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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将进酒-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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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太傅说:“你父兄都是清正廉明的忠臣,不过是一时蒙冤,没有我,也会安然无恙。”

    乔天涯顿了许久,说:“乔家对不住太傅如此厚待。”

    永宜年乔天涯的父亲还在兵部当差,光诚帝严打贪污,乔父受人检举,被都察院查到名下田宅来路不明,百口莫辩之时是齐惠连重理案件,将乔父与兵部几人摘了出来。正因为这一遭,齐惠连把女儿许给了乔家长子,然而这并非结局,几年后东宫蒙冤,齐惠连从太傅被贬斥为庶人,他随太子退入昭罪寺时,乔父倒戈向了太后。

    东宫坍台,花太后借潘如贵批红之权,以光诚帝的名义彻查东宫余孽。乔父因此再次落狱,这一次没了齐太傅作保,乔父与长子全部人头落地,乔家剩余人便被流放去了锁天关。齐惠连的女儿身死中途,她是乔天涯的长嫂。

    “往事不提,”齐太傅揪了把苍苍白发,说,“你脱离贱籍不容易,如今可要想明白,一旦跟了兰舟,就是终身受缚,生死再不由你自己说得算。”

    乔天涯的发被风吹动,他的笑容落拓不羁,说:“太傅,我已无家可归,今生再三受你与长嫂的恩惠,回报无门,本是业债。如今用得着我,我这条命便献给主子。乔松月跟着长嫂病死在了苍郡,今日的乔天涯就是刀。刀无生死,亦无自由。既然此刻天阴云霾,路不好走,那就拔了我这把刀,随便用吧。”

    齐太傅缓步而出,扶着柱子,看向沈泽川,说:“兰舟,今年也要过去了,你的及冠礼,先生还没有给。”

    沈泽川的袖袍被吹开,他似有所感。

    齐太傅说:“如今你已能够独当一面,但这路还长,杀宿仇、撤八门、翻旧案、平中博,每一桩都不容易。纪纲要送你一把刀,我也要送你一把刀,你收下。”

    院内飘落了细雪,沈泽川垂下头,让齐太傅冰凉的手落在了自己发顶。

    晚膳时纪纲才醒,他用了点粥,便把沈泽川叫到了屋内。

    “上回与你说的刀,你还记得吗?昨夜就送来了,我一直惦记着这事。”纪纲挪开屋内的柜子,露出后边的置刀架。

    沈泽川第一眼见着这把刀,便动了心,再也没能移开目光。

    “纪雷用不了它,”纪纲拿着干净的帕子,沿着那刃口缓缓抹擦,“但这刀却极其适合你,我叫人重锻了刀鞘,过去的名字已经不再适用了,你得自个儿给它起个名字。”

    沈泽川犹自沉浸在这把刀的光泽里,着迷地打量着它。

    它将近三尺七的直刃昭示着拔刀必须要足够地快,两指的宽度使得突进变得非常顺手。刀柄也是新打的,配的是檀香木,没有任何雕花,仅仅在顶端包了金,中镶嵌着一颗白珍珠。

    这是由人千锤百炼出来的好刀,在被束之高阁这么久之后,见光仍然气势萧杀,如沉秋水间,不仅纤尘不染,还带着骄矜孤绝。

    “师父近来琢磨着一件事情,昨夜见到萧二才恍然大悟,便是我教得太死板,让你多少有些束手束脚。”纪纲放下帕子,说,“带着这把刀,就是萧二的狼戾刀也跟不上你拔刀的速度。檀木柄足够轻,让你能够更灵便。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是我爹的爱刀,虽然如今我们都说纪家功夫要刚猛,可是纪家心法由我爹创始,适合他的,必然也适合你,你也能另辟蹊径。”

    沈泽川握住刀柄,把它抬了起来。

    “起个名字吧。”纪纲退开几步。

    沈泽川爱不释手,说:“这样的刀,师父便给我了吗?”

    纪纲大笑,说:“师父要打拳,不喜欢用刀。这刀若是不给你,便浪费了。”

    沈泽川想了片刻,说:“改叫‘仰山雪’。”

    * * *

    晚上齐太傅跪坐对面,在纸上写下八大家的姓氏。

    “马上百官宴,天下四将再度聚首,各州地方官也要回来。”齐太傅晾着纸,说,“新帝登基,明年必定有‘都察’,此事至关重要,干系献阳年的政局安稳。大家借着百官宴与年休,正是重新审视朝局的时候,太后若想东山再起,必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花思谦死后太后受制宫中,一直不曾露面。花家子弟全部贬斥流放,她如今想动,只能借助外援。”沈泽川皱眉,“可是有奚固安的前车之鉴,谁还肯轻易与太后为谋?”

