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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本公主乏了(穿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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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想,要不是连枝心灵手巧,她估计真成了苦行僧。
  江窈身子一歪,陷在榻里,声音软弱无力,眼泪汪汪看人:“母后,我痛。”
  “哪里痛?”
  江窈装腔作势,摆出一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模样:“哪里都痛。”
  实力派老戏骨,不吹不黑的好么。
  许皇后当即大手一挥,整个太医院上上下下都被她宣来凤仪宫,许皇后眉头紧锁,拽着绢帕几番垂泪,颇有诊不出便要整个太医院给江窈陪葬的架势,江窈乐得其中,她这也算因祸得福,当了一回霸道皇帝爱上我里面的女主角,虽然说这话的人是许皇后。
  江窈被许皇后勒令歇在榻上,说老实话她以前还没受过这样的殊荣,尤其是现在一没有手机,二没有电脑,她一点儿都闲不住,连枝等人都被她屏退在外,她时不时把玩起梳妆镜前的瓶瓶罐罐,都是纯天然手作,色泽泛着花香,看着很新鲜。
  直到殿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江窈脚上罗袜也没穿,床幔一拉,钻到被褥里,裹的严严实实。
  江煊推门而入,慢条斯理的挑起床幔,折扇一合,朝江窈脑袋顶一敲。
  “怎么着,你这是装病装上瘾了?”
  江窈吃痛,捂着额头看人:“你别动手动脚,大家都老大不小了,能稍微成熟点儿么?”
  “皇姐,我玉树临风,大好年华,自然还没有到你说的老大不小的程度。”言下之意,更别指望他所谓的成熟点儿了。
  江煊折扇一摇,深秋时节,他也不嫌冷,江窈知道他这是在装叉,江煊虽然叫她一声皇姐,实际上只比她晚出生半个时辰,然而个头已经蹿的很高,身材挺拔俊秀,时不时装小大人,总体而言,是个中二时期的少年。
  “真正儿是奇了怪了,明明我瞧着比你安分许多,你说说看,王淑妃非要跟我过不去算怎么回事?”江窈郁闷道。
  江煊一本正经的告诉她:“至少本太子没有整天打扮的跟个佛跳墙似的。”
  江窈索性从榻上站起来,从这个高度正好揪到江煊的耳朵。
  “说谁佛跳墙呢?”
  江煊一个劲给她告饶:“夸你好看呢。”
  “你以为我愿意?”江窈松开手,许皇后的心态她作为女人多少能够理解,江煊作为儿子其次还是太子,总要穿的沉稳讲究,可江窈不一样,许皇后摆明了是把她当洋娃娃打扮,她就当玩暖暖环游大邺了。
  一开始她挺乐意,毕竟热爱换装是女人的天性,长此以往她也会腻味。
  这就好比,一段时间沉迷少女粉无法自拔,一段时间又沉迷病娇萝莉黑无法自拔,是一个道理。
  “你不会今儿又在朝堂上被父皇数落了吧?”江窈后知后觉问道。
  江煊听到江窈提到又就觉得悲从中来,面色崩坏,露出很是伤情的神情:“皇姐,你这次被父皇罚去静安寺思过我可没对你落井下石啊。”
  江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我对你也很将心比心。”
  “遥想当年,第一次跟着父皇上朝,本以为会是我在文武百官面前奠定地位的一天,万万没想到,父皇他丝毫不怜惜我。”江煊做出西子捧心的姿势,“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父皇刮目相看。”
  江窈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现在你发现,总有一天,你会被父皇数落的习惯就好。”
  她从柜子里翻出一块绢帕丢给他,“这回为了什么事啊?”
  “你怎么突然对我的事这么上心了?”江煊一脸嫌弃的扔开绢帕,继续捧着他的折扇装文人雅士。
  江窈讪讪道:“我后半生可全仰仗皇弟你了。”
  江煊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在说那你后半生肯定完了。
  江窈:“……”
  “最近广阳王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你竟不知晓么?”江煊鄙夷的看着她。
  江窈不为所动:“我从来不跟风,都是别人跟我的风。”
  江煊决定不和她卖关子:“谢相班师回朝,那叫一个风光,听说当天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人声鼎沸,手握广阳王十六条罪状,得到父皇再三嘉许,广阳王的案子只等三司会审,也算尘埃落定了。”
  说到这位广阳王么,牵扯到先帝还未登基前的一桩旧事,彼时先帝还没有呼风唤雨稳坐东宫太子位,郑太后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广阳王曾经求娶过郑太后,等先帝一朝登基,广阳王没多久便被发配到封地去了。
  “广阳王不但克扣民脂,从他府上甚至搜出了和契丹人的往来书信,这可就犯了父皇的大忌了,罪无可赦。于大邺子民而言本就是桩可喜可贺的事,不曾想今儿父皇一边把谢大人吹捧到天上,一边把我贬低到地上,这让我脸面往哪搁?”
