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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帝业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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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纫秋细眉挑起,鼻中似有似无“哼”了一声。

    庄淑仪悠悠说道:“臣妾于深宫之中,竟遇到当年旧识,心中不胜欣喜。臣妾也曾听闻皇上于市肆偶遇妹妹之事,今日机缘巧合,皇上与妹妹在臣妾这里碰上。不如就让臣妾做一回冰人,为皇上与妹妹当日的偶遇成就一段佳话”

    “不妥!”我断然拒绝。

    然而就在我说出这二字的同时,我看见姜纫秋也在用力摇头。

    “皇上和淑仪娘娘若没有吩咐,臣妾告退!”她重行一礼后快步退出。

    我站起身望着她的背影离去,不觉皱眉——这招欲擒故纵,她似乎用得过猛了。

    “你们两个人哎”身后突然传来李华予似叹似怨的声音。我惊回身,只见她靠坐在软枕上,满眼无奈。

    我心下隐隐生出疑云,正要同她说些什么,朱雀宫的宫殿监却在此时趋步入内:“奴才禀奏圣上,时近午膳时分,圣上可要在此传膳?”

    宫殿监虽是问询,可说话的语气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留下用膳——这些时日,我但凡入朱雀宫,都是同庄淑仪共同用膳,直至晚上就寝。

    但是近日我却另有打算。

    我略作沉吟,抬眸看向庄淑仪,她只含笑不语。

    “朕今日还有事,便不在此用膳了。”

    “是。”宫殿监稍稍愣了一瞬,忙躬身领命。

    庄淑仪神情自然:“静婕妤恬然澹和,恭喜皇上又得一朵解语花。”

    显然她已知道我深夜传召崔锦华一事,我含笑捉住她的鼻子:“华予这话带了几分酸气。”

    笑闹一回之后,李华予认真对我道:“臣妾入宫之初,实不敢期待能有今日这番宠眷,臣妾已是喜出望外,哪敢横生嫉妒之心?”

    她言语泰然,毫无作伪之态。这段时日的相处,我深知李华予处事洒脱,那种希求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事,她从来就不会做。对李华予而言,我只是君而非夫,她只要恪守妃嫔之礼就够了。李华予绝不会如寻常女子般,为一份相思乱了方寸。

    想到此我难免怅然失意——若是稚狐在我身边,她可容得下我这妃嫔无数?

    庄淑仪与我心有默契:“臣妾常想,若是没有那番风波,小狐入宫为皇后,皇上可还会如今日这般,恩宠遍于六宫?”

    我愣了片刻,随即自嘲地笑了:“华予你怎么了?小狐已去,那不过是朕一时的童言无忌。”

    “可是”

    我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于是豁然起身:“淑仪慢慢养伤,朕改日再来看你。”

    她嘴唇翕动两下,终究欠身低头:“臣妾恭送皇上。”

    我恍恍惚惚登上车辇,却半日不说欲往何处。

    “主君可是累了?”汤圆低声问道,将我从浑浑噩噩中惊醒。

    我古怪一笑,我这是在做什么?胡为乎惶惶欲何之!

    “去静婕妤的景明宫。”我哑声吩咐着,随即闭目调息。

    一连几日,我都与静婕妤盘桓在一处。不是我召她入紫宸宫伴驾,就是我命驾前往景明宫。每一次相会,我都要不厌其烦地将内侍宫女尽数遣出,一个也不留下。在世人眼中,庄淑仪因伤静养期间,静婕妤毋庸置疑取代了她原先宠妃的地位,甚至于超然其上,因为她同皇帝的相处,似乎多了一份可以悄然私语的亲密无间。

    皇后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初入宫闱时还偶尔姐妹相随的崔修容和静婕妤,逐渐分道扬镳,我静默地看着这一切,我知道,快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了。

    ***

    我命人在政事堂设下矮榻,每十日至政事堂的听政,也被我变成了每十日至政事堂高卧。

    秋来多雨至大河决口,河东诸郡多有受灾,负责此事的户部巡官立于堂下,仅是禀报各地损失就用了两个多时辰。

    丞相崔煊问道:“北海郡原有户数口数几许?”

