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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溺潮-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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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几句话说得极其讽刺,然而易淮并没有搭理他。
  易淮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盯着盘上局势,像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走。无数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在他要抓住一点头绪时,外套口袋里传来阵阵震动。
  看了眼来电人的号码,他抱歉地同邬逸春比了个手势,“邬老,棋局暂停一下,我接个电话。”
  邬逸春摆摆手让他快点,他走到窗户边上接起来,“小梁,打我电话有事吗?”
  给他打电话的是被他派去“取东西”的小梁,小梁压低了嗓音,“易先生,我现在在金隆大酒店,酒店的人说罗先生昨天晚上九点多带人出去,之后费先生也跟着走了,两个人到现在都没回来。费先生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所以前台的人印象比较深刻。”
  一般人听到这种事都会乱了方寸,但易淮只是很轻地嗯了一声就再没有别的表示。
  电话那头的小梁拿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要不要……”
  “小梁,我订的东西拿到没有?”易淮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你对一下清单,两把羊脂玉如意,一副明代的紫檀鼻烟壶,没问题就带过来。”
  小梁一愣,不过到底是在聂郗成身边待了那么久的,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差不多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路。”
  易淮看着玻璃上邬逸春的倒影,那带着几分探究性的冷锐目光如两把刀子一样戳在他身上,“……算了,快些过来,打车不行就用飞的,我这边等得有点不耐烦。”
  棋房在二楼南侧走廊的尽头,从他站的位置能看到楼下园中开得正好的红茶花,他闭了下眼,“路上小心,别磕了碰了,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他挂掉电话,重新回到棋桌上,在邬逸春看不到的左手掌心里有三道正缓缓往外渗血的指甲印。
  “该你了。”邬逸春指指棋盘,棋局还维持着之前的样子——想来他都要一败涂地,邬逸春这样的人也不屑于动什么手脚。
  黑白子明明都是一样地落下,可棋盘上的黑子越来越少,而邬逸春手边的黑棋越来越多,眼看整个棋盘都要被白子彻底占据。
  “我认输。”
  易淮沉痛地放下手中棋子,向邬逸春说出了那三个字。
  他本来就不擅长下棋,要说之前还能勉强维持,现在被别的事情分心,很快就兵败如山倒,被邬逸春的白子杀了个落花流水。
  看他左支右绌地挣扎到最后还是未能挽回颓势,邬逸春觉得好没意思,端起手边的茶杯吹了口气,然后浅浅地喝了两口,“你不专心。”
  “就算专心我也赢不了。”
  易淮极其爽快地承认道——他和邬逸春之间的差距不是专不专心这种小事能够弥补的。
  “罗弈没教过你吗?”
  邬逸春手中茶盏落在棋桌上,发出不轻不重地一声响。
  “教过两三次,但是我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他就很快放弃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易淮的眼神有几分阴郁,邬逸春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算了,看开点,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他那步?你知道他的老师是谁?”
  “是谁?”
  “你在意他的事情?”
  “……在意。”
  邬逸春停顿了好几秒,看他确实被吊起了胃口,这才悠悠地报了个名字。
  这个名字易淮有印象,好像是当年盛极一时的国手,赢一局棋都会被新闻报纸争相报道。
  “怪不得。”易淮垂下眼帘,“怪不得我一次都没赢过他。”
  邬逸春瞅着他,看他这幅神态不似作假,“他不会连这个都没跟你说过?”
  这句话不知戳中了易淮的哪个点,一下子就咬牙切齿起来,“他……他从来不跟我说自己的事情。”
  “哦?”
  “算了,不说了。”易淮有些难堪别过脸,“邬老,我棋都陪你下了,您是不是该……”
  邬逸春摆了摆手,笑呵呵地拒绝了他,“小朋友,我说的是你赢了我就告诉你,现在你输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眼睛眯起来,“莫非……你难道要耍赖?”
  易淮没有说话,颓然地低下头,“您明知道我不会下棋还有为难我……”他划开手机屏幕,随便点了两下,”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真的不能,小朋友,做人要将信用。”
  “邬老,既然您不肯告诉我,那我就……”易淮叹息。
  “就怎么样?”
