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佞臣盯紧了-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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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敬甫冷嘲一声:“然后,你将我送入三途门,让我拜我的仇人为师,后来,又让我为你赴汤蹈火,我很想知道,若是十二岁那年,从那间屋子里最后活着走出来的不是我,你当如何?”
赵震怔了怔。
“按照义父你的秉性,我活不下来,便是我的命。我若是活下来了,便是你最称手的刀,是么?”裴敬甫笑了笑,那笑却让人清晰的感觉到几分冷漠,“你对我母亲的那点愧疚,最终还是比不上你的野心。”
赵震并不否认:“若是谁都感情用事,迟早会变成他人的刀下亡魂,你也不例外,我只不过是想要你变得更强而已。”
“那真是多谢义父这多年来的教导了,诚如义父所说的,是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罢休。义父你总说一旦感情用事,就容易被人左右,可义父你何尝不是?你一心想匡扶社稷,但你可曾想过皇上能否容你?”
“若是没有我,他当初早就死在太子手中了!”赵震还是轻视了杨佑,可他是他一手扶持的,他总认为杨佑再如何精明,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多的毛头小子罢了。“这朝政若是没有我帮他支撑,他以为自己又能坐稳这个位置多久?朝中有不少曾经是为太子俯首的大臣,他又能知道多少?”
“可皇上不需要。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最清楚不过,凡是坐在那个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宝座上的人,是最无法见到所有弊端的人,但也是最容易猜疑的人。皇上认为自己能运筹帷幄,所以,不需要义父你操劳。”
身为帝王,只会愿意将所有一切抓在自己手中。
赵震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言了。”他缓缓阖上眼睛,呼吸了一口气:“帮我把枷锁解开。”
赵震又继续说道:“既然都要死,那多一天少一天也没有什么分别。但我自己的性命,我不愿交到别人手里,更不愿交到皇上手里。”
裴敬甫沉默了会,吩咐属下将赵震的枷锁解开。
何松提醒道:“大人,可是”他怕赵震会耍什么花样。
裴敬甫却道:“解开便是。”
裴敬甫既然已经吩咐,何松便只能照做。
等赵震的枷锁和镣铐解开后,裴敬甫便吩咐何松等一众下属回避。
赵震看向裴敬甫腰间的惊棠,努了下,“把惊棠给我。”
裴敬甫迟疑了一会,才终于彻底明白他的意思。
他没有犹豫,解下惊棠递给他。
赵震缓缓将惊棠抽出刀鞘,细细的看着那柄被镀接好的刀刃,思绪飘回从前。“这把刀,其实是你母亲的。”
这柄精致秀巧,刀面有着不似中原雕花样式的弯刀,是许多年前江秋桦在他遇到危机之时借给他的,后来他再也没有还回去过。
这句话对裴敬甫来说意外又或者算不上意外,关于他母亲的一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虽然知道这柄‘惊棠’不出自中原,但他没有想过这把刀竟是他母亲的。
赵震细细抚摸刀面,感慨道:“没想到,当年你母亲借我护命之物,如今,却成为了了解我这一生的东西。”赵震抬眼,“别的我不求,我只希望,你曾跟我说过的那句话,不是骗我的。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都与元善无关。”
裴敬甫淡漠的看着他:“我不是你。”
——他的一切,只会凭自己的本事去护着,而不是被人左右。
赵震将惊棠刀横在脖颈前,表情从容,一点都不像要自刎的人。
“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裴敬甫对他道,“其实你们想要我母亲身上的那件东西,一直都在我这里。”
裴敬甫听罢,怔怔的看着他。良久,失笑出声。
他终是什么都没有再说。笑声一止,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惊棠极快的切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四溅,牢狱中再无任何声音。
——
赵元善与母亲从诏狱回太师府半日后,便传来了赵震自刎于狱中的消息。
王夫人听闻这消息,再度昏了过去。
赵元善安抚好王夫人,叫惊鹊与赵元慧一同在府中照料,自己则一人前往北镇抚司。
即便知道早有此结局,可真的听到父亲死去的消息,赵元善心中依然犹如石块堵压一般的沉重难过。
她赶去北镇抚司,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不过半日,父亲突然自刎而死。
父亲被枷锁禁锢,怎么可能会自刎?
