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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彩虹号-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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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是你!”
  异口同声再次响起。
  就在这时,“事故”现场已经来了很多人,是晚归的一个租户报的警。
  不一会,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醉醺醺的走了下来,神色非常淡定,嘴边附着白色唾沫。
  看见胡须男一直在和民警聒噪个不停,阿萍哭得更加厉害,比之前还要汹涌澎湃。
  “是他害你的吗?”我轻轻的问她,尽管知根知底。
  “就是他把我扔下来的……”阿萍边说边哭。
  “走吧!走吧!今生已经与你无关,来世或许还要相忘!”我尝试着劝慰她,双手开始慢慢解开腰间的红绳。
  “去哪里?”她问。
  每次我都要回答这个问题,“去你该去的地方!”
  闲人散去,事关人等各有去处,我用红绳系着阿萍,吹动手上白色风车,往宝田公园方向走去。
  公园里面,夜色笼罩,四周空荡的一片,毫无人影。
  “到了!”我说,手中的小风车也停止了转动。
  “这个不就是新魂池么?”她开始一副疑惑的语气,然后又以非常肯定的目光望着我。
  我笑了笑,对她说:“是的,白天每个小孩都很喜欢围着它扔石子,想必你也经常从这路过!”
  除了我和她对话的声音,再无其他嘈杂异响,虽然月光灿烂,却照不出灵魂的影子。
  “来这里干嘛?”
  “投生!”
  我双眼盯着新魂池,没有看她,然后将手中的白色风车像小孩子扔石子那样扔了进去。
  不一时,一个白色的无底漩涡就出现在水池里面,连接着另一个轮回空间。
  “我不想转生!”
  “为什么?”
  事情总会如此,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命魂,心有不甘。
  她说她想报仇雪恨。
  我说世间因果已定。
  她又问我什么是因果?我说她前世害得胡须男妻死子亡,换来今生他等同的报复,前因后果,至此完结。
  “走吧!遗忘将是世间最好的解药,来世你与他再无相干!”
  听完我的话后,她又哭了起来,依然没有眼泪。
  红绳一甩,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进入白色漩涡,直到入口慢慢闭合,我收起风车和红绳,回到了方格小屋,等待天明。
  翌日。
  不出所料,当我路过昨晚的地点时,地面还留有残余的斑斑血迹,旁边的几个闲人嗑着瓜子,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我捡起几个垃圾堆里的塑料瓶子,轻松放进麻袋后,便走开了。
  “老吴记菜馆!”
  我又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只是远远站在前方,朝内里望去,餐馆空空荡荡。
  正当我准备进去的时候,老吴果断的走了出来。
  “你,你,你给我站住!”
  我左看,右看,没有上看下看,然后确定老吴指着的人正是我。
  “我想吃饭!”我说。
  “吃饭别处去!”他恶狠狠的说了句,又莫名发出了怒吼,“滚,滚,滚!”
  看到愤怒的老吴,我转身离开,漫无目的的融入步行街的人流之中。
  阿萍走了,再也没有熟悉的包子铺,关于她在命魂薄上的记载,我难得的加上了几句好言善语,权当谢意。
  过了不久,老吴的命魂也落到了我的手里。
  那天清晨,我拿着黑色的小风车,腰间别着一根绿绳子,来到他的餐馆前。
  这时阳光还没升起,内街内巷已是早早上班的人流,但却没一人发现已猝死在玻璃门内的老吴。
  正好趁他一不留神,我从背后抛去绿绳,系住了他的右手。
  “怎么又是你!”
  “怎么又是我!”
  他的疑问不是我的答案。
  “你已经死了!”面对他的嚣张,我不得不提醒他。
  “你他妈才死了呢!”他越发嚣张,我就更加高兴。
  虽然此时我和他的身旁不知走过了多少路人,但看似同一世界的行为,却发生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不信,你看看里面那具尸体,”我依然面露微笑,对他解释,“再看看自己有无影子!”