  江煊拖着软凳落座,江窈盘腿坐在榻上,二人面面相觑。
  “父皇他无心之言,你不必搭理他。”
  江窈借用了许皇后的言辞,现在想想,确实如此。
  江煊矢口否认:“父皇他这是肺腑之言。”
  江窈摸了摸下巴,很有道理的样子。
  “俗话说得好,师夷长技以制夷,皇弟,我相信你,任重而道远,假以时日,总有大鹏展翅的一天。”
  江煊故作高深的晃了两下折扇,然后再也端不住,煞是感动的看着江窈。
  “好吃不过饺子,好人不过皇姐。”
  江窈弱弱的开口:“这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来着。”
  “对了,静安寺那个叫观云还是沧海的住持被宣进宫了,我来的路上才看到禁军统领押着他,国寺住持锒铛入狱,古往今来第一人,懿旨晓谕六宫,王淑妃禁足三月,连父皇都没替她辩解,不过是小小的禁足责罚罢了,她身怀六甲,这可动不了她的根本。”
  江煊同仇敌忾道,还不忘给许皇后打call,“不愧是母后。”
  孺子可教也,江窈面露欣慰:“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江煊眼睛一亮:“搞事!”


第8章 
  关于装病这件事,当连枝捧着黑糊糊的药汤端到江窈面前,她的演技选择到此为止。
  江煊在一旁捧腹大笑,江窈义正言辞的推拒道:“我不会喝的。”
  连枝苦巴巴一张脸:“奴婢求您了,外头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呢,皇后娘娘特地吩咐,隔墙有耳,一定要万无一失。”
  江煊笑的更加幸灾乐祸:“这都是母后体恤你,你可别辜负了。”
  “是药三分毒,你怎么不喝?”江窈端过药汤,半趿拉着绣花鞋面,给窗边的秋海棠当肥料悉数浇了下去。
  连枝正准备上前拦,被江煊挡住。
  “你以为母后会觉得公主会乖乖喝药?皇后娘娘吩咐你的话么,你听一听便是了。”
  连枝明显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江煊这话里的意思,点头附议道:“确实是这样。”
  江窈一把推过江煊,啐他:“你别欺负老实人,回你的东宫玩泥巴去。”
  “皇姐,你这样小心将来嫁不出去。”江煊委屈巴巴。
  “少咒我了。”江窈剜了一眼江煊,“我嫁不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殿下,太子他没有欺负奴婢。”连枝接过药碗。
  江窈一脸慈悲的看着连枝:“你看,你被他欺负了,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反过来替他说话。”
  总之,装病的滋味不算太差。
  然而她没有料到,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当天晚上报应就来了,她的月事提前了小半个月突然造访,和以往不一样,她居然头一回感受到了痛经。
  许皇后在夜幕沉沉里赶来看她时,她躺在枕巾上,柔柔弱弱的半搭着眼帘,整个人跟虚脱了似的。
  宫里下了钥,许皇后命人出宫快马加鞭请了太医院的院正方老太医进宫,方老太医眉须泛白,颤巍巍牵着根丝线给江窈诊脉,对着许皇后玄黄内经说了一大通。
  许皇后:“说人话。”
  方老太医:“公主殿下寒气入体所致,须得好生将养,并无大碍。”
  听在许皇后耳里则成了另一番话,好生将养意味着以后可能落下病根,于是许皇后在心里给王淑妃的账又记了一笔,害的她苦命的窈窈在静安寺受了寒气。
  连枝捧着黑糊糊的药汤再度端到了江窈面前。
  江窈被扶坐起身,死死的抿住唇,捍卫她的尊严。
  许皇后亲自结果药碗,舀了一勺递到江窈唇边,十分有耐心,和僵持着的江窈周旋起来。江窈败下阵,吸了一口凉气,药汁裹在舌尖,下一刻头一歪,连枝眼疾手快拿过痰盂接着。
  许皇后无奈的吩咐:“取蜜饯干果来。”
  江窈有点不好意思,她这么大个人了,不但被人哄着喝药,还犯矫情,实在不符合她为人处世的风格。
  可是中药真的太苦了,简直要人命。
  等到江窈喝完药,美滋滋卧榻吃着蜜饯,将近子时。
  许皇后替她掖了掖被角,刚踏出她的寝殿便脸色一沉:“盯着长信宫的动静。”
  赵嬷嬷附耳禀告:“皇后娘娘果真料事如神,王淑妃那边又出幺蛾子了,方老太医的马车在崇文门被拦下来,陛下已经赶过去瞧了。”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许皇后合上眼,再睁开时一派狠决,“他倒好,只闻新人笑,哪里还顾得上本宫这里呢?”
