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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冰山女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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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我怕你天天上门来喝茶。」单牧爵说得很明白,要他少找碴。

「单爵爷真风趣,贵公司地灵人杰又有美人可看,一天逛个四、五回也不错。」他盯著其中一名正端著咖啡走进来的美女。

表情一沉的单牧爵嘴角噙著冷厉。「待会别忘了拍她肩膀以示鼓励,好员工不好请。」

「是吗?」

信以为真的张宪德在接过香醇咖啡时,轻轻一拍她的肩膀。

谁知手才沾到衣料而已,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而来,身子腾空後再重重掉落,耳边传来放肆的狂笑声。

「哎呀,瞧我多糊涂把人搞错,她最讨厌的生物是男人。」多美妙呀!又多了个面子挂不住的男人。

「单牧爵!你整我——」恼羞成怒的张宪德忍不往朝他一吼。







「喂!我要你离开单牧爵,这张支票是弥补你的损失。」

一千万台币的支票落在沙夕梦眼前。她觉得女人真的很可悲,尤其是富有的千金小姐,总以为在金钱挂帅的社会里可以买到所要的束西。

没错,爱情也能轻易藉由金钱来贩售。

在女巫俱乐部的地下二楼是星相馆,每逢星期六、日晚间开馆,营业时间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沙家的投机女巫会在此贩卖爱情。

纵使巫界有诸多规矩,但花钱如水又爱挖钱的沙芎芎仍不时违反规定,偷卖自制的爱情灵药,帮助不少爱情濒临破裂的女人,同时也拆散不少对有情人。

女巫做事不管对与错,只求有利於己,有需求才有供给,叫价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爱情灵药都有人抢著要,常常供不应求的还需排队等候。

越有钱的女人越寂寞,因此女巫俱乐部提供了她们放松心情的好去处,即使一张会员卡贵得叫人咋舌,仍然面不改色的砸下钱。她们要的不过是一份受人尊重的优越感,而不是某某女强人或是某男人的附件。

「少给我装傻,我不会给你更高的价码,你尽早走人别耽搁,不然等我一翻脸,到时你想走也走不了。」

沙夕梦睁著紫绿瞳眸静望她一会,才幽幽吐出两字,「可怜。」

「你敢同情我,有胆你再给我说一遍!」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要出气找里面那位。」她低下头继续敲著键盘。

朱乔伶脸色一变地拔掉电脑插头,「别拿他来压我,对付一个你我绰绰有馀。」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要抓住的是他的心。」任性的女人。

食指一点,萤幕画面恢复只有她能看到的资料,在外人眼中仍是一片黑幕,因为它未插电。

「不需要你来教训我,钱拿了就离开,我有得是办法得到他。」神气的朱乔伶仰高下巴一哼。

「要我送你一些爱情灵药吗?」调制并不难,最主要是结果有趣。

让讨厌的人自食恶果,远离她。

「留著你自己用吧!以我的条件才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陪衬。」朱乔伶有些心动却不敢行动,面子问题。

「据说很有效,对方一喝下会爱你如狂。」像拿著苹果的邪恶後母,沙夕梦轻声地丢著饵。

真的?她好想要。「谁希罕你的破烂药水,说不定一喝下就死人,你好恶毒的心呀!」

「难得好心不受理就算了,有人出了一千万还买不到。」是你错过了。

「你的意思是嫌钱少?」哼!假凤凰还拿乔,一颗子弹叫她成死鸭。

沙夕梦清冷的一视支票上的数字,「钱对我而言是一堆废纸。」

对一个要什麽有什麽的女巫来说,钞票还不如一盒卫生纸的用处多。

她不像芎芎有恋钞癖,喜欢收集庸俗的纸张,再一口气购买看中意却不一定实用的物品,满足一下奇怪的嗜好,反正沙家的女巫没有一个正常。

博儿贪吃宝宝笨,小雩儿好色,越隽聪明得近乎变态,而她冷如冰,个个都具有独特的性格,鲜明得令人难忘。

「哈!你装清高呀!哪有人不爱钱,你根本就是不想离开他。」朱乔伶嗤之以鼻地一拍电脑外壳。

「我讨厌他。」她现在唯一的愿望是离开他。

朱乔伶大喝一声,「你在说谎。」

「我说谎?!」她太激动了吧,手不疼吗?奇怪的人类。

「你要是讨厌他,怎麽会容忍他又抱又亲不反抗,方家的人妖不是让你甩他好几回。」分明心中有鬼。

「是吗?」她是讨厌单牧爵,但是……

全乱了。

一走了之对她并不难,欧洲、美洲、非洲或澳洲,只要她高兴,都能随兴所至的游览每一个城市的明媚风光,来回不过一瞬间。

为什麽她不走呢?是为了和姊妹们的约定,还是另有她懵懂不解的理由?

