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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本公主乏了(穿书)-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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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诩比下还是绰绰有余吧,偏偏到了小公主这里,他成了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烛光微晃,谢槐玉已经倾身过来。
  江窈屏气凝神,没有吱声。
  说到底这件事上,谢槐玉帮了她,她也算乘了人家一份情。
  人情债难还,但她迟早会还给他。
  她微微低了低眼睫,小巧秀挺的鼻尖上泛着红,清清淡淡的唇瓣,许是被天寒地冻晕出几分娇妍。
  粉腮上露出姣好的颜色,让人莫名心悸。
  绸缎般柔软的细发从她肩头滑落,眉黛淡娥,青丝如绢。
  江窈的后腰微仰,戒备又防御的姿态,她怔怔的抬眼看他。
  玉兰色的发带划过脸颊,最终被谢槐玉牢牢握在掌心。
  “君子动口不动手。”她有些恼,“谢相怎么专干欺负人的事呢?”
  谢槐玉拢过她身后的发梢,“小殿下是当真不知道,还是在装作不知道?”
  江窈伸手去够自己的发带,谢槐玉当然不会轻易给她。
  她一时间被他搅和的手足无措,等她再反应过来,整个人几乎贴到他怀里。
  江窈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颔,喉头微动,“别动。”他的声音低哑,吐息无意的浸在她耳根。
  她鬼使神差的听了他这话,静谧的空间里,谢槐玉身上凌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槐玉替她捋起头发,指腹穿过她的发梢,若即若离的擦过发根。
  他几乎没有挨到她,江窈却察觉到他手上的凉意,像温柔寡淡的月色,洒在山河故里的温度。
  她想起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修剪干净,仿佛被晨露浸润过一般。
  而此时这样的一双手便穿梭在她发间,替她挽发,动作闲适又仔细,像在对待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珍宝。
  江窈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被他给比下去,明明他那双手才是独一无二才对,至少她从来没有在这世上看到过这样好看的一双手。
  他帮她束着同心髻,多余的发绺垂在两肩,变戏法似的在她额鬓上钗着珠翠。
  谢槐玉很快就坐正身子,看起来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矜贵又自持。
  江窈心底划过轻飘飘的失望,尘埃一样落地,她随口道:“你要不干脆到我府上当差得了。”反正他这样会服侍人。
  谢槐玉淡淡的拂了她一眼,然后摇头。
  江窈刚想纳闷的问他原因,想想也是,放着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不做,去她府上当什么差,还得先去内务府挨一刀当阉人。
  其实么,他若是当真想来,也不用非去挨一刀的。
  唇红齿白的皮相,她都替他舍不得,实在不行她暂且把他当面首养着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郑太后向来都护着她,许皇后那边也并非没法儿交代。
  “小殿下在笑什么?”谢槐玉神情古怪,委实是小公主唇角的笑意太过招眼,贝齿微露,眸光流转泛着涟漪,让人十分想捞到怀里抱一抱,再疼爱一番。
  江窈一下子清醒,暗骂自己糊涂,男色误人啊。
  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千万可不能再无法乱想,想入非非。
  “我真的有笑么?”江窈艰难的开口,“你莫要诓骗我。”
  谢槐玉正了正神色:“我从来不曾诓骗于你。”
  江窈显然没太听清楚他这话,眉眼里露出倦色,耸搭着脑袋往下一点,差点又栽到他怀里,她含糊道:“我才不同你费舌根。”
  谢槐玉下颔一低,凑到她唇边才听清楚小公主在说什么,“你怎么出来的?”
  江窈如实同他说了一遍,说得太顺口,最后连心里话都吐了出来,“你往后还是不要再操心我的事了。”
  她半晌没听到谢槐玉的动静,强撑着眼看他,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竹简。
  江窈气结,就没见过他这么小气兮兮的人,至于么,她又没有求着他帮自己。
  如今不过是为了屈屈几个字罢了,万一他以后改过自新,再悄没声息替她张罗个婚事什么的,她是不是还得对他千恩万谢。
  但是江窈也只敢想想,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平日里消遣她便算了,又无缘无故帮他,葫芦里还不知道卖的什么药呢。
  江窈冷哼一声:“我不要了。”
  谢槐玉慢条斯理道:“我不介意你在我这里睡一宿。”
  “你究竟想怎么样?”江窈的反应明显慢半拍,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转身出去。
  脑袋里昏昏沉沉,腕上也不知道绊到什么,她嘶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嗑到哪儿了,”谢槐玉摊开掌心,“我替你瞧瞧?”
