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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开海-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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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怕莽应龙知道,我还要告诉他我来了,我想和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陈沐向前走着,脚步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接着继续向前走,似乎组织语言失败。
  这么往复两次,他才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平托道:“雇佣一支葡萄牙雇佣军为我做事,需要多少钱?”
  平托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皱眉顶了顶鼻梁上的眼睛,“将军?”
  “我是说,如果我想要雇佣一支一千四百人的葡萄牙雇佣军,多少钱?”
  雇佣葡萄牙军队!
  平托从来没想过陈沐会雇佣葡萄牙军队,开什么玩笑,陈沐这个人性格那么独,他也不是受雇于陈沐一天两天,对此早有充分了解。
  别说雇佣葡萄牙人,就连允许葡人登上广州府都是痴人说梦,现在居然大大方方地想要雇佣一支葡萄牙军队,还将数目都标准好了?
  等等,一千四百?
  这不正是莽应龙麾下迪戈美罗佣兵团的数量?
  “将军你是想?”
  陈沐眯着眼笑笑,摊开两手道:“那些人毕竟与你一个国家,我认为他们死在我们手上太屈才,不如你,说服他们倒戈吧,我会给他们提供一份工作,你觉得呢?”
  我觉得?
  平托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什么好,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以陈沐的健谈,尚要组织半天语言,这种厚脸皮的话哪怕是他都不好轻易说出口啊!
  “将军恕我直言,这个使命恐怕我做不到,首先我与迪戈美罗不熟,即使熟识,也无法向他开口说出这样的要求。”
  “那就不好说了,难道真要我的旗军把他们统统杀死?还是说他们会在战败时再投降,反正他们也不会为莽应龙战至最后一刻,就像他们没为大吉喇、八百甸宣慰司,没为暹罗国战至最后一刻一样。”
  陈沐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道:“你要让他们知道,如果与我作战,当他们失利,我不会接受他们的投降。”
  “如果战争开始前倒戈,一切都不会有变化,他们还在缅甸,除了要纳税外,房屋与田地照旧,我也不会夺走他们在缅甸的妻子,如果以后不愿意为我作战,我也会放他们去果阿。”
  “你不一定非要做到,但可以代我问问他们。”


第82章 仰光
  今时今刻的仰光,并非后世无比繁华的仰光,实际上在万历二年十月,陈沐的舰队在仰光登陆时并未遇到丝毫阻拦。
  元朝时这里叫达贡,也叫大光,梵文的意思叫三岗村,因古代传闻这里有三座山岗而得名。
  即使到如今,仰光也只是一座小城镇,全赖当地有一座名叫瑞大光的宝塔,在后世这座立在仰光最高处二十余丈小山上的塔被增筑至三十丈高,不过现在显然还没有那个高度,显得名不副实。
  “瑞大光塔,瑞在缅语中是金的意思,大光是地名,所以它的名字就是……金塔?”
  陈沐抿着嘴在塔下双手合十,并不虔诚地拜了拜,如果不是身后那些凶神恶煞的旗军以长矛铳刺向前,将手无寸铁护卫佛塔的当地百姓拦开,这本该是一次非常友好的佛道互动。
  随着他拜了拜,周围仰光百姓的敌意也稍稍淡化,老平托撇着嘴立在陈沐身后,看着他的雇主装模作样的拜佛,听着这家伙嘴里小声嘟囔着:“听说这座塔里藏着佛祖八根头发,你看这外面的金子,都是朝拜的百姓供奉的,还有一座玉佛像。”
  比起当地百姓的敌视,僧人倒是挺友好,缅甸的僧人同样有田产、有庙产、有僧兵,但势力比明朝僧人大得多。
