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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如露如电-第43章

小说: 如露如电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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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连卓霜都惊讶了,“你有微信?”

    江愁点点头,“有。”

    卓霜的眼睛眯起来,很有些不爽地问,“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前两天刚注册的。”江愁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小声说,“本来想跟你说,结果忘了。”

    去海洋世界的前一天魏志勋本来想拉个群,结果最后因为他没有微信作罢,三番两次这样,他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回去以后自己试着注册了一个。

    本来想着见面的时候加一下他们,谁知一路上他都忘了说,直到今天才突然想起来。

    卓霜冷哼,“忘了?怎么现在就记得了?”

    自知理亏的江愁赶忙认错,“我知道错了,回去我就加你。”

    “我到底加谁?”修照片的师傅被他们搞糊涂了,“加你吗?那你来扫我一下。”

    “嗯,加我。”江愁嘴上说得好听,却对着微信的界面好一通手忙脚乱,半天都找不到在哪扫码。

    突然伸过来一只骨节修长的长,抽走他的手机。他呆呆地看着卓霜扫码加好友一气呵成,窘迫地低下头头,“谢谢。”

    “笨蛋,说谢谢做什么。”卓霜没有立刻把手机还给他,而是又给自己发去了一个好友申请,“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加不上微信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修照片的师傅也能解决,可江愁就是觉得,是啊,如果没有这个人的话他该怎么办啊。

    ·

    回去以后,江愁每隔五分钟看一次微信。

    修照片师傅的微信头像是一条黑白相间的狗,这条狗一直没有动静,他就不知道对方进展到了哪一步。

    卓霜觉得他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有点好笑,“他要是找你会有消息提示的,你这么急做什么?我要是你,我就巴不得他不要找我,因为找我肯定没好事。”

    正巧这时数学和物理的作业布置了下来,江愁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微信界面,然后便把注意力转到了作业上。

    一直到下午第二节课中途,他放在抽屉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两下、三下……足足震了七下才停下来。

    “找你了?”

    作为他的同桌,卓霜也感觉到了。

    趁着甘老师背过去写板书,江愁飞快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嗯,应该是他。”

    他的列表里一共两个联系人,一个是修照片的师傅,另一个就是他手边的卓霜。

    师傅给他发了七条消息,当中三条是图片,四条是文字。

    “你爸妈的照片?看着挺年轻的,应该是结婚前拍的吧?”

    “我帮你把表面清洁了一下,有点返潮,不过不严重,颜色保存得还行。”

    “你仔细看看两个人的脸,需要单独修复的话说一声,我给你重描下。”

    “在上课?我晚上临时有事,照片放前台那里,你到时候把钱给她就行,50。”

    看到第一条中的某个字眼,江愁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想要安慰自己这是年轻时的外公外婆,但那男人发过来的是一张彩色照片,外公外婆那个年代奢侈

    品一般的彩色照片。

    教室里信号就那样,图片又挺大的,他加载了半天才加载出第一张的原图。这张是整体的大图,他一眼认出左边的女人是江素晴。跟那张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照片比起来,她的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衣着打扮风格:收腰波点裙子完美地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材,她涂着鲜艳的口红,长发烫得卷卷的,染了当下时髦的栗子色,对着镜头笑得好不甜蜜。

    她挽着的那个男人……江愁的视线挪到他的脸上。他做好了看到一个和自己有一两分相似陌生人的准备,谁知道这男人比他想得还要眼熟。

    眼熟到他可以回想起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第51章

    为什么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这么眼熟?

    江愁越是想要看清楚就越是觉得胶水残留的痕迹碍眼。不等他看出个所以然,抄完板书的甘老师就转过来,吓得他赶紧把手机塞进抽屉里,做出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甘老师扫视一周,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江愁,你起来回答一下,差不多的题型我记得上周测验你又错了。”

    看他站起来半天不说话,卓霜生怕他还是不会,把答案写在草稿本上推过来,顺道小声提醒,“选d。”

    这点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讲台上甘老师的眼睛,“我问江愁还是问你,卓霜,这么爱护同桌要不你代替他回答?”

