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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本公主乏了(穿书)-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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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窈伸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双手,指甲盖上泛着淡淡的莹粉,骨肉均匀的恰到好处,唯独虎口位置多了道刺目的红印。
  许皇后蹙了蹙眉,小心捧过她的手瞧着,好像受伤的是自己似的:“怎么回事?”
  “就是他罚的我。”江窈被她的动作吓到,有些受宠若惊,她顺势撂起身上的担子,“母后,我不想再去国子监念劳什子书了。”
  “你不去也是好的。”许皇后觉得江窈这段时日以来,朝九晚五,一日不落的去国子监,已经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至于江窈在国子监安分不安分,宫里头都没操心,什么时候轮到谢相操起这份闲心来了。
  想到这里,许皇后啐道,“本宫早就料到谢相不是什么好东西,敢情憋了一肚子下三滥的坏水都朝你身上招呼呢。”
  江窈立刻就精神起来,一个劲的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许皇后心里已有了成算,她万事都站在江窈的角度考虑,一时间没忍住才和她嚼这两句舌根。
  “总之你要离谢相远一点。”许皇后嘱咐道。
  江窈:“……”怎么感觉这句话十分耳熟,要不你和郑太后打一架吧。
  许皇后替她梳完头发,江窈后知后觉道:“对了,皇祖母这两日怎么会郁结心头?”
  “还不是为了广阳郡主的婚事。”许皇后撂下象牙梳,回头对她说道,“只当那袁氏是个有骨气的,当着孟老太君的面拿乔,背地里来跪寿合宫,闹得孟老太君那边又颇有微词。”
  “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么?”江窈心底浮起一丝微妙的感觉,这最起码说明剧情线因为她的到来在改动,那一日在御花园撞见郑太后,钦点自己当背锅侠,其实也没有说错。
  可是说到底她在其中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她没有无缘无故给人撮合姻缘的习惯,再说了,她穿过来又不是来抢月老饭碗的。
  许皇后点头:“你父皇非要将这和事佬的差事交给太后娘娘,估摸着再过两日便立下赐婚诏书,昭告天下。”
  翌日,说曹操曹操就到。
  连枝禀告道:“广阳郡主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江镜莞便跟在后头进殿,朝合衣倚在美人榻上的江窈欠了欠身:“殿下。”
  江窈吐出免礼二字,命人给她看座。
  江窈看着江镜莞在一旁落座,脸上有过几分失魂落魄,身上穿的绫罗却是入秋的新布料,比以往要光彩照人。
  她好心拈了块芙蓉糕递过去,江镜莞帕子摊在掌心,簌簌的泪划过脸颊,哪里有功夫去接糕点,抱着帕子拭泪。
  江窈起初不以为意,捡话哄她:“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一块芙蓉糕解决不了的呢?如果有,就两块。”
  眼看着江镜莞哭得更凶,江窈讪讪的自己吃起芙蓉糕。
  一块芙蓉糕下肚,江窈放下茶杯,江镜莞仍旧在哭。
  好在江镜莞时刻注重郡主风范,遵循着自古以来美人落泪不出声的守则,听起来也不算特别聒噪。
  江窈觉得,她应该是在为没有如愿嫁给心上人的事伤心,郑岱这人么,虽然面相上次了些,性情单薄无趣了些,但其他方面都赛过许多纨绔子弟,妥妥的家庭型经济适用男。
  “定国侯一表人才,而且为人坦荡,也未必不是良配。”
  江镜莞一阵哽咽,难以启齿道:“他要娶我做妾……”
  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没想到郑岱是这种人。
  也不知道是对当初被广阳王府退亲的事怀恨在心,存心羞辱江镜莞,还是无可奈何。
  江窈安慰道:“或许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你近来如何?”江镜莞面露关心,“我听说你在国子监挨打了。”
  江窈:“……”她也要面子的好么,既然听说她挨打的事,多此一举问她近况做什么。
  一想起谢槐玉,江窈就恨得牙痒痒,那天踩他一脚实在是过分温柔,而且她都没有穿女人的必杀器细高跟。
  要是再让她见到谢槐玉,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招呼他一巴掌的。


第26章 
  “怪我唐突,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江镜莞放下帕子,煞有其事道。
  “算不上什么伤心事。”相比之下,明明是江镜莞抱着帕子哭个没完,但江窈怕她再哭一场,只好违心的加了句,“有那么一点点吧。”
  江镜莞犹疑的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国子监?”
