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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陛下在上-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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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乱之时,她想起太史令常澍,精通医术,她悄悄将人请入宫,女子入宫,少了多般忌讳。常澍被人拖来的,她不大待见觊觎自己小徒儿的人,奈何皇后懿旨,她屈服。
  安阳病得糊涂,梦中总是出现谩骂她的人,污言秽语,幽幽声萦绕在耳畔,此事她瞒得极好,皇后不会知晓,不会像皇帝那样,恶毒的眼神,恶毒的话语,这些在皇后那里都是不存在的。
  常澍晓得她见过上官彧,来回奔波,疲累所致,诊脉后方知她心火过甚,累及身体。她开了药方,嘱咐皇后该注意的事,又道:“心病所致,皇后殿下开解一二,即可。”
  提及心病,皇后更是无措,看着孩子昏迷中,痛苦而不安,她不明白安阳心病何在。能做的只有守着她,听她口中一句句的殿下,明白她在唤自己,便轻轻回应,让安阳知晓,她在,勿怕。
  有她陪伴,安阳逐渐安静,高热退下。
  皇帝终究是九五,逼得安阳门下朝臣混乱,急忙求救,只是安阳未醒,皇后只得去见。在书房议事,无意间看到一幅画,安阳所绘。画技炉火纯青,纵使是侧面,亦是缥缈如仙,落笔可见轻柔,将那双眼睛勾勒得很美,温和如夏夜不经意间倾泄的月色,温和清婉,皇后静静凝视那双眼睛,她竟不知自己也可以这样美。
  她心口蓦地一痛,指尖死死扣住上面题词,似只要将题词扣去,那这便只是一副普通的画像。天旋地转,她习武多年,竟这般觉得无力,她倚靠在桌案旁,安阳心思,她早该想到。她的眼神怪异,举止有怪,久问不提。
  她问常澍、问自己,何是欢喜?
  伦理、纲常……皇后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一片空白,她不敢去想,只冷冷吩咐人取来火盆,将这幅画付之一炬,她试图替安阳掩盖这一切,她在书房里继续翻找,试图再找出第二幅、第三幅。她找了一日,连张白纸都不曾放过,没有找到第二幅。
  她在想,她的阿蛮很乖。
  放弃再找的时候,婢女来禀告,小殿下醒了,她理理衣袍,弯下的脊背再次挺直,如青松如翠柏,眉眼如画,她静静走出去,未曾再见安阳,她醒了,自有婢女照顾。
  安阳病中惊醒,得知皇帝的手段,惊得连连咳嗽,连带着心腔肺腑都疼,热茶饮下,滑过疼得撕裂的喉咙,她抓起一旁的外袍,披上后就去书房,她不可坐以待毙,皇帝定会向她下手,继而是皇后。
  春日骄阳下,仍旧是驱不散的寒冷,她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入了书房,方知皇后来过,召人议事。
  她觉得更加冷了,急忙去找自己留下的东西,可惜,未果。
  数日以来的痛苦,加在一起都不如今日,她苦苦挣扎多日,竟不想这般□□裸地暴露在奕清欢面前,是笑话?是荒唐?
  好像是荒唐的笑话。
  安阳的眼泪一直在流,她第一次哭泣,无声。擦了许久,都擦不去,她不知如何去见皇后,告诉她,她存了不该有的感情,她倾慕吗?
  她似溺水者,抓不到一根救命稻草。
  未待她想到如何解释,边境传来战报,漠北犯境。皇帝复朝,自然以皇帝决策为准。他属意琼州出征,安阳知晓,唯有让皇后离开凌州,才可保她一命,不被自己牵连。
  安墨白来殿内见她,趁机合谋,让中州王府的人替她送信至琼州,先圣旨一步。
  如她料想,琼州拒绝出兵,满朝哗然,都在斥责琼州王。只是斥责有何用,有兵才有底气。安阳避开不提此事,她门下的人趁机提到江北。琼州不如江北,这是朝臣心明之事,只是皇帝不敢用罢了。
  小侯爷不过九、十岁的年龄,兵权依旧在皇后手中,只待他成年,即可承袭。
  多数朝臣提议江北出征,漠北多年未来犯境,今岁来势汹汹,只怕难以善了。昭平公主弃朝多日,被皇帝蓦地提问,她眯着眼睛,笑道:“漠北犯境,自然琼州合适。”
  皇帝漠然,“琼州王病了。”
  安阳恍然大悟,又道:“那便江北。”
  皇帝最不愿瞧见她这番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软肋,他便拿她无法,看着这个孽种在自己面前,他恨不得伸手去掐死她。他如常镇定,威仪赫赫,冷声道:“你定想让江北出征,这样你才有机会。”
  “我有何机会?”安阳诧异,歪着脑袋想了须臾,认真道:“我非安氏,不用考虑我会利用江北夺位。江北忠君,忠的是皇位上的人,不是我,是您。”
  这句话让皇帝倍感舒心,不过片刻,等候在外间的霍青,听到杯盏砸在地上的声音,惊得廊下宫人,垂首不语,恨不得不存在。
  第二日,皇帝下旨,江北出征边境,皇后为主将。
  旨意到达中宫的时候,皇后愣住了,比多年前入宫为后时更震惊。放她归去,这是她今生不敢奢望之事。她将圣旨翻来覆去看了数次,才相信这个事实。
  前朝风云翻滚,皇后出征,古来皆有,六部抓紧准备,皇后亦是如此。而安阳躲在寝宫,伏在案上,绞尽脑汁地写手书,旅途凄苦,自然要备些开解之物。
  只是圣旨方下,皇后着人请她去中宫。
  她望着秦淮,心中生起恐惧,握着羊毫的指尖发颤,她抿着唇角,近乎哀求:“可以不去吗?”
