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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恋_它似蜜-第2章

小说: 初恋_它似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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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疼吗。”迟朗似乎只关心周青脉刚才流血的屁股。
“疼我能跑这么快?行了,表情自然点。”
钥匙在快锈坏的门锁里松动了好几下,周青脉才拧得动,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正要庆幸,啪地按亮吊灯,一打眼却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脸色说不上好。
“哎呦,怎么淋得这么湿呀,快去擦擦。”母亲起身走向湿透的两位。
“阿姨好。”迟朗呆呆地向这个见过无数面的憔悴女人问好。他在周青脉家吃过不下一百顿饭,他也听周青脉的妈妈给自己讲过无数遍作文。
周青脉则推他往浴室去,力气用得很大,“妈,迟朗在咱家避几天难,我们白天都出去玩,晚上带吃的回来,快期末了您就别做饭了。”
关上浴室门的一刹那,周青脉靠在门上,死死压着门锁。他听见里面迟朗打开花洒的声音,盯着光线暗淡的过道,觉得自己关上了潘多拉的盒子。
母亲悄无声息地走过来。
“妈妈叫了辆车,等小迟洗完了,你送他走。”
“啊?”周青脉愕然,“他不能回去。他爸妈正在气头上,不会放过他的。”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放过?”
“我怎么知道。您也别操心了。各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周青脉笑道。
母亲的嗓子低哑极了,“脉脉,别和妈妈撒谎。”
“……”周青脉直视母亲的脸,仔细看了一阵,确切地说,是观察,他总是能看出母亲在想什么,心沉了,却没有太慌,“反正我不会让迟朗走的。现在是,以后也是。无论他要走到哪儿。”
母亲也直视着他,眼角的皱纹都是通红的,“你这孩子,就是太聪明,”她捏了捏鼻梁,“……你们的那些破事我都猜得到,脉脉,听妈妈的话。先把小迟送回家去。”
这是一场长久的僵持,周青脉不可置信地盯着母亲,他妈妈也不可置信地盯着儿子。最终是周青脉打破了僵局,他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就好像汲取了足够养分,“妈妈,您如果一定要他走,我也会一起走,从今天晚上开始,永远不回来。我以后赚到钱,会定期转给您。”
母亲的大眼睛盛满惊讶,抬高声量:“周青脉!我不反对你谈恋爱,可我说的是和女孩子谈!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和女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吗?”周青脉的笑意消磨了,他面无表情,还是紧紧压着门把手,把浴室的老式彩玻璃门挡在身后,“您自己明明说过啊,只要是发自内心的感情,都值得尊重。您和那么多男人在一块过,每次都说是真心的,我也每次都支持尊重了您的选择。”
母亲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
周青脉忽然又笑了笑,“我现在也高考完了,没有大失误,我保证不会砸在您手里,以后也绝对会养活您。我当然可以堂堂正正地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怎么不一样……”母亲靠着墙,虚弱得险些沿墙棱滑下去,“就是不一样啊,你们在一起没办法生儿育女,没办法得到普通的简单的幸福啊!”
“可是妈妈您生养了我,就幸福了吗?”
母亲蹲下去呜呜地低声恸哭了起来。
周青脉痛苦地揉了把脸,手掌和脸颊都火辣辣的,他经过母亲,快速回自己卧室拿了两套干衣服,又走回来,再次经过母亲,没敲门就进了浴室。
水汽氤氲中,迟朗已经洗完了,眼睛张得很大,看着他。
“干嘛,看傻了你。”周青脉的声音闷闷的,或许是狭窄空间收音的缘故。他埋头收拾他换下来的湿衣裳,又埋头脱了自己的,“你先别出去,等我十分钟。”
周青脉家的浴室和厕所是同一间屋子,马桶和喷头之间隔了个防水帘,迟朗就坐在马桶上,抱着浴巾和换洗衣物,默默听着帘子另一边的水声。
他耳朵很好,还能听见屋外的哀声啜泣,就像他刚才听见了外面的对话,完完全全,一清二楚。
防水帘其实也不防水,主要是太短,迟朗有时候能看见周青脉的脚踝,苍白的,在水雾中像要化了一样,他突然害怕,于是他就盯着看。当迟朗看见有细细的红丝混着白泡沫流过青色地砖的缝隙,流进暖气边下的地漏,并且想明白那是什么的时候,他听见周青脉说:
“迟朗,你想去看看钱塘江吗?”



