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原罪-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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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外边泳池狂欢则是富二代们，都是两个不同的圈子。”他回头，望向自从来到安家之后便显得心事重重的许原：“跟你很不搭调对吧。”
　　“我。。我都不认识。。”
　　“我也是，都看不上我呢。记得上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还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一次。一点也。。不喜欢。。”
　　他们都不喜欢，他们本只是社会上的只为温饱的小市民，华丽绚烂只能存留在脑海中，只能在电视上映的宴会让各方社会精英在此相聚，更把他们这种一无是处的人贬的更低，更徒增自卑罢了。
　　许原便一直呆在艾谦身边，似乎是在看着这样的环境而沉默，又似乎在思考他的人生，又或许只是单纯在发呆，直到艾谦推了下把他惊醒：“安莫下来了，你快看！”
　　他才恍恍惚惚的抬头，与众人视线方向望去。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缓慢而又优雅从屋子中央的大楼梯下来的人在自己眼中似乎被打了一层圣光，裁剪合体适当的黑色西装完美体现安莫欣长挺拔的身形，如白瓷般光滑细嫩脖颈在灯光照耀下似乎在散发细密莹莹光泽，依然柔美的面容似乎因为年岁的增长，轮廓变得更为分明与成熟，他眼中不再有温柔，嘴角微微上扬含笑却使人感到不寒而栗，偶尔眼中闪过的凌厉光芒更无法让人轻视于他。
　　不管是交谈或懒散的人，亦或者是院子里狂欢的人，都涌入大厅中看着安莫从楼梯下来。他强大的气场竟让热闹至极的宴会有了短暂沉默，等待他的开口。
　　“大家好。”安莫环视整场来宾：“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我的上任仪式。”
　　环顾四周的眼，似乎已经把全部在场的人都已看了个遍，那样的错觉甚至让许原认为安莫其实已经发现了自己。
　　只是，在没有多少感情淡然而过罢了。
　　“诶诶！许原你看。”艾谦听不到许原发声又伸出手欲把他拉上前，却扑了个空。
　　转身回头，人已不知所踪。
　　“嗯？人呢？”
　　院外。
　　院子中，许原坐在已开始泛黄的白色长椅上，耳中不断传来屋内灿烂的繁忙，更与他所身处的，连灯光都找不到的黑暗冷清小角落形成鲜明对比。
　　真好啊，如浩瀚明月被众星拥簇于，他生来就该如此，那么优雅，享受最顶级的生活，最好的财富与权力。他看到了，看到和安莫的对比竟是如此强烈，想大气的为此感到欣慰，可终究还是小气的，为此而失落。
　　“嗨，这里的空位可以让我坐一下吗？”忽然，在头顶上方有一男性声音响起。
　　许原看向那名向他打招呼的人，见到一位男人站在前方，唇角一勾露出善意的笑容：“里边太热闹，热的有点受不了想出来吹吹风，请问是否方便呢？”
　　“可。。。可以。。。”椅子很长，即使男人坐下也有不少空位。
　　“谢谢。”
　　那似乎是一个已有三十来岁的男人，平凡普通的样貌是那种扔在人群谁也找不到的类型，然而他的眼却格外明亮透露出常人无法拥有的智慧，浑身上下浸染的书生卷气更使得这名男人像极了一名学者，许原偷偷看了一眼，后者似有察觉把手中杯子里的饮品一饮而尽之后，朝他一笑。
　　许原立刻回过头去，他有些紧张与怕生，即使这名男人似乎没有太大危害性。
　　只是没想到，男人居然会与他攀谈：“你似乎看起来不太开心？”
　　“啊。。没。。没。。就是。。里边太吵。。不习惯。。”
　　“其实我也是，只不过不管内心是何情绪，是喜怒哀乐的哪一种，都起码会在宴会中露出笑容。所以像你这样的人，有点少见。”
　　“是嘛。。”
　　好像就是这样，在宴会中他看到的每个人似乎都笑的格外开心，就连艾谦也不像会自己一样，因为感觉自己的格格不入而默默走开。
　　“看起来你很不喜欢这样的宴会，那为什么还要来呢？既然来了，为何还只想待在角落里呢？难道跟我一样么，可我也只是出来透透气罢了。”
　　“没。。我不太习惯。。这样的。。不过今天。。就是想来看看一个人。。”
　　“哦？”男人似乎因为他的回答有了兴趣：“看人？是里边哪一个美丽的小姐吗？”
　　“。。。。。。。”他要怎么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还很痴心。只是要小心，不要把痴心乱交付于人，小心哪一天，受伤的会是自己。”