    “北海郡原有民户六万”巡官一时张口结舌,“下官一时忘记,请丞相稍候,待下官”

    “北海郡原有户七万三千余”,我自榻上翻身向内侧,犹如梦呓一般说道,“人口四十二万六千二百余,土贡仙纹绫、红蓝、紫草等物”

    身后寂然良久,巡官连声赞道:“陛下英明!陛下”

    我摆摆手,打断道:“卿等放低声音,朕要高卧。”

    政事堂再度寂然无声,丞相再开口时,声音果然放低下去。

    这些时日,若政事堂议事结束,为不吵我休憩,所有官员皆是悄然而退,今日也不例外,当我再醒来时,已是人去堂空。

    刚刚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就听身后响起略显苍老的男子声音:“陛下好睡!”

    我难免吃惊,原来政事堂中还有人!我不动神色辗转躺平,以眼角余光看见崔煊正立于矮榻旁,他揖手躬身行礼,脸上笑得皱纹都舒展了。

    “丞相还不走么?”我懒散坐起,却并不站起,反而就着坐起的姿势,纳足于怀。

    这是极其无礼的行为,崔煊贵为丞相,即便是天子也应以礼相待。可我偏不以礼待他,谁让他忝列相位,而为刑氏走狗!

    崔煊呵呵一笑,似乎对我的无礼毫不介意。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道:“朝政很无聊么?”

    我认真想了一下:“朝政不无聊,可朕就是不喜文武公卿为一点小事,争得面红耳赤。”

    “那么在陛下看来,什么是小事,什么又是大事?”崔煊笑容和蔼,注视着我。

第69章 问罪() 
我很不喜欢崔煊看我的眼神,好像长者正在谆谆善诱着一个懵懂孩童。

    这一次,我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复。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除了祭祀与战争,其余如岁时农耕、诉地争产,尽属小事!”

    崔煊忍不住笑着摇头,正当我准备怫然起身而去的时候,他突然说道:“‘苟无民,何以有君?’此一语,陛下可认同?”

    我翻了个白眼:“自是认同,若没有百姓,朕给谁去当皇帝!”

    崔煊点头笑问:“那么于升斗小民而言,是关心数十万铁骑踏破关隘长驱御敌,还是关心能否多收几斗粮食?”

    我知道崔煊是故意挖坑给我跳,我岂能当真往里跳!

    我转转眼珠:“那就要看这些百姓住家在何处了!”若是居住于边境的百姓遇上两国开战,自是忙不迭携家带口弃地而走,哪里还顾得上田垄稼禾。

    言毕我似笑非笑地看向崔煊,看他还怎么回答!

    谁知崔煊笑了两声,一揖到地:“陛下圣资聪睿,实为我大夏国祚之福!”

    我险些自矮榻上栽下,我这不过是一时狡辩,在他崔煊口中,竟成了国之福祉。

    然而丞相行下大礼,我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得懒散起身,踩在朝靴上,拱手想了半日才道:“丞相也不笨!”

    随着我自榻上站起,我和崔煊之间相隔就只有两步距离,他略显苍老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陛下置矮榻于政事堂,公然高卧于庙堂之处。既是一心韬光养晦,适才当臣问询北海郡户数口数之时,陛下为何又要出言相告?”

    我:“”

    若不是顾及天子颜面,我当真想告诉他我是一时没忍住,现在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

    “政事堂议政申时二刻退班,当时已近申时。陛下是唯恐巡官退下查找籍簿而误了时辰,减免赋税、开仓赈济诸般救灾之事便只得候至明日。陛下表面万事不萦于怀,实则看人看事洞若观火!”崔煊轻飘飘一句话,道出我心中所想。

    我猝然抬眸,目光如电审视崔煊。

    崔煊呵呵一笑,袖手而站:“陛下有一片仁心,这是天下兆民的福祉。然而当此之时,臣以为陛下还是明哲保身,依旧韬光养晦为上计!”

    我感到不可思议,崔煊为何要对我说这番于他没有任何好处的话?

    滴漏声声,我眼中精光闪烁。崔煊浸淫官场多年,老谋深算。他这席话只会让我日后出言行事愈发谨慎,但是就算他说得再语重心长、声泪俱下,也不可能得到我的信任。更何况若是不慎传到刑氏耳中,反会招致嫌忌。

    “朕适才说了,丞相也不笨。崔丞相也曾名重天下,却为何甘愿为他人爪牙,将一世声名尽付诸流水啊?”我猜不透崔煊心中所想,只好出言试探。

    我希图看见一个无奈的表情,或者一瞥欲言又止的眼神,然而让我失望的是,崔煊的神态,犹如春日暖阳里晒得陶陶然的老猫。他满眼惬意地对我一笑,我顿时产生错觉,以为自己说了盛赞他的话语,他几乎就要立即谢恩!

