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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开海-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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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很可怕了,等他成长为执掌庞大帝国真正的皇帝,六合同风、九州共贯意味着什么?
  连年不断的战争!
  这比陈沐本来书里的思想更为异端,再没有人比张居正更清楚了,陈沐只是想把整个世界连起来贸易,或者说剪羊毛来富贵大明罢了。
  现在可好,还不如让他学原版‘陈学’呢。
  想到皇帝,张居正在内阁里颇为疲惫地叹了口气,他因为这事愁得都掉头发了。
  今年上元节,皇帝连东安门的灯会都不看,钻在寝宫里不知做什么,最后被李太后揪出来时还带着一副没上色的大画作,整个一世界地图,分七京八十二省,名字都起好了,马德里叫西京,治生理省。
  后来的故事不必多说,皇帝被罚在东安门跪着看灯会一个时辰,灯会结束太后气还没消,又回寝宫外白玉石阶再跪一个时辰。
  人都跪昏了,往后好几天李太后眼圈都是红的。
  整个大明皇家教育系统主官每每想到皇帝,都不由得露出一种‘大明药丸’的悲观情绪。
  “不用往户部送了,原封不动,再发司礼监。”
  就在张居正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就有他亲信官吏从宫门外带回管家游七的书信,说徐爵求见他,说冯保有事要拜托老爷。
  张居正心里很清楚,这又是一桩利益交换,轻笑一声,对亲信官吏笑道:“去告诉游管家,让他把珍藏的那副画拿去当了,与徐指挥使饮酒,别忘了把南洋陈帅的事告诉徐指挥。”
  内阁吏员领命下去,次辅吕调阳也把誊抄的票拟再让人发往司礼监,没敢问冯保的事,对张居正笑着问道:“南洋陈帅又怎么了?”
  似乎人们提到陈沐时,已经习惯加上‘又’字。
  “他要调锦衣卫,正好先跟徐爵通通气,我去奏报陛下,陛下对这事铁定欢喜,只是我等——有得愁!”


第84章 暑疫
  陈沐自仰光攻打白古的计划失败了。
  区区二百里路,刨去百里河道后,仅仅需要行军百里便能抵达白古城。
  但他的部下走五十里却用了足足三日,并遭受白古城守军出城伏击,所幸斥候探哨有功,让后续部队及时退兵,这才躲过被蓄谋已久的敌军伏击,仅仅是在殿后中死伤数十旗军。
  初战受挫并未给陈沐带来太大压力,但宗藩军必须撤回仰光,因为他们有将近一成的部下失去战斗力。
  原因就在人们常说的西南暑疫,蚊与蛭。
  从仰光出发时他们还是一支虎狼之师,退还仰光时却像打了败仗的散兵游勇,相互扶持着艰难回到营地,一下船就有人站不起来了。
  沉着脸站在伤兵营外的陈沐迎上走出帐中的程宏远,问道:“怎么回事?”
  “疟疾,可能是在安南染上的,大灾之后有大疫,兴许与那场大雨有关。”老医匠的面色不好看,道:“除了染上疟疾,行军中许多士卒腿被水蛭咬伤,血流不止……随军所带药物已经用尽,伤兵太多,军医针灸不过来,大帅要尽早从国中调集药物。”
  白古城周围有大片水田,他们撤退途中为防敌军追击穿田而行,这边天气炎热,旗军足面被水蛭咬伤。
  “需要什么药?”陈沐揉了把脸,抬头望向天空刺目日光,闭上眼睛缓缓颔首:“我派人去广州府采买。”
  “水蛭咬伤的止血粉、金疮药军中足够,治疟可施用截疟青蒿丸,广州府一地不够,要广东广西才行。”程宏远比陈沐对事态的担忧要大得多,老医师面上带着为难神色,斟酌道:“如今军中已有数百人发热发寒,这正是疟疾的症状,疟有潜伏,此时初现,后面还会有更多。”
  “还有更多?”
  程宏远点头道:“青蒿、鸭胆子、甘草、雄黄,都要备足,等药运来,大帅也要吃,若大帅也病倒,就只能撤军了。”
  陈沐对吃不吃药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疟疾爆发的规模,他问道:“你觉得,军中可能有多少人身染疟疾?”