  赵嬷嬷规劝道:“娘娘,您千万要放宽心啊。”
  江窈在凤仪宫养了三天才大好,连枝给她新做了鸡毛毽子,艳丽的水红,毛根柔软又茂盛,揣在怀里像捧着株芍药花似的。
  她召集了十二名贴身宫女,比试谁的毽子踢得最漂亮最好,夺头彩的可以在她的妆奁里任挑一件首饰。
  而江窈则屈膝倚坐在殿檐下的贵妃椅上,连枝给她剥着瓜子壳,一一放在小瓷碟里。
  刚开始众人都挺循规蹈矩,团结一致欣欣向荣,后来不知是谁起了头不小心砸到别人的发髻,渐渐互相明里暗里都使起坏来。
  江窈一向不爱管束下人,再加上这些人千挑万选上了侍奉在江窈左右,无论哪一个出去当差那都是在宫里横行霸道的主,江窈本来兴致阑珊的神色荡然无存,吃着一把瓜子仁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感觉就好像,每次红毯秀争奇斗艳比谁更表里表气一样。
  直到凤仪宫来了不速之客。
  王淑妃一行人杵在门前,里面热闹纷呈的众人顿时安静如鸡。
  江窈眼也懒得抬一下,等到王淑妃慢腾腾走到跟前,她站起身,稍稍欠了欠身:“请淑妃娘娘安。”
  按着宫规,嫡公主遵循孝礼给三品以上的妃嫔行礼后,妃嫔理应回礼,但是王淑妃今时不同往日,肚子里头揣着块金疙瘩,自然无须见礼。
  “来人呐,给淑妃看座。”江窈吩咐道。
  王淑妃放在小腹上的手抬了抬:“不必。”
  “王淑妃不是被禁足了么?”江窈揪住连枝的袖口,小声嘟囔道。
  没等连枝说话,王淑妃率先道明来意:“陛下体贴本宫,昨儿便解了禁足令,只一条,陛下希望本宫和你摒弃前嫌。”
  江窈其实很想告诉她,去静安寺之前自己和她并没有结下梁子,她们之间天生横着道沟壑。
  但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王淑妃,心静如水,王淑妃相较倒显得局促了,气场上瞬间矮了一截。
  或许这就是天生被偏爱的人与生俱来的气场吧。
  王淑妃拾起帕子擦过鬓边的细汗,因为怀孕的缘故,所以胭脂抹的比平日素净许多。
  她五官上生得绝对比不上许皇后精致,可是一颦一笑却比许皇后鲜活明媚许多,她也知道这点,索性也不去走许皇后的路子。
  如果用口红色号来形容两个人的区别的话,许皇后平时涂正红色,王淑妃涂得则是枚红色。
  “稀罕物件么,公主见得多了,本宫也不会讨这个没趣。本宫那里还有仅剩的两匹丝光棉罗缎,原是之前南诏国的贡品,本宫记得你母后当时拿了天蚕丝的给你裁了披风,都说好事成双,你母后当初没拿到,可谓是人生一大憾事。”
  王淑妃话音未落,她身后的宫人提着箱子上前。
  江窈对上王淑妃得逞的眸光:“连枝,扔出去。”
  王淑妃眼里的笑意一黯,眸光冷下来。
  “公主这是存心和本宫作对,还是瞧不上本宫碰过的东西呢?”
  “太后过去几次和我提起,要将太皇太后生前最珍爱的玉观音贡到我的凤仪宫来,也好教太皇太后的福泽日日照拂于我。我连经太皇太后之手的东西都不屑一顾。王淑妃这般理直气壮,是当自己比作太皇太后更甚还是什么?”
  江窈笑得散漫,一字一句寒刃似的扎在王淑妃心坎上。
  “你如今扪心自问,有几分胆量质问我瞧不瞧得上。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算老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和父皇说见着我便怄气么?知道怄气俩字怎么写么?”
  众人皆噤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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