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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帝京红颜记-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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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个少年有多恐怖。
  谢穆西听童良的话,也忍不住回头瞪自己那双作死的儿女,口内立马赔笑:“既然是女儿家私事不小心闹大了,算是我少见多怪。“
  任九隆刚要答应,红颜便从代忠后头走出来不依不饶:“现在说要算了?我不答应!分明是谢大小姐挑衅在线,谢公子闹事在后,他靴子里还有刀,若非我急中生智挟持谢小姐跳海,还不知魂在何处。适才谢小姐有事时谢老爷不是要当清官明察秋毫么?怎的如今罪魁祸首会写个谢字儿便不理我们任家了?”
  谢穆西十分不爽,冲着红颜翻白眼:“你待如何?”
  红颜一笑,眼角上扬,露出极其诡谲的光,红口白牙,便说出一句话:“请谢家下罪己书,向任家赔罪;出资设宴,给任家压惊。”
  谢穆西脸色铁青。请客倒没什么,下罪己书不是承认自己有过么?那谢家以后还如何做人?再说了,一个小女娃,他至于理她么?
  童又见两家又要闹起来,对于大局无益,便出面调解:“罢了罢了,小孩儿家都是学了我等无赖之气才玩过火了,既然是两边都伤重,还是都去疗伤,峰儿做事瞻前不顾后,该向任家道歉。罚峰儿负荆请罪,此事勿要再提,谢、任两家也莫再毁坏兄弟情谊。”
  大哥发话,谢穆西和任九隆只得唯唯诺诺应了,只是两个心中都不舒坦。红颜手包成了粽子,谢岚素的脸也包成了干尸,谢峰素倒真光着上身负荆请罪来了,红颜也没跟他客气,让代忠老老实实满足了他的要求、拿荆条抽了他一顿,直把谢峰素打得脸色苍白才罢手。代忠还直掰手腕,口内唤着没打够。
  谢家一双儿女都卧病在床,棋输一着,暂时偃旗息鼓。反而任家因着得了童家青眼而人气大旺。任九隆并不担心女儿的手是否能正常使用,只让人端了无数补品绫罗给红颜,笑呵呵道:“吾女真乃福星也!”
  红颜冷笑,是,他赚钱赚人气的福星,可这样的父亲对于她来说,是灾难。
  童良倒是还来看过几次红颜,红颜都推哥哥出去招呼,只堪堪让他见到一次。至于他有没有去看谢岚素她就不知道了,反正童家是没有看上她的,不然她到适婚年龄之时,可没看见童良的媒婆上门儿。没有嫁给凤卫之前,红颜一直觉得童良还不错,但既然他对自己无意,那便作罢了。
  再后来,任九隆买了官儿,又因为任九燕生下帝姬鑫沅,晋封淑妃,九隆也因此水涨船高进了帝京,她同闽南也鲜少再有瓜葛,唯一的牵扯,便是还在闽南运营的生意和地下的暗桩了。
  听了红颜的描述,凤卫扶额无语。自己夫人胆子也真是够大,任家和谢家当年闹成这样了她还敢写信叫谢岚素让一条茶路给兴儿,他要是谢岚素非跑来临安把信甩她脸上去。要知道女子毁容可是了不得之事,饶是谢岚素有错在先,这苦她也吃够了,难怪会从一坨烂泥变成掌门人,这分明是要和红颜一争高低嘛,可惜自己媳妇真是心大,根本没把她挂心上,倒是对于闺蜜造成的伤害铭记于心、不敢再轻信任何人,愈发乖张怪戾。
  凤卫想出口怜惜她,一出口却是一句酸话:“那你和童良可还有往来?”
  红颜双眼瞪得赛过铜铃儿,这个问题过于突如其来,她跟不上凤卫的脑回路!
  凤卫见她支吾着不说,原本随口问的一句愈发生气了,他迫近红颜,将她禁锢于床和自己之间,双眼赌气地瞪着:“说!”