  小殿下这般模样,似是幼时犯错,不敢去见殿下。秦淮发笑,道:“殿下想您了。”
  安阳垂首,心,害怕。
  中宫如常,不过淡淡欣喜留绕于众人心头,皇后站于窗下,长身玉立,姿态端庄,十四岁的安阳盯着那抹身影,眼睛一眨不眨。她静静看着,哪怕驻足,哪怕观望,都有种温暖在心中蔓延开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冰冷,激得安阳心口发颤,皇后回神,面上是难有的肃杀严谨,犹如冰花,美丽又高冷。
  安阳听她声音都觉胆怯,更不敢抬首望她,她害怕皇后说出那副画,大抵那是她最后的尊严,望她不要再践踏。
  她不说话,皇后失去耐心,眸色如光,仿若在审视着安阳的良心,眉心间带着忧虑,她低声道:“安阳,你如何想的,我不可离去的。”
  听她唤安阳,安阳心沉得更加厉害,她身体晃了晃,咬着牙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与阿蛮无关。”
  皇后脸色发白,关上窗户,冷声道:“安阳,你想做的事,太过荒唐。我出凌州城又如何,终究是你的母亲。”
  安阳花费许久,苦苦蓄积的勇气,全面溃散,她自己都无法接受,更遑论是古人的皇后。她舔了舔唇角,强装镇定,“殿下若可凯旋,江北自无忧,后位也不可动摇。”
  她避口不谈那件事,皇后眼神化作淡然,她不知安阳如何让皇帝放心,若是从前,她定然高兴。只是现在,她无法欢喜。
  她自是不信,安阳抬起眼眸,直视她眼中的漠然,苦涩道:“我知此事有悖伦常,殿下知道就好,其余都是阿蛮的事,您务须有压力,只要知道就好,阿蛮并非是贪心之人。”
  皇后与她目光相触,心中一软,终究不再开口,这件事于她而言,能够出征,也是好事。
  安阳见她沉默,恐她再说,如皇帝那般恶言相向。她觊觎长辈,如此孟浪、荒唐,人人都会厌恶,她急道:“以后未得殿下吩咐,阿蛮不会入中宫,您放心。”
  不相见,总该放心。疏离生分,好过厌恶。安阳害怕,她不愿失去皇后最后这个亲人,不待皇后回答,就转身离开,步履极快,未曾察觉门槛,迈得太急,晃了一下,被秦淮扶住,才仓皇离去。
  皇后眸色转柔,似是无奈似是心疼,她离去这段时日,或许陛下当真会给她选婿,再归时,便不会再这般难堪。她的人生,不该被自己毁了。
  次日,朝堂又起风雨,江河决堤,泛滥成灾,良田被毁,百姓流离失所。
  安阳解决大事,自不会给皇帝添堵,周旋过后,安心写手书,极力模仿皇后笔迹。只是事关百姓,她无法安然。重重考虑下,她主张赈灾。
  她选择安墨白,皇帝属意安墨逸。朝堂之势,安阳居于下风,安墨白是她的人,皇帝知道,故而不用。安阳苦谏无果,顺势而为。
  皇后离开前夕,安阳命人将装满书册的箱子送过去,每一册皆是她珍藏的兵书,她知晓皇后定然喜欢,至于自己的手书,埋藏在底部,等她看完那些书,指定就不会生气。再望她准备的手书,就不会弃之不顾,随手扔掉。
  她在中宫徘徊许久,承诺皇后不会随意入内,可如今情形下,她又想见一面。初春寒冷,她望着厚重的宫门,冷到快要无法呼吸,终于伸手拍了拍,仅仅几下,就拍得自己手疼,她吹了吹,欲再拍时,宫门开了,是秦淮。
  安阳穿得单薄,冷得鼻子发红,她吸了吸鼻子,眼眸弯成月牙,“秦姑姑,我想见殿下。”
  声音软糯,秦淮奇怪,这位小殿下竟不再翻墙,算是给中宫颜面,她方想将人请进去,就看到安阳摇首,低声道:“你去传一声,殿下不愿,我就回去。”
  她态度卑微,让秦淮愈发不解,怕她冻着,急忙命人去通传。安阳前来,并未带婢女,只她一人,站了许久,觉得双腿麻了,久久不见通传的宫人回来,她心灰意冷,欲转身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眼睛亮了亮。
  传话的小婢女嗓音甜且动人,她道:“小殿下,殿下请您进去。”
  安阳小心跨入寝殿,不曾左右张望,就看到端坐的皇后,如常,她不知自己为何要过来,紧张局促到双手都不知如何摆放,更犹如陌生人来此。
  殿内很暖,布置古雅,这是她最真实的感觉。
  皇后望着她,淡然道:“你有何事?”
