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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宠香-第124章

小说: 宠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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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月牵着马走在前面,三十人押运着数十辆货车,在平常倒也并不稀奇,可此时街上人少,倒是有些起眼。

    她慢慢走着,与季简玄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想先行一步,寻思选个合适的客栈。

    “姑娘,买盏灯吧。”

    苍老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成功的让一脸谨慎的甄月停下脚步,她转过身去,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脸堆笑,长长的皱纹拉伸着,手上提着一盏玉兔灯笼,灯面绘着彩袖曼舞的嫦娥,兔子红通通的眼睛做的惟妙惟肖。

    甄月微微一愣,眼梢一扫,见纸灯堆积的摊面已经收拾大半,想来是见今日天气不佳,生意不好,见甄月气质不凡,便试着再来一笔生意。

    甄月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鬼使神差的抬眸打量起竹架上的各式彩灯,想不到这个小镇的彩灯做工精细,样式新颖。

    倏地,只见一脸淡然的女子,眼孔慢慢睁大,全部的聚点都放在一盏琉璃灯上,灯片上的图案虽然不特别,可灯顶凸起的那小方铜锭却牢牢抓住了甄月的视线。

    摊主顺着甄月的目光望过去,脸色顿喜,急忙取下那顶镇摊之宝,说道:“姑娘真是好眼力,这是刚刚从北瀛运来的七彩琉璃灯。”见甄月默默看着彩灯,摊主越发卖力的说道:“七彩琉璃灯可是大有来历,据说禹谟凌王为博红颜一笑,召集各国有名的工匠,几天几夜赶制这会自动旋转的琉璃灯,被传为一时佳话,更是被民间所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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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五十五章 忆起往事

    摊主说话间,苍老的手按向灯顶,静止的玲珑灯片,慢慢的旋转,七彩绚丽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琉璃片,绽放在四周,璀璨耀眼,像穿过岁月的层层繁星。

    七彩的色泽投射在甄月瞳孔中,竟让她有一丝丝疼痛。

    被遗弃的尘封记忆在灯光中,跳跃着翻腾而出,清晰的让她浑身一颤,她甚至觉得呼吸到了北疆冷冽的空气,还有那似有若无的冷香,甚至还能感受到那晚指尖上的欢乐,还有她永远无法忘记的安宁感。

    “姑娘?可是要买?看姑娘喜欢,价格上会给姑娘优惠。”

    老人的声音猛的拉回甄月飘远的思绪,她看着熟悉的灯架构造,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身后的队伍跟了上来,季简玄见甄月停驻在卖灯的摊位前,似乎还与老板在说着些什么,他走上前,笑着问道:“可是要买一盏?如今快新年,卖的灯都比往常都漂亮。”

    “先生说的及是”摊主一喜,见这些随从个个气度不凡,更是将脸上的褶痕拉的老长,露出黄黄的牙齿。

    甄月抬起头,收回放在琉璃灯上的目光,那一瞬间的恍惚很快收了起来,眼眸与往常一样锐利,声音平淡道:“不买,走吧。”

    女子牵着马,脊背挺的笔直,可是又有谁能瞧见袖口下握缰绳的手紧了几分呢?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她似乎很久都没有想起北疆,想起那个人了。

    半年了,有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光掩埋,更何况她埋的太深,以为是漫不经心,却不想是难以触碰。

    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勾起那段回忆,只轻轻一碰,记忆却清晰的绽放在脑海,让她心闷闷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也知道早已不陌生,只能习惯性的掩埋。

    季简玄微微一愣,常年跟在她身边,很少见到她落寞的样子,落寞?是啊,季简玄从她身上感受到了这两个字,却也觉得可笑,他摇头一笑,跟摊主道了歉,便带着队伍急忙跟上。

    “哎……。”摊主苦闷的一抹脸,垂头丧气的接着收拾花灯,明明很喜欢啊,看的目不转睛,怎么就不买呢?有钱人真是琢磨不透。

    大风呼啸而来,卷起灯穗肆意飞舞,吹散了淡淡的情愫,覆上层层冷霜。

    闪电破空而来,暴雨转瞬即至,乌云笼罩,天地昏暗,轰隆隆的闷雷像是澎腾的野兽,东郯天气温和,即便冬季也都是缠绵小雨,很少像今日这般暴风骤雨。

    甄月拍了拍肩上的雨水,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客栈大厅一半是当地人,一半是商人旅客,零星坐落,寥寥可数。

    想来是平常商旅居多,客栈的后院面积还算宽广,季简玄带着队伍急忙在后院放置好货车,做好部署。

    有些破旧的布鞋踏在木质梯上,小二肩膀上搭着一块净手的白布,头上带着一顶灰色的帽子,有些偏大,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小二哈着腰,一边让甄月看着脚下,一边絮絮叨叨的,小二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未离开过监水县,更没见过长的这么标致的姑娘,虽然见姑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见女子皱着眉头,小二浑身起颤,惴惴然的不敢再偷看。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客栈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安静的大厅,低声细语渐渐响起。

    “给大爷准备三间上房,再来五斤牛肉,两壶酒!”

