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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溺潮-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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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绝对没有他看起来那么无害,常年为温正霆这种人服务的贺章能够在他身上嗅到危险的气息。
  “贺律师,我有些东西想向你确认一下。”
  常年在谈判桌上听人咬文嚼字的贺章一下子听明白了,这个人用的是“确认”不是“询问”,既是在说明他已通过其它途径知道事情经过,也是在警告他自己不要撒谎。然而舌根都是麻的,除了些无意义的单音节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这年轻人肯定也考虑到了这点,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说不出话,所以我问什么你只需要眨眼,是的话眨一下,不是的话就把眼睛闭上,明白了吗?”
  对于他抛出的一切,贺章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有选择的余地吗”,这年轻人微微一笑,不过眼中的神采还很冷淡,“那么我开始了。第一个问题,温正霆目前的法定继承人并不是温繁,对吗?”
  贺章谨慎地望着他,许久都没有作出回应,他叹了口气,眼角眉梢都是无奈,“难道我没有温繁可怕吗?”
  这一次贺章有反应了,他选择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个人的脸。
  ——温繁比你可怕多了。
  “那这样呢?”
  冰冷的枪口抵着贺章的胸膛,贺章唰地睁开眼,这年轻人的神态还是很温和,仿佛手上拿的是个可笑的玩具而不是货真价实的枪械。
  贺章剧烈地喘着气,视线往下挪了一寸,注意到这个人拿枪的手很稳,没有一点犹豫的颤抖。
  这个人是真的会开枪,如果自己再跟他对着干,不等温繁出手,自己就真的会死在他的手上。
  “荣城是海城,你说一个人被抛尸在公海会不会有别人知道?你要不要赌这1%不到的概率,赌上天有眼,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概率?”
  贺章自己就是学法律的,知道抛尸公海基本上就等同于死无对证的悬案,尸体被打捞起来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背景,他跟温正霆这种人打了多年交道,早就不愿意相信司法正义这种事,万一这个人背景了得,那么他死了也很大概率是白死。
  他就像是被恶狼逼至悬崖边缘的人,选哪边都是死路一条,不过是先后问题。
  “别这么绝望,如果最后温大少成功上位,我保证你能活着在异国他乡拥有属于自己的美好人生。”这人冰冷的手指拍了拍他的脸颊,“至于这未来会不会成真就看你的配合了。”
  这个人将第一个问题重复了一遍,被逼到崩溃边缘的他颓然地向后倒去。
  眨眼。温正霆最后一次联络他时明确地提出了要采用哪一份遗嘱,有录音为证。
  “温繁让你做的不是调换遗嘱顺序这么简单的小事吧?”
  眨眼。
  “他要你协助他篡改遗嘱?”
  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内幕,问题越来越辛辣,贺章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要装死。”
  枪口向前顶了顶,贺章心跳都要给他吓停止,赶紧眨了下眼。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温繁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的那份遗嘱有对他很不利的条件,比如说温志诚能拿到温正霆持有的大半股份,只不过没有表决权,表决权由温繁代为行使,一旦他发生了什么意外,温繁会被立刻踢出董事会,所以温繁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买通你篡改遗嘱,再杀人灭口,这样的话他就是温氏的唯一继承人了,对吗?”
  贺章看了他很久,慢慢地眨了下眼睛。
  ·
  “谢谢你的配合。”
  易淮抽回手,同陈叔比了个手势,要他看好这个男人,自己则是到外面的走廊开始打电话。
  温志诚给他打过电话,现在这个号码打不通,他的心脏猛地沉了下去。
  不怪他多心,温正霆的病情日渐恶化,想要他的命的何止聂郗成一个人,在这几方混战的夜里温志诚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他是死是活都能直接关系到最终结局的走向。
  “发生了事吗?”