  “不回。”江窈纳闷,“谁和你说我要回国子监的?”
  江镜莞实诚的告诉她:“长安城大街小巷都已传遍,秦世子今儿一大早问得谢相,谢相亲口说,你会回国子监的。”
  “莫要听他信口胡诌。”江窈挑了挑眉,“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江镜莞欲言又止,江窈索性朝她摆手:“你有话但说无妨。”
  “谢相在国子监怎么样?”江镜莞这才道明来意。
  江窈似乎是被她勾起好奇心,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附耳过来:“这么些年,谢相可曾知晓你的心意?”
  “知晓。”江镜莞脸色陡然一白,她倒宁愿他不知晓,总不会到今天这步田地,一丝希望都不肯留给她。
  “那他可曾对你好言相劝?”江窈措辞委婉。
  “劝过。”江镜莞想起往事,神色动容,“三年前,我和郑侯爷的婚事刚定下,终日郁郁寡欢,他送来贺礼,祝我和郑侯爷百年好合,早日开枝散叶。”
  “那之后呢?”江窈微微讶异,想不到谢槐玉这人也会有高尚的一面,只可惜对象不是她。
  她越想越觉得谢槐玉没安好心,平日里还净是欺负她,说不定就是为了败坏她的名声,好让她将来嫁不出去。
  江镜莞悠悠叹一口气,“他便再也不肯见我,再之后我便随父亲前往封地,哪成想,阔别三年之间,他还是不愿意见我。”
  江镜莞走后,御前的钱荣发带了一堆赏赐来瞧她,说什么奉陛下口谕,嘱咐她好生休养生息,对国子监之事只字不提。
  也不知道许皇后使了什么手腕,总之江窈不再朝九晚五的去国子监,也没有人再同她提起此事,仿佛她压根没有去过国子监似的。
  江窈乐得清闲,江煊期间来找过她一回,被她拒之门外,江煊当时隔着窗花苦哈哈的说着好话,大意是想同她一道去宫外散散心,江窈苦口婆心的劝他回东宫静心读书。
  江窈对于那些奋发向上的鸡汤可谓是信手拈来,好不容易催促江煊走后,她转头便投身到了和宫女太监们推牌九的行列里。
  冬至这一日,长安城下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树梢上都挂着冰雕。
  一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三五日,终于拨开云雾,初雪渐渐消融。
  连枝抱着鼓鼓囊囊的包裹,趋步跟着江窈,她今儿穿了一身绯红的齐胸襦裙,裙裾上绣着成簇的双飞燕,随着她轻盈的脚步,翻边的流光褶裙如璀璨星河般轻轻摇曳着。
  江窈踏进东宫时,江煊伏案捧着书,窗阑半开,大有一副寒窗苦读的架势。
  “莫要惊扰我做功课。”江煊头也不抬。
  江窈“嗤”一声,“都说护城河结了冰,许多人在上头划冰刀。我前两日便得了母后特许,由霍统领护送我亲自出宫,你要不要一起去?”
  江煊义正言辞的拒绝道:“我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不便陪皇姐一道去了。”
  “你怕不是读书读傻了吧?”江窈干脆抢过他手上的书。
  江煊一脸纠结的看着她:“不是皇姐教导我,身为一国太子,应当心怀天下,为大邺之崛起而奋发,为百姓之安康而向上?”
  江窈的注意力被他满页的亲笔批注吸引,以致于她连江煊心事写满脸的表情都忽略,由衷欣慰道:“那我一个人去了。”
  江煊:“……”他现在抱着她的腿告诉她自己要去还来不来得及?
