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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将军与娇养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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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他是小美人阿兄份上,穆渊忍了忍,假笑道:“这位公子,我对令妹一见钟情,您何必……”
  “一见钟情?”
  这么个浪荡子敢觊觎阿瓷,姜槐心里膈应地厉害,寒声讥讽道:“放眼禹州城谁人不晓得穆公子是鼎鼎有名的多情种,阁下一见钟情的人估摸着能从城门排到四景楼。”
  “这……”穆渊攥着玉扇的手紧了紧,“公子你怎能不讲理呢?小姑娘都未曾开口,你又何必急着棒打鸳鸯?”
  姜槐当即冷笑,旋身一脚将人踢进湖里,水花翻腾,就听她冷言冷语:“我家妹妹,我还不能管了?聒噪!”
  一片混乱。随从急着救人,穆渊灌了一肚子水,犹不死心:“小美人家住何方,介不介意留下芳名啊?!”
  云瓷厌烦登徒子行径,牵了姜槐的手,冷着脸头也不回道:“阿兄,咱们走。”
  姜槐巴不得妹妹离这种人越远越好,喧嚣被落在身后,她心气未平:“这种人,绣花枕头,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中看不中用。”
  小姑娘眼观鼻鼻观心,听她喋喋不休,起初还能忍,后面话题越说越歪,云瓷耳朵尖窜上一抹红,阿兄又不避嫌了。
  为何要同她说这些?
  难不成这阵子夜里挑灯苦读,研究的净是这些?
  阿兄真是……
  云瓷轻咬下唇。
  补课补到一半的姜小将军迫不及待想和妹妹传授经验。
  这段时间上门求娶的世家子快要踏平将军府门槛,为防止阿瓷上当受骗招了负心汉欺哄,她暗暗给自己加了门课程。
  宋计跑断腿替她收罗古籍,姜槐啃书啃得相当费劲,图文并茂,勉勉强强将男女之事看了个完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惯爱甜言蜜语胡乱勾搭人,她可不想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在别人那里受委屈。经过一段时间恶补,学习能力极强的姜槐自觉能在这事上教授一二。
  云瓷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最后忍无可忍,转身、抬手、捂上了姜槐的嘴,面色绯红:“阿兄,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和那些臭男人多说一句话,更不会被骗,你放过我好不好?”
  姜槐眨眨眼,复乖巧点头。
  指腹贴在薄唇,云瓷既慌乱又眷恋的收回手。
  姜槐成竹在胸:“你知道,那我就不说了,以后不懂的事尽管来问我。”
  “知道了。”阿兄快闭嘴吧!
  抬手整敛衣领,姜槐垂眸暗道:阿瓷这是嫌她烦了?她语重心长:“阿瓷啊,为兄看那些可都是为了你,懂吗?”
  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云瓷按着扑通扑通跳的心口,懊恼的嗔她一眼:“什么叫做为了我,阿兄又在胡说了!”
  “怎么了?”
  “没怎么。”云瓷幽怨的叹口气。
  阿兄不懂情,不懂女孩子什么时候娇羞,什么时候嗔恼,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世事皆通,唯情一字,纯如稚子。
  姜槐心虚地摸摸下巴,看来课程得加快了,她刚看到男女如何巧妙不露痕迹地搭讪,活学活用一眼识破穆渊色心。得快点看,不然都搞不懂阿瓷在想什么了。
  她问:“想不想去船上逛逛?”
  “那不是花船吗?!”云瓷杏眼圆瞪。
  “洞庭湖水光潋滟,还有不是花船的船啊,阿瓷,你怎么这么天真?”
  云瓷:“……”
  阿兄,你学坏了。
  你果然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册子学坏了!


第024章 
  白日来; 无法欣赏洞庭灯火通明、游船倒映的美。
  湖上最大一艘巨船足足叠起五层楼,以特定的法子用锁链将船楼稳固。
  禹州城的男男女女都喜欢趴在窗子前俯瞰洞庭,一眼,能装进所有繁华景色。待到月上柳梢头,星辰沉入湖底,盛开出人间俗世的艳丽娇花。
  大禹国最风流浪荡的诗仙说过:洞庭湖的水是有温度的; 白日欢声笑语; 入夜高楼笙歌,水里浸入的; 是盛世安稳、人心太平。
  人们来了又走; 一掷千金; 或充满脂粉气的花船十八坊,或洞庭边上屹立不倒的四景楼,人间艳丽,浮华过后; 真心砸进湖底; 细微的听不见响。人间的俗和雅,真与伪,如一口巨碗倒扣湖面,泱泱盛世; 靡靡风景; 诱着世人唏嘘观望,流连忘返。
  此时苍穹蒙了层淡淡暗光,湖面升起微薄雾气; 姜槐指着洞庭湖西边直耸入云的高楼道:“看到没有?那就是四景楼,是你苏姐姐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云瓷极目远眺,看得非常仔细,“四景楼有四座高楼,哪座是苏姐姐的呢?”