05。
一条江那么长,要看它,也不知道该站着哪里,用什么角度看。
那天晚上,他们干巴巴地躺在周青脉的单人床上,动也不敢动,睡也睡不着,就冒烟似的冒着潮气,雨把全世界都浇湿了,湿透了又朦胧了。可是,当迟朗伸出手,在床单上摸索到周青脉的指尖时,他们就立刻紧紧抱在了一起。
别怕,脉脉。迟朗轻轻地说。我不走。他又道。这样抱住周青脉,他甚至不敢摸,怕摸碎了。
早上他们几乎是逃出家门的,天还没亮,在平时不会去的绕远小店吃了早餐,周青脉点了馄饨面,迟朗点了莲藕馅小笼包和豆奶,还有很多很多碟凉拌小菜,可他非要吃馄饨面里周青脉不喜欢吃的面条。
周青脉的手机被泡得时好时坏,迟朗不敢开机,俩人基本抓瞎。虽然江水横穿整个杭州城,但总觉得城里江不正宗,而他们对正宗钱塘江的了解仅限于初中课本里的模糊记忆,壮观的潮,弄潮的人,千年难遇的风景。
所以要去远一点的地方看。他们跳上最早一班东去的公交车,在各个线路里倒腾来倒腾去,只是笃定地认为要在那个叫作“钱塘江镇”的车站下车。
“我们好像到海宁市了哎。”钱塘江镇的路牌就在旁边,迟朗看着远去的公交车。
“晃了七八个小时,当然走得远。”周青脉拽着他,循着江声走。
真正的钱塘江大潮其实在农历八月,不过这年梅雨季来得早,降水充沛,两人到达江边时,遥遥地往江面看,还真有波涛,不清透,但挺汹涌。周围不见游客,两人并排站在一棵败柳下,盯了好久,盯的仿佛不是江涛,而是这番跋山涉水。
“这就是了?”周青脉问。
“应该就是吧。”迟朗逆着意外凉爽的江风,大口地呼吸。
周青脉掏出手机,想试试运气,这回屏幕亮了,甚至还能上网,“我们好像走错了,钱塘潮要去观潮胜地公园看,或者海神庙,”他低头念到,“最好的时间是下午一两点,现在已经过了。”
“住一天,明天看。”
“明天也看不到,”周青脉继续翻看网页,“现在都是毛毛雨,中秋前后最壮观,早着呢。”
迟朗愣了愣,“那走吧。”他说。
回去的路上,公交车还是空空如也,他们两个人却站着,眼里都蒙了一层江雾。
“我就是觉得在杭州十八年,连一次钱塘江都没见过,有点惨,”周青脉握着横杆的手滑到迟朗的手边,碰了碰,“但事先没有做好功课,其实这条江每天都见啊,放学都路过。”
“对不起。”他最终道。
迟朗笑了,露出眉眼弯弯,八颗牙齿,“我觉得刚才风景就挺美的,等到中秋肯定更好。”
“我想考北京的大学。”周青脉突然说。
“啊?好啊。”
“你也能上,北京的大学特别多,你肯定能考上一个。”
“嗯,好啊。”
“然后我们中秋节坐高铁回来看。再也不找错地方,不去错时间,”周青脉眼睛亮了,他直接抓住了迟朗扶杆的手,捏在手心里,“九米高的大浪头呢,所谓钱塘秋潮——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别来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
他一背那些酸腐句子,笑盈盈的,神采飞扬的,迟朗就由衷地开心,好像那是自己写的一样。把周青脉用心地看着,迟朗忽然道:“陪我回趟家吧。”对上周青脉惧愕的眼神,他又解释,“溜回去,我有样东西要偷出来,送给你。”
于是,当天夜里,他们千辛万苦回到杭城,用火腿肠哄住了看门的狗,周青脉在外蹲守,迟朗翻墙进入自家别墅的后院。
他进去了十三分钟三十二秒,期间周青脉一边掰肉肠给狗吃,一边死死盯着三层高的别墅,那就像幢巨大的鬼影,周青脉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没有看住这鬼,某盏灯亮了,或者某声碎裂打破宁静,紧接着全屋灯火通明,鸡飞狗跳。
那他绝对会冲进去,死也要把迟朗拉出来。
好在迟朗自己出来了。月光把他照成蓝色,他从铁栅栏缝隙里递给周青脉一个扁扁的硬硬的大包,旋即自己灵巧地翻出高墙。
“快走!”他低喝,背上包拉着周青脉就跑,手心里出了不少的汗。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在看起来很安全的地界停下,西湖边的一个小广场,夜太深了,纵使是银泰也四下无人。迟朗蹲下,拉开背包,取出一把小提琴。
其实方才从他手里接过这把重量,周青脉就猜出他拿的是什么了。迟朗从六岁开始练琴,小提琴是唯一陪他比周青脉还久的朋友。
“周青脉,我给你写了一首曲子,”迟朗站得笔挺,在肩上架好琴身,一扬手,琴弓蘸着连绵旋律,像月光一样在他手中流动开来,“名字叫作《脉脉》。今天我把它送给你。”
西湖如月,月如水,周青脉和迟朗,在这月下湖边,一个独听,一个独奏,琴曲好像比半辈子还长。原来迟朗冒险偷出来的,要当礼物送出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首曲子,这首曲子是以一个人命名的。
月光把迟朗映得高贵,就像个王子。周青脉惊讶于自己的俗套,却又忽然想起句古诗,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可他是万万不会背出来的,不吉利,不好,不要迢迢皎皎,不要牵牛星和河汉女,他只要看着迟朗,不自觉地笑,不停地笑。



