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没有白天-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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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恬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回走。
“走吧,你的衣服已经干了。”
叶晚被她拉着往前,几次想开口,却又都被无形屏障堵在了嘴里。
两人回到公寓的路走得比来时快一倍。
等叶晚换了衣服走出卧室时,白恬已经站在玄关,把她的鞋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叶晚扣上最后一颗袖口,走过去俯下身穿鞋。
她身上的手机震了一条又一条消息,但她始终沉默着,没有去管。
白恬撇开头,伸手拉开了门。
站在旁边的人顿了顿,转身走出门。
白恬垂着眼,等她走出去后,才上前一步,准备关上门。
手刚触上大门,就被一只手握住。
下一秒,白恬被抵在门上,熟悉的柔软吻了上来。
她呼吸一滞,只片刻的迟疑后,便张开双唇,给了回应。
身上的人扣住她双手,将这个吻燃烧得更盛。
就像昨晚上那样。
已经变得模糊的记忆被唤醒,不由分说地将白恬整个人淹没。
白恬的力气被彻底抽干之前,双唇终于抽离。叶晚抬手抚上她的脸,怜惜地摩挲着。
四目相接,有些话便无需从言语里再走一遭。
“明天中午,我去医院找你。”
白恬注视着她黝黑的眼眸,却只是笑了笑。
“你不来,我就把大门密码换掉。”
叶晚弯了弯眉眼,指腹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擦,便松开了手。
“你换了我也能猜到。”
在白恬反击之前,她歪着头在那泛红的双唇上轻轻一啄,然后转身离开。
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里,接着连电梯声也慢慢远去,没了踪迹。
白恬才退回屋里,关上了门。
又是一片寂静。
她站在玄关许久,等站到双腿发麻,才回过神来,往沙发走去。
穿着睡衣的人脱掉鞋,抱住双腿,蜷缩在沙发上,看向窗外的月亮。
明月时圆时缺。
走出电梯的人终于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她往后抓了抓一头长发,将它卷起来,从裤兜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黑色发夹,固定头发。
电话被接通,叶晚扫了一眼周围散步的人,低声问:“比对结果做完了吗?”
那头的人回答之后,她脚步一顿,再次问:“确定是他?”
“确定。”
叶晚闭上眼,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后才开口道:“你们继续调附近的监控,我去叶黎家。”
她挂断电话,走出大门拦下一辆出租车。
报出地址后,叶晚拨通叶黎的电话,对面很快接了起来,问:“怎么了姐?”
她顿了顿,语气平常地开口道:“你在家吗?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叶黎笑道:“干嘛跑一趟,我刚从医院出来,直接去找你就行了。”
叶晚皱起眉头,问:“你今天一直在医院?”
对面的人“嗯”了一声,回答:“一天都在,这不是到点了吗,护士小姐把我赶出来了。”
叶晚突然道:“那我们明天再商量,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叶黎不疑有他,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正在开车的司机被叫住,换了一个更远的地址,他没说什么,乐得多赚点。
叶晚拨通上一个电话,压低声音,飞快地开口:“被摆了一道,刘大于现在一定在医院里,你和三叔立刻过去,我马上到。”
入夜后的住院部,比别的地方更快进入睡眠。
整栋大楼里,七楼尤为安静。
因为这里是ICU,全封闭式的重症监护室。
这里连一扇窗户也没有,病人家属无法进入,来往的人只有医护人员。
一位全副武装的住院医师走进来,走廊上空无一人。
在不透气也没有昼夜之分的地方工作久了,有一点时间人就会想要出去透气,而此时此刻,正好是每天人最少的时候。
再有十五分钟,轮班的人就来了。
穿着无菌服的高大身影走到工作台前,看了一眼左侧的四张病床。
每张床上都躺着半死不活的人,他目光扫过去,然后停在了最角落里的那张床上。
脚步便朝着角落走去。
中间的病床上,睡得模模糊糊的老人被脚步声惊醒,他睁开眼看了看,见到熟悉的衣服就又闭上了眼睛。
高大的人动作停也不曾停过,他走到角落里的病床前,终于看清了床上的人是什么模样。
已经年过五十的女人闭着眼,鼻子里插着管子,手臂上的输液管从前面绕过来,针头扎在她纤细脆弱的手臂上。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女人皱了皱眉,然后缓缓睁开双眼。
带着无菌口罩和无菌帽的人垂下眼,与她目光相对。
女人的眼神有些茫然,于是男人蹲下了身,凑近了一些。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眉眼。
面容憔悴的人慢慢睁大了眼睛,像是不可置信,又似乎是无法确定,眼前的是真是假。
她的手被人轻轻握住,温热的体温从掌心传过来。
睁着眼的人愣了愣,然后红了眼圈。
有泪水从她眼角落下来,被另一只手温柔地擦拭掉。
那粗糙发黄的手上,却只有三根手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江淮溪 2个;何必诗债换酒钱、37096439、赖美云的树袋熊麻麻、赵财猫、炒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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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大改】兄弟二人
一辆面包车以一个甩尾调转方向; 停在了医院附近不起眼的停车场里。
开车的人带上渔夫帽,侧过头看向坐在后面的人。
“怎么样?”
坐在四台显示器中间的青年皱了皱眉,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打着; 然后回答:“监控区域我已经划分出来发在你手机上了; 他想要避开摄像头是轻而易举; 你只能从剩下的几个出入口下手。”
刘老三掏出手机来划了划,思索了几秒钟,然后指了指三个地方,问:“这三个出口分别通往哪儿?”
