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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武则天大全集-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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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怀义和尚原本就是她的“闺中至宝”,为了邀宠进献给女皇。前几年武曌制造冤狱诛杀李氏,连闭门自守的李慎、李元名也未能逃过一劫,她心中忧惧,于是跑到宫里哭着嚷着要认侄媳妇武曌当干娘。武曌拿她取乐,还真答应了,遂赐姓武,封延安公主,改朝换代后又改封安定公主。这封号与早年武曌夭折的女儿名号一致,这位比干娘岁数还大的老公主受宠若惊,三天两头往宫里来,陪吃陪喝陪玩,又说笑话又拍马屁,变着法子讨干娘欢心,脸皮功夫令人叹为观止!

    “大体还算不错。”武曌迈出山门,回头望了一眼法藏,“国师以为如何?若请您入居该寺,可觉有何不妥?”

    法藏道:“美固美矣,但宫殿改作佛寺,还不免有些奢华,有悖清静之德……”还有些话他没法直说,女皇与怀义的事天下皆知,现在又在宫里建这么座庙,若请他住进来讲经说法,外间之人不知实情保不准瞎议论,他这堂堂国师的清誉何在?先贤道安法师有云“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虽说四大皆空,虚名乃是浮云,终究还是少些麻烦才好。

    武曌立刻吩咐裴匪躬:“依国师之言,把禅房的绣帐换成布的,金银香炉换作铜器,供果的盘子也换成邢州白瓷(隋唐初期流行使用今河北邢台出产的瓷器,以白瓷为主,即“邢窑”),其他地方不动……也不能太过寻常,毕竟是皇家礼佛,要有些气派才显得虔诚。”

    “对啊!”安定公主忙插话,“我倒觉得这样甚好,珍奇琳琅才是皇家气象,可不能跟我那小庙似的。”大唐贞观末年天下佛寺共计三千七百一十六所,武瞾掌权以来大力推崇佛教,仅为了推行《大云经疏》就在各州设一座大云寺,如今有名有号的寺院不止四千所,还不算民间私设的兰若山房。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女皇既如此,贵族们纷纷效仿,太平公主与武攸暨共居一府,把坐落于归义坊的旧公主府舍与沙门,改建太平寺;安定公主作为干女儿也不甘落后,把坐落在皇城正南观德坊的宅子舍了一半,取名景福寺,专收纳女尼,有不少年迈有病的宫人无处着落,便在那里出家修行。

    武曌听她主动提及自己的尼寺,情知这又是故意摆功讨好,遂笑道:“是啊是啊!你也修了座庙,朕忘不了。”回头又对法藏道,“但朕这座寺院可不是给宫人建的。实不相瞒,前几日义净法师遣弟子归国,向朝廷报告了一件喜讯。”

    “哦?”法藏甚是好奇——义净法师乃河北涿县人,俗家姓张,本是律宗弟子,但他非常仰慕玄奘法师西行求法的壮举,于是在咸亨二年(公元671年)由广州出海,经室利弗逝(今苏门答腊)至天竺,在那烂陀寺、祇园精舍等圣地游历学习,并为东土搜集遗漏的佛经,至今已整整二十年。

    “他也效仿玄奘法师写了一部传记,名曰《南海寄归传》,记述他在南海三十余国的经历。此外还提到,他在南天竺遇到了高僧达摩流志,据那老僧所言,西域于阗国有个和尚,手中有一部《华严经》,与现今流传的版本不同,似乎更为完整。朕之所以修建这座遍空寺,是想延请这位西域僧人携经前来,重新翻译编纂。”

    《华严经》全名《大方广佛华严经》,是释迦牟尼成佛之初向众弟子宣讲的经文,关于它的流传还有一段神奇的故事。在佛祖涅槃近六百年后,佛门出了一位智慧超凡、博闻强记的龙树菩萨,短短数年间就通晓了当时的所有佛经,自以为释迦牟尼的佛法也不过如此。正当他打算自己另创一教的时候,龙王忽然现身,声称还有他没见识过的经书,龙树菩萨好奇,随之到龙宫观看,见到的便是《华严经》。据说这部佛经有上中下三部,上中两部非凡人所能受持,连龙树菩萨也不能全然参悟,于是仅将下部带出龙宫,在世间流传;而单单下部便有十万偈、四十八品,蕴藏普度众生的无穷智慧。龙树菩萨经历此事,深感佛学广大浩如烟海,于是打消了自立门户的想法,从此戒骄戒躁,修行弘法,广著论述,最终成为大乘佛教的理论奠基人,东土佛门的三论、净土、法华、律宗、唯识等宗派皆尊其为祖师,有“二世佛陀”之美誉。