  陈叔读懂了他的暗示,跟着出来,没开灯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叔,你肯定有法子联系上聂郗成,告诉他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前老板又要给他添麻烦了。”
  自从那通长达三小时电话以后,他手机里存着的号码就再打不通了。这是一个信号,说明那个人不再需要尹源这个假身份做掩护了,属于尹源的一切都将被抛弃在黑暗中,他要做回本来的他自己,用聂郗成的名字再度回到荣城,拿回曾经属于他的那些东西。
  易淮低着头,面孔被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照亮,鼻梁和眉骨的轮廓比在灯光下时更加锐利,甚至有几分阴森,“温志诚死了聂郗成安排的一切都得玩完,所以他肯定有后手,比如说在温繁身边安插了眼线什么的,去问问他现在该怎么做。别看我,我又不是万能的,温志诚被带哪去了这种事我真的不知道。”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不再故意说些带刺的话去气陈叔,陈叔的脾气自然缓和了不少,“你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吗?”
  他默许了自己能够联络上聂郗成的说法,易淮捏住眉心,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暂时没有。”
  陈叔望着他,那神态可似无声的讥讽,易淮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
  只有在和聂郗成扯上关系时,他身上才会有点年轻人的朝气,“帮我问一下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听他把那句话说完。”
  谁知道他这句话什么地方惹到陈叔了,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没什么好气地说,“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他,我才不做你们的传话筒。”


第三十六章 惊涛(六)
  对陈叔的这句气话易淮没说什么,“我进去看着贺律师,虽然可能性很低,我还是怕他突然呕吐,呕吐物卡在喉咙里把自己憋死。”
  客厅里的贺章见到他进来了,喉咙里立刻发出模糊的叫喊。他现在还是不能正常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大量吸入的副作用还是焦虑的缘故,他身上的衬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贺律师,我知道你现在因为背叛了温繁很不安。”易淮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叠在膝盖上,上身与贺章持平,目光平视,“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谁都可以除了温二少,温二少绝对坐不到那个位置,跟着他才是真真正正死路一条……退一万步说,就算温二少真的坐上了他那染满鲜血的王座,你觉得他会留你这个知情人在世上吗?你是个聪明人,比起伪造遗嘱这么高风险还不一定有回报的事情,难道不是照实公布遗嘱更加轻松容易?”
  其实在最初调查贺章这个人那会他就感觉到了,对于温繁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贺章不是没有知觉,如果他真的对温繁忠心耿耿到了那个地步,那么绝不可能被自己稍微吓一吓就全部都招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背后的人是谁,到底是谁费那么多功夫想要扶温大少上位。”
  贺章半闭着眼睛,微微点了下头。温志诚要是有眼前这人绑架逼供一条龙的手腕今天还有温繁什么事,回过神来他真是好奇得要爆炸了,温志诚到底何德何能能天降如此神兵?
  易淮勾了勾唇角,凑到他耳朵边上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话,“我背后的人是罗弈罗先生,温二少站错了队就得自己承担后果,你懂的吧?”
  听到罗弈这个名字,贺章瞳孔骤然紧缩,急促地喘了口气,就算再给他一副脑子他也万万没想到这个人会是罗弈。
  温繁羽翼未丰,跟温志诚这个纨绔争一争继承权就算了,跟罗弈作对的话就真的太不够格了。
  不等他再多说几句陈叔就进来了,抽身的同时他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衬衫上的褶皱,确保自己时时刻刻看起来好得像是刚从谈判桌上下来的,“有结果了?”
  “有。”陈叔瞥了贺章一眼,贺章哆嗦了一下,易淮读懂了他的暗示,跟着他到边上说正事。
  “现在可以说了吗?”
  陈叔阴着脸冷声道,“旧港常港码头,B仓,温志诚被关在这里。”
  他的口气中带着一丝丝轻蔑,充满了对温志诚在这种紧急关头还要捅娄子的不满。
  “您打算怎么做?通知许家去救人?”易淮靠着窗台,逼仄的巷子里夜色深浓,偶尔能见到一两扇迟迟不肯熄灭的窗户,“许琴这个人生性多疑、喜怒不定,通知她的话就等同于暴露身份,我猜聂郗成不希望许琴干涉太多温家内事,所以您打算自己派人营救。”
  陈叔默许了他说的这些东西,“他的人刚把常港码头的内部结构图发给了我,我已经要人去做准备了。”
  常港码头就在当年关押聂郗成的盛天码头附近,同样不对外开放,所以这个时候聂郗成特地发来内部结构示意图可谓是帮了陈叔大忙。
  “我也去。”
  “你?”陈叔乜他,好似听见了什么惊天笑话,就差没哂笑出声了,“你当我不知道吗?中度脑震荡,不躺着休息全靠止痛药硬撑,你去了有什么用?”