  他掌心的纹路清晰,江窈再度晃了晃眼:“你这是在有意刁难我。”
  “小殿下不是很稀罕臣这一双手么?”谢槐玉笑得戏谑,倒不是他观察入微,而是小公主似乎每次见到他,都会十分留意他这双手。
  “谁、谁稀罕了?”江窈气鼓鼓的看着他,化身小结巴,“我没有。”
  “半夜三更,不惜翻墙。”谢槐玉替她总结,“可见你已经稀罕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江窈一张脸唰的通红,想啐他又不知道该拿什么话骂他才好。
  她想起那天自己吐槽江煊,不走正门非要翻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轮到她。
  好在谢槐玉没有再捉弄她,大概是瞧她困得极了,十分乖觉,连身上那股子初生牛犊的气焰都收敛几分,不像以前,偶尔还会对他亮亮爪子,虽然她的小爪子一点儿也不锋利,在他面前更是毫无威胁。
  可是他却挺乐见其成看到她为自己发愁的模样,心里满满当当想得都是他。
  这滋味委实让人抓心挠肝。
  江窈被他迷迷糊糊带回寝殿,谢槐玉临走前不忘朝她作揖告辞。
  她站在一切熟悉的周遭里,不对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搁在古代的话,他这算擅闯闺阁了吧。
  江窈顿时严肃起来,“谢相实在太放肆了。”
  如果她声音不是这么软绵绵的话,听起来还有那么点震慑力。
  谢槐玉大言不惭道:“为臣这是在体恤小殿下。”
  江窈想了下,离春闱的日子没有多久。
  他应该在那个节骨眼上便会正式回朝了吧,届时想必也不会再来国子监。
  她只能安慰自己放宽心,毕竟是只此一回,再没有下回的事,她又何必同他计较。
  江窈摸到鬓间,无奈的唤住谢槐玉,说起来惭愧,她穿过来后享受惯了,对于更衣挽发这类比较复杂的事情,她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
  她可不是留他的意思,深怕谢槐玉产生误解,指着他的亲手杰作,谁的摊子谁收拾,“你这样,让我怎么睡啊?”
  江窈坐在镜子前,看着他给自己拆着发髻,妆台上多了一对缀玉的珠钗。
  她也不是没有心眼的人,连忙将这对珠钗藏到盒子底下。
  不得不说,谢槐玉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把她侍奉的服服帖帖的。
  以致于江窈第二天醒来时,连自己怎么睡过去的都忘了,被褥倒是盖得严严实实。
  连枝早已候在一边,等她起身梳洗。
  江窈手一抬,任由连枝给自己穿衣,她抹完脸后将手巾递给连枝。
  江窈从上到下打量连枝一眼,“你去穿那身新裁的料子啊,保管那些宫女今儿见了你都羡慕嫉妒恨。”
  连枝丝毫没有把她的建议听进去,担忧的问:“殿下昨儿夜里出去过了?”


第47章 
  江窈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连枝很快就嗅出八卦的苗头来,她自从上次和江窈袒露过心迹后,嘴上便没有把门,“奴婢昨儿起夜后又来了一趟。”
  江窈局促的摸了摸鼻尖:“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连枝从首饰盒底下翻出一对缀玉的珠钗,仿佛在说这就是罪证。
  江窈想起昨夜的事,耳根一热。
  “凡是您的物件,无论大小,奴婢都记得门清儿。”连枝面露自豪。
  江窈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佩服。”
  连枝朝周围瞥了一眼,以防隔墙有耳,“其实殿下不必瞒着我。”
  “我瞒你什么了?”江窈有气无力道,“不对,你知道什么了?”