  不等易淮说话,棋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何坤拖着个女人进来,后边还跟着几个保镖。
  这女人已半昏迷,何坤稍一用力就能掐断她的脖子,那几个保镖枪口对着他,开枪不是,不开枪更不是。
  “那我就只能用其他办法了。”易淮平静地把刚刚那半句话说完。
  邬逸春唰地站起来,还不等他发怒,冰冷的枪口就顶上了他的颈动脉。
  枪的保险栓已经拉开了,扳机则扣在另一个人的手中,那是一只骨节匀称、指节修长、皮肤雪白得近乎毫无瑕疵的手,但从这标准的动作来看,手的主人早就习惯了拿枪这件事。
  原本清净雅致的棋房里霎时一片哗然,邬逸春的保镖们调转枪口对准了易淮。
  易淮漆黑的眼珠里燃烧着冰冷炽烈的火焰,连带说出的话也淬上了一层冰冷的寒意,“你们可以试试谁比较快。”
  他手上使劲,枪口几乎要阻断大动脉的跳动,“费川在哪?”
  邬逸春冷冷地望着他,而他半点都不退让,“邬老,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但你似乎不打算配合。回答我,费川在哪?你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出发之前他把航班时间发给了费川,告诉费川看着办,哪想到他在机场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邬逸春的人。
  “年轻人有胆色是好事,但是该分清楚谁是你能动的,谁是你不能动的。”
  到底是做了十数年龙头的人,哪怕被枪指着,邬逸春也分毫不乱,说话带着十足的底气,“知道费川在哪又如何?你觉得你能活着走出去?”
  他这话说得不假,整栋房子的安保不断朝这里集中,很快就从几个人变成了十几个人。
  被一排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饶是易淮表面再镇定,后背也被冷汗浸透。
  都到了这一步,他也没办法再回头了。冷静下来,他对自己说道,而罗弈过去教他的东西再度变得无比清晰。
  ——就算再慌乱也不要表现出来,因为这样会让你的敌人有机可乘。
  还有人在等他回去,他不会死在这个地方。他要亲眼确认罗弈的安危,然后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您说了不算。”
  “是吗?”邬逸春冷笑。
  时间差不多了,易淮望向窗外,“不信你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邬逸春起初只当他是在装神弄鬼,但很快就变了脸色。
  “这是……?”
  “我就是告诉您一声,我想走的话您拦不住我。”
  从微弱的一点杂音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直到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鼓噪的轰鸣声。
  螺旋桨带起巨大的乱气流扰乱了花园中的林木,直升机巨大的阴影遮蔽了太阳,从高处降落,然后越来越近,直到悬停在窗户外,而开着的舱门内那个人不是小梁又是谁?
  易淮露出个有点古怪的笑,这笑容毫无欢乐之意,“邬老,我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我最后再问一遍,费川呢?他和罗弈现在在哪?”
  一小半保镖发现了关键,转而把枪口对准了何坤,几方对峙,谁敢轻举妄动都会落得个血溅当场。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关头,邬逸春竟然是第一个说话的。
  “够了,我说够了。”
  他的声音淹没在螺旋桨的巨大噪声中,只有离他最近的易淮勉强听到了。
  “你说什么够了?”
  邬逸春一反之前的硬骨头,“我告诉你费川在哪,让你的人收手。”他比了个手势,“这样够了吗?”
