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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帝京红颜记-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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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颜又是害羞又是尴尬,真受不了这个醋意大发的幼稚鬼,大哥面前干嘛呢?没得让人看笑话儿。
  童良无语,这人还真是爱妻情深,本该为红颜找到这样的夫君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却觉得眼睛也有些辣,心里也不太舒坦。
  童良窝藏多日,身上脏,便也不管椅子有无灰,直坐下便道:“我要见代兴。”
  凤卫当即便发作了:“你要见兴儿找大丫头做什么?”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童良有些心虚,但很快便又义正言辞:“代兴忙碌于生意场上,如今闽南都知道大理到临安的茶路是任三爷的,我一靠近如何不暴露?更何况我与代兴不相熟,贸然求见而无人引荐,换你你可会不报官自保?”
  凤卫无语,好像的确会哦?
  童良本是逃命的,如今好端端地扯了代兴进来,红颜便警惕起来,昔日一些情分便都抛下不想了,她如今还为着这个三弟操心呢,不想再让三弟卷入什么是非受伤害,她便也正襟危坐:“大哥找兴儿做什么?若是要逃,我即刻帮你。”
  童良苦笑。这么多年了,他无条件相信任家,可最信任的人却不信他。
  童良并不急着回答,只问了一句:“你想让兴儿拿到东西两条茶路么?”
  红颜眸光微闪,凤卫摸着下巴。童良这是有备而来啊,已然把任家的状况打探得几乎清楚,该出筹码便出筹码,只是,他帮任家的目的是什么?别说是为了博红颜一笑之类冠冕堂皇的话,林氏夫妇还真不信****有这般大的力量能让人生死相许。没过一辈子,差一年、一月、一日、一时,都不算一世,都不能轻易承诺。
  红颜一笑,拿帕子擦着自己指甲上的灰:“大哥有何指教?”
  童良知道她不喜欢拐弯抹角,便道:“裴家没那么容易被一个外地来的关家给灭了。你还记得九虎堂前有棵老树,屹立九百年了,风吹雨打、雷劈地震皆不曾倒塌,却毁于蚁穴。同理可证,裴家也是败于内奸。”
  “内奸?”红颜有些诧异。
  凤卫含笑。他也猜到了,关炅是比任代忠聪明,也有手腕,但跟他的死鬼大哥比是差多了,否则当年尤家女诸葛尤噬余也不可能跟他臭气相投,只可惜死得早,给痢疾害死了,否则如今虽是弄臣,大赵也还算有多些希望在。闽南水深众所周知,若非有内奸,裴家如何能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关炅给灭了?
  红颜盘算了一下,问:“是哪家?“
  裴童良并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双手,默默合拢。红颜瞪大了双眸。檀口微张一脸难以置信,凤卫也略微惊讶,还以为谢家嫁女联盟不成怀恨在心呢,没想到是几家合谋把裴家搞下来,这事大了,闽南九虎能不能是一把可用的剑得再斟酌。毕竟最有本事的裴家一灭,剩下八只就是狐假虎威的玩意,用处不大又心狠手辣,难怪关炅端掉裴家之后便没再理过闽南,反正他们会窝里斗。
  红颜有些难以置信,她到底太善良,不能接受原本亲如兄弟的会拔刀相向。男人只是不轻易示人他的残忍,否则又怎会有“无毒不丈夫”一语?
  裴童良身子微微前倾:“我把闽南都给代兴,只要你们能让陛下收回对我的绞杀令,我担保必不会出现在大赵国土上。”
  凤卫的身子也往前倾,男人的利益角逐自然是吸引相同兴趣之人。男人认真起来,女人根本插不上话的,红颜只能眼睁睁看着凤卫成为主角和裴童良谈判:“风险太大,而你的赌注过于飘忽。”
  裴童良一笑:“被打了五十板子打得小胆儿了?陛下不是一直很想要闽南的势力么?任三是个忠君而有野心的,他最合适,有了闽南,陛下做梦也该笑醒了。只是放我一条命而已,就能得到闽南,归整势力,还能让林大人你重新拥有一个得到陛下启用的理由。”
  凤卫靠了回去,不是很在意:“股间尚痛,尚不愿归去做皇室奴。”
  裴童良也靠了回去:“赶紧去说罢,口是心非的东西!”
