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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商门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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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拐着弯拍马屁,才当差没几天,头一回顶替桂开随杜振熙出门,差事倒办得热闹。

    杜振熙莞尔。

    相处不过三五天,竹开的自来熟技能已经展露无遗,兼之人生得瘦小稚气略显萌,又凭着在她身边当差的光环,很招前院管事、小厮的喜欢,私下不知认了多少干哥哥干弟弟,脸面混得极开。

    人机灵、会来事,竹开这个半道入府的小厮,收得不亏。

    要不是他提这一句嘴,她还不知道,眼前这座遗世独立的清雅无名居,竟是陆念稚花钱花力砸出来的。

    对比陆念稚在府里的庐隐居,无名居确似陆念稚的取名风格。

    这般细致周到,即便算不上金屋藏娇,也足以见陆念稚对曲清蝉的上心。

    杜振熙心思微转,竹开已上前叫门,看清迎上前的两道飒爽身影,忙挺直腰杆问声好,又客气笑道,“劳烦哥哥们通传一声,七少来了。”

    应门的是陆念稚的随身小厮明忠、明诚,前者稳重后者跳脱,甫一碰面,明诚已经拉着竹开闪到一旁,哥儿俩好似的勾肩请吃茶,满脸好奇的询问起竹开初入杜府的心路历程来。

    这也是个自来熟的。

    明忠习以为常,略带嫌弃的瞥一眼明诚,收回看傻子的眼神转向杜振熙,言行中透着恰到好处的恭敬,抬手引人入内。

    杜振熙如约而至,跨进无名居的花厅却发现,矮脚茶几上杯盏成双,一头坐着姿态懒散的陆念稚,另一头的的席地坐垫上还残留着凹痕,显见此处另有客人,不知是已经离去,还是刻意避开了。

    她正好奇探看,陆念稚已探手另取一只茶盏,动作优美的往几面上一扣,掖着袖子注入茶汤,“小七来了?坐下先润润口。”

    杜振熙从善如流,深谙陆念稚数十年如一日的习性和讲究。

    无论是府里府外、谈的是公事还是私事,陆念稚习惯先饮茶再说话,美其名曰以茶相会,幼时见的世面少,只觉陆念稚这习性十分清雅,崇拜之余,也曾默默下过功夫学煮茶。

    长大后接触的人和事多了,就觉得陆念稚这习性纯属闷骚,想控场就直说,非要装模作样糊弄人。

    偏她还傻乎乎的,被陆念稚糊弄成了个煮茶高手。

    杜振熙咬着杯口偷偷撇嘴,垂眸看着陆念稚浇出的一手好茶汤,遵循事实赞道,“四叔的茶艺又精进了。”

    “能吃得出茶汤好坏,可见病症已经大好了。”陆念稚笑容清雅,话说得却简单粗暴,“张嘴。”

    他表示要检查舌苔,杜振熙生怕他再动手动脚,忙乖乖啊一声吐舌头。

    陆念稚的目光掠过她粉嫩舌尖,暗笑杜振熙这半仰头半吐舌的小模样,倒真似乖顺听话的小宠物,眼中愉悦光芒忽闪而过,长指抚上杜振熙的下巴轻轻一挑,盯着她合拢的红润双唇笑道,“行了。以后要是不想被我当小孩子对待,就别光记吃不记打,撑着病体乱跑,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杜振熙曲指挠下巴,暗道真是千防万防,陆念稚的咸猪手始终难防。

    他是长辈他说的都对。

    她甘拜下风。

    杜振熙心下哼哼,陆念稚面露浅笑,偏头吩咐明忠,“把东西抬出来。”

    一溜藤编箱笼依次排开,大开的箱盖之内,可谓是满目珠光宝气。

    “我这次一走半年,倒是搜罗了不少好东西做手信。这两箱最大的,是给老太太和二伯、二伯母的。次一等的,是给二哥、二嫂的。”陆念稚挥退明忠,示意杜振熙上前,肩并着肩一一告诉她道,“小的这几箱是给你们几个小的的。两套赤金物什,给晨舞、晨柳出嫁时添妆。另一套留给晨芭做及笄礼。如何?”