    崔煊呵呵笑道:“陛下,人各有志。行至今日这一步,是臣心甘情愿,臣谢陛下关怀!”

    我险些咬到舌头!他果然谢恩了,可是我究竟哪句话关怀过他?

    当日我便与崔煊,有如一对明君贤相,一前一后跨出政事堂的门槛。

    守在门外的汤饼汤圆见我们这副姿态,一时都愣住了——大夏祖制,为防内宦干政,严禁宦官入政事堂,因此他们只得守在帘外。

    “启主君,时候不早了,请主君移驾回宫。”汤饼适时说道。

    崔煊含笑躬身:“臣恭送陛下还宫。”

    “朕改日同崔卿一道饮酒!”

    我坐在步辇上,揉着笑疼的脸颊。汤饼汤圆随扈于两侧,就听汤圆小声问道:“往常也未见主君同丞相亲厚,今日这是怎么了?”

    我自知这话不是问我的,因此默然不言。

    汤饼用同样低的声音答复:“这个你都不知道?这叫翁婿之亲,丞相两个女儿都给了主君,他怎能不过来讨好主君?”

    “是这样么?”汤圆很是好奇。

    “你们两个以为这么小的声音,朕便听不见?”我没好气问道。

    汤饼忍不住笑了:“奴才二人私语,就是说给主君听的。”

    我心下一动,回身看向二汤:“怎么说?”

    “主君,适才内宫来报,崔修容至景明宫见静婕妤。姊妹二人在寝殿里私话良久,后来不知为何就起了争执。崔修容离去时脸上还有怒容。一刻钟之后,中宫传下懿旨,责静婕妤不敬皇后,命其禁足半年静思己过。”

    看来皇后是恨极了崔锦华,人家不过是有两次没去凤仪宫请安,她就扣下了“不敬”的罪名。一个宠妃,在后宫消失半年,等待她的命运,只有失宠!

    “主君可要往景明宫抚慰静婕妤?”汤圆问我。

    “皇后管教妃嫔,朕不管。朕要为周美人及皇嗣洗雪清白,皇后也管不着!”我不在乎地笑了,“命掖庭丞至凤仪宫候宣。”

    汤圆会意,立即命驾凤仪宫。

    ***

    我在凤仪门外站住,冷眼看着笑容可掬的大长秋。

    “去告诉皇后,速传崔修容至此。修容来了,就让皇后带着一起来鸾凰殿见朕。”

    我正要迈步前往鸾凰点,眼角余光就看见大长秋笑容一窒:“崔修容眼下正在凤仪宫中。”

    “如此,甚好!”

    我高据鸾凰殿的首席,闭目静待。

    殿中响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没有睁开眼睛。

    “臣妾拜见皇上。”刑蕙祯和崔纨素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我轻抬右手,掌心向上,示意她们起身。

    “皇后坐。”我的声音低沉,似乎裹挟着无尽的怒意。

    刑蕙祯迟疑地同崔修容对望一眼。

    我只盯着座席前的锦茵绣毯,并不抬眸:“皇后坐。”

    皇后牵起襦裙,迈上两级台阶,坐在我的身侧:“皇上可是来为静婕妤兴师问罪?”

    “皇后管束六宫妃嫔,朕是来问候皇后。顺便”我看一眼下面站立的崔纨素,“向崔修容问罪!”

第70章 认罪() 
我骤然发难,崔纨素的眼中闪过一抹猝不及防的惊惶,不过转瞬即逝。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敢问皇上,臣妾何罪之有?”

    我斜睨向她:“修容当真要朕言明?”

    “臣妾愿闻其详!”

    “朕要问修容三大罪。其一,谋害皇嗣。其二,逼杀宫女。其三,欲陷皇后于不义!”

    崔纨素听见前两条罪责时,尚且还能维持面上的镇定,但是当她听清楚最后一条,她终于忍不住,疑惑地看向皇后。

    刑蕙祯同样不知所措,暗中对她摇头。

    皇后看向我:“皇上”

    “朕已确知此事与皇后无关,皇后只管听着就好!”我在刑蕙祯出言时立即打断她。

    我的目光冰冷地凝于崔修容身上:“修容,你可认罪?”

    崔纨素容色如常,直视我的眼睛。可是我留意到,她的袍袖在微微抖动。我今日甫一见面就声色俱厉的兴师问罪,便是存心在她最猝不及防之时,给予致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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