    “胆小鼠辈难成大事,天下合谋皆为利益所驱,只要太后尚有筹码,又何愁找不到新船用?”齐太傅在花家之下描了几笔,说,“况且他家男儿郎本就不中用,你忘了,太后一直手把手教的可是个女儿家。”

    “花三小姐,”沈泽川说,“先生是说花香漪。”

    “按照咸德帝在世时的恩宠,花三是要封大周公主的。”齐太傅说,“可她最后没有成为大周公主,不是咸德帝吝啬,而是太后不准。”

    沈泽川含了口清茶,想了须臾,咽下去说:“我明白了。”

    “那你说说看是什么缘故。”

    沈泽川支着膝头,说:“花香漪若是成了大周公主,她的姻缘就不再由太后说得算,公主婚嫁乃是国事,那是皇上与朝臣的斟酌选择。可她如果只是花三小姐,以后要许给谁,就只能由太后说得算。这么说来,先生,太后要嫁了她?”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齐太傅蘸着墨,“太后弃车保帅,丢了奚固安,失去了对于阒都的兵权掌控,但是只要花香漪嫁给萧驰野,这事就迎刃而解了。”

    沈泽川茶盏轻磕,他端着杯,垂眸说:“这可比登天还难,萧二绝不会把自己的权势拱手让人。”

    “听闻花香漪国色倾城,萧二要是见色起意,也说不准。”齐太傅似有所指。

    沈泽川抿着茶水,没吭声。

    齐太傅说:“但这确实不好办,即便萧二动了心,萧既明也绝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与花家水火不容,万万没有在占据上风时与对方化干戈为玉帛的道理。”

    沈泽川想了想,说:“丢了兵权,掌握中枢要职也是个好选择。可是如今后起之秀寥寥无几,内阁还是由海良宜为主,太后总不能委屈花香漪做人妾室。这么一来,挑遍阒都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阒都没有,可以往外看。”齐太傅写下启东两个字,说,“离北不成,启东还有机会。”

    “戚大帅与陆广白皆未成婚,”沈泽川说,“那就只能是陆广白了。可是陆家与萧家乃是世交,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挑拨的关系。”

    “你怎么不猜戚家呢?”齐太傅不满地说,“戚家除了戚竹音,有的是人。”

    “总不会……”沈泽川面露诧异。

    几日后,萧驰野陪同李建恒出城迎启东双将。陆广白与他一道回来,路上摘了头盔,说:“我一路上听着个消息,你知不知道?”

    萧驰野打马前行,说:“什么?”

    陆广白还没来得及说,后边策马而来的戚竹音便一把拍在他背后。

    “大帅!”陆广白吃痛地喊道。

    戚竹音少有的面露不快,她扶刀倾身,问萧驰野:“阒都什么时候传的流言?”

    萧驰野更加不解。

    戚竹音咬牙切齿地说:“有人要做我小娘。”

    萧驰野一愣,说:“戚老帅要新纳妾室?”

    “妾室,”戚竹音自嘲地说,“都传他要娶继室了!花三要做我小娘,她有我大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仰山雪的原型是唐刀,跟绣春刀还是不同,直刃相当漂亮,我挺喜欢的。

    谢谢观阅。 富品中文

    

46、宴席() 
花香漪确实没有戚竹音大,她比戚竹音小了两岁。这些日子养在深宫里; 消瘦了许多。她在太后案前见着了戚时雨的画像; 便了然了。

    太后执了她的手,握了半晌; 才说:“老夫少妻,戚时雨还是会疼人。”

    花香漪着着紫色宫装; 伏首趴在太后膝上。太后抚着她的长发; 说:“不必委屈; 花家女儿都是这般嫁出去的。你嫁与他; 几年后,便是启东五郡真正的夫人。”

    殿里点了香; 琉缃姑姑无声地示意丫鬟太监都退出去。

    花香漪笑了笑,说:“我就是舍不得姑母,苍郡那样远; 再想见您一次; 就得一年。”

    “姑母也舍不得你。”太后轻轻抱住她; 她像小时候一样依偎着; 听太后说,“哀家嫁与光诚爷时; 只有十五岁; 那一年离开荻城,最舍不得的是家里的秋千。哀家从前喜欢坐上去,随风荡一荡,就能听见高墙之外的喧哗。母亲哄着哀家; 说来到这阒都王宫,只要哀家愿意,皇帝便会为哀家修个一模一样的秋千。”