  “春之楼。”
  春夏秋冬,人间四景,四楼之首的春之楼,除了娇俏美人,更多的是绚丽盛开的花。
  苏簌簌置身花香着了身薄衫稳坐琴台,举目望着远处繁华落尽的洞庭湖,一抹惆怅浮上心头。
  她了解阿槐,阿槐说一不二,性子看似温和无争,实则两人中她是最有主意的那个。真的没法续结良缘了么?苏簌簌不甘心,她不想放手,而今,亦不是放手的好时机。
  阿槐答应为她赎身,答应要用真金白银砸在春之楼最高的歌台,砸碎她噩梦的初始。
  这是阿槐答应的。
  簌簌,我帮你打碎那个噩梦,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的了。
  那句话从她口里笑着说出来,苏簌簌看着她眼里波澜流转的光,惊喜的想跳起来!阿槐是她的知己,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放手的美好。
  身为四景楼艳名满天下的花魁,想要赎身,以她如今的家产,想走?简直太容易。但她没有,她不想就这样轻易离开。
  当年被骗到那高高的歌台,哭着奏完一首流离,屈辱印刻在骨子里,她擦干眼泪告诉自己:簌簌,别哭,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毁了这地方!她坚强多年,隐忍多年,生命中突然有人站到她面前,温柔的承诺她:簌簌,我来帮你。
  那时候,教她如何不心动?又怎能放手?
  想赎身简单,想用银子砸碎高高在上的歌台,难。
  稳住歌台的,是权。
  在禹州城,有钱也动不了权。好在她遇见阿槐,爱上阿槐。
  那人被她欺哄着,甚至感恩戴德满心欢喜的要和她做一对假夫妻,企图骗过天下人,却在紧要关头清醒。
  苏簌簌以手抚琴,暗生悔意,她不该将爱意提前显明,更不该去招惹云瓷,覆水难收,她与姜槐,没可能了。
  不甘心么?
  是,不甘心。喜欢一个人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爱阿槐,所以想让阿槐来楼里见她。让所有人看看,她的心上人,如何为她撑腰。很幼稚,可她就是那样想的。
  苏簌簌起身离开琴台,看了眼盛世安稳的洞庭,照例易容从楼里走出去。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戴着一张假面,感受镜花水月的太平安宁。她每晚都会去游船静心赏景。
  洞庭,平滑如镜的水面,围满了各式各样的大船,大船里不知何时混进一艘精致结实的小船。船虽小,却比多数人租的大船看起来更好。一眼望去,极为亮眼。
  隔着很远,看不清船上的人,依稀能猜到是对年轻男女。
  入夜偷跑来洞庭幽会赏景,醉时吟一场风花雪月,清醒纵情高歌,已然成为权贵子弟心照不宣的雅事。不得不说,大禹国从皇室再到权贵平民,都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风流气质,这气质挥洒在洞庭,犹甚。
  云瓷坐在船板,梨花木桌摆放着天青色茶具,正有一搭没一搭和姜槐说着话。气氛正好,就听嘭的一声炸响,云霄璀璨,开出极大极美的烟花。
  “阿兄,好绚丽的烟花啊!”
  云瓷拽着某人衣角,提醒她去看。姜槐眯眼枕着胳膊躺在甲板,长腿伸展开,神情慵懒,扬起得逞又得意的笑:“喜欢吗?一会还有。”
  “嗯?”云瓷陡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道:“这是阿兄准备的?阿兄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
  “笨啊你。”姜槐笑容灿烂,露出八颗齐整洁白的牙齿,语气轻快:“和阿瓷出来玩,不能什么准备都没有吧。书上说女孩子喜欢惊喜,我也想哄阿瓷开心呀。”
  “书上说?”云瓷红着小脸觑她一眼,往日温柔如水的眸子多了抹探寻,像试探着伸出小爪子的猫咪,看得姜槐又想揉搓她小脸了。
  云瓷眸光稍转,轻哼一声,凉森森道:“阿兄背着我到底在看什么不正经的杂书?”
  “人之常情,哪里不正经?”姜槐不自在的摸摸鼻尖:“反正不告诉你。烟花不美吗,你不开心吗?你开心就不要煞风景呀,好歹也是为兄一番心意嘛。”
  云瓷被她问得一愣,脑袋懵懵的,仅余下一个念头:阿兄果然没从书里学好,都敢顶嘴了?阿兄可从来都是对她百依百顺,这才哪到哪儿,她不过问了一句,阿兄都能驳得她哑口无言了!?