06
平时正儿八经的人,玩起来可以很疯,至少出分前的那半个月周青脉是玩疯了,疯得迟朗都有点不习惯。

他们一块去学校边上的网吧通宵,故意穿着校服,一脸懵懂的样子,冲着拦他们的网管亮出身份证,那姿态,就像交警亮证件开罚单。

周青脉游戏打得很菜,总要迟朗带他,迟朗就总是一手飞快地搞着骚操作,另一手搭在他肩上,揉着他耳朵说脉脉是个笨蛋。周青脉气不过,就拽着迟朗出去,天已经亮了,早高峰熙熙攘攘,拔剑四顾心茫然,最后他们回了学校一趟,在黑店买了最辣的泡面,蹲在篮球场后面偷偷吃,配上杯装的冰爽绿豆沙。

别的年级都在上课,校园里静得出奇,他们扔掉空了的泡面桶,牵着手,天不怕地不怕地在中心花园接吻。

有个颇为眼熟的偏秃中年男子夹着厚厚的讲义跑过来,“同学!你们干嘛呢!”

周青脉大笑,拉着迟朗往通向校门的林荫道狂奔,迟朗则回头,“老师,我们毕业啦!”

他们还去看了电影,夜场,轮流请客,就看了很多很多场,看恐怖片时周青脉会狂笑,看烂俗爱情片他就会别过脸抹眼泪,迟朗对他突然的感情丰富一筹莫展,只得揽着他,在只有几个人的放映厅里,轻轻地搂。

他们还吃了新开的咖喱鱼蛋,这么多天算来,不下八碗。的确很好吃。

又去坐公交车,两块钱就能晃晃悠悠绕杭城一圈,从早到晚,分一副耳机,一袋橘子;
又去优衣库把每种颜色的纯色T恤都买一件,两人每天换着穿;
又去唱KTV,唱丢火车的《茶底世界》,周青脉把迟朗压在烟味浓重的沙发上,在他耳边哑哑地唱,“记忆里总有人坐在身旁,抚摸着我枯萎的肩膀,对我说红色不该遗忘……”等狂吼完“永远永远”,他就不顾脸面地暴哭。
唱苏阳的《贤良》,迟朗跳上茶几,求婚一样单膝跪下来,勾着周青脉的下巴笑着重复,蹩脚地模仿着西北口音,“你是世上的奇男子呀,我就是那地上的拉拉缨哦,我要给你那新鲜的花儿,你让我闻到了刺骨的香味儿!”

总而言之,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好不快活。迟朗没再碰上过周青脉的母亲,而他又时时刻刻和周青脉在一起,这也就是说,周青脉整整半个月没和亲妈碰面。这事他不提,迟朗也就不问。

出分时间是在中午。出分的当天,迟朗又拉着周青脉去开`房。周青脉要用自己的身份证,迟朗问,有区别吗。

周青脉想了想,没区别,他轻声说。的确,迟朗的父母能通过迟朗的身份证找到酒店记录,而他们又知道和迟朗在一起的是周青脉,的确没区别,周青脉捏着鼻梁笑了。

最后他们去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屋子很窄,摆两张床基本就塞满了,一股霉味,走廊里有高中生模样的姑娘抱着婴儿喂奶。他们坐在潮湿的床上,登录网站,输入对方的准考证号、考生号、密码。

然后对照全省分数段来看。

“脉脉,你是前二十,”迟朗锁上自己新买并且换了卡的手机,掐了掐周青脉的脸蛋,他比周青脉还骄傲,“全省前二十哎!你能去北京,去T大了!你一直想考他们的法学院吧?”

他看见周青脉不语,也看见周青脉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分数,“比我想象中高啊,比我三模高了六十多分!”他笑了,好像在为临时抱佛脚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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