她是真的讨厌他。

讨厌他的长相,讨厌他的声音,讨厌他盯著她的眼神,讨厌他不正经的耍弄,尤其是那头死也不肯剪的长发,她最讨厌了。

一个让她从头讨厌到脚底的无耻生物,为何她能忍受他一再的侵犯举动,她对搂搂抱抱的肌肤触感仍存厌恶,她应该推开他的,可是她什麽也没做。

难道不幸被他言中,讨厌是喜欢的另一面,心冰心软并存著?

不,她不可能喜欢他,她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

她,讨厌他。

「不要给我发呆,你到底走不走?」朱乔伶气得半死,而她依然无动於衷。

「你太大声了。」沙夕梦不相信里头的老板没听见,他在报复她的陷害。

球传来传去,最後传到她手上。

「看来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我朱乔伶可不是好惹的。」不闹到她自动请辞绝不罢休。

沙夕梦微微一敛眉心,「江记棺材店送了我一口鸳鸯棺,哪天你有需要可以先借你一用。」

「你……你居然咒我死!你这个狐狸精、烂蹄子,全家死光的骚包货……」她骂得很顺口。

沙夕梦嫌她吵,手在桌下一挽多出个水梨。「渴了吧!吃口梨好润喉。」

「是吃梨好分离,你心机真的好重,一下子要我死,一下子要我离得越远越好,你还有什麽手段没使出来?」

「你想太多了。」话全让她一人说光了。女巫不该滥用好心。

说一句,曲解一句,人在盛怒中的确盲目得分不出好坏。

「总之我不管你肯不肯,三天内没有离开公司就别怪我不客气。」朱乔伶霸道的撂下话。

「周休二日算不算?」第三天刚好是星期六,不用到公司。

「你还在给我打马虎眼,想死就来看看。」洪帮的人最多了,随便派一个人来都能要她的命。

「别威胁我。」没人可以威胁沙家女巫,这是七天圣巫的荣誉问题。

她鼻子仰得高高的道:「我说的是实话,别以为我是空口说白话。」

「你鼻屎没清。」美女也得注重卫生。

「臭婊子,你敢侮辱我……我的颜面,我非扯烂你的鼻子不可。」她愤而横过桌子要施暴。

一动也不动的沙夕梦只是冷冷的看著她。游戏不该缺了主角,女人的战争通常起源於男人。

朱乔伶的十指没机会抓花她那张冰雪玉颜,只因刚猛的男性粗臂一把扣住她双腕,毫无理性地往墙上狠狠一甩,用著来自地狱的阴寒单音一吼——

「滚。」

被撞得七荤八素的朱乔伶哇地大哭出声,连爬的力气都没有,她的手摔断了。

「你是白痴还是笨蛋?人家要伤你还不避不躲,你以为你是神呀!」真该掐死她。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了女人而失去理智,她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後一个。

瞧他做了什麽傻事,因为她而伤了朱老的宝贝女儿,洪帮和昔日山海帮的交情怕是难以继续,日後见了面也不好交代。

而她呢,一副没事人似地接起电话聊天,无视他两眼中的怒火,直到对方讲累了挂上电话她才正视她。

好吧!他承认自个儿是有点蓄意,薄薄的一片门板很难听不见外面的嘈杂声,他还特意搬了张椅子坐在门边准备要偷听,看她如何应付刁蛮的女人。

刚开始是听得津津有味,她是有格调、有思想的美人,说话口气自然与众不同,他还觉得她可爱极了。

可是自从她那一句「我讨厌他」起,他的心情就处於极度不悦的状况下。他都已经表现得那麽明显,全公司上下也很清楚,唯独她采不听、不闻、不看、不问的态度,完全漠视。

如果她说的是「不太讨厌他」还好过些,表示他这些时日的努力有进步而非徒劳无功,但是她打击人的本事真的毒辣,明明就看到他在门板这端的小缝朝她一点头,她竟然还故意挑起战火逼人出手,顺便逼他抓狂。