  最先放下枪的是邬逸春的人,他们蹲下来,把手中枪械放在地板上,然后站起来,整齐地倒退一步,表示自己不会再反咬一口。
  “够了。”
  邬逸春都这样表示诚意了,那么他们这边也该有所表示。
  易淮看向何坤,何坤放开人质的女佣,将她平放在地板上给她做起了心肺复苏,免得真的搞出人命。
  直升机稍微开远了一点,但仍旧时刻在房子周围盘旋,易淮没再拿枪对着邬逸春,“劳烦您现在就带我去见他们两个。”
  他着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他不仅要见费川,他更要确定罗弈的安危。


第五十六章 残月(一)
  六道口的爆炸案闹得沸沸扬扬,而城郊的这栋小别墅里也不太平。
  二楼书房,温繁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左右两边前站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心腹手下。
  “你们准备告诉我,贺章其实不在那栋楼里?”他敲了下桌子,似笑非笑地说,“然后你们还不知道他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距离温正霆寿宴才过去了不到半年时间,他就瘦了一大圈,本就硬挺的面部轮廓更深,下巴上留一圈的青色胡茬,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眼光像两簇幽冷的鬼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暴戾阴郁的气息。
  “非,非常抱歉,二少……”察觉到温繁的目光,那心腹连忙改口道,“老板。”
  这点小插曲使得温繁脸上阴霾愈发的重,“你们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难道就是这个?”
  他做惯了天之骄子,一朝跌落凡尘里,看尽无数人的冷眼,受了许多过去不曾有的冷遇,所有的东西都在提醒他,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温家二少,只是个在遗产争夺战中落败的可怜丧家犬。
  之前他住的那栋平层公寓是温正霆名下财产,在遗嘱中被划给了许琴,或许一般人不至于把事情做得太绝,但许琴这女人绝对不能算一般人,在确认了遗嘱的真实性后便立刻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收回公寓等财产,大张旗鼓把亡夫的养子扫地出门。
  现在这栋别墅是温繁之前用来安置情妇的,没想到有一日派上了如此用场,成了他在荣城里最后的容身之所。
  “不是这个。”
  温繁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他一个专管航线水路的心腹,这人跟了他好多年,还算得他信任,所以他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从鼻腔里发出个单音节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个好消息。”
  这话触动了温繁心里的某处,他都想不起来自己上次听到这三个字是什么时候了。
  “好消息?”他语气危险地反问,如果是真的好消息还好,要是假的……那么下场就不用他说了。
  这心腹低着头,半点不为这赤裸的威胁所动,毕恭毕敬地说,“是的,您之前不是让人盯着水路那边吗?昨天晚上有一批集装箱进来,我查了记录发现不是天时这边的货就让人扣下来好好查验。这不打开还好,打开一看发现除了价格不菲的铁矿石还有一颗427克拉的裸钻,喏,我还留了照片。”
  看着照片中尚未经过打磨的裸钻,温繁来了点兴趣,换了个坐姿,“后来呢?查出来是谁的东西没有?”
  要是他又这么一批货物要是白白被人扣下来,他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所以对面会来跟他们交涉是迟早的事,就看这批货物在对面心里是个什么分量。
  这分量应该不会很轻吧,不说那批矿石,光那颗成色极好的裸钻就让他肉疼得不得了。
  果然,心腹接下来说的话就验证了他的猜想,“查出来了,是聂郗成,这批货是聂郗成的。那边反应得很快,过来交涉了好几次,让我们放行。”
  “那你们放行了没有?”
  这心腹终于有点急了,语速放快了一倍,声音也大了起来,“没有!我们绝对没有放行!现在那批货还在那里卡着,我说了,除非您亲自下令,否则谁都不能放行!”
  这一番话取悦了温繁,他冷笑起来,“就该这样。告诉他们,让聂郗成这家伙亲自来见我,别以为让个阿猫阿狗来就能把这批货给要回去。”
  聂郗成这一出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使用天时的航线,简直就是在直接打他的脸。
  就算天时已如他的囊中之物,但至少目前它名义上的所有人还是自己。想起天时即将被瓜分殆尽的事实,温繁心中最后一点喜悦也不剩下,“告诉聂郗成,明天早上我在常港码头等他,他要是想要回这批货物就趁早过来,不来的话,我先把矿石倾倒进海里,然后把他的钻石烧成青烟,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是没什么东西可失去了,他最好别给我玩花样……莫政雅?”
  他的手机响了,看清楚是谁打来后脸色愈发阴沉,随手把手机丢给了一旁呆站着的另一个心腹,“带人提前去把场地布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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