  听完我的话,老吴一脸惊恐,妄想扯开锁魂绳,冲进店里掀起那具苍白的脸贴地的尸体,看看是不是他,但我不允许他这么靠近。
  “回来!”我吼了一声,正如平时他对我那样。
  随后,我紧了紧绿绳,本想强拉硬拽般的将他拖走,虽然能够轻而易举,但却不是我一贯的作风。
  刚好这时,旁边开小卖店的人发现了倒地的老吴,赶忙冲进去察看情况。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对我和他都不会再陌生了。
  “走吧!”我说。
  “去哪里?”老吴问。
  于是,我重复了那句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不去!”老吴绝不是第一个发出拒绝“邀请”的命魂。
  “走吧!”我往绳子上吹了一口气,老吴顿时双脚离地,漂浮于空中。
  我悠闲的牵着老吴,犹如牵着一条小狗,拿着转动的黑色小风车,往邮局的方向走去。
  来到了绿色大邮筒前面,我对老吴说:“前世你好吃懒做,今生操劳亡身,都是因果,投生去吧!”
  “我哪里都不去!快放开我!”老吴依然不依不饶。
  立着的邮筒,高度1米6左右,我用小风车撑开筒门,绿绳一扯,断然完事了。
  之后,我便离开,回到方格小屋,继续灵魂拾荒的使命。
  闲下来的时候,我常常会想:
  这些人的命运,看似由自己做主,然而都是表象而已,真正掌握他们人生的幕后指使者,是一股无形的力量。
  从他们的出生到死去,这种力量从来不会自动消失,或者只有增加,不会删减。他们的生活从一个绝望,到另一个绝望,没有任何希望,有的只是内心的自欺欺人,还有自我安慰。唯有灵魂的解放,才是因果救赎的有效之方,看开一切比忧虑一世且长且短,这也是阴阳轮回运转的不变规律,一旦这种规律被打破,灵魂的拾荒便成了‘现世行’的另一种职业。
  其实,我想说,灵魂的拾荒,就是思想的涅槃……
  

  ☆、活在芒果树下

  
  风拂过那一排树干底端涂着石灰的芒果树,从上面吹下来的东西,远不止苍黄的花粉,还有看不见的尘灰,因为这是一条马路。
  我和伙计们,沐浴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有的人完全不顾形象的躺在台阶上,有的人岔开双腿端肃的蹲坐着,而我则隔着一个大米袋斜倚在粗大的树干上,望着远处渐渐驶来的车辆。
  当我看见一辆车牌为相同数字的豪华小车,尽管不明白它为何比其他车辆还要低矮的时候,早已迅速的转移了自己的目光,这时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这一小块人造的阴凉之地,一只小蚂蚁像蠕虫那般慢吞吞的爬行着,有时被花粉挡住了去路,要么翻过去,要么绕过去,而它大多选择掉头返回,幸好障碍不是很多。
  也许眼睛累了,或许阳光刺眼,我微闭起双目。
  作为一名搬运工,我是城市的流浪者,而非乞讨者。
  今年已经差不多45岁了,我还是一名搬运工,每天摆着木牌等待。
  “今天天气不错,希望能揽个好活!”说这话的人是阿德,他也是40多岁,具体的年龄,不知道。
  “哪有那么容易!”我眼都没睁开,已感觉他坐到了市政路砖上,就在我的大腿旁。
  轮胎碾过道路的沙沙声,虽然非常微弱,但习惯了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万一呢!”阿德总是那么乐观。
  我睁开了眼。
  阿德继续说:“最近装修房子的主顾多啊!”
  “你怎么知道装修的人多?”
  “大家都说涨价了!”
  我和阿德聊起来了,阿彪这时也走了过来。
  “出活了?”
  “没呢!”
  “老大有吩咐没!”
  “你去问问!”
  ……
  当太阳升到正中的时候,生意果然来了。
  “嘿!都过来!”
  喊话的是大胡子老哥,“翰升酒店装修工地找搬运短工了!”
  听到揽活的号子,我三人像飞鱼一般,箭也似的射了出去。
  “算我一个!”
  “我,我,我!”
  “还有我,我也行!”