  凤卫笑了起来,裴童良也跟着笑了。红颜云里雾里,怎么几句话、她还没回神儿呢,就谈完啦?代兴姓任啊,他们当什么主宰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部署

  裴童良暂且匿在“鬼楼”之中,吃食皆是自己去寻的,也不知是买的还是偷的,倒是日子过得蛮滋润。红颜偶尔阳妈送点吃的和钱过去,都是四下无人撞见之时,裴童良倒也不愁生计。凤卫当日归去并未急着去找代兴,只说累了便往床上躺,红颜有些心急,却又虑着凤卫的伤不肯催,凤卫看出来了,心里醋得紧,不平道:“我说一件事,你反驳十句不肯去做,怎的裴犯一来,他的话倒还比圣旨管用?”红颜无语,她觉得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凤卫平时催的都是鸡毛蒜皮,哪天做不是做?眼下倒还能急一急,怎么就分不清是非呢?凤卫见红颜丝毫无悔意,还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他,当即便怒了,拉过来便按着自己的方式惩罚她,让她三日、都下不来床。凤卫这才心满意足,自行去找代兴。彼时代兴因着大理的生意受挫,想退回临安从头再来,又舍不得大理的线,正进退两难之际,却听得小厮进来说林姑爷找,代兴心中好奇林凤卫无缘无故来找他作甚,却也正正衣冠出去。
  相互作揖之后,阿辰奉了茶,代兴不急着开口,想看凤卫玩什么把戏,凤卫也不急着说,只扯了一件事来引起代兴共鸣:“你姐姐最近张罗着给洪谦和迦叶两个孩子找男女先儿,你可有推荐的?再如何说也是你要管洪家这摊子事,你当时不在,否则应当你来当这个义父。”
  阿辰眼波微动。自己家这点子钱都不够用,还来两个分钱的,幸好林家当了冤大头,不然她得烦死。
  林凤卫说着话儿,眼儿却瞪着阿辰,见她神态便知她心中算计,嘴角浮起一个嘲讽的笑。果然对代兴不是真的,若有比代兴更好的去处,代兴不过是块垫脚石,这种女子真的不能留。原本听着代忠的话还觉得阿辰可怜,现如今才知道,女子看女子才能看出哪个是女、表、子哪个不是。
  代兴一叹:“洪大哥年少而逝,嫂子也是失踪得不明不白,我曾暗中打探过,皆是讳莫如深,不得章法,多半想着该是遭遇不测了,可怜这一双孩儿。幸得姐姐姐夫垂怜,也算前世有因果。”
  代兴收起恹恹地情绪,笑道:“姐夫见多识广,若是有好的先儿只管请,嫌价贵了管我要,无妨。”
  阿辰眉头皱起,轻咳一声,道:“如今大理那里还没解决,钱还回不来本儿,管不了别的了。”
  代兴有些不高兴,顾着是阿辰才勉强好声好气儿:“洪大哥与我乃至交,于我颇多助益,此事你勿管。”
  阿辰还要再说,凤卫便“哗”地一声儿展开扇子,学着宋璨半掩着嘴儿,道:“我记得这是任府的丫头?前些年在洪家还是你家好似瞅过一两眼的,不是品行不端卖出去了么?如今当了妾,架子倒大。”
  阿辰没想到林凤卫一个男人喜欢管后院的事,还大言不惭出来讽刺她,当即便要发作,代兴怕两边得罪,急忙拉住阿辰:“好人,我早先吩咐小厨房炖参汤喝的,你去看看好了没。”
  阿辰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凤卫收起这啥,满脸嘲笑:“你这般护着她,枉费你姐姐一片心。”
  代兴叹口气:“我最初便是恋她,大理也是她陪我过来的,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不能学长辈无情无义。”
  凤卫知道他说任毓任九隆呢,不过就是不知道包不包括任代忠了。
  凤卫挑挑眉,将兼并大理的那些单据都取出、摊在代兴面前:“罢了,都给你。”
  代兴一看,便惊了个呆:“原来是你!”
  他就说嘛,会有哪个富可敌国的神秘商贾能调用官府的力量来治他,原来是姐夫!可姐夫也太沉溺女色了,尽管姐姐是好看,可也并非倾国倾城,怎的就听她的话卷入这后宅是非、帮着她搞自己呢?还能不能愉快地当亲戚了?
  凤卫道:“大理那处终究不安全,再者我要你去做一件旁的事,不能让你在大理耽搁。但想想,若你占了东西两条茶路也不错,便又还你了。”
  代兴有些懵:“东西两条茶路?”
  凤卫点点头,问:“还记得裴童良么?”
  代兴忙道:“自然记得,想闽南九虎里头,裴老大之子也是我等子辈领袖,温润如玉不说,文治武功也在我等之上,只可惜了做着不法营生,给关家灭了。“
  凤卫笑笑:“你认为凭一个外来户关家能单枪匹马铲除盘踞在闽南多年的裴家?”
