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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少年情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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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你要走了……”陈练云嗫嚅,“我还不如,不如……”
    姜汶园不想听她没说完的话,转身要进房间,仿佛上帝之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在以一刹那间回了头,他的视线范围内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他猛得抱头蹲下,连滚带爬躲开几步才看清了陈练云手上拿着的烟灰缸。
    她把烟灰缸“啪”地砸在玻璃茶几上,揪着自己的头发痛哭起来。
    “我只有你一个人了!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忍心吗?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在家吗?”她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红眼瞪着姜汶园,“忍心看着我死在这里?”
    姜汶园叹了一口气,上前把烟灰缸挪开。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和火机,点燃了递给陈练云。陈练云过了很久才伸出手,她接烟时手一抖,烟灰就掉在她的衣服上了。
    “你不会死的。”姜汶园说,他惊讶自己竟然试图劝他妈,跟他妈谈判,甚至略带哄骗一般地跟她说话。“我也不会离开你。就是上课在学校里住,周末会回来。”
    陈练云隐在乱发下的脸扯出一个没人看得见的笑容,随意地把烟灰磕在茶几上,她伸出手来。姜汶园费尽了全身力气才容忍了她的触摸而没有逃离。
    他这才发现陈练云的手瘦得可拍,粗大的骨节被一层泛白的皮肤包裹着,关节处病态地凸显肿大着。她粗糙而冰凉的手在他的侧脸出摸了一会,“是那个叫容盛教会你骗我吗?”
    姜汶园忍受着她的触摸,皱紧了眉头道,“我们班有大半人都住宿了。班主任也劝我们尽快住校。”
    陈练云吃吃地地笑了几声,神情诡异地说:“你以为你逃得掉吗?”陈练云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傻儿子,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救你吗?”
    姜汶园惊醒了,他正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房子里所有的东西依然是那一天女工清洗过的样子,除他以外再没有别人进来过。
    他曾看过一部电视剧,痛失爱人的男主角痛哭流涕,跪对上苍祈求:“人若有灵,让她的灵魂纠缠我一生吧。”
    年纪不大的他第一次感受到生死两隔的悲哀,差点儿潸然泪下。
    陈练云的死,没有让他感受到太多丧母的悲伤和生死无常的恐惧。只是他很难不去幻想她躺在床上最后的冥思。
    她是否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失?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是否本能地剧烈挣扎?依然留恋着这个世界,后悔就这样结束吗?还恨着姜汶园造成她可悲的一生吗?
    她活着的痕迹在房子里的残存,一举一动都在这房子里无数次反复播放。
    他坐在饭厅,摆上两碗饭,就能看到她把端起的碗砸到地上;他抬脚上楼,穿过长廊,就能看到她的身影和步履;他打开她的房门,就能看到闪着白光的利刃和飞溅到地的鲜红液滴,看到她死寂的双眸……
    姜汶园不知道人的意识或者说灵魂会不会随着肉体的毁灭而消亡。
    人若有灵,他就可以抛弃所有的愧疚、痛楚、记挂,因为对于陈练云来说,没有一个地方比这个家更像是地狱,她在任何地方存活都会比这里快乐。
    若非如此,他对陈练云应该怀有怎样的情感呢?庆幸她的解脱?还是伤怀她的永不存在?对于她本人来说,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可一次就是永恒,一次就永无退路,她再也没有悔过的机会了。
    所以这个问题无解,它将会缠绕姜汶园终生。在那张硬木板上,他还是沉沉地睡去。
    高二开学两周以后文理分科,重新排班。
    姜汶园很茫然,不知道以后找个什么借口天天缠着容盛。不同的班级和宿舍,如果不是刻意相约两个人根本没有见面的理由。他们培养了一整年好不容易变得亲密的关系岌岌可危了。
    与旧友形同陌,有了新的同桌,新的同学,新的玩伴……姜汶园从午睡中被吓醒以后一个下午都惴惴不安,他跟容盛说他想读文科。
    容盛说他脑子抽风,像他这种重度偏向理科的学生去读文科不就是自找苦吃吗。
    姜汶园没说话,他连一个借口也编不出来,半晌才说:“文科是不是……轻松一点?”