卫铮瞥了一眼; 回答:“停车场、背后的公车站、地铁三号线的入口。”
刘老三圈出后面两个出口,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我去公车站的出口; 你通知叶晚去地铁三号线那个。先把这两条路上的监控都调出来。”
卫铮没有点头; 只说:“需要点时间。”
戴着渔夫帽的人压了压帽檐,遮住小半张脸,然后飞快走向了通往公车站的医院出口。
坐在车上的人盯着所有的显示器; 不急不缓地入侵了几个出口的所有监控摄像头。
他分出点心神来,给一个账号发了条消息。
显示器上十几个已入侵的摄像头正在快速回放着傍晚时间段的录像,他一边继续破解新的监控,一边对比着录像里所有可疑的人。
一个电话打进来,卫铮捏起挂在耳朵上的耳机线; 塞进耳朵里,接通了电话。
叶晚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让三叔去停车场的1号出口; 我去2号。”
卫铮的动作一顿,下意识道:“停车场人流量最少; 监控最多。”
对面的人叹了口气:“你觉得事到如今; 刘大于还怕被人发现吗?”
卫铮心一沉,立刻敲着键盘打开了医院通往停车场的所有监控。
电话被挂断; 他发了消息出去,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器。
刚跑到医院侧门的刘老三接到消息,几乎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
他脸色发白,低声骂了一句,毫不犹豫地掉头奔向地下停车场。
天已经黑透了,终于下班的实习护士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走到电梯门口,按了按朝下的箭头。
停在七楼的电梯不一会儿就下到六楼来,电梯门打开,实习护士刚要迈进去,就看见里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身上穿着常见的白大褂,脸上却戴着无菌口罩,让人看不见他的脸。
实习护士觉着这个人有些陌生,但她才来医院半个月,没见过的人也是有的。她看了看对方胸口的名牌,然后打了个招呼:“王医师。”
对方点点头,让出位置给她。
实习护士便走了进去。
她按下1层,瞥见地下一层的灯亮着,不由得问:“王医师下班了吗?”
身旁的人沉默着,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
实习护士越发觉得奇怪,又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打量了他几眼。
对方似乎没有察觉,随意地将双手插进兜里。
电梯到站,实习护士满腹疑惑地走了出去。
身后的人伸出手来按下关门键,她突然回过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电梯里的人身上最违和的地方。
——他穿着一双军绿色的解放鞋。
电梯门缓缓合上,继续往下,然后停在了地下一楼。
男人迈开步子,走出了电梯。
他一深一浅地走向右边的出口,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取下胸口的名牌,将它们都塞进白色外套的兜里。
然后他停下来,抬头看向正对面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那红色的小光点倒映在他黑沉沉的眼珠子里,像一种穿破空间的无声对视。
面包车上,手指飞快地发着消息的青年猛地一顿,对上了这双眼睛。
一种被注视的错觉爬上背脊,卫铮皱了皱眉,手上却不再停顿,迅速地将坐标发给了两个人。
离得最近的是刘老三,他看了一眼手机之后,加快速度冲进了入口。
地下停车场弯弯绕绕,刘老三的速度却快得不像是一个接近五十岁的人,几乎是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背影。
那背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听见奔向自己的脚步声。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刘老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还是觉得太慢了。
太慢了。
当那个背影突然抬起垂在大腿旁的左手时,刘老三睁大了眼睛,大喊一声:“大哥!”
白色的背影顿了顿,却依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掏出了怀里的东西,然后转过身来。
刘老三猛地止住脚步,看着拿枪指向自己的中年男人。
不过两三米的距离,此时此刻却像一道鸿沟,硬生生横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
刘老三一把摘下渔夫帽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剃了个寸头的男人露出他完整的一张脸,纵使布满皱纹和伤疤,却依然能从五官里看出年轻时的模样。
这张脸与刘老三并不相似。
如果说刘老三的长相是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那面前的人则是完全相反。他鼻梁高挺,五官端正,一双眼睛到了这个年纪,也难掩几分风采。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挺直的背脊与地面垂直成九十度的直角,不言不语站在原地的模样仿佛真的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者。
但他的手里,却握着一把枪。
那把枪直指眼前的人,好像随时会按下扳机。
刘老三不断地用力呼吸着平复喘息,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
他真的会开枪。
明知这一点,刘老三却还是上前了一步。
握着枪的人动了动大拇指,“咔嚓”一声按下了保险。
刘老三盯着他波澜无惊的双眼,不怕死地又上前了一步。
穿着白大褂的人勾起食指,似乎就要按下扳机。
刘老三正要抬起手,面前的人却突然手臂一收,将枪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背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刘老三眼睛也没眨地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开口质问道:“你打算就这样一死了之?”
叶晚的脚步一顿,在几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对峙中的两个人。
握着枪的人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刘老三终于沉下了脸。他动了动嘴唇,似乎又要忍不住说什么,叶晚却无声地对他摇了摇头。
刘老三深吸一口气,压住那些难以平复的情绪,用尽量平静的口吻问他:“阿远连他的生父都没见过,大嫂还躺在ICU,你一定要对他们这么残忍?”
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动了动,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内响起:
“他们过得很好。”
刘老三闻言气得手都抖了起来,又上前一步,大声道:“过得好?大嫂这次可能撑不住了你知不知道?”
握着枪的人面容平静,连手也不曾颤抖过丁点儿。
“我知道。”他说。
刘老三睁大了眼,他站定在原地,连着深呼吸四五次,才稳住了那岌岌可危的理智。
“对,你当然知道,你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出来。”
他飞快地抬起手擦了擦鼻子,长呼一口气,然后对上面前的人那双眼睛。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就问你一句。”
刘老三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长发女人,直视着他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