    西府的五堂姐杜晨舞年底出阁,六堂姐杜晨柳也已经定亲,而八堂妹杜晨芭明年及笄。

    陆念稚心细周到,不过这选手信的品味实在是……

    杜振熙随手翻看,只觉入手沉甸甸,无一不是赤金足量的实在物什,口是心非的答道,“四叔的眼光和心意,都极好。堂姐妹们定然欢喜。”

    心下却忍俊不禁,杜府本是土豪,堂姐妹们不缺钱,吃穿用度追求的是高大上,虽然不至于矫情地嫌弃铜臭,但任哪个小姑娘收到一整套闪瞎眼的金子,恐怕都笑不出来。

    长者赐不可辞。

    她几乎能够预见,堂姐妹们面上欢喜的收礼,私下狂抽嘴角的画面。

    她忍不住眉眼弯弯,溢出欲抑反扬的笑意。

    “既然极好,你笑得这么古怪做什么?”陆念稚不明所以,却不影响他的兴致,亲手取出两架精美的算盘,捻在指间送到杜振熙眼前一晃,震出清脆的算珠相撞声,“这架小的是补给小十一的生辰礼,这架大一些的是给你的。可喜欢?”

    小算盘同样赤金制成,同样闪瞎人眼。

    一如她十岁整生日时,陆念稚送给她的第一份生辰礼,第一架算盘。

    可惜太重太刺眼,用起来简直辣眼睛,果断被她闲置了。

    陆念稚选手信的品味实在是……一言难尽,一成不变。

    只能说:有钱,任性。

    杜振熙默默为幼弟十一少点蜡,直接无视小算盘,接过给她的大算盘扬袖一扫,听着叮咚算珠声,确实惊喜,“西洋琉璃?”

    和当下已有的琉璃制品不同,这一架由七彩琉璃制成的算盘轻盈透亮,水头不知比岭南一带市面上流通的精致多少,八成是舶来品。

    她颇有些爱不释手,由衷道,“即美观又轻便,拨弄起来极趁手,我很喜欢。多谢四叔。”

    “你这一声谢,可真难等。当年送你的那架纯金小算盘,你不也谢得响亮?转头就丢进了库里不用,当我不知道你其实不喜欢?”陆念稚夸张的松了口气,半似委屈半是不解的挑眉道,“你们这几个小的,这些年来收了多少我送的东西,怎么不见小十一他们挑挑拣拣?就你脾气大,难伺候,如今可算欢喜了?”

    说得好像她有多不知好歹,他有多委曲求全似的!

    杜振熙哑然。

    她是陆念稚带在身边教养大的,除了没有一起睡外几乎日夜相对,和他人相比自然多一份亲近,她敢暗地里嫌弃陆念稚的品味,其他人哪里敢阳奉阴违。

    且她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不懂小儿女心思的了,没想到陆念稚比起她来,更加不解风情。

    陆念稚这副毫无自知,一本正经的抱怨模样,略显呆萌是怎么回事?

    杜振熙再忍不住,嘴角一扬高高翘起,眉梢眼角尽是戏谑的笑意。

    陆念稚一双眸子中倒映着她乍然盛放的俊俏笑脸,忽觉长指不可自制的一阵阵发痒,遂顺从本能抬起手来,抚上杜振熙的脸颊轻轻一捏,皱眉道,“小七,你又笑得这么古怪做什么?”

    瞬间被揉搓得变形的杜振熙被迫嘟嘴,顿时吐槽无能。

    “四爷。”去而复返的明忠手里端着汤碗,瞥见自家四爷又在“欺负”七少,忙垂眼忍笑道,“该吃药了。”

    陆念稚这惯爱动手动脚的毛病,是该吃药了。

    杜振熙心中腹诽,偏头挣开陆念稚的手,见汤碗冒着热气黑乎乎一片,便知是新出炉的汤药,不由奇道,“四叔,您病了?”

    “我倒是想没病。”陆念稚接过汤碗,晃着汤药抬眼看向杜振熙,嘴角挑着坏笑道,“也不知是谁没自知之明,顶着浑身病气到处乱跑,到头来全传染到我这儿了。你的病根能去的这么快,我的功劳可不小。”

    是不小,多亏陆念稚那杯辣油酒,呛得她把肺给咳清爽了。

    那晚也不知是谁不忌讳,当众对她又搂又抱,私下说个话生怕她耳背似的,非要凑到眼前,只差没有脸贴着脸。

    被传染也是自找的。

    难道怪她咯?

    杜振熙假装没听见。

    陆念稚却不依不挠,以眼神制止想近前服侍的明忠,斜睨着杜振熙感叹道,“我有多少年没生过病喝过药了?倒叫我想起你小时候,弱症还没根治那会儿,老太太年纪大了桂开年纪又太小,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独居霜晓榭,常常哄着你用完药,才能安心离开。”

    礼尚往来,如今该她不放心他,哄他用药了。

    杜振熙秒懂,垂死挣扎道,“药要一气喝完才不苦。四叔,这可是您教我的。”

    自己说的话,别自己打脸啊亲!

    陆念稚表示脸不疼,将汤碗推向杜振熙,“小七亲手喂的药,怎么会苦?”