　　“。。。什么意思？”
　　那男人的手指向热闹非凡的地方：“现在那里，可是成为了相亲大会，你现在坐在这，说不定心仪的小姐就被父亲许诺一个并不喜欢甚至并不认识的男人，如果你并不如那个男人的话，你是永远得不到你喜欢的人了。”
　　“。。。。。”
　　男人的感慨并没有随许原的沉默而停止，本想安静待在艾谦带自己回去的许原却耳尖的听见关于安莫的评价。
　　“这就是上流人士的生活呢。我想，就连那个新上任的安总裁，或许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吧。”
　　“命运。。什么。。命运？”
　　“商业联姻。他的年龄也不算小了，而他的母亲也健在，说不定已经为他准备好合适他的女孩等待结婚的那一刻。说不定今日宣布上任消息，明日就有结婚的消息传出。”
　　读书，工作，结婚，生子。
　　似乎是生来就需要循规蹈矩遵守的自然法则，谁也不能例外。他本在心中矛盾，可是想要的事实永远隐而不露让他找不到想要的答案，而今天，男人说的话，却似乎为他在心中打开了一扇窗。
　　或许，已经明白了。
　　“谢谢。。。。”他会在晚上梦见曾经和安莫生活的美好，只是现在，梦该醒了。
　　“嗯？”男人似乎诧异：“谢我？”
　　“嗯。。想通了。。所以。。谢谢。。请问。。您叫什么？”
　　“我？叫我kim就可以了，是一名教授。”
　　“我。。我叫许原。。还是学生。。你好。。”
　　“你好。”
　　只是自我介绍刚结束，本打算再与许原说话的Kim似乎察觉到什么，微笑对许原说道：“有人来了，那我先进去好了，后会有期。”
　　“再见。。”
　　许原望着Kim起身走向不远的拐角处随后消失不见。
　　而他依然在那，独自发呆。
　　没人啊。。。
　　这样的想法刚一落下，脚步声从远至近向他走来，看见模糊微小的人影逐渐清晰放大时，许原的瞳孔在那一瞬间迅速扩张。
　　呆滞中他看见，本该在大厅内的安莫正站自己面前不远处，安静淡漠的人，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竟也如此明亮。
　　那一刻，面对离自己如此近的人也只会害怕，他还是无法逞强自己不害怕。
　　“许原。。”
　　安莫叫住他，他眼中的深沉只会让许原越看越发的心惊肉跳。
　　安莫变得更好了，而自己却越来越糟糕，两个完全不同人生轨迹都让他抬不起头去面对曾经的恋人。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最终一咬牙，说了一声：“对不起”后，朝来时略微熟悉的道路跑去。
　　原地只留下安莫一人。
　　留给他的，只有无法抓住，越来越远的奔跑背影。
　　一百六十五：理由
　　仓皇失措的人向来时的路快速奔跑，散漫依靠在大门边的门卫见多了中场退走的人物，眼皮不抬一下让人离去。
　　为什么会跑到大街上呢？许原茫然看着四周，依稀间记忆中似乎曾路过此地，对漫漫长路一步一个脚印踏出，陌生面孔一个个朝他身边路过，不一小心与人差点相撞在街道中央闹出一场小小风波。
　　“走路没长眼睛啊！神经病。”那人骂骂咧咧走远，许原的手扶在粗糙树干上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不予理会，只是似乎眼中失神的他立即成为让人格外瞩目的存在，在男男女女奇异眼光中，歪歪扭扭继续走。
　　这里，是他唯一感到熟悉的马路，他只能顺着步行道延伸的方向，漫无目的直走。
　　他要去哪呢？他不知道，只知道直到最后他已是走了很远，走了很久。
　　久到看着马路上从拥挤热闹一点点的冷了下去，车水马龙热闹街头却只有一家又一家的店面开始关门，路上开始冷清，唯有偶尔晚归的车在呼啸而过，到了最后他俨然成为这路上，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一直走，直到走累了，累得再也走不动，才停下。
　　他停在哪里了呢？当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才清醒过来后的许原，发现他所停留的地方，竟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的公寓。
　　是，他和安莫曾经住过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还会来这里呢？
　　许原看着这栋屋子，没有这一年多的时间流逝而有了新的陌生痕迹，似乎他的离开只是昨天，而今天，又回来了。