  代兴愣了须臾,便明白这是有内奸。可锄奸这等事和自己也无关啊,自己也无能为力,姐夫找他说干什么?和新茶路又有什么关系?
  凤卫神秘地一笑:“若想知道,三日、后来澜华轩。你参汤还在小厨房炖着,再不喝,放在风口凉了可没效果了。”言讫便起身离去。所谓的去看参汤是代兴的幌子,那么乖乖离去也是阿辰的幌子,在阿辰离开之时凤卫便多留意盯了一眼,她只站在屏风后头,影影绰绰的,他又不是傻,看不见人,还闻不见阿辰身上那如意楼出产的桂花香吗?她想听,便给她欲说还休,想入他们的圈子,她还不够格。
  代兴叹口气。他觉得阿辰好,可当你坚信的东西被周围之人一一否决,虽仍是不放弃,心底里到底产生了一丝疲累。
  凤卫回了家,马上修书一封,让于痕西从养的牢笼里抓来一只灰色的信鸽,将信给鸽子缚了,便望着它往皇宫那处飞。同时又让于痕西亲自走一趟,告诉裴童良,准备好三日、后迎接贵客。准备好一切,他便回了房间,抱着自己夫人准备睡觉,临了闭眼前,还不忘说出部署的最后一步:“你后宅的那套把戏可以拿出来玩了,等兴儿启程去了闽南,你就。。。。。。”一语未毕,凤卫便脑袋一沉、窝进红颜怀里睡着了。
  红颜宠溺地笑着摸着凤卫的头发,伤还未好他便东奔西跑的,着实让她心疼。可又感动于他不论如何都帮她的情分,若是她自己一人来,难度可想而知。
  且说于痕西接了任务,不得不放弃与小眉卿卿我我的温存,只身去“鬼楼”找人说主子的吩咐,一路上都在心中给凤卫扎小人,他好容易来到夜中的“鬼楼”,颓废的破楼在无人区里更加阴森,扑面而来的尘土带着腐朽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于痕西是见过无数的死人堆的,自然不怕这些,手握着朴刀刀柄便警惕地进了去。刚进去未多行几步,脚腕便触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一扇窗户便陡然关上,发出“嘭”的巨响——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风吹的,但于痕西痕明白这是提醒外人入侵的警铃、于痕西在心中大呼“不好”,刚要撤退,一道凌厉劲风便扑来,于痕西拿起朴刀一挡,倒退了几步,那人马上跟上,也不说话,只管砍,看似粗狂,却是故意隐藏招式的凶狠。于痕西过了几招儿便知此人是裴童良,急忙卖了个破绽躲到一边儿去,大声急呼:
  “可是裴大少?”
  那边动作一顿,却又是扑上来一顿砍,于痕西骂了一声娘,心中气也上来了,他奉主子的令儿、撇下小眉来的,这人还蛮不讲理,真当他这几年在江湖白走了不成?于痕西也不再一昧躲闪,出手狠辣,竟和裴童良打得难解难分,待二人打了半夜,都累得气喘吁吁,只各自靠着柱子喘息,于痕西道:“我奉主子令来传话的,传完了老子还要回去睡觉,你爱当夜猫子当夜猫子,老子没空陪你玩!你只消记得三日、后去澜华轩找林官人便是了,自有你的福祉。”
  裴童良仍是默不作声,于痕西恢复过来,又啐了一口,刚准备走,裴童良突然出声:“你家少夫人可好?”
  于痕西很是纳闷,明明是少爷跟他的交易扯少夫人作甚?莫非又是少夫人的事?要他说这少夫人也真是多事,自从自家少爷遇见她,没一天安生的。但也多亏了少夫人,他才能和小眉相识相知。
  于痕西侧首:“少夫人不劳您挂心。”
  这人一定也是觊觎少夫人的美貌,是少爷想踢死之人,不需要客气。
  裴童良一顿。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主子是个张嘴不出好话的,仆人也是。
  裴童良哑然失笑:“给你主子带声好,告诉他我知道了。”
  于痕西也不理他,扭回头便大步流星地走了。他心中直着急呢,怕回去晚了见不上小眉最后一面不能跟她道声晚安。裴童良在黑暗中靠着柱子坐下,仔细检查了一番他布下的机关,除了刚才被于痕西触碰到的那根细线有些松弛需要紧一紧之外,其它都还完好,倒不必他费工夫,那些线都设在必要的关口,一有外人闯入便会拉扯着一扇窗户关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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