  趁着小姑娘想事情,姜槐低声坏笑,撑着单臂坐起身:“阿瓷,我问你,洞庭美吗?”
  “美。”她又不是瞎子,没法睁眼说瞎话。
  “阿瓷,你要听吗?”
  “听什么?”
  姜槐凑近她,小声道:“洞庭风光无限,再美也比不过你美。”
  嘭!头顶的天空被烟花照亮,一盏盏烟花渐次绽开,那些细碎的欢呼声或近或远的响荡洞庭,声音再大,也进不了云瓷的耳。
  阿兄不仅送她天上繁花,还让她的心开出了一朵朵小花。烟花总会坠落,但她心里的花永不会倾颓。她抬眸,姜槐含笑不羁的样子就这样刻进了心板。
  云瓷心想,阿兄笑起来才最美,美得能随时拨动她心弦。阿兄一笑,她也想笑,什么人间疾苦纷纷退去,只剩下一场梦幻般的人情温暖。
  克制不住心底欲炸开的欢喜,她音调软软,带着些许感叹和惬意,问道:“阿兄,你会永远对我好吗?”
  姜槐点头:“会。”
  云瓷又问:“会永远牵着我的手一直走下去吗?”
  姜槐到底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小姑娘脸颊,“会。我会牵着阿瓷的手,不管到哪儿,洞庭也好,其他地方也罢,只要阿瓷需要我,我就会牢牢抓紧你,做你永远的依靠。”
  小姑娘轻笑:“我需要阿兄,不想和阿兄分开。”
  “都行,都可以,只要我的阿瓷开心就好。”姜槐轻柔抚摸她的发。
  云瓷眼里淌出丝丝甜蜜来:“阿兄,我很开心。”
  姜槐一阵窃喜,书上教得果然没错!像阿瓷这样温柔美好的女孩子,就该值得最好的对待!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白日搭讪的穆三郎,心生疑惑:以穆三郎那拙劣的手段,到底怎么勾搭世家贵女的?哼,真该让他看看自己怎么做的。
  现学现卖的将军眉眼飞扬,迎着从洞庭远处吹来的凉风,她暗想:要让云瓷无忧无虑过一生。想让她笑,哪怕哭,也该是喜极而泣。
  “阿兄,我好喜欢你。”
  盯着姜槐两瓣薄唇,她晕晕乎乎的在心底喟叹一声:不仅喜欢你,也好想轻薄你。念头如一朵明亮焰火在脑海炸开,云瓷身子微僵——她这是怎么了?
  想靠在阿兄怀里,想被她轻柔抚摸脊背,想感受阿兄的心跳,想那夜在顶楼两人呼吸交缠,而她瞳孔里只倒映一人。
  阿兄是她的全部,而她也会是阿兄的唯一。
  很想……占有。
  是病了么?怎会起这样不堪的想法?云瓷自我嫌弃的微微蹙眉,起身往甲板处吹风,没料到姜槐拉着她手:“阿瓷,你脸好红啊,是哪里不舒服吗?”
  云瓷羞赧地不敢看她,眼神躲闪,急急将手缩回来:“没事,我没事。”她现在这样子可不敢和阿兄过密接触,好似拉拉小手,她的心意就会顺着掌心传达出去。
  姜槐微怔。这委实不像没事的样子啊。记忆里的云瓷,温婉端庄,她反复看了两眼,不放心道:“过来,我为你诊脉。”
  诊脉?云瓷惊得瞪大眼:那她此刻混乱躁动的心跳岂不是没法掩藏?她深呼一口气,难掩窘迫:“不必了,阿兄,我很好。”
  骗谁呢。姜槐幽怨地望着她,最后没了法子,“你不过来那我过去总行吧?”
  “别!别过来!”
  扑通!水花溅起两三朵,姜槐脸都吓白了,失声喊道:“阿瓷!”短暂的一瞬间,姜槐脑海空白,想也没想跟着纵身跳进湖水。
  附近隐隐约约有人大喊:“啊,快看!又有人落水了!”
  喧嚣声起,船舱内,苏簌簌手里握着琴谱走出去,眸光微瞥,只来得及看清那道俊秀急切的背影,阿槐?阿槐落水了?!
  她急忙催促:“船家,快!靠近那艘小船!”
  云瓷被湖水呛得脸色发白,被救上来时,衣服浸满水颇有几分狼狈。哪怕人救回来了,姜槐哆嗦着手怕得厉害,她搞不明白,阿瓷怎么就想不开跳湖呢?
  “阿瓷?阿瓷?!”
  “咳、咳咳!”云瓷咳了几声,眼角浸出泪意,委委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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