  态度泾渭分明。安阳想了想,好像无事,她摇首。
  “嗯。”皇后轻轻应了一声,依旧面目温柔,只是眼中漠然,却很清晰。安阳无话可说,想听听皇后的声音,又怕她说些不好的话,她踌躇许久,才道:“殿下,会恨我吗?”
  她的深谙城府,竟只琢磨出这么一句话。
  她的怯弱,很是明显。皇后再次默默叹息,心中柔软,分离在即,她想说些宽慰的话,可是只会增添阿蛮的希望。她摇首,道:“我会凯旋,你且放心。”
  安阳颔首,死气沉沉,再寻不得话题,不敢抬首望一眼,她秉持礼仪,双膝跪地,广袖展开,铺就身前地面,双手交叠,俯身将头抵至地面,这是奕清欢幼时教她的,君臣之礼不可忘。
  她起身离去,不再纠缠。
  站于殿外,她昂首望着天,今夜,月正圆。
  *
  皇后走后,安阳愈发沉寂,整日待在书房里,霍青来宣旨时,她在撕着书页焚烧,屋内大半的书籍不见了,而安阳坐在那里,烧得很认真,她看着每一个字在火里消失,就如同她过去的岁月,不再被人想起,不留一丝痕迹。
  看到霍青时,她弯眸笑了,如沐春风,火光熏红了她的脸色,可人模样,如玉一般,她笑道:“霍内侍,我的库房里还有很多珍贵宝物,这些年谢谢你,去挑一些,横竖我用不到的。”
  霍青吩咐其他内侍守在外,自己孤身一人,他端详着少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甚是镇定,他很想知晓,小殿下与陛下的约定。
  被问起约定,安阳眯起双眸,小狐狸的眼光湛亮,自信道:“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霍青望着她,将圣旨递给她,安阳道:“你搁置在一旁,我晓得圣旨内容,陛下过继宗室子弟?”安阳甚是担心陛下身体,撑不到奕清欢回来,也是不妥。
  霍青悲愤,道:“陛下在相看,未作决定。”
  火势太大,安阳被呛到了,双眼流泪,她擦了擦,又继续,道:“你赶紧去挑一些,我带不走的,还有你也速离去,你曾为我所用,陛下必然察觉,不如先寻处不大不小的错误,去行宫待着,那里安全。”
  屋内烟太大,安阳被熏得眼眶通红,眸中水光潋滟,她吸了吸鼻子,烧完书册,将自己贴身的衣物,也同样去烧了,不曾留下一物。
  她着人去中宫,将糖糕抱出,摸摸它的脑袋,此时废弃爵位的消息,应当满城皆知,她低头望着糖糕,捏捏它的肚子,笑道:“我好像有件事还未办好。”
  她去暗格中找出香囊,是她花费数日所制,虽说比不得绣娘,但亦可佩戴。糖糕一路跟着她,见她在状台前剪下一缕秀发,装进香囊,再放入暗盒中,动作甚是果断。
  霍青来时,带走暗盒。他不知里面是什么,但小殿下吩咐,他自是从命。
  安阳看着庭院中露出枝芽的树,笑道:“送予奕清欢,或许我便不用死。”又暗暗窃笑,殿下见到玉玺这般重要的宝贝,自然不会想着丢弃她的香囊。
  且让她任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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