    花香漪静静地没有开口。

    太后是光诚帝时期的盛宠之人,但是光诚帝给的,却不是太后想要的。当她跨入了阒都,就发觉夫君的宠爱只是天间云,她要不断地与后宫无数个女人争抢那片刻的欢愉。

    阒都里最不值钱的便是情爱。

    太后拍了拍花香漪的头,说:“来到了阒都,一眨眼已经三十七年。如今囡囡也要嫁了,哀家是真的老了。哀家在阒都,看见这世间是男儿强,因为他们能登科入仕,还能跨马横枪。女儿家被收入闺阁,教以德戒,任凭你天资聪慧、求学如渴,最终也要嫁了。”

    太后眸中平静。

    “父亲教哀家,说这世间他与皇帝便是哀家的头顶天,多么荒诞可笑,哀家做了皇后,是与皇帝平分天下,谁能做哀家的头顶天?谁也做不得哀家的头顶天!家里的兄弟个个昏庸无能,花家只能凭借嫁女来维系高门体面,一代一代,连声抱怨都不能有,这算什么骨肉至亲?既然世间要以强弱论成败,那么哀家也能赢。”

    太后摸了摸花香漪的鬓。

    “你且要记住,这一回,不是他戚时雨挑了你,而是你挑了他。哀家来日或许会败,但绝不是在现在。哀家的囡囡去了启东,不是无可奈何,而是蓄势待发。日后不论发生什么,可以叹,但绝不可以自怨自怜,天下这盘棋只能落子无悔。既然群狼环伺无处可逃,那就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殿内的竹筒轻摆,花香漪缓缓反握住太后的手。

    “姑母的教导,我必不敢忘。”

    * * *

    百官宴在元春夜,地方官陆续入都。今年少了许多家宴酒席,都知道海良宜如今盯得紧,凑头便能成为结党的证据。李建恒登基的时日不长,借着百官宴,谁都想观察一下这位新主子。

    阒都风向尚且不明,所有人都谨言慎行。唯独花三的事情越传越盛,让戚竹音的不快也无处诉说。

    萧驰野近几日还在暗查八大家的事情,却也对此事起了兴趣。正逢萧既明入都,兄弟两人在府内闲谈。

    “花家想要死灰复燃,戚老帅再怎么好色,也不能答应这桩婚事。”萧驰野抽了离北铁骑今年的开支账目看,随口说道。

    “那还真不好说。”萧既明坐在桌前翻看军务。

    萧驰野抬眸,说:“这于他启东有什么好处?”

    萧既明批着名,说:“你在阒都,也接手了八大营,就没查过八大营的账吗?”

    萧驰野说:“大理寺肃清的时候给我看过账目,八大营余出来的银子和军粮,今年都补给了禁军。怎么了?”

    萧既明对着文书思索片刻,说:“花思谦还在时,八大营一年的军饷顶过了边郡几倍,奚固安交代不清楚的账,能去哪里?花思谦既然能一钱两账,太后就不能再留一个账本?流水的银子,铁打的核对,只要把核对官员换成自己人,搁到八大营眼皮子底下,每年的账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花家是抄了,可谁敢动太后的私银库?这些钱现在就是花香漪的嫁妆,戚时雨于公于私都该动心了。”

    萧驰野面露不豫,说:“如今启东五郡兵马大帅是戚竹音,戚竹音不会同意的。”

    “她不同意,”萧既明终于看萧驰野一眼,“也拦不住。”

    萧驰野躺下身想了会儿,说:“戚家这些年与我们交情不浅,戚时雨要真娶了花三,离北从此就不是启东的兄弟了。”

    “那不重要,边沙十二部一打进来,大家仍然要并肩作战。”萧既明说,“有了花三,启东五郡的守备军就有了钱。”

    “以后离北的马,叫他们买。”萧驰野眸里透着冷硬,“太后的私银库能撑多久,养着二十万兵马,不是养着二十条狗那么简单。军费消耗惊人,绝对不是一个人能撑下来的。”

    “太后既然有了戚家为援,阒都的僵局就能被打破。”萧既明说,“权柄归手,银子就能再生。”

    萧驰野又坐起来,说:“这桩婚事绝不能成。”

    萧既明说:“办法还是有的。”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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