  “您和谢相……”连枝刚说了个开头,被江窈及时捂住。
  “你错了。”江窈解释道,“并非你想得那样。”
  连枝捣蒜似的点头,拍了拍胸脯,又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会保密。
  “你又错了。”江窈发现自己有越描越黑的功底。
  这次换成连枝朝她祷告似的摆手:“好好好,奴婢明白。”
  江窈:“……”
  晨光破晓,寿合宫的飞檐上栖着几只喜鹊。
  许皇后一大早赶来给郑太后请安,二人在寝殿里头话着家常。
  郑太后最近落寞得很,连听戏都是一个人,原因便出在这听戏上头。
  以前为着郑太后爱听戏的事,先帝曾特地为她在宫里建过一处梨园,说到底听戏不过是为了图个热闹。
  偏偏孟老太君近来每次和她在一块听戏的时候,都和她大倒苦水,实在不得安生。
  许皇后听出里头的深意,无非是为了广阳郡主和郑侯的事。
  一说起姻缘,三言两语又将话题饶到建章公主身上,郑太后当即就表态:“公主将来的婚事,那可是天下头一等的大事,马虎不得。”
  许皇后和她投缘的对视一眼,郑太后也算找到知音人,“依哀家看,若是像谢相那样的风采卓然,自然最好不过。”
  许皇后掀茶盖的手一顿,委婉道:“可是谢相这人和公主委实又不太般配,他正处在不上不下的年纪,心思又是个沉郁的,照太后的意思,这样的人当上驸马后,恐怕公主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郑太后眉头紧蹙:“那依皇后看,该当如何?”
  “臣妾倒觉得忠厚淳朴些的性子,配公主最合适。”许皇后提出自己的见解。
  不就是找个老实人么,郑太后觉得许皇后未免太谨慎,前怕狼后怕虎的,
  郑太后本想苛责她两句,想来许皇后也是受光熙帝影响颇深,还不是怨她那个昏庸儿子,“总要找个她能拿得住的人,不然依她的性子,只怕夜里睡觉都不安稳。”
  话不投机半句多,许皇后神色淡然:“母后教诲的是。”
  殿外有人禀告:“建章公主回宫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郑太后欣喜道:“快请她进来。”
  江窈当然不知道里头这两个人为了她的婚事,各执一词,差点没兜住脸闹得不可开交。
  在她看来,争着站cp这种事,她只在迷弟粉丝团里见过,大多数还是理智追星,从来不上升真人。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当属郑太后最高兴,她终于找到顺心顺气的人陪自己看戏了。
  家宴开席后,众人依次献礼。唯独江窈被郑太后捧在掌心上夸,基本上郑太后见着她都没怎么移开眼,这是宫里不知情的人心中所想,譬如王淑妃。
  实际上,郑太后看戏的时候别提多认真了,一出接着一出点,浑然一副忘我的境界。
  为了这场家宴尽兴,光熙帝特地命人重新搭过戏台子。
  帝后二人坐在上首,相敬如宾的相视一笑。
  至于王淑妃和肃王母子二人,从一开始请安后便无人问津,一直被冷落在角落。
  江窈成功被这对表面夫妻的做派给折服,连她这个专业人士,都快不分清,许皇后和光熙帝究竟是真的冰释前嫌,还是什么。
  江煊此时正站在廊道上的风口位置,听着耳边不远处的丝竹声声。
  他被秦正卿从席间拉出来,被迫听他长篇大论,最后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江煊听到动静扭头一看,果不其然,他就知道江窈也待不住。
  秦正卿朝江窈作揖,江窈朝他颔首示意,干脆的掠过他,对着江煊劈头盖脸道:“你今儿晚上又要偷溜出宫?”
  “哪能啊?”江煊碍着秦正卿在,想给自己挣几分脸面,“这怎么能叫偷溜呢,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
  江窈今天虽然没有贪杯,但酒桌文化这东西委实害人,一圈吉祥话说下来,她自己都闻到袖摆上沾着醇甜的酒气。
  她醉态朦胧的挑眼看着江煊,眼角眉梢都是风。韵袅袅,实在弄不清江煊怎么又开始习惯性装叉了。
  一旁的秦正卿就这么被她一眼怔住,有过片刻的失仪。
  江煊倒是没有察觉出什么,眼看江窈要走,“哎”一声留她,“皇姐。”
  穿堂风卷起她的衣裾,江窈恹恹的回眸,“又怎么了?”
  江煊理直气壮的控诉她:“你别和我说你晚上不出府?”
  “我和你能一样么,你呀,就安安心心坐你的太子位吧。”江窈一脸看崽种的眼神,“你明年可得争气点。”
  江煊朝她挤眉弄眼:“老地方见。”
  “什么老地方?”江窈蹙眉。
  江煊特意强调道:“朱雀街茶馆啊,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江窈“哦”一声,“茶馆是我的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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