    容盛见他欲语还休的表情,知道他又说了违心话,问他着了什么魔,问不出来也不管,霸道地给他填了理科交上去。
    刚分班后的周末,姜汶园回了自己的家。他点了一份外卖,独自坐在沙发上看吃。
    屋角都挂上蛛丝,时间仿佛凝固静止。
    他其实经历过很多比今天要凄凉百倍的场景。
    他偷过橱柜里摆着的勺子和玻璃酒杯,从饭厅的窗户跳出去玩泥巴,结束以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洗干净,放回原来的位置。
    有一天午饭时他突然被陈练云抽了一巴掌,说她一直知晓他干的所有事。很长一段时间,他在上锁的房间里都不敢肆意妄为,总是思考窥探着他的眼睛在何处。
    他在寒冬腊月端着碗到阳台跪着吃过饭,因为她的一句话生病时一整天都忍着不准咳嗽。
    还有一次他们夫妻吵架,冲动起来进了厨房拿刀子,姜杨哭闹着阻拦,趁机打电话叫别人到家里来劝架。姜建怒了,直接一巴掌甩在姜杨脸上,说让他多管闲事。
    姜汶园站在墙角,冷眼看着他们一群人吵打、劝架、哭闹、哀嚎。
    他突然想如果这群人都死光了多好,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多好。
    很多年以后的现在,他的愿望算是实现了。
    陈练云死了,姜建也近似于消失了,他一个人住着,姜建定时给他打一笔不算少的钱。
    他一个人吃着饭,看电视,没有任何人会对他提出要求。这样的生活在几年前的看来说是在天堂里也不为过。
    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快感。
    这样的虚无和自由本为他的追求和渴望,但是现在却被他弃之如蔽履,让他躁动不安。
    他学会抽烟很久,烟瘾不大。在容盛威言禁止和好言相劝下真好几个月没碰过,今天他却忍不住了。
    他躺在沙发上一根根地抽,脑子里一会是容盛趴在桌子上睡觉,醒来后垂着眼皮,脸上挂着红印的样子,一会又是他吃一口饭叹三口气,说他爸怎么凶他,怎么偏心他妹,委屈得快要掉眼泪的模样,还有小雪纷飞的冬日,他穿着墨绿风衣,戴着格子围巾,站在街道广告牌下朝姜汶园挥手,怪他怎么来得那么晚,没等人回答又说起另一件事。
    他终于承认他的爱从来不是无私的。在他宽松大度的假面之下,掩藏的是疯狂得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占有欲,还有他不敢宣之于口的欲念。
    周一早晨姜汶园拿着早餐盒站在后门等人,上课前五分钟是学生到校的高峰时间段,人流不断,姜汶园看着眼睛都累了。
    “早啊。”容盛接过他手里的饭盒说中午放学就在小花坛前面等他。
    “好。”
    “到时别磨蹭。”容盛走时扬了扬手里的饭盒道了一声谢。
    姜汶园傻笑了一个早读课,他的新同桌以为他有什么毛病,都没敢跟他打招呼。
    
    第27章 妒火
    
    整整一个上午,新老师上讲台就是闲谈和吹牛逼,姜汶园和容盛就在手机里聊个没完。
    聊了两节课,容盛说他要睡一会,不久又发信息说让姜汶园上楼帮他洗饭盒。
    姜汶园以前跟他同桌时没少给他洗,可是隔着五层楼把他叫上去洗饭盒也太霸道了。
    容盛说洗饭盒会沾得满手油,让他浑身不适。姜汶园一时竟然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想了半天才说自己的手也是亲油的。容盛不管,非说自己困得要命,洗手池太远不想走过去,姜汶园最后竟然同意了。
    下课后姜汶园走到六楼又收到信息说别上去了,他开玩笑的。
    姜汶园一抬头就看到容盛站在阳台栏杆旁,周一大家都穿了相同的白色校服,可那个人还是显眼得要命。
    既然上来了姜汶园就想过去说几句话,走进才看到挂在栏杆上的笑得全无形象的任子迎。
    容盛黑着脸解释:“这傻逼偷我手机玩……”
    姜汶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地问:“你们同班?”
    “嗯。”容盛神情里俱是嫌弃,表达了靠一己之力考上重点班的人对走后门进来的学生的鄙视,“对于一个没长脑子的人,爸爸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他饭盒在里面……”任子迎笑够了,趴在阳台上说。
    “闭嘴。”容盛往他后脑勺呼了一巴掌,转头对姜汶园说,“我刚刚睡了,他就从我抽屉里偷我手机。”
    “不是偷!”任子迎梗着脖子纠正,“你那个时候醒了一下,绝对看到我拿你的手机了。”
    “不问自取就是偷!”容盛冷声反驳。
    “屁!你默许了!”