    杜振熙无语。

    她算是看明白了。

    幼时不知事,只当陆念稚爱逗弄她是因为彼此亲近,他拿她当孩子疼,如今才回过味儿来,陆念稚百般逗弄她千般捉弄她,纯粹是想看她自乱阵脚反对无效的憋闷,真心疼爱什么的,不存在的。

    纯粹是无聊之下养成的——恶、趣、味!

 第26章 一出手就玩很大

    留意之下细看,才发现陆念稚面上略有疲态,眼圈泛着一层浅浅的红,此刻在杜振熙的注视下刻意一抽鼻翼,鼻头转瞬也跟着红了。

    再看陆念稚坐等喂药的惫懒模样,杜振熙深知扯皮无用,遂平心静气的端起汤碗,吹一口喂一勺,不忘关心长辈道,“这是家里药材铺贩售的寻常方子?要不要另请个大夫来仔细看看?”

    “初感风邪罢了,用上几副驱寒发过汗也就差不多了。”陆念稚抿着汤勺笑,一双清亮的瑞凤眼蒙着升腾的水雾,目光顺着杜振熙捏着的汤勺流转而上,声线亦婉转,“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自然不会像某些人,生着病还瞎折腾。”

    杜振熙手一抖,暗骂四叔好烦,回怼得驾轻就熟,“您说得对。您已经是坐二望三的’高龄’了,事关身体康健,老人家还是不要太大意的好。”

    陆念稚剑眉扬嘴角撇,扭头看向明忠,“你听听,我们家小七嫌我老。”

    叔侄日常互怼,明忠不仅见怪不怪,还很喜闻乐见。

    也就只有和七少在一起时,他家四爷才会显露出今时所处地位、年龄,而该有的恣意和松快。

    他见惯他家四爷蹙眉谋算的常态,却更喜他家四爷嘻笑怒骂的姿态。

    鲜活,快活。

    遂面色不变,继续忍着笑正经道,“七少一片好心,对您也只有孝心。这是怕您疏忽,才特意提一句。您误会了,七少怎会嫌您老?”

    瞧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果然是仆似其主,明忠的脸皮和陆念稚一样厚。

    杜振熙怒舀一勺药,已然懒怠吹凉,伸手就往陆念稚嘴角戳。

    陆念稚含着汤药低声笑,长长哦一声道,“是吗?都说养大小的累死老的,我还当小七尚未及冠成人,就开始嫌弃我这个四叔老了。还好,是我多想了。”

    求多想,求误会。

    她要是再接他的话茬,就是傻!

    杜振熙加快喂药的速度,原话奉还道,“张嘴。”

    一海碗苦海,怎么就堵不住陆念稚的嘴!

    陆念稚乖乖张嘴,顺带勾唇道,“小七喂的药,果然是甜的。”

    事实证明,恶趣味是可以带歪味觉的。

    苦药能变甜才有鬼了!

    杜振熙恨不得替陆念稚干了这碗药了事。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干咳。

    “我可算是开眼界了。就没见过哪家叔侄跟你们似的,天伦之乐也跟寻常人家不同。”安大爷抱手在胸,斜倚着门槛左看一眼陆念稚,右看一眼杜振熙,哈哈笑道,“一个拿侄儿当宠物逗,一个拿叔叔当朋友怼,不像叔侄,倒像欢喜冤家。”

    欢喜?冤家?

    杜振熙一阵恶寒,丢开空碗瞥一眼身旁凹陷的坐垫,猜测安大爷便是先前的座上客,忙起身行礼,“安大爷。”

    “七少请坐。”安大爷示意杜振熙不必多礼,玩笑一句便揭过不再闲话,一行落座一行开口,解了杜振熙的猜测,“我才离开一小会儿,七少怎么来了?我刚才出去已经吩咐下去了,来年杜记瓷窑竞标皇商,我安记瓷窑能跟着占五成份额,全权协理杜记瓷窑出品上贡的所有瓷器类目。”

    此时三人对面而坐,他不看身边杜振熙,只盯着陆念稚搓着手道,“四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话我已经放出去了,你可不能食言而肥。不用等明天,从此时此刻起,我安记瓷窑就唯你马首是瞻。只等你名下大掌事一到位,要怎么做做什么,但凭差遣。”

    安记瓷窑是十三行里的老字号,被杜府这个新秀压制多年,不是没有怨没有妒,但商人位轻反而更加看重诚信,只要不是逼不得已,都讲究和气生财,眼红不甘是一回事,生意交情是另一回事。

    如今天上掉馅饼,还是杜府主动送上的馅饼,顿时砸得安大爷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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