  老医匠也拿不准,道:“或许五百、或许五千,未发时谁也不知道。”
  “唉,在下带医生们去给伤患针灸,就不打搅大帅了。”程宏远叹出口气,再度对陈沐叮嘱道:“伤病者要与其余旗军分隔安置,凡有发热发寒者,亦要分隔,否则大军不保,大帅切记。”
  这个时候,陈沐才突然想到,疟疾本身不传染,但在西南这种蚊虫广布的地方,很容易将同帐军士传染患病。
  “把军中患病者全部隔离,给他们修出营寨,每日送饭,医师医生出入务必穿齐衣物,遮挡蚊虫。”
  撤退回仰光的旗军根本来不及休整,上万旗军便被分出数座营地,其中一座后方营地专门作为隔离患病旗军的营寨。
  随船原本用来买卖货物的棉布被大量征用,来不及缝纫衣物,陈沐便下令让旗军将棉布切割成条,让军医与送饭旗军用来束紧袖口,做围巾与口罩。
  “将辎重里的盐分给旗军,严令被水蛭叮咬后不准刀割火燎,一律用盐洒除水蛭,我没更多心思去看被感染的旗军。”
  中军帅帐,一条条命令被陈沐发下,上万大军虽然仅有不足千名伤病,但已足够令他们的士气降至最低,这一次他比在清化南山更想撤军,却没有办法,“战事不等人,还要硬着头皮把仗打下去,越晚攻下白古,北边死的人就越多。”
  这不是单他南洋军府的军事行动,缅甸北方的孟养、陇川一线,思古、杨应龙,自云南率军入三宣六慰的明军正在与莽应龙主力对峙,他们都在等着陈沐军在敌人守备空虚的后方攻城略地以震动其庞大兵势。
  “莽应龙不是安南那些封闭诸侯,他要难对付得多,而且平心而论,缅甸军的军备并不比明军差什么,甚至鸟铳还要更多些。”陈沐望向邓子龙与张世爵,道:“选派四个旗军伤病少的千户部,你们二人留一个坐镇仰光,另一个跟我走海路再去白古。”
  “就是用战船硬轰要塞,也要把那打下来!”
  说着,陈沐望向末坐诸多指挥使,道:“石岐,白古海岸要塞,探出多少?”
  张世爵抱拳请战,邓子龙欲言又止。
  他知道白古城必须打,但他也听说疟疾会传染、而且说不定感染上什么时候才发病。
  现在挑出四个千户部的兵根本没有用,万一到海岸边全病倒怎么办?
  “炮很多,铳也很多,属下担忧船舰损失,并未开船靠近港口千步,不过从他们发炮上看,多为一二斤小炮。”石岐把邓子龙想说的话说了,“疟疾初发,谁都不知有多少旗军患病,不如大帅再等几日,北方也是对峙。”
  “刘帅俞帅皆是沙场大家,不会尚未试探贸然进攻。”石岐抱拳道:“再等几日也不迟啊!”
  陈沐摆手道:“不必等了,将六艘千料战船合赤海一并压上,我不信白古要塞能挡得住,只要我快,就是旗军染了疟疾也能将白古城攻破!”
  他的话音刚落,邓子龙起身抱拳道:“大帅,不如此战你坐镇仰光,邓某与张指挥使率舰队攻打白古,即使不能占领白古,在下也必然将之要塞拔除。”
  “一来卑职与张指挥使都无对付疟疾的经验,二来我等就算退军,对士气也无影响,大帅若带军不克,我等连仰光都待不住,便只能退还马六甲了。”
  陈沐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思虑片刻,这才缓缓点头。
  他是想带兵去打白古的,军中爆发疟疾这种事,让他有股力气憋在心里却无处发泄,但邓子龙说的在理,而且说的还是比较好听的话。
  实际意思是,这次作战很不保险,怕的不是率军不克,而是怕被击败,一旦陈沐率军被击败,对士气打击可想而知。
  问题不在于陈沐愿不愿意担战败的责任,而在于他们这支扎在莽应龙腹背的军队,不能撤。
  “既然如此,那便你们两个,率五个千户部,驾战船自海上袭击白古,不苛求攻入白古,但务必击破要塞,以达震动莽军之目的。”陈沐深吸一口气,道:“我在这,与医生合力,保住更多旗军性命。”
  他知道更适合自己的是什么,借此时机,把南洋军府的军医、战地医院等一应章法建立起来!