她刚赶到北镇抚司门口,便看到她的父亲被覆了草席,正被人从里面抬出来,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赵元善顿时呼吸一滞,脑袋一嗡,空白一片,她想走过去,可脚下却像被灌了极重的铅一样不听使唤。她睁大着眼,一眨也不眨,任凭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直到抬着她父亲的那一行人要走远了,她整个人才如梦初醒一般,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走上前去。
但还没走几步,她的手便被人轻轻拽住。
“赵元善。”
赵元善僵硬的转过头,紧抿着唇看着拉着她的裴敬甫,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可声音却出奇的平静:“我父亲他怎么死了?”
“自刎,是你父亲的意思。”
赵元善听罢,想要甩开裴敬甫的手,却发现自己此刻浑身都僵硬了一般使不上力。
“放开我,我想回去。”
裴敬甫没有放开她,他知道她父亲死了她一时定是悲痛难以接受,“我送你回去。”
“不用。”赵元善失了魂一般,语气出奇的平静。
她这是模样叫裴敬甫极为不忍。晌久,他柔声对她说道:“元善,今日一过,此后你与我好好的,我会对你好,再也不会有什么事。”
赵元善听罢,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此刻裴敬甫跟她说这话还有什么意义。亲人分别,他这些话对于她现在根本毫无半点用处。
不过赵元善最终没有跟他多说什么:“我想回太师府。”
裴敬甫顾念她此刻悲伤,顺从她道:“好,我送你去。”
赵元善推开他:“我现在想冷静冷静,我一个人回去便好。”说罢,也不理裴敬甫,转身朝太师府方向缓缓离开。
裴敬甫眉头微微一簇,想跟上去。
“大人!”何松叫住了他,“宫中来信,皇上请你过去。”
裴敬甫看了一眼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赵元善,对何松吩咐道:“找几个人护送夫人回去。”
赵元善知道后来有两个锦衣卫在跟着自己,但她没有理会他们。现在的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锦衣卫的任何人。
行至一半,直到跟着她的锦衣卫突然在她身后发出来不及叫完全的呼声,她才停下脚步。
回头一看,那两名锦衣卫被人打晕,倒在一边。
“裴夫人,要单独跟你相处,还真是困难。”
接着出现的,是这几日她都没有怎么见过的丁以柔。
第九十一章()
赵元善僵硬的看着她;眼眸也如死水一般;直直的望着面前的丁以柔。
丁以柔忽然笑了笑;走近赵元善:“裴夫人每次见了我;总是这样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难道;我就让裴夫人如此畏惧不成?”
“你有什么事便直说;不必与我在这里绕来绕去。”
赵元善一直对丁以柔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在此次赵家陷入危机,父亲和哥哥如今的结果;都与丁以柔脱不了任何干系!
“赵元善。”丁以柔冷笑着叫了她一声,“失去亲人的滋味不好受吧?我舅舅的毒是你父亲下的,你父亲有今日的下场;完全是他自找的!我讨厌你们;看到你们赵家有此一日,我真是痛快!”
赵元善:“芙仪公主是你的杀的吧;可你却不加修饰;露出那么多的破绽;只是为了报复我?”
“你真是高看自己了;在我眼里;你还不值得让我专门报复。”丁以柔道;“杀芙仪公主嫁祸给你只是为了让你的父亲分心分神,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想过要杀她;是她太过愚蠢。”
丁以柔做了这些事情;若是追究起来,条条都是死罪。丁以柔身为锦衣卫,这些道理不必赵元善多说,但既然丁以柔能毫无顾虑的做这些事情,定是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
此时的丁以柔不过就是陌路尽头的人,赵元善总觉得有些诡异,便不打算再与丁以柔纠缠。“你若是就想跟我说这些话,那你实在是太无聊了些,我不愿见到你,你还是让开。”
丁以柔却拦住去路,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
赵元善美目清冷,浑身戒备。
丁以柔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她看着赵元善,却悲凉的说了一句:“我在我舅舅的坟前发过誓,赵家的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
说罢,她的手伸向身后的银锏。
赵元善在丁以柔的逼近下缓缓后退,看着丁以柔将她身后的银锏抽了出来。
赵元善轻喝:“你要干什么?”