  我想:都是体力活,谁都一样,价钱合理,什么不能抬,什么都能扛,只是轻重而已。
  一天过去,到手几百块,明天继续原地“待命”。
  日子要是永远这样悠闲,岁月也不会为我停留,总有不如意的地方。
  路,是公家的,地,更是公家的,除了那个写满“搬家,拉货,维修,回收……”等四角木牌和三轮车属于自己外,所有的光荣和屈辱没有一个明确归属的烙印。
  “起来了!走,走,走……”
  穿着制服的小伙子,比我年轻多了,虽然很没有礼貌,但他是代表公家的人,有权驱赶我和伙计。
  “好,走了,就走了!”
  我心想定是有大检查,总要识相一点,不然自讨苦吃。
  远远走开的不止我一个,还有阿德、阿彪,大胡子老哥也不知上哪溜达去了。
  不同方向的散开,最终还要回归于一处,伙计们休息了一上午,下午又出来了。
  果然,制服小伙没来驱赶。
  日久天长,终于形成了一种默契,直到后来大胡子老哥不知怎样与他攀上了“亲”,有检查的时候,提前说一下之后,保证马路边的人行道畅通无阻,风景靓丽,干净整洁。
  庄老哥是我家乡第一代出来打拼的前辈,不单是我,还有其他伙计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人,功不可没。
  “明天上面有大行动,各位老弟的‘宝马’就不要开出去了!”夜宵档上,庄老哥善意的提醒我和阿德等人。
  “来,大家敬老哥一个!”
  “是啊!来,满上!”
  “多谢!”
  杯盘狼藉,满地污秽,尽是呕吐过的痕迹。
  大伙睡到太阳晒到屁股才起身,然后又懒洋洋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外出走,尽管有些人放弃了今天的活计。
  当我来到旧日的场所,发现一切如常,没有什么行动的苗头。
  上午的行人,完全没有因为阳光的猛烈而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还是倚靠树干,微闭双眼,聆听枫林铃响一般的车流声,我差点再次入眠,若不是阿德大声喊叫。
  “起来了!”
  “干嘛去!”
  两个四十几岁的大男人,就在路边拉拉扯扯,也不管旁人异样的眼光,没一点正经。
  阿德兴奋的说:“那边抓三轮车呢,过去瞧瞧吧!”
  反而是我,一脸嫌弃,早就见过了那种场面,“抓就抓呗,有什么好看的!”
  “这次不是四五个人,而是一群人在抓呢,热闹得很!”
  “一群人?”
  “起码一百多人!还有冲锋枪呢!”
  “不会吧,抓几辆破三轮,至于这样吗!”
  “走走走……”
  “去看看……”
  果然没那么简单,到了现场之后,我才发现这次真的不一样,整条商业街,一前一后,两批人马,守住了出入口,说是密不透风,更像瓮中捉鳖。
  “凭什么!凭什么!”
  一个年轻小伙,左手胳膊纹着一条青龙,右手也有纹身,口中不停的对着拨了他三轮车钥匙的制服大叔瞎嚷,“凭什么扣我的车!”
  “什么也别说了,有什么问题请你向交警反映!”说完这句,不管纹身青年如何咆哮,对方都不再解释,而是在同事的帮助下,推着三轮车到开罚单的宣传咨询点。
  这才刚刚开始,我和阿德也到了交警的近边,双手交叉的拥挤在警戒线之外。
  “你们放着违规的小车不抓,就专门欺负我这种平头小百姓,算什么本事!啊!算什么本事,我问你……”
  不一时,音量比刚才的纹身小伙嗓子还要大得多的送水男子,一路扯着自己装满桶装水的三轮车,迤逦而来。
  “下来!”
  开罚单的交警,对坐在车上的男子轻声说道,刚开始还是很客气。
  “你给我马上下来!”
  在烈日的灼烧下,交警也暴躁起来,一边的几名持枪特警听到声音后也慢慢靠近。
  “为什么扣我的车!”送水男子拿起了车上的铁锁,继续大声吼叫:“我挣点辛苦钱容易么!”
  “请你马上把车锁放下!”
  “这已经算是你袭击的‘武器’了!”
  “请马上放下!”
  “放下!否则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几名特警已经围拢过来,手中握紧枪柄,不断的警告送水男子,旁边还有一个拿着执法记录仪的小青年,一直对着他拍摄。
  场面非常僵持,最后还是穿便服的几个工作人员和一些围观者劝服了他,说他的车没牌没证,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成功奉劝他放下了车锁。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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