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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本公主乏了(穿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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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袁氏和孟老太君走后,郑太后冷不丁对上江窈的眸光,江窈连忙藏在假山后头。
  “窈窈。”郑太后直接走到她跟前,唤道。
  江窈情急之下差点捂上脸,以前她签经纪公司时对方问过她一个问题,如果有异性误闯女浴室,而你手上只有一条毛巾,你会选择捂住哪个部位,正确答案是捂住对方的眼睛。
  时隔多年,她还是选择了错误答案。
  郑太后轻轻掰过江窈的肩,江窈避无可避,略微欠了欠身:“皇祖母。”
  “广阳郡主这两日身子骨已经见好,寻死觅活过一遭眼界反倒开阔许多。”郑太后坦白道,“可是你同她说过什么?”


第22章 
  长安城的风向总是无时无刻变幻着。
  这是江窈的第一想法。
  郑太后一没和她计较听墙根的事,二没和她计较私下去广阳府的事。
  开门见山便问她这话,可见郑太后为这事很是忧心,往往人在这种时候,都会迫不及待想找个倾诉对象。
  江窈一贯作为开心果的存在,这关头当然是当仁不让,替郑太后排忧解难才是上上策。
  她不假思索道:“没说什么。”
  正当她想岔开话题时,郑太后狐疑的打量她:“你心里头那么点小九九还想瞒得了哀家?”
  江窈只好冲她捏着食指比手势:“说了那么一两句。”
  “当时广阳郡主病重,我过去瞧她时她正在小憩,一连唤她好几声都不见反应。”江窈慢慢追溯道,“想来应是没听见我说什么。”
  郑太后一脸“哀家就知道是这样”的神色。
  江窈:“……”冥冥之中,总有种被钦定当背锅侠的感觉。
  郑太后将她拉到凉亭里,摁着她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你当时同广阳郡主说的什么呢?”
  “归根到底,我只和她说了一句话。”
  江窈打起腹稿,回想着当时的语气脱口而出,“不如你嫁给郑侯爷好了。”
  郑太后眼神有些幽怨:“原来是你这个小祖宗在乱点鸳鸯谱。”
  “皇祖母您别折煞我了。”江窈解释道,“她当时看起来睡得可沉了。”
  “你又不是她的耳朵,怎么能够确信她一定没听到?”郑太后皱眉,“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江窈不想接这口黑锅,她反驳道:“您怎么不说,是袁氏撺掇她动的心思,人家母女两个说些体己话总是有的。”
  郑太后提起袁氏时面上有过一瞬的鄙夷:“袁氏这心思动了三年之久,当初国侯府上门提亲,属她最得意,王府里设宴,请遍了满长安的女眷,深怕旁人不知晓。”
  江窈根据郑太后的只言片语,很快就反应过来:“所以现在的状况是,广阳郡主幡然醒悟,想要嫁进侯府?”
  “八九不离十吧。”郑太后点头,鬓边的华胜微颤,“她们母女俩现在真正儿是心连着心。”
  江窈旁敲侧击道:“皇祖母似乎对这件事不太乐见其成?”
  “我从不做断人姻缘的事,造孽呐。”郑太后一阵唏嘘,“你父皇的意思,要哀家先探探口风,再由他亲自拟下诏书赐婚,昭告天下。”
  江窈挑了挑眉,软糯的声音劝道:“尽人事,安天命。皇祖母您有操心的功夫,只需要放在我一个人身上,何必执着于旁生枝节。”
  “是哀家一时钻牛角尖,老糊涂了。”
  郑太后脸上的郁色顿时一扫而空,慈眉眼笑,“你这两日在国子监如何?哀家听流珠说了不少你的事迹,都能传到哀家这里的事,你父皇心底更是门清儿,你也该安分些,只当像模像样做给你父皇看罢了。”
  “我一向很安分。”江窈眨了眨眼。
  “国子监被你搅得天翻地覆,圣人的条框都不能拿你怎么样。”郑太后的声音拔高了些,面上却笑得愈发和气。
  “那是以前。”江窈忍不住绞帕子,郑太后的消息显然有延迟,再说了,她也没有在国子监为非作歹,干涉到旁人的学习任务。
  “可见哀家往日里都白疼你了。”郑太后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江窈仍旧在和手心的帕子较劲,好端端的帕子被她拧的皱巴巴,她想,一向高高在上的谢槐玉,总会有一天,被她亲手拉下神坛。
  她要用行动告诉他,妄想当称霸天下的袅雄是没有好下场的。
  然而实际情况是,她每次臆想完自己踩在谢槐玉头顶上耀武扬威的场景后,第二天一觉醒来又成了咸鱼窈。
  “若是你父皇再在你面前说你不安分,你大可以直接回他,凭你是建章公主。”郑太后看在眼里,越来越觉得心窝酸楚,“你用不着向旁人辩解半分。”
  江窈受宠若惊的点头,似乎想起什么,脱口而出:“若是有人上奏参我呢?”