  凭他的直觉童良一定对红颜有意,但不知道为何并未上门提亲,红颜言语之间对他也是诸多赞赏。他敢保证若是没他求亲,红颜说不定就芳心暗许了,这怎么可以!他可暗恋了好多年啊!他就听听看红颜怎么说,她要是敢跟童良有联系,哪怕是平淡无奇的闲谈,他也要让她三天下不来床。
  红颜还没来得及回答,凤卫也没来得及继续逞威风,大郎便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掌摁住凤卫的嘴,又伸出脚一路狂蹬凤卫的胸膛,似乎是嫌弃他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打扰了和母亲的温存。红颜原本还吓一跳呢,儿子这么一闹,便忍不住“噗”地笑出声儿,凤卫一下子威力全无,如同干瘪的口袋,瘫在妻儿之上,惹得大郎愈发皱眉。
  红颜抱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儿,手抚着凤卫质量好得出奇的头发,长长的指甲在他发间穿梭、和头皮轻轻的刮擦让凤卫起了鸡皮疙瘩。红颜声调柔和轻快,却又带点忧伤无奈:“童大伯因为海盗之事锒铛入狱,斩首示众,童家也树倒猢狲散。童良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没他的消息。如今九虎一盘散沙,在闽南的那几个、各个想当老大,应该闹得不可开交呢。”
  红颜突然也能理解谢岚素不把茶路给她的做法了,谢家让出一条茶路去换一条不是很赚钱的胭脂线,钱少一分话语权也少一分,真要争老大,要靠实力。
  红颜正在苦恼如何是好,阳妈突然进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见故人裴童良

  
  阳妈知道林家三口在里头温存,也不敢进去打扰,只站在屏风前头微躬着身子:“少夫人,有故人来。”
  红颜想了想,想半日想不出会是哪个故人,总不可能是谢岚素亲自来了吧?红颜把儿子塞给凤卫,便整整衣冠要去见面。大郎伸着小手,一脸渴求地望着红颜,希望母亲别丢下他;人家孩子都是母亲紧紧护着,娶妻生子也不肯放手的,红颜倒是能把他往外撵便往外撵,把大郎委屈的。凤卫也心下生疑,看着阳妈眼光似有躲闪,言语又支吾不清,当即便想跟过去看看,可还带着一个拎不清的大郎,凤卫也陷入为难之中。
  红颜跟着阳妈来到后门,阳妈还巡视一番,要找机会出去,红颜大喇喇地推开后门便去,阳妈吓得面如土色:“少夫人莫要急躁,担心夫人!”
  红颜嗤笑:“我等一举一动皆在夫人眼皮子底下,你这般才叫她生疑。我行的正坐得端,光明磊落。”言讫便从后门来到后街,见街上空无一人,红颜便皱了眉叫唤:
  “阳妈,人呢?”
  语音未落,红颜便给人捂住嘴拐到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红颜大惊失色,急忙便使出关老教她的擒拿手段要脱身,却给人扣住手,反摁在墙上,那人的鼻翼几乎贴在红颜脸上,杀气让红颜不敢动弹。红颜赶忙笑道:“壮士饶命,有话好说。”
  那人默了半晌,蓦然笑出来,撒开手靠到巷子对面的墙上。红颜莫名其妙,一边揉着红痛的手腕儿,一边仔细观察。那人两眼弯弯:“红妹认不出大哥了?”
  红颜一听这温润的声音和熟悉的说话方式,便知来人是谁,不禁“啊呀”一声,在心中感叹世界真是小而无奇不有,人不能在背后念人,说曹操曹操到,可知是有理的。红颜又见故人,十分高兴,当即便笑了,但念着裴童良是逃犯,声音也小了:“大哥如何来了帝京?这些日子可好?如今在何处落脚?”
  童良看着红颜关切的容颜,心中涌起暖流。漂泊许久,刀口舔血惯了,有个人关怀真是很容易让人感动。何况这个女子自己曾经还喜欢过,纵然已然嫁为人妇还生了个孩子,依然美艳,长开的眉眼和增添的风情都更加迷人。也是,凭借她的经营,又如何会过得不好?他真是白替别人担心她。
  童良望着她剪剪秋水的眸子,饱含沧桑和冷漠的眼眸透出丝丝柔情:“我无人求助,这才躲到你这里来,你若是有地方给我呆,让我暂且避一个月,只消这三十日,我便能逃去海外。”
  其实他能在闽南逃的,只是在他背井离乡之前,他想去见见自己年少时的遗憾,尽管知道此行凶险,他可能连命都会丢,所以他选择从最危险的临安出海,但这样还要再等一个月,这一个月,他随时可能东窗事发。但他就想见她,同时,把一些事情告诉她、闽南九虎里面,他能信的,只有任家了。
  红颜眸色一凛。
  童良她一定要帮,但一定不能藏在林家和任家之中的任何一家,否则一旦事发,都吃不了兜着走。
  红颜凑近童良:“我能帮你,但不能在林、任两家。你可有落脚点?”
  童良正要回答,红颜突然被外力扯到一边,紧接着便是一个人影闪过去、发出肢体接触的声音,红颜还未看清,童良便被揍倒在地,凤卫的鎏金麒麟靴踏在童良胸前。童良眉头一皱,吐出刚刚因为凤卫这一拳而流进口内的血,双手迅速卡住凤卫的脚踝,预备接下来便让凤卫脚踝粉碎、跌倒在地。红颜却冲了过来,一把将凤卫拉开,俯身将童良扶起,在确定了童良无碍之后,才来到气鼓鼓的凤卫面前:“夫君你做什么?”