    六名男子凶神恶煞,腰扣长刀,带头说话的人脸上长长的刀疤,狰狞可怖,男人不耐烦的皱眉,小声咒骂的从同伴身后伸手一拉。

    又听啪的一声,用力过大,缩在身后的人重重摔在地上,明晃晃的灯光照在身上,一丝惨淡,伴随而来的是一口唾沫跟男人们的肆意辱笑。

    被推倒在地的竟然一个小男孩!

    这群人一副面目狰狞,不好惹的模样,大厅的商旅私下窃窃私语,小镇位子偏远,怎么来了一群恶狠狠的人,却也没人敢上前扶起那孩子,光看这些人的眼睛,就知道里面有血光。

    掌柜连忙唤小二将被踢开的店门关上。

    甄月站在二楼的转角处,缓缓低头望过去。

    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让人看不清模样,却能清晰的瞧见那唇色惨淡的薄唇,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甚至有几处剑伤,唯独脚上的靴子引起了甄月的注意。

    短靴尖悄上翘,细纹为底,鞋尖破洞,露出一小节脚指头以及一点衬皮,衬皮竟是黑色的绸缎,这样润滑上等的绸缎,一般人可用不起。

    男人们又将小男孩踢在一边,坐在桌旁催着店家赶快上酒。

    小男孩自始至终都没有哭闹,也没有喊疼,一直垂着脑袋,似乎对这样的辱骂挨打习以为常,甚至已经不知道疼了。

    周围旅客摇头叹息一声,报以可怜的模样。

    倏地,原本低头死寂的男孩猛地抬起头来,望向二楼的西南角。

    甄月一愣,看来是察觉到她的审察目光了。

    男孩的眼睛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有些奇怪的打量甄月,那双眼睛如同死水一般,没有丝毫波澜,无畏无惧,没有孩子该有的情绪,像个木偶。

    但甄月却觉得那双死沉的眼睛下面,有一些别的东西,她收回目光,缓缓离去。

    小男孩继续垂下脑袋,白白的馒头被人抛在脚边,上面沾满了灰尘,还有一些褐色的唾液,布满伤痕的小手没有一丝犹豫的捡起肮脏的馒头,不着痕迹的将唾液擦掉,张开有些干裂的嘴一口口咬着,没有狼吞虎咽,进食的样子倒是规规矩矩。

    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贵气。

    一桌子男人一口一句小畜生咒骂着,似乎将这些日子的苦难都发泄在这个孩子身上,仿佛一路颠簸,朝不保夕,都拜这个小孩所赐。

    小男孩闷不做声,像黑夜里的影子,静静的蹲在一遍,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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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五十六章 卷入厮杀

    夜越发暗沉,暴雨噼里啪啦的下个没完没了,整个天好似要沉下来,三更的梆子早已经敲响,寂静黑夜像危机伏伏的荒原,血气与杀气在低沉中慢慢浮起。

    耳廓轻动,后院的打斗清晰传来,榻上和衣而眠的甄月猛地睁开双目,闪电划破长空,紫色的电光投射在眉眼下,犀利如剑。

    她迅速起身,将榻边的短剑扣在身侧,静悄悄的打开了房门,却猛地瞧见走廊黑影一闪。

    雨声噼啪,难掩血剑凌厉之声,甚至越来越肆无忌惮。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徒然传来。

    甄月拔剑的手一松,浓墨的夜色笼罩万物,有微弱的光线洒在来人强壮的身子上,她对季简玄点了点头,一边朝楼下走去,一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季简玄出现在她房门前时,她高度紧张的心绪才缓解些,若是他们的货出现了问题,季简玄必定会第一时间赶往后院,而他却出现在房门前守着,可想而知,这祸事与他们无关,可他们的货就放在后院,势必要谨慎小心。

    “是白天的那伙人,怀山已经跟兄弟们在后院防着。”

    “白天的那伙人?”