    “没问题。”

    看他还真打算站起来代答,甘老师简直想翻白眼,“我说两句你还当真?给我老实坐着,他答不出来你代替他罚站倒是可以。”

    “这个……其实也不是不行。”

    趁卓霜打岔的空当,江愁大致理清了脉络,“选d,因为前文提到了环境保护……”

    听他分析了半天都没什么大问题,甘老师皱着的眉头松开了点,摆摆手,“好了,记住下次别再犯这种错了。”

    她继续讲他们这段时间错得最多的语法点,坐下来的江愁摊开笔记本,做笔记的同时无意瞥见身边百无聊赖转着钢笔的卓霜,心中忽然闪过一些模糊的念头——这念头仿佛镜中花水中月,隔得远时栩栩如生,勾得人心里痒痒,等人真的伸手去捞又倏地一下子散了,空留一地破碎残影。

    桌子里的手机又震了下。

    “还没下课?”

    “右边的男人脸有点看不清。”他在输入框里打了这么一行字点下发送。

    师傅的答复来得很快,“没问题,右边的男人就行了?”

    “嗯,到能看清脸的程度就行了。”

    只要能完全看清长相,他就一定能够想起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下课铃响了,甘老师前脚刚走物理毛老师就抱着一叠卷子进来。

    “要上厕所的快去,待会我不放人的啊。”毛老师无视大部分人的哀嚎,“课代表来,把卷子和昨天的作业发下去。”

    三四节物理连堂小测,教室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好不容易捱到交卷,江愁简单地收拾了下桌子就准备出去拿照片。

    “刚刚他跟你发消息说什么了?”一直找不到机会问的卓霜把脱下来的校服扔回座子上,“没什么大问题吧?”

    江愁正要回答没什么班主任李老师就从外边伸了个脑袋进来。

    “你们考完了?”她左瞅瞅右瞧瞧,看着不像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来几个男生给我帮帮忙。王宣呢?他一个体育课代表这个时候就不在班上了?”

    “王宣出去吃饭了。”

    王宣的同桌这样答道,李老师噢了一声,没再纠结这个问题,“那卓霜江愁,你们两个过来,很快,就一点小事,快来快来。”

    出校门往返一趟差不多就要十五分钟,也就是说帮了李老师的忙的话绝对没法在上课前赶回来。江愁还没来得及说话,卓霜捏了下他的手心,让他不要担心,“报告老师,江愁有事,要帮忙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但是搬桌子还是两个人比较好……”李老师面露难色,“一个人我怕你搬不动。”

    只是要人的话有什么难的?卓霜勾住某个路过男生的衣领,似笑非笑地问,“我们亲爱的班主任找人搬桌子,我同桌有点事,要不你跟我一起来?”

    同时面对两个煞神,这男生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没问题没问题……

    卓哥,你先把手松开,我要勒死了。”

    得到保证的卓霜轻巧地松开手,“李老师,您觉得这样呢?我同桌真的有事。”

    李老师反正是有人帮忙就行,而且这男生看着比细胳膊细腿的江愁力气大点,“行,你们俩跟我来,就五分钟的事。”

    赶时间的江愁走了两步想起自己忘带手机转身去拿,等他拿到手机,即将踏出教室门的卓霜突然回头对他眨了眨眼睛。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卓霜这样对他说道。

    ‘

    季节的轨迹越是靠近夏天,白昼的时长便越是被无限地拉长,低垂的太阳挂在高楼的缝隙里,将燥热的余晖深深浅浅地涂抹开,深红淡紫,缀在深蓝天穹的边缘,像燃烧过后的灰烬。

    江愁一个人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坐落于超市附近的小影楼。大堂冷气依旧打得很足,没开灯,整体略显得昏暗。

    “打扰了,我是……”

    他的开场白还没说完,前台小姐就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信封,“我记得你,来拿照片是吧?你那个同学这次没陪你来?”她指了指桌子上贴着的二维码,“师傅跟你说了吧,50块钱,扫码就行。”