第85章 挣扎
  陈沐并不知道,在白古城西南水田林地带兵伏击他的,就是莽应龙的儿子莽应里。
  莽应里,嘉靖十四年生人,虽然看上去好像比陈沐小一辈,但实际比他岁数还大,今年都四十了。
  当这位缅甸王子自葡萄牙人处得知明军已登陆仰光时,他正依照出征北上一统缅甸父亲的命令,在白古指引百姓印刻佛经,并主持向被征服的暹罗国北方运送财物——暹罗国没有佛塔,但他们不能没有佛塔。
  小王子率军击走明军,百姓夹道相迎,率军回还城中向梵天还愿。
  虽然他的部下中多了几百个被水蛭咬伤小腿脚踝血淋淋的士兵,但莽应里并不在乎,那些士兵自己都不在乎,他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明军也不过如此,远远见到我们布阵,连交兵都不敢就退回去了,这样的敌人就算再多,没有勇气也是一定会被击败的。”
  在白古城正中金身佛塔前还愿后,莽应里攀上高大且身披铁甲的战象,这是一头珍贵的白象,象牙上镶嵌着铜体金纹牙刺,好似两支长矛,威风凛凛。
  “拿去黄金与宝珠,送去暹罗兴建的佛塔,为父王祈福。”
  莽应里知道他的父亲在做什么,他们的权势来自对佛教的护持,而对佛教能做出多大的护持则取决于他们能不能统一缅甸,“当北方战事结束,父亲将成为像古时候阿奴律陀那样的大帝,人们今后将会说他是缅甸的阿育王!”
  战象脚步轰踏,在白象之后,另有一头披甲灰象,象背上座楼里坐一青衫人,姿态肆意,身旁斜靠战剑,头戴网巾手中折扇轻摇。
  剑是战场用式,平头云剑挡,人面三耳剑首,刃是利劈砍的厚重棱形重刃,剑具满是中原风格。
  扇是泥金乌竹骨,这是大明最流行的折扇样式,明人爱金扇。
  折扇的艺术,最早是朝鲜流入的扇面最为贵重,后来则喜爱日本流来的戗金、贴金乌竹骨扇,至于此人手中所持泥金乌竹骨折扇,则是近百年来,明人工匠取朝鲜人、日人的戗金、贴金之法,合本土泥金、描金、洒金工艺,融会贯通独创之作,深受文人墨客喜爱。
  落后半步的灰象主人名叫陈安,早为广西郡吏,私售军器入缅,结交土官,后来事发以致亡命入缅,其人有才智勇武,被莽应里引为幕僚,深受信任。
  “燕归陈不过一流连欢场之人,虽有几分声名不过运道使然,离了其仰仗之巨舶火炮,看来也没什么本事。”陈安合上金扇,大袖手臂搭在象楼窗沿对莽应里道:“南洋军早年得势也不过是仰仗从葡人那弄到几艘战船,加以仿制,方有近日称霸四海。”
  “我早说过,只要固守白古沿海城寨,拦住他的海船,在陆上翻不起什么风浪。”
  “真正让人担忧的是北方俞大猷与刘显,那才是真正的沙场老将,轻视不得。”
  缅甸的天气很热,陈安说着望见几步外有百姓跪拜托举果盘,遂拍拍右侧象楼,对地上步行跟随的武士健仆小声说出几句,这才接着对莽应里道:“挡住北边明军,大王的霸业便只剩西面的阿拉干,他们仗水师横行海上,我不能挡,王子倒可学那燕归陈。”
  陈安的随从有明人也有日人,不过如今大多为缅甸武士装扮,受命端来果盘,先奉到白象上莽应里,莽应里并不需要,摆手将果子赐回给陈安,微微倾侧着身子问道:“先生说学陈沐,怎么学?”
  “陈沐打仗兴许没什么本事,但其他财赋、造器、武备、屯田,皆为绝伦。国中无实之辈大多以为南洋军府所以强盛,在于其都督陈沐于北方觐见皇帝时媚上有功,并非如此。”
  提及大明南洋军府那个本家,陈安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来,轻笑一声道:“南洋军府之强,早在他任香山千户,开船厂、立军器局时便已然奠定,因此数年之间才有军府称霸南洋。难道小王子不希望,将来人们提及缅甸之强,奠定于今日的王子吗?”
  这话说得极对莽应里胃口,如果不是身上披着铁甲,莽应里几乎要在象北小楼上翻个身来,他道:“愿闻其详。”
  “在天朝,葡夷的火器被称作铳,他们管这叫火枪,还有大船火炮,诚然,缅甸纵使征服阿拉干,国力较之大明亦相去甚远,难与天朝争锋。但大有大的好处,小也有小的厉害,大明的积弊纵然人人心知肚明,却也只能好似巨人瘙痒,难除根本,缅甸却不一样。”
  陈安在话语中很难不带上天朝上国的自矜与傲气,但这会令莽应里感到不快,所幸他也并非年轻气盛的小孩,只是撇着笑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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