侍卫入内押送两人前往暴室。姜纫秋没有动,她跪的位置距离我非常近。

    “臣妾有一句话,想对皇上讲。”

    生平第一次,我不敢看向一个人的眼睛,只是轻轻点头。

    她只看着我,却没有说话。我如心有默契一般,探身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纫秋将唇移到我耳畔:“我知你痛恨我父,我此番入暴室若一去不回,请将此命抵我父一命。珍重,石奴哥哥。”

    我哑然,随即伸出手去抓她衣袖,可却被她退身避开。我眼看着她被侍卫带走,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石奴哥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曾这样唤过我

第73章 永巷() 
我仰头看着面前的一道高墙,又回头看看身后的一道高墙。我抬起头,盯着两道平行高墙夹出的那一条青黑色的天空。

    启明星在东边的天上摇摇欲坠,此时刚刚打过五更的梆鼓,正是天亮前最暗沉的时候。

    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叫做永巷,是专门用来关押被贬谪妃嫔及犯错宫人的所在。积年的冤情和悲怨,汇聚成惨淡云雾盘旋于永巷上空,似乎千年万年也不能散去。

    阴风嘶鸣,如冰凝之针,砭人魂魄。

    我随手扯紧披风,端详面前的两扇黑漆大门前,黑漆大门的里面,便是宫人谈之色变的暴室。

    昨日,我明知姜纫秋会被刑讯逼供,却依旧亲口允准将她送至暴室。这是一招明智的丢卒保车,牺牲一个小小的容华,却可以为我保住陇西李氏集团的信任和支持,何乐而不为?

    所以她被带走之后,我好言宽慰了庄淑仪,留下山药山楂调理周美人的身体,我甚至驾临凤仪宫,与皇后情浓欢好!

    我既已作出理智的选择,那么其余皆可听天由命!

    然而,睡得朦胧之间,被我刻意忽视的那声“石奴哥哥”,再度响起。不复记忆中那道轻轻扬起的稚嫩童声,轻婉悠扬而又沧桑。

    我闪开眼,环顾四周,感到陌生的凉意。从别后,忆相逢,几度魂梦与卿同!

    “她死了!”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继而我披衣而起,不顾皇后的惊惶,不顾侍从的阻拦,如一个执拗的孩子般,命驾永巷。

    然而当我匆匆行来,终于得以站在暴室大门之外的一刻,我却踟蹰不前了。近乡情怯,我知道我在意的人就在门内,可是我却唯恐在大门开启后,听到不好的消息。

    “主君”我这罕见的行为让汤圆等人不知所措。

    我定一定心神:“叩门吧。”

    汤圆正要叩门,黑色大门却自内打开了。

    一名内监探出头来,他看到汤圆的御侍服色,又觑眼于昏黑中打量我。天子在黎明时分现身于永巷,确然让人匪夷所思。

    汤圆厉声呵斥:“圣上驾临,还不速速报知暴室令,让他即刻出迎!”

    这名暴室内监着实被吓得不轻,也不及行礼,缩身就往回跑。

    不一时,暴室令快步趋出迎驾。我发现他神色惶恐,心便不觉又沉了一沉。

    我看一眼跪在面前的暴室令,尽量保持语调的平稳:“你们昨夜可审得实情?”

    “启奏圣上,昨夜宫婢阿鹿已有供词,奴才也已派人在阿鹿下处搜得证物。然而此事干系重大,奴才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

    说着话,他将一卷供状高举过头:“供状在此,请圣上裁夺。”

    汤圆专程供状给我,我正要去接的时候,就听暴室令谨慎问道:“自宫婢阿鹿招供后,奴才便停了姜容华的刑讯。敢问圣上,姜容华是否依旧要留在暴室?”

    我停在空中的手指尖动了动,当下便暂不去接供状,背过手去:“阿鹿供词,可与姜容华有牵连?”

    “回圣上,毫无牵连。”

    我暗舒了一口气,淡然道:“如此,可放姜容华出离暴室。”

    “是,奴才遵旨。”暴室令同样不易察觉的松口气,一位未遭贬谪的妃嫔被送至暴室受审,他这暴室令的压力也是可想而知。

    趁这个时候,我接过供状来看。此时天色熹微,汤饼汤圆便挑起两盏琉璃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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