    “他有事。”

    支付宝语音播报同时响起,前台小姐晃晃手机,“收到了,待会帮你转给师傅。”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在这里打开了信封,把里面装着的照片倒出来。

    面上那张是他外婆伺候了半辈子的那盆太阳花。他小时候不懂事,拿做手工剩下的剪刀胶水祸害了好几次,但这种一年一枯荣的植物生命力顽强,只要有光和雨露就能绽放。某个雪下得格外大的冬天,他忘了把花盆搬进室内,来年春天,看着毫无动静的花盆,外婆叹了两口气就再没动过栽花的心思。

    他的重点是底下公园柳树下手挽着手的一男一女。

    不知是天气还是年代久远的问题,这种照片的整体色调偏黄,边缘略有一丢丢返潮,从景物到人都透着股200度近视下的朦胧感。硬要说跟他英语课上看到的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右边男人的脸被重新勾勒过,有种格格不入的清晰。

    下班的点基本不可能再有别的生意了,前台小姐好奇地凑过来看,“是你爸爸妈妈恋爱的时候拍的?俊男靓女,真登对啊,怪不得能生出你这么好看的小孩。”

    一般人被善意地夸奖不管怎么都该说声谢谢,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的手指在男人的面孔上反复摩挲,几乎要将薄薄的相纸磨穿。打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男人的五官很眼熟,而且不是那种对镜自照然后凭空臆想的眼熟。他不怀疑这男人就是那个“卓霜”,他只想知道这份眼熟来源于何处。

    他的生活一直很单调,不看电视剧,偶尔看看新闻,基本上每天家、学校两点一线,只有极少数的例外,比如上周日他和卓霜他们去了海洋世界,之后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卓霜的家,他和卓霜说了几句话……然后他用一种不太光彩的手段见到了卓霜的爸爸。

    他低下头,哪怕带着十成的厌恶与偏见去看,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十分俊逸的男人,唇红齿白,长眉入鬓,五官极其标志,当中又数一双眼睛生得极好,轮廓秀丽雅致,眼尾微微上挑,艳丽得几近雌雄莫辩。这男人搂着江素晴的腰,白衬衣袖口卷起一截,露出的半截小臂肌肤雪白,薄薄的嘴唇翘起,露出个懒洋洋的、有点无赖又有点痞气的笑,一看就不是能安分下来与人过日子的男人。

    气质。意识到究竟是什么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他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照片上的这男人周身萦绕着风流放

    荡,和那天那个一看便深不可测的成熟男人判若两人,任谁都无法第一时间联想为同一人。

    长久压抑在心中的疑窦冲破虚假的自我安慰,以摧枯拉朽的架势长成了一棵参天巨树,迫使他面对可怕的真相。

    不是的,这个人不是……他慌乱地否认,否认这个与江素晴举止亲密的男人将以如此不堪的方式和他的卓霜扯上关系。

    ——还要自欺欺人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直面真相?

    这永远与他唱反调的声音又钻了出来。他咬住舌尖,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天底下容貌相似的人千千万万,倘若只有这一重巧合,他尚可以如过去那般安慰自己只是巧合,但如果姓名、年纪……每一样都能对上呢?

    看似不契合的齿轮缓慢地转动,每一根利齿都严丝合缝地扣上,曾经被他强行忽略的一丛丛疑点生根发芽,变成了再也不可辩驳的铁证。

    同名同姓?并非一人?过去信誓旦旦的自己仿佛一个笑话,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成为了一把尖刀,流出的血凝结成尖锐的冰锥,刺穿他的五脏六腑,将他扎得千疮万孔痛不欲生。

    记忆就是这样古怪的东西,不确定的时候看所有的东西都模模糊糊、似是而非,而一旦确认,迷雾散开,先前绞尽脑汁都不可知的一切便陡然清晰起来。

    这个用一张假身份证和花言巧语欺骗了江素晴的男人和上周他在门后偷偷看见的被卓霜叫做爸爸的男人,两个人的五官重叠在一起,从中诞生出一重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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