  易淮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枪套,皮革和金属的质感让我本能地感到安心,而他的手掌心都是冷汗,被他小心地在衣服上擦干净,“我不会拖后腿的。”
  “你去我就立刻叫他们放弃准备,给我老实在这里呆着别添乱。”几天下来接连吃瘪的陈叔好不容易找到扳回一城的机会,神色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快意和讥讽,“就当你会威胁人?”
  “陈叔,”易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想到了陈叔会反对但没想到是如此激烈地反对,“我……”
  “不行就是不行。”陈叔拐杖用了敲了下地板,“这事没得商量。”
  “这件事我支持老爷子。”
  又有人进来了,易淮抬眼看去,是他的专属保镖何坤。
  和脸色苍白、略微憔悴的易淮不同,过惯了昼夜颠倒日子的何坤还是那副精神奕奕的样子,“易先生,拖不拖后腿不是你说了算的。温繁的人都是专业保镖,我们都得全力营救人质,没空注意你的安危,你要是出事了的话罗总那边我不好交代的。”他顿了顿,“虽然说保镖拿这么高的工资就是为了给雇主卖命,不过能少点风险就少一点,你的命可比你想得值钱多了,我赔不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易淮直直地看向他,而他也不卑不亢地看了回来,表情好似在说“求求大少爷你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一方面时间紧迫,另一方面易淮从小就不喜欢给其他人添麻烦,干脆自己退了一步,不再坚持己见,“我希望你能参与救援。”
  对何坤这种专业保镖来说,如何妥善应对绑架并实施救援是必修课。
  何坤没有动,知道他什么意思的易淮叹气,“我明白了,事成的话罗弈每年给你多少奖金我就给你多少,一定要把温志诚活着带回来。”
  “真的?”提到钱何坤眼睛很明显亮了,“不过……你有钱吗?罗总给我的奖金还挺多的。”
  见他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易淮松了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我还是有一点积蓄的,你可以先收一部分定金,这样够了吗?”
  ·
  何坤做完准备工作就带人出发前往常港码头进行营救,贺章被带到了旁边的房间休息并有人严加看管,客厅里就剩易淮和陈叔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易淮很沉默地在笔记本上处理工作上的邮件——大概是过去那朝九晚五规律生活留下的后遗症,使得他在这种状况下都不忘工作上的事情。我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无不苦涩地想。
  等他最后一次按下回车,他抬起头,对陈叔说了这两小时来第一句话,“陈叔,我刚知道了个有趣的消息,旧金山时间昨天上午10点,也就是我们这边的凌晨,有人对温繁名下的天时发起了恶意并购,逼得温繁不得不在这个点紧急召开董事会,这个黑骑士是谁你知道吗?”
  温繁的公司上市都没有半年,同盟公司是温氏本体,哪里能想到偏偏会在这个时间点碰上恶意并购这种事。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发起并购的黑骑士准备十分充足,他有同伙,有离间的手段,两位大股东接连倒戈,哪怕有公司章程和股票机关的保护天时仍旧摇摇欲坠。
  不管最后的并购结果如何,这场拉锯战中唯一能够确认的是温繁的精力会被大量分散。
  “你不是都猜到了?”陈叔皱眉,他很不喜欢他这种明知故问的说话风格,弯弯绕绕的,一点都不像过去那个羞怯沉默的少年。
  “不一样。”易淮将笔记本合上收到一旁,“猜得到是一种感受,亲耳听到是另一种。我喜欢确切的东西,不喜欢暧昧的、似是而非的猜心游戏。”
  他表面上是在说天时被恶意并购的事情,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其它东西。
  在这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的生活中充满了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每个人都对他有所保留,都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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