“我要看看,你在裴敬甫的心底,斤两几何——”
丁以柔话语一毕,握着银锏的手便突然打向赵元善的后脑,赵元善眼前一黑,甚至连一点反抗都来不及做,便昏了过去。
——
酉时。裴敬甫从皇宫回到北镇抚司,还未下马,便远远的看到锦衣卫司门口站了两个女子,再近了一看,是赵元善和赵元善身边的惊鹊。
赵元善与惊鹊被拦在北镇抚司门外不得进入,听到身后马蹄声,往后一看,便见到正在翻身下马的裴敬甫,便忙迎上去:“裴大人!”
裴敬甫讶异她们二人来此,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惊鹊急切说道:“大娘子来北镇抚司两个时辰未归,奴婢便与二娘子出来寻。”
裴敬甫听罢,错愕问道:“她没有回去?”
赵元慧道:“方才我听人说,我大姐早被裴大人差人送回去了,可我们并未加到大姐,我大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何松正好因下属的禀告出来,一见下属所说的两位女子是赵家的二娘子和指挥使夫人的婢女便了然,但又见到裴敬甫回来,还未说什么,裴敬甫便已经开口问他:“护送夫人回赵家的那两个手下有没有回来?”
那两人是何松的手下,若是回来了必定会跟何松禀告一声,但迄今为止何松并未见到那两名下属来与自己禀告,便回道:“还未见着他们。”
裴敬甫眉头一拧,突然觉得有些不好。
“什么?”赵元慧惊呼一声,“我大姐若是离开北镇抚司定会回去,可为什么现在她却不见了人?”
王夫人还生着病,赵元善若是离开了北镇抚司,担忧母亲她必定不会去别处!
裴敬甫当即便意识到事情不对,赵元善离开之时情绪并不是很好,但她也不是会四处乱走的人,更何况,护送她回去的那两名锦衣卫至今未归,定是发生了什么。
裴敬甫越想越不好,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吩咐着人去寻赵元善。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京师城内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搜了个一干二净,都没有找见赵元善的踪影。
反倒是护送赵元善回去的那两名锦衣卫被发现死在一条隔了太师府一条街的偏僻巷口里。
“他们二人身上有几处淤伤,应当与凶手交过手。”锦衣卫被杀本就非同小可了,指挥使的夫人还失踪,何松并不敢掉以轻心,“据仵作说,他们的致命伤都在后脑,被类似锏一样的兵器一击致命。”
锏?
裴敬甫听到这个字眼,立刻说道:“带我去看看那两个人。”
赵元慧与惊鹊早在北镇抚司内哭作一团,尤其是惊鹊。眼下赵家风波不平,赵元善又不见了踪影,若是还在病中的王夫人得知了此事,定会大受打击。所以赵元慧和惊鹊便一直留在北镇抚司里,没有得到最后的结果不敢回去。
裴敬甫来到那两名锦衣卫的尸体旁,掀开白布,看了一眼他们身上和脑后的伤口,眸色狠狠一沉。
何松见裴敬甫的神色,问道:“大人莫非是想到了什么?”
裴敬甫脸色阴沉,何松在一边看一眼都能感觉到不寒而栗。
“真是好大的胆子!”裴敬甫握紧绣春刀,没再多说一句话,便往外面走去。
欧阳岚正好来寻赵元慧,二人正在门口牵扯争执。赵元慧因为父亲一事欧阳岚也有参与,便不大想理他。见裴敬甫从里面出来,忙撇下欧阳岚迎上去:“裴大人!你去哪儿?我大姐是不是落到歹人手中了?”
裴敬甫看了她一眼,“我会找她回来。”
然后便不管赵元慧再要跟他说什么,牵过马匹便绝尘离去。
“元慧,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便与我好好回去吧。”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