    《华严经》在东晋时传入中原,由北天竺三藏法师觉贤(佛驮跋陀罗)翻译为汉文,有六十卷、三万六千偈,显然并不完整,但这已是东土保留的最佳版本,历经二百余年,一直流传至今。法藏半生钻研的就是这部《华严经》,虽有颇高造诣,却也常苦于经文残缺,此刻得知世上尚存更完整的版本,岂会不高兴?这位素养极深的大师兴奋得二目炯炯:“阿弥陀佛,倘真如此乃东土佛门之大幸!”

    “呵呵呵。”武曌笑了,“译经之事自然也少不了国师您的参与,义净法师在外多年也该归国了,另外朕还想请达摩流志也到洛阳来,那时必有一场佛门盛会。遍空寺设于大内,没有外间烦扰,几位大师可以心无旁骛潜心著书。”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法藏激动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一个劲地宣佛号。

    武轮在旁伺候,见这会儿是个空子,这才上前施礼:“儿臣参见陛下。”自从两年前母亲称圣母神皇,“母后”二字便不能再叫了。

    “嗯。”一见到儿子,武曌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

    安定公主是察言观色的行家,马上说:“臣妾得幸先睹宝刹,大开眼界,观览半日也该回去上香了,就此辞驾。”说罢转身便去,看都没看武轮一眼——姑婆也罢,干闺女也罢,毕竟原本是李唐宗室,跟退位皇帝走得近乎岂不招女皇猜忌?最好理都别理!

    法藏和裴匪躬也自觉有碍,紧跟着辞驾,不过身为人臣他们临行前还是恭恭敬敬朝武轮施了一礼;唯独范云仙没走,后退两步,一声不吭察言观色。

    武轮心中满是忧虑,明明听说王庆之上书的事,却还得假装不知道,笑盈盈道:“陛下今日可好?虽说为国求福、政务繁忙,也要多保重龙体。”

    “还好吧。”武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武轮还做了别的准备,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绫卷:“这是儿臣半个月来亲手抄写的经文,祈愿佛祖保佑陛下健康长寿。陛下喜乐康泰,便是儿臣之幸、天下之幸。”

    “承我儿惦念。”武曌信手接过,略扫一眼,见有“本命元辰,灾星退度福星临,九曜保长生,运限和平,福寿永康宁”等语,原来是《药师经》中吉祥的愿誓,更难得的是绫上的字迹黑中透着殷红,分明是用血写的。

    儿子刺血抄经为母亲祈福,这样的孝行难道不令人感动吗?武曌双眉微微有些颤动,沉默半晌却道:“炎天暑热的,你每日奔波两宫也实在辛苦,自明天起不用进来请安了,有事命宦官代奏即可。”

    武轮万没料到会这样:“儿臣……”

    “朕知道你很孝顺,倒也不必晨昏请安、时时在侧,回去吧。”

    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今后武轮不能随便见驾,想触动圣心越发不易,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只能逆来顺受,满心委屈地应了一声:“是……”

    “万岁,老奴有个建议。”一直在旁察言观色的范云仙突然插口,“皇嗣出居东宫,衣食住行比不得住大内的时候。再说神都东宫与长安不同,就在端门内,百官乃至杂役整日从门口来往,纷扰不断。奴才觉得皇嗣的安全极为要紧,不如让左羽林将军张虔勖分派士兵严守东宫诸门,省得外人扰了皇嗣清静。”

    武轮闻听此言怒火中烧——好个见风使舵的老奴才,我几时亏待过你?这哪是保护我安全,分明是将我看管起来!我都退得无路可退了,你还落井下石!

    “好。”武曌却认为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范云仙转而朝武轮微笑,“走吧,皇嗣殿下,老奴护送您回东宫。”

    武轮心痛不已,只能施礼而退,几度回望母亲,却见母亲一丝表情都没有,手里茫然攥着那篇佛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人行出去甚远,回头再也望不见遍空寺了,范云仙突然开口:“殿下放心,羽林军不是拘禁您,而是保护您的。”