  郑太后冷哼一声:“你怕什么,哀家倒要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参你。”
  江窈暗戳戳的想,要不是谢相最近赋闲调休,江煊都快被谢相日行一参了。
  但换个层面想,是不是变相的代表自己在郑太后心里的地位更高一点。
  于是江窈就委婉的提了下这个问题,郑太后慢悠悠喝着茶,用深不可测的语气告诉她:“你同煊儿不一样。”
  江窈听完后,一度五味杂陈。毕竟她以前听说过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但重女轻男的她还是生平头一遭见。
  “哀家给你打个比方吧,他将来如果是那打江山的人,你便是坐江山的人。”郑太后眉眼慈祥。
  “皇祖母……”江窈托腮,“您能别把坐享其成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吗?”
  郑太后眼睛弯成一条线:“这都被你听出来了。”
  江窈陪老人家小坐了一会儿,夜色渐渐压下来,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出言告辞的同时劝郑太后和自己一道回宫。
  郑太后朝西下扫了一眼,明白过来她身边不曾带人出行,眸光瞬间冷了几分,面上却按下不表,连辇也没有坐,一路走走停停送江窈回到凤仪宫。
  分别前郑太后状似无意道:“听说谢相去了国子监?”
  江窈嗯了一声。
  郑太后发表意见:“你可以试着常和他走动走动。”
  江窈对她的提议不予苟同,郑太后握上她的手背,“若是在国子监遇到什么事,你也可以去叨扰谢相。”
  “您都说是叨扰了,”江窈仔细观察着郑太后的神色,“我和谢相并不熟捻。”
  “并没有人是天生熟捻的。”郑太后安抚似的拍过她的云袖,“你听哀家的便是了。”
  江窈坐在书桌前,连枝在一旁给她挑灯。
  她在琢磨郑太后那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首先她能肯定,郑太后应该不知道她在静安寺和谢槐玉生出的瓜葛。
  要不然,照郑太后护犊子的个性,谢槐玉赋闲的这件事上,郑太后一定会站出来落井下石,怎么可能让她和谢槐玉常走动。
  最重要的是,关于她和谢槐玉之间的细枝末节,她只能选择一个人吃哑巴亏。
  连枝给江窈换了第三壶热腾腾的茶时,江窈才开始动笔。
  她简要描述了几件自己在宫里做过的好人好事,譬如路见不平撞见浣衣局被欺负的打杂宫女,替人家打抱不平,虽然那宫女是因为她的缘故被发落到浣衣局。
  又譬如藏书阁的李得顺受伤后,她命人送去活血生肌的膏药,虽然李得顺是因为私下给她□□从而被挨板子。
  总之,她写了个温婉娴淑的公主,受尽人人爱戴。
  放下笔杆后,江窈觉得自己都可以改姓玛丽苏了。
  翌日,江窈将挑灯夜战的身世文上交给书童后,一回头撞见秦正卿犹犹豫豫的模样。
  秦正卿怀里捧着个小匣子,对着檐下的柱子振振有辞,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脸上却绘声绘色。
  江窈恍惚之间,差点以为自己回到剧组影视城,她出声提醒道:“秦世子。”
  秦正卿被一语惊醒似的,颇有些慌张的朝江窈作揖:“殿下。”
  江窈颔首,正要经过他,被他伸手拦住。
  “有什么要紧事么?”她今儿抹的蜜桃色胭脂,鬓边悬着梅英采胜步摇,白到清透的鹅蛋脸,水灵灵的眸光,骨子里的古典气质油然而生,此时轻轻蹙着眉,仿佛被人怠慢似的。
  秦正卿有过怔愣,半晌才开口:“前儿一阵府上新得了块玉石,我亲手镌刻了殿下的封号,请长安城中的名匠做成印鉴,若有唐突,望殿下莫要怪罪。”
  江窈从他手上接过匣子,道谢后便欣然回到堂内落座,取出印鉴,蘸上印泥,摁在光洁的宣纸上。
  朱砂红的印泥,建章二字跃然纸上,小篆体风雅又别致。
  恰逢这时连枝捧着一摞书进来,眼风刮到自家公主手里的玉石,材质算不上罕见,倒是镌刻的功底很是不错。
  “您从哪捡的东西?”连枝将书堆在桌角,直言不讳道,“依奴婢看,比月长石差远了。”
  江窈下意识朝四周看了一圈,幸亏秦世子不在跟前。
  “秦世子适才所赠。”她兴致索然,收起印鉴,“可是并非人人都会送我月长石的。”
  连枝神秘兮兮的说道:“昨儿谢相来国子监,底下的人早已议论纷纷,奴婢听说,相府占地格局的图纸乃世间第一玄妙之处,谢清嵘自创的奇门遁甲,全权传授给谢相了,更有甚者说,相府底下建了座地宫,里头堆满了稀世珍宝,所以相府又称作神仙洞府。”
  江窈璀然的眸光流转:“当真?”