可恶、可恶,可恶至极的女人。

「没听见我在骂你吗?冰在遇热时还会‘剥’地一声,你闷不吭声是什麽意思?在抗议我没扭断你的脖子呀!!」

沙夕梦无关紧要地抬起眼皮睨了一眼,「你可以考虑和方总结拜。」

「哪一位方总?」他们早就是兄弟了。

「墨生四方。」岩横八处。

「你告诉我是什麽意思?」和墨生扯在一起绝无好事。

「婆婆妈妈俱乐部。」隐性的女性特质。

他冷笑地扳动手腕关节,「你说我唠叨?」

「喋喋不休。」同义。

「一定没有人敢教训你,才养成你目空一切的个性。」把他的关心当驴肝肺。

「老板,你挡住我的光线了。」一下子暗了许多,不方便细看萤幕上的数字。

「牧爵或爵,别再让我听见一句老板。」她的清冷真会逼疯他。

和冰山谈恋爱不是融化她就是被冻僵,而他绝对不挑後者,裹棉被的感觉太累。

「我记得某人提过在公司里要公私分明,我们还没那麽熟。」她要避著他,不然她会越来越不像自己。

迷失,是失去自我的前兆。

「同床共寝了三天,你的每一寸肌肤我都看遍了也摸透了,你敢说我们不熟吗?」他会像牛皮糖一样的黏上她。

一双冷冷紫绿瞳中迸出火焰,「单牧爵,我讨厌你。」

「讨厌就是喜欢,我了解女人家的含蓄,你在害羞。」听多了已经麻木,他自动翻译成情人间的小爱语。

「你真善体人意。」回去她会查查「害羞」的原解是何意。

「梦儿,我有没有说过你有对迷人的紫色湖眸。」魅惑似精灵,越看越有味道。

「老板,你不用工作吗?」她晓得他桌上的公文叠得有多高。

「牧爵。」他坚持的说。

一天敲一块太慢了,几时才能敲碎她的冰层?

「牧爵,签约的文件看完了吧!」烦。

「你办事我放心。你的唇像玫瑰花瓣一般鲜艳,不知尝起来的味道如何。」简直垂涎欲滴。

「我会在餐厅帮你预定一桌玫瑰大餐。」一簇火花染深了她眼底的焰。

他好笑地玩起她的头发,「墨生要我问你一句,这麽美的紫绿色隐形镜片要去哪里订?」

大家都习惯她深邃的黑瞳,突然间恢复她原本的瞳色叫人讶异,不少人都以为她配戴了有色的隐形眼镜,私下偷偷的问过他几回,可就没人敢当面问她。

她不是凶悍无比的女人,只是个性淡如水不愿与人多作接触,有事离远一点说话,没事别来烦我。

冷是与生俱来并非刻意伪装,他看得出来她不容易生气,不管别人如何使尽心机招惹,她都能平静无波,像座沉寂千年的冰山,静看众生百相出尽丑态。

「叫他重新投胎。」

「哈……和你聊天真愉快呀!情绪变得特别高昂。」放在家里……不,他的床上更好。

骚扰和聊天的定义相差甚远。「别弄我头发。」

要不是头发是女巫力量的所在,她会立刻剪了它。

「美丽的眼睛,美丽的头发,美丽的你,你不觉得上苍太厚爱你了吗?」而他因此感谢。

「要毁了它很简单。」她拿起小剪刀往脸上一划。

「你疯了!你不晓得会痛吗?」来不及阻止的单牧爵心疼不已,手忙脚乱的连忙抽面纸按住伤口。

小小的一道伤口并不深,却令人惊心,绝然的态度和找死有何异,他想开口骂人,但一个音也发不出,她让他怜惜万分,不愿错过。

一会儿血止住了,细细的痕迹若不细察是看不太出来,她是故意用自身的美丽和他作对。

女人的美有时是致命的毒药,你明知它有毒还是一口饮尽,在濒临死亡的痛苦中追求永恒的彩虹,企图一握地扯下永远。

「你太紧张了。」她手轻轻地一扬,如同蝴蝶吻过花瓣似的优美,脸上再无瑕疵地光滑如脂。

单牧爵诧异极了,「你是怎麽办到的?」

「超能力。」既然越隽这麽解释,她也懒得多做澄清,就一路含糊到底吧!

「超能力可以做到伤口自愈的程度?」未免神奇得令人狐疑,他总觉得她有事瞒著。

「只要不失去意识,要自救并不难,视伤势轻重而定。」咦,她干麽向他谈起自家私密?

沙夕梦越来越不了解自己,她痛恨失控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在改变中,而她无力挽回。

她不喜欢虚无缥缈的不确定,非常的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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