    “呃?!”武轮一怔。

    范云仙低声道:“老奴这辈子既侍奉今上,又侍奉过天皇大帝,他们夫妻都是老奴全心效忠的主子,说句攀大的话,我是看着少主子您长大的,岂能眼瞧着您受苦?那张虔勖曾与程务挺共事多年,与武承嗣断无瓜葛,绝对靠得住!由他围守在东宫外,一可防奸恶之徒行刺,二来省得外臣贸然请见,招圣上猜忌。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何况圣上丧失二子,庐陵王又被监禁在房州(今湖北房县),如今就剩您这点儿骨血啦!相信圣上迟早会想通的,无论大唐还是大周,您都是承继天下的不二人选。”

    武轮这才晓得他是一片好心,眼见左右无人,撩袍便拜。范云仙赶紧抱住:“使不得!老奴算什么东西?这是应该做的,我也只能帮这点儿小忙。既为殿下,也为天皇大帝不再遗恨九泉,更是为圣上这辈子别再错留遗憾。不论发生何事,您要好好保重,不可自弃啊!”武轮想要矜持,却还是忍不住泪水涟涟……

    御苑恢复平静,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武曌自己还在徘徊,她把儿子刺血抄录的经文看了又看,长叹一声揣到怀里,又重新审视刚刚落成的大内佛寺——平心而论她的善举绝不仅仅是出于信仰。她宣称自己是佛祖在世,而释迦牟尼修成后宣讲的第一部经便是《华严经》,所以她重译经典有特殊意义,是对自己神圣地位的巩固。再者薛怀义等人炮制的《大云经疏》广引谶纬符文,逻辑上有许多漏洞,如果能从义净搜集的经书中另外找到女子称帝的依据,不啻为意外之喜。总而言之她表面信心满满,实则心里尚有疑惧,不当皇帝尚有退路,现在已是九五之尊,再无交权的可能,必须确保武周王朝屹立不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虽说皇帝的利益就是国家的利益,但有时两者也会有分歧,现在武曌就面临这一难题。史务滋、刘行实等人的谋反毫无疑问是冤案,对此她心知肚明,甚至知道是武承嗣背后操纵,但出于自身立场她还是默认了酷吏的行径。实际上至今为止她还没想好大周王朝的未来该交付给谁,无论儿子还是侄儿都兼具优势和劣势,实在难以抉择,她不让武轮随便进宫并非因为绝情,而是天天见到儿子心中越发矛盾,索性先图个眼前清静。不过“代武者刘”的谶语已流传开,有识之士都渐渐揣摩到其背后的用意,史务滋试图曲解谶语明显是对武轮的保护。保护皇嗣本身无可厚非,但史务滋这样做究竟是出于对母子血缘的尊重,还是希冀武轮将来继承大位复辟李唐?

    武曌更愿意相信他是怀念李唐,而且武长倩、格辅元等人也流露出这种倾向。她的大周王朝刚刚建立就有人想复辟旧唐,岂能容忍?现在正值起复贤能之臣的重要时刻,若置之不理,这种情绪势必大肆蔓延,将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武曌痛下狠手,借史务滋、刘行实等人立威,遏制其他人的复辟念头!

    可惜凡事都有两面,冤案固然起到一定效果,却也坏了她的事。罢黜宗秦客、处死丘神,朝廷风气本来为之一振,现在一场冤案又打回原形,仿佛一夜间回到两年前。她召回那些贤能之臣是帮她建设国家的,倘若酷吏依旧横行,弄得人人自危畏首畏尾,谁为国家尽职尽责?谁敢秉忠而言、放胆做事?如今木已成舟,该如何挽回?

    “开眼见明,闭眼见暗,虽见不同,见性不变”。武曌一阵苦笑,当年她曾痛恨李治玩弄平衡之术,一面用她处理朝政,一面利用宰相制约她;而现在她也不得不走丈夫的老路,左摇右摆努力平衡,确保自己既不丧失权力又把国家治理好。为此她又要弃卒了,这次她决定处置一个够分量的恶人,再度赢回群臣的衷心爱戴!

第83章 立储风波再起,武承嗣密谋储君之位() 
一、王府密谋

    魏王武承嗣的府邸坐落于皇宫正南的尚善坊,正对天津桥,离宫门仅一川之隔,距梁王武三思、定王武攸暨的府邸也不远。虽说这座王府远不及东宫雄伟广阔,但阁楼高耸、堂前列戟,装潢亦甚美观,宾客盈门更是不在话下;尤其天授革命之际,上至朝廷官员,下至监生游士,熙熙攘攘争相拜谒,无愧为当朝首相之家。不过自从武曌正式称帝,这股热潮反而有所减退,登门的客人少了,连他本人也宣称自己喜好清静,拒绝同僚拜访——至少表面上如此。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今天就来了一位难缠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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