  连枝附耳过来,正要给她细说。
  江窈忙不迭推了连枝一把,连枝在她身边懈怠久了,肚子里揣不住话,当即诧异道:“您不是喜欢月长石喜欢的不得了么……”
  谢槐玉居高临下看着闹做一团的主仆二人,江窈窘迫的轻咳,试图掩盖连枝的话音。
  连枝瞥到余光里一块玄色衣角,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站稳身子朝人行礼:“奴婢见过谢相。”
  半栓的窗阑被风敲开,卷起桌角的书册,随着“啪嗒”一声,谢槐玉倾身替她捡起书册。
  “有劳小殿下,随臣走一趟。”他的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江窈抬起眼睫,谢槐玉背光站在她面前,身形颀长。
  他身后是雕栏画栋的窗花,一眼望过去,艳阳天普照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上,青天蓝,白云薄。


第23章 
  江窈一路趋步跟在谢槐玉身后,他的步态气定神闲,墨发束起用镶玉的鎏冠固定着。
  约莫是年长的关系,他在骨架上便比秦正卿和江煊显得伟岸许多,江窈跟着他转过幽静的长廊,总会生出种心安的感觉。
  玄色的广袖锦袍穿在他身上丝毫也没有古朴沉郁的气息,他领着她一路走上藏书楼。
  谢槐玉已经刻意放慢步伐,他的余光落在廊外的一泓清潭里,身后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提着裙裾踩过石阶。
  他从袖兜里取出厚重的钥匙串,扭开乌檀木大门上的锁。
  里头昏暗无光,黑漆漆一片,甚至透露着一股子陈旧腐败的书味。
  谢槐玉盘算着命人晒书的事得提上日程,也不知夏主薄往日里都待在国子监是在干什么,难不成和他一样终日里都在划水摸鱼。
  身后的脚步声忽然顿住,他回头一看,果然瞧见建章公主杵在原地忸怩的模样,胭脂红的裙裾堆在地上,佩玖挂着朱红色的穗子,从她的齐胸襦边一直垂到膝盖骨的位置。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迁就她的,亦或者,他在静安寺醒来后,便不该多余逗留那几个时辰。
  谢槐玉在一旁束之高阁的木柜里取出灯盏,火舌子一燃,油芯冒出暖洋洋的火光来。
  他站在门框边上,给她仔细照着脚下的路。
  江窈鬓边的步摇微晃,叮铃咣当的作响,谢槐玉抬眼,在她白皙的耳廓看了一眼。
  她跨进门槛,谢槐玉按捺住想帮她提裙裾的冲动,毕竟在他看来,凭她这娇娇怯怯的小碎步,极大可能会被自己蠢到绊一跤。
  实在想不通许皇后明知建章公主来宫外念书,怎么不让她穿轻便些的装束,有失妥当。
  好在江窈安然无恙的进来,他不由得暗自替她松一口气。
  “谢相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江窈一开始以为会去他当差的地方,即便不是,最起码也该是亮堂堂的。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还是谢槐玉上次在静安寺身力践行告诉她的道理。
  而且,她总觉得和他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有种无形的压力。
  不怪她多心,谁教他上次对自己动手动脚来着。
  呸,可见他就是个登徒子。
  “小殿下以为呢?”
  谢槐玉本来不想哄骗她的,可是小公主的表情实在太过丰富多彩,他几乎能从她脸上看到一出粉墨登场的戏来。
  他其实一向并不贪恋女色,相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宜都由长嫂掌管,除了老太太每回见着他都和他念叨娶妻纳妾的事宜,旁人对他的内宅一概不会过问。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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