  凤卫瞪着黑白分明的双眼,指着童良:“此人是谁?何故与你甚亲昵?”
  童良哭笑不得。亲昵?他还没来得及呢,明明是红颜自己凑过来的,这人好大醋劲,舍不得对自己老婆发火,自然拿他出气,自己沉溺于红颜的淡雏菊香中,竟然忘记防备,被一记拳头打了脸。
  红颜无语:“此乃我适才与你所说之童大哥,就要出海了,来这里避避。”
  凤卫打量着童良,只见他身长八尺有余,猿臂蜂腰,眉如远山、目如深潭,高鼻朱唇,颊上些许胡渣,几分书生气、挥剑揽疏狂。凤卫当下便不悦,直觉此人动机不纯,伸手将红颜拉到身边,一脸戒备。童良也皱着眉反观凤卫,见他身高与己相差无几,眉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眼波多舛、似喜非喜又无悲无喜、令人捉摸不透,雪鼻薄唇,面如冠玉,通身风流,皆道多情俏公子,实则千古痴心人。
  凤卫冷声道:“你乃通缉要犯,自能有道出海,何苦来连累我夫人?她非任家掌门,若要什么,应该去寻谢家,那个女子或许对你有些意思。”
  童良有些惊诧,谢岚素是对他有些想法,但那也是之前了,像他们这种盘根错节的家族,能像红颜这般获得幸福安稳的很少,尤其在知道内幕之后,他更觉得任家聪明,及早抽身,免得卷入闽南那场延续到如今的祸事。不过,此事就是谢峰素也不知道,林凤卫是如何知道的?
  童良想了又想,嘴角一勾。林凤卫如何会知道?肯定是听话红颜提起往事自己胡乱猜的,倒是有几分小聪明。
  林凤卫其实也是赌一把的,童良明显对红颜有意,却未曾提亲也未曾表白,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有别的家族在示好,童家在犹豫最终和哪家合作,所以谢岚素和红颜渐行渐远是必然的,因为家族利益也不会允许谢岚素和红颜继续交好下去。那么,谢岚素和红颜交恶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没错,必定是婚姻大事,谢岚素想嫁给童良,让谢家背靠大树好乘凉,但童良喜欢的是红颜,所以迟迟都未曾定下。童家不考虑谢家一定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但谢家却先对一无所知的任家下手了。可是刚才童良那一瞬间的惊疑,让凤卫又不由自主地陶醉在自己的绝顶聪明之中。
  童良看着凤卫千变万化的脸色,十分无语,他没搞懂这种脑子有病的人是怎么得到宋璨的信任和红颜的心的,此人在他眼里就是傻瓜!
  红颜看童良满脸嫌弃地看着凤卫,暗暗叹口气。这两个王、八、蛋哪个都不让她省心啊!
  童良将斗笠往下拉拉,低语道:“红妹打扰了,过几****寻好去处再来找你,有几件要紧之事你必然得知道。”
  凤卫不屑地翻白眼,能有什么要事不能当着他的面儿讲非得把他媳妇拉出去单独谈?明摆着欲图不轨,他得制住这个混蛋,然后让他早吩咐完早滚蛋!凤卫忙拦住童良,笑道:“何必麻烦?我知道有一个去处,大家都想不到,保管你能藏身。”
  童良有些诧异,虽然恶于凤卫这笑脸,仍旧问了一句:“是何处?”
  很快,当童良和凤卫、以及入内换了男装出来的红颜站在“鬼楼”大堂内时,童良才觉得,林凤卫果然靠谱了一回。凤卫欺负童良不知底细,因此特地寻了此处,巴不得他夜间便给鬼抓了去永远不要再出现了,而红颜却恨不能掐一下凤卫吼他别再吃着无端飞醋,明明郊外甚多没公开的庄子不借他住,非得寻这里来,纵使童良是朝廷通缉要犯,就大赵这司法体系,衙门能认真看卷宗便不错了,关炅和荣璟都在边关,谁还有心思管此人?
  凤卫找了一张稍微完好而无甚灰的椅子,那折扇扇去尘土,又拿帕子铺了,这才坐下,顺道儿把红颜拉进怀里抱着,冲童良扬扬下巴:“有屁放。”
  红颜又是害羞又是尴尬,真受不了这个醋意大发的幼稚鬼,大哥面前干嘛呢?没得让人看笑话儿。
  童良无语,这人还真是爱妻情深,本该为红颜找到这样的夫君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却觉得眼睛也有些辣,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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