    “我还默许用我手机乱发信息了?”
    “就是开个玩笑。”他的眼睛在姜汶园身上来回溜了一圈,接着嬉皮笑脸地对容盛说,“其实……我就是妒忌你有人打早餐。”
    容盛翻白眼,不想理他。过了一会儿,他说:“让你女朋友给你打。”
    “妄想!她没让我给她打我就谢天谢地了……”
    姜汶园一直傻站着,容盛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拍他的肩膀说你快下去上课吧。这话在姜汶园听来就是当庭释放了,拔腿就要走,容盛又抓住他的肩膀,“蠢死了……我像是这样的人吗?”
    姜汶园几乎是落荒而逃,有些急促地说:“我没仔细看。”
    几天以后容盛突然问姜汶园能不能打多一份早餐给任子迎。
    “开始他还说自己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然后每天我一吃他就上来蹭几口,烦死。我就吃了一半,两节课就饿。”
    姜汶园还记得他极其讨厌跟别人公用寝具餐具和一切私人物品,努力把他们吃一份早餐的场景赶出脑袋,问了一句废话,“明天早上开始就要吗?”
    “嗯。”容盛说,“随便给他找个饭盒……你有没有多的饭盒?你看着饭堂里什么最难吃你就给他打一点。”
    姜汶园说好。
    他把两个饭盒排列着放在阳台上一个他可以透过窗户看到的位置,大多时候是容盛先到,他用手捧起两个叠在一起的饭盒,接着转身上楼。偶尔先来的是任子迎,明明也不是要迟到了,他却是急冲冲的,拿到东西就恨不得两步并做一步走,猴子一般窜上楼。
    姜汶园从来都给他们打一模一样的早餐,免得他们觉得哪一份早餐难吃而共食一份。
    体育课上,姜汶园趁没人留神拐进了体育馆旁边的废弃的教学楼吸烟。一楼厕所竟然上了锁,姜汶园只好跑去楼上,他在厕所的隔间里烦闷地吞云吐雾,手机屏幕都差点给他按碎。
    他焦躁不安,魔障了一般反复在脑子里想象他们坐在同一张课桌上打闹的场景。他妒忌他们自幼相识、情同手足,妒忌他们的亲密无间,肆意玩笑嬉闹。
    这种嫉妒如火一般从他的脚尖燃到每一根头发丝,让他一刻也无法冷静下来。
    突然外面有人声传进来,听脚步声应当还不只一个人。只是这路走得磕磕碰碰的,像是醉汉。
    姜汶园拧了一下把手,竟没拧动。这废弃的教学楼年久失修,门轴和锁头锈住了,他刚刚急躁,门板刚刚被他用蛮力强行拍上以后就分不开了。姜汶园想用用力推开,手没来得及用劲,一声暧昧的喘息声传入人耳,他忽然就知道了外面的人在干嘛。
    “这里好他妈脏。”
    “少挑三拣四。”另一个声音说,“你想在阳台上露天做吗?”
    两个都是男声。
    姜汶园被吓了一跳,想要在他们进入正题之前离开,于是又加倍用力推了一下门。门梁咔咔地响了一两声,姜汶园以为这门要整张倒下了,没想到松手一看发现它还是纹丝不动。
    “里面好像有人……”
    接下来是一段衣物的窸窣声,“不管。”
    姜汶园赶紧用手把门板拍得砰砰响。
    “操……真有人。”
    “管他干嘛?出不来的。”
    门又响。
    “别吵!”这是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里信号差得要命,姜汶园只好调出个单机游戏来玩,打算等他们俩完事以后就把门卸了。只是那两人的喘息声渐急,其间还有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浪话,连姜汶园都替他俩不好意思,真想喊一声同学闭嘴。
    姜汶园以为话浪一些就完事了,正打算继续通关,就被几声黏腻的呻/吟激得浑身一震。
    活春宫。
    他满脑子只有这三个字,被肉体碰撞得声音惊得脸都烧红起来——他还以为只有黄片里才那么大声。
    他想再掏一根烟压压惊,却发现裤兜已经空了。
    外面的声音终于停了,那个刚刚叫得很欢的,也就是让他别吵的人,怎么都不肯继续,说是女朋友在校门口等他。
    “你那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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