　　又回来了。。。罕见的竟不意外自己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到这里，或许是因为冥冥之中最想来的就只有这里，又或许这里是最好的纪念之地。
　　“怎么。。没有变呢。。”
　　他变了，安莫也变了，可是这个屋子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安静屹立在这个小巷深处不见面上有了沧桑，情不自禁痴看已成为记忆的旧址，往事在这座屋子内曾经发生过的种种往事如走马灯花在脑海中清晰绽放。
　　好的，坏的，他竟大部分都记起来了。
　　他依然还记得那一日晚自己兼职回家，看见对自己笑的安莫要求收留，当那是看清楚安莫清丽秀美的脸庞，迟钝的心被丘比特之箭击中，仍记得那时“砰砰”作响的剧烈心跳。
　　于是，他对安莫不留余力的讨好，偷偷看一眼粉嫩嘴唇在夜深人静时想象如果能亲吻一下该有多好，又因为安莫的冷淡而暗暗泄气，纠结着慢慢睡去。
　　然后，他发现并揭穿安莫是男生的事实，因为恶言恶语自此和安莫翻脸，又在翻脸中逐渐和好。再然后，故之出现了，安莫疯了，他和故之出事了。。
　　你问他出事前是否害怕安莫。
　　怕，他是真的害怕。可是当某一天，安莫莫名其妙对自己说喜欢的那一日竟整整一天没有反应过来，深夜入睡前一直想着这件事。
　　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是欢喜的。
　　后来呢？
　　后来他就失忆了，他重新认识安莫。他忘记自己害怕的安莫，遇见温柔美好的安莫，是那个哪怕意见不合吵架也不舍得动手的安莫，是那个粘人至极又对自己有足够耐心的安莫。
　　他不害怕那样的安莫，哪怕吵架了，不善言辞的他都敢坚定自己的选择，是他最喜欢的。
　　所以，现在呢？
　　依然幸福的在一起吗？
　　没有，并没有。
　　许原的眼依然执着的看着这间屋子。
　　为什么会突然那么难过呢？
　　比以前的遗憾或者说是愁苦更让心里苦上一百倍的难过。当他听见男人对他说，安莫会在将来和人定亲，结婚甚至生子。
　　才后知后觉发现心中那个总爱说最爱他的安莫真的变了。
　　他不再是属于自己了。
　　或者说，他早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是迟钝的自己一直不肯认清这个事实。
　　好像，眼睛又有了熟悉的酸涩感。
　　“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傻子。。。”
　　许原轻声的说，笑容只是无力绽放又瞬间枯萎，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
　　对啊，他一直都是个傻子。
　　傻到分开来这么久还想去看他一样，傻到分开那么久还忘不掉他。明明，不要安莫的人却是自己。
　　“是我不要。。你的。。”
　　他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才明白了一件事。
　　“是我。。不要你的。。”
　　他和安莫，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结束了。。。”
　　他们，早已经结束。
　　孤单的身形寂寥无力站在原地，只是当微风吹过酸涩了人的眼，小声哭泣最终还是变为嚎啕大哭，手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让那控制不住的哭嚎变为强忍的哭咽，清澈的泪滴最终汇聚成一起在脸上肆意流淌。
　　许原哭了，一步步挪到台阶上坐下，不想自己的狼狈展现，捂住嘴巴的手变成捂住自己眼睛，指缝流出的水滴逐渐凝聚是一道水痕，他任由自己哭得撕心裂肺，却又无助可怜之极。
　　他的难受只有自己才明白，从伤口撕开看的清清楚楚后发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后，却发现已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没资格了。
　　脚步声，从远处慢慢响起，当身穿制作精良西服的人走到许原面前蹲下，看着哭得厉害的许原选择最温暖的拥抱。
　　“许原。”那清亮而又并不失力量感的嗓音钻进许原耳内，勾起迟钝的神经。
　　“对不起，不要再难受了。”
　　安莫把许原带进公寓内，紧紧牵住许原似乎害怕会随时逃走，他带着许原慢慢走到沙发处坐下，哭得眼睛红肿的小傻子似乎顾不上身边的变化，擦了擦眼泪又止不住下一波泪水喷涌又要变成一个哭包继续嚎。
　　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