    甄月脚步一顿,瞬间想起那群即招眼又凶神恶煞的人,鼻子冷冷一哼,充满杀气的说道:“真是坏事!”

    只见宽阔的后院中心,大批黑衣人围剿着中间的四个刀客,不远处已经躺下两人,而这群刀客又极力围护着中间的小男孩,小男孩以一种自保的姿势微弯着脊背,惨白的电光映在大大的瞳孔中,死水般的眼睛此刻像一匹被激怒的狼,好似要喝血吃肉。

    刀剑森冷,饮血茹毛,黑衣人身手武功个个精湛,杀的四个刀客措手不及,只要一露出缝隙,黑衣人便会目标一致的刺杀中间瘦弱的男孩。

    狂风暴雨如同带铁锈的长鞭,狠狠的劈打在众人身上,雨水顺着鲜红的长剑,落在血泊中。

    东南角的草棚下,是一排排紧扣的货车,黑色的遮布被狂风吹的烈烈飞扬,让人的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马鹏的骏马不按的刨着地面,发出长长的低吼。

    怀山与其他兄弟一排排的站在草棚前,他们手握剑柄,如同一座座屹立不倒的城墙,雨水像钉子般拍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一眼不眨的看着杀气重重的战场,长剑没有拔出,已经表面了他们的立场。

    这群黑衣人算是比较上道,并未祸及池鱼,他们常年行走剑尖,一眼就看出草棚前的队伍个个不简单,所以也没打算给自己找麻烦!

    惨叫声被大雨唰的渐渐渺小,锋利的剑划过咽喉,穿过胸脯,带出更多的鲜血,一个个刀客逐渐倒下,早就没有了白天时的凶神恶煞。

    “救……救……我。”躺在血泊中的刀客费力爬行,手渴望的伸向马鹏前的义勇军。

    豁然间,围剿的黑衣人猛的望过去,怀山与兄弟们肩膀瞬间紧绷,握剑的姿势一触即发。

    “嗤”的一声刺耳,黑衣人将长剑从求救的刀客身上爬出,冷冷的望着那一排排冷冽的男人们。

    怀山与兄弟们也冷冷回望,无形中都在试探跟提防。

    黑衣人见他们并未出手,又转回战场合力拼杀着仅剩一人的刀客,刀客脸上的刀疤狰狞恐怖,有鲜血从头顶流淌而下,他头部已经中剑,身体开始晃动,眼看就要倒下。

    瘦弱的孩子抓着唯一活着的刀客,咧着牙齿像小兽般低吼,地上全是血泊,还有死透的尸体。

    四面八方的血剑汹涌而来,带着嗜血的杀气,数十柄长剑徒然穿透刀客的身体,鲜血如喷涌,尖锐的惨叫直冲云霄。

    小男孩趁机一缩,像个皮球般从剑缝滚过,瘦小的身子从血泊中爬起,拔腿狂奔,闪电惊鸣,小小的孩子像荒原的猎狼。

    身后是层层血剑,四周是逼人的杀气,足够淹没黑夜暴雨。

    甄月与季简玄躲在后院的门扉处,屏息静观,他们不能插手,更不能多管闲事。

    可该死的!这小男孩哪里不跑,偏偏跑向了甄月与季简玄隐藏的门扉处。

    小小的血手推开门扉,男孩猛的顿住步子,一脸惊慌害怕,大概是没想到这里躲着两个人,身后的长剑紧随而至,小男孩来不及细想,一个跳跃,就躲在了甄月身后!

    “该死!”

    甄月暗骂一声,与季简玄同时拔出武器,剑身轻薄,散发着森冷的蓝光。

    拔剑的嗖嗖声在血气浓重的后院此起彼伏,像同时间敲响的钟鸣,杀气滔天。

    十多个黑衣人看着甄月与季简玄,又看着草棚前一排排拔剑的男人们,瞬间了然,全部汹涌的击杀而来!

    长剑漫天飞舞,将血气又推向更凶猛的一层,刀剑嗜血,势如疯虎。

    怀山与兄弟们大吼一声,全部冲了上来,不大的后院,厮杀声完全掩盖了疯狂的暴雨,客栈的二楼陆续有人推开窗口,却都被骇人的杀气逼退回去,唯恐惹祸上身。

    甄月短剑凶悍,几个近身旋转就将黑衣人斩于剑下,干净利落,凛凛瑟人,这群黑衣人在短短的较量中,立刻察觉甄月等人身手不凡,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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