  江窈到护城河时,禁军已经站岗似的围了一大圈。
  她看着站在冰面里朝自己吆喝的江煊,忍不住扶额,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居然比自己还要快一步。
  江窈依赖着以前溜冰的寥寥经验,在冰面上游刃有余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江煊就不一样了。
  身后传来江煊各种摔跤的声音,江窈都要怀疑他究竟是来护城河的目的,极大可能性是来凿冰窟窿的。
  江窈划着一套自创的凌波微步,步态生花,颇有几分走遍江湖无敌手的恣意洒脱。
  然而没等她回到江煊跟前,江煊又“啪叽”一声表演了个原地摔。
  “要不你在旁边候着算了。”江窈示意他朝岸边看,“连枝瞧着就很欢喜的模样。”
  江煊吃痛,索性盘着腿坐在地上不起来,看了一眼连枝望夫石的姿态,评价道:“我才不要给人当小媳妇。”
  “看不出来你挺有骨气。”江窈嘲讽他。
  江煊却生平头一回没吃她这套激将法,似乎是想起什么,洋洋得意道:“我自有办法。”
  直到两名禁军侍卫手把手搀着江煊,开始邯郸学步,江窈才明白过来他的自有办法是什么含义。
  即便是这样,江煊走了没两步便又跌了一跤,连带着侍卫都和他一起摔得四仰八叉。
  江窈:“……”可真让人头大呐。
  远处传来暮鼓声声,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江煊摸到点门道玩得兴起,江窈却兴致阑珊,无敌是多么寂寞。
  她一路走到凉亭边上,连枝连忙给她披上狐裘大氅。
  手上捂着温热的汤婆子,江窈觉得连枝小题大做,就跟有一种冷叫奶奶觉得你冷是一个道理。
  “你这样我怎么过冬啊?”她唏嘘道。
  连枝诧异的看着她:“现在不就是在过冬么?”
  江窈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是寒冬腊月。”
  谢槐玉今日去了一趟城郊的觅渡岭,恩师谢清嵘游历归来,他理应去探望一番。
  不曾想刚进长安城,便瞧见了护城河上的建章公主。
  天地间都被镀了层风花雪白,唯独她一抹绯色,灵动琼姿,风流蕴藉,悄无声息里弥漫开幽香。
  江窈忽然回首,官道上一匹追风乌骓马绝尘而来,身姿绰约的男子,除了谢槐玉还有谁。
  风声鹤唳里,谢槐玉纵身下马,远远的朝她作了一揖。
  江窈俏生生一张脸埋在大氅里,完全没把距离问题放在心上,脱口而出:“我不会搭理你的。”
  连枝冷不丁被她这话吓到,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顿时心下了然。
  勒住缰绳从后面追上的管家,此时也纵身下马,抬袖擦了擦额边的细汗,刚开始不明白谢相马鞭挥得那么利索的原因,现在才慢慢回过味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自家公子待建章公主和旁人不一样。
  尤其是当建章公主喏动着唇,似乎吐露了什么的时候,谢相居然哧笑了一声。
  管家斟酌开口:“大人,您瞧清楚公主殿下说什么了么?”
  “这个么?”谢槐玉挑了挑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管家:“……”他活了大半辈子,原来不过是个睁眼的瞎子罢了。
  江窈坐上回宫的马车时,连枝从身后拿出一方食盒,献宝似的递给她。
  “谁给你的?”江窈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以后来路不明的东西一概不收。”
  连枝一五一十道:“相府管家亲手给奴婢的,说是谢清嵘从江南带回来的点心做方,保管口味原汁原味,这怎么能是来路不明呢?”
  江窈蹙眉:“你跟着我,一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还会被这点糖衣炮弹给收买?”
  “那一日奴婢在四方堂外头看得真真的,谢相其实后来也没有要再罚您的意思,许是只想给您个教训罢了。”连枝打开食盒,放到她眼皮子底下。
  食盒里放着一碟子海棠酥,形如海棠花,大喇喇开出花瓣,色泽诱人。
  “相府管家可有和你说什么吗?”江窈铁了心不再被色相打动,假装没看到似的。
  “没有。”连枝将食盒朝她面前推了推,生怕她没看仔细,“奴婢想起来了,提过一句谢相。”
  江窈再度抬起眼睫:“什么?”
  连枝思索后告诉她:“谢相这些时日深居简出,上一回去国子监还是在七日前,匆匆巡视一圈便回府了。”
  江窈想起自己前不久安慰江镜莞的话,造化弄人,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灵验在她身上。
  原谅谢槐玉么?
  他都没有跪下来给自己磕头道歉,不过只是朝她作了一揖,姿态矜贵又傲慢,弄得谁稀罕他似的。
  而且,她和谢槐玉的渊源,远远不止这么一件,前因后果加起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的。
  总而言之,和什么过不去都别和美食过不去。
  这么一想,江窈心中不由得轻快很多,心理包袱一旦卸下,仿佛所有事都会迎刃而解。
  她用帕子拈起一块海棠酥,入口甜而不腻,软脆适中,回味无穷。
  软绵的口感,浓缩的甜香味,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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