  在大明宗藩军先头兵力三千四百人刀出鞘、铳上弹地巡行城镇、两艘赤海级六甲舰开入大金沙江河口之后,双方经过一次友好的洽谈,陈沐做出不夺取寺庙财产、不杀戮百姓僧人的许诺,仰光这座小城镇立即弃暗投明,对他们的一切不再过问。
  这是真的投明,大明的明。
  十月下旬,陈沐军在大金沙江南部河口兴建水寨、军寨,囤积粮草,向北方下缅甸派出斥候,与此同时,平托也找到了愿意代他向上缅甸莽应龙麾下效力的佣兵首领迪戈美罗送信的葡萄牙冒险者。
  随后八千余宗藩旗军在一旬中陆续到港,战舰开入江中水寨,南洋军在缅甸的第一座木栅大营也修筑起来,就在仰光北八里的大金沙江支流沿岸,号八里大营。
  “沐哥你是没看见啊,那些僧人富得流油,百姓都衣不蔽体了,还拿家里粮食往寺庙送,哎呀呀。”
  八里大营大帅衙门里通常不会出现这种放肆的声音,旁人说话哪个不是轻声轻气,除非是莽虫指挥使邵廷达来了。
  陈沐正盯着平托、杜松与几名讲武堂毕业亲兵旗官汇总斥候探回的河流与沿线地图,还没看见人影呢就听见莽虫破锣嗓子,接着便见抱着镶铜边铁笠盔身着戎甲的莽虫擦着脑袋上的汗走进衙门。
  后边一成不变的还是跟着他那个养儿病秧,还真别说,虽说是养儿,俩人体形倒是非常相似,甚至这几年吃得好,病秧儿壮实得像头小老虎,已经生出小小的将军肚,两块胸甲的皮带都是找军器局特订的大号。
  如今莽虫这养儿是他的家丁队长,南山五百刀斧手追击,超度了十二只耳朵精,勇猛得很。
  就是这小子每次一见陈沐就像耗子见了猫,低眉塌眼儿得不敢说话,对邵廷达这憨货都没见那么害怕,让自诩和蔼的陈大帅很是不喜。
  陈沐见莽虫回来,对杜松与平托叮嘱道:“你俩等会把地图和葡人的地图对比。”
  “正好你来了。”陈沐交代完地图的事,转头过来让邵廷达坐下,小病秧儿在后头低着头像寻摸着往哪儿藏一样,被陈沐抬手一指外头,奚落道:“你那么大块头,椅子低下可藏不住。”
  笑出一声,陈沐才道:“我跟你爹说会话,知道你见老子不自在,出去站会吧。”
  这话要换了旁人,兴许还不乐意,可病秧儿却像得了赦令,猛一抱拳瓮声问气拜道:“多谢大帅成全!”
  高兴坏了,屁颠儿颠就出去了。
  “打听好了,这个地适合种稻子吧?”陈沐抬手将桌上亲兵刚冰镇过的柚子茶推给邵廷达,道:“缅甸是个好地方,柚木极多,是极好的船料,河道发达利于运输,只是当地百姓少,都被莽应龙抢到北方去了。”
  “将来啊,这和安南,就是大明的西南粮仓。”
  邵廷达也不跟陈沐客气,端起茶碗边饮,叹道:“这柚长得丑,倒还挺甜,哎呀,可给俺热坏了。”
  “沐哥你知道我打听到多有趣的事?这边兴农业,再往北要到上缅甸那,才是农业最繁荣的地方,就是莽应龙的白古。”邵廷达不知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说起来脸上都带着褪不去的笑意,道:“我听人说白古更北有条堰和运河,叫丁兑,他们说是中国人给修的。”
  “说是大德四年,元军发云南地方兵力征缅,元帅以下将官被贿赂,以酷暑回师,他们不执行军令就算了,还率军助当地百姓渡过旱灾抢修水渠、疏通运河,就那条渠,现在还用着呢。”
  陈沐听着也笑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他摇摇头对莽虫道:“说正事,白古离这只有二百里,走陆路,最快几日能到?”
  白古是莽应龙的根基,但他大军如今在北,袭击白古就是陈沐当下最好的选择。
  他们之所以登陆鸟不拉屎的仰光,就是因为海陆不易登陆,白古靠海那边有葡萄牙雇佣军为莽应龙修筑的要塞,一旦久攻不下莽应龙回师他们就只能退回普吉,因此他宁可走陆路从仰光向白古发动袭击。
  “路不好走,只有一条大道,听老人说沿河岸走到尽头,再向北走七里,能看见官道,顺着向东北走就能到白古,路上不但要小心军队,还有防备敌军断粮道。”
  “我倒想让他们出城作战,只怕他们固守呀。”
  陈沐摇摇头,道:“莽应龙兴许是南洋军所遇最强的敌人了,大国之战,自有其强也有其积弊,唯独如缅甸这般国小力足,正值上升的国家,鸟铳火炮一个不少,他们倘若固守,恐怕这仗还真不好打。”
  “传信普吉的石岐,让他派一支船队去白古河岸,碰碰运气,要是敌军出城阻击我们,他能试试趁势夺城。”陈沐轻拍两下桌案,道:“关窍还在我等设法野战取胜。”


第83章 陈学
  北京城,十王府街黄土垫道、净水泼街,顺天府皂吏前呼后拥,高举肃静、回避,鸣锣开道,官轿出大学士府邸,一路向东安门大街行去。
  轿内的帝国首相正就着窗透光亮读书,这本由南洋大臣所著皇帝教科书先后历经赵士桢誊抄、张居正批改后,终于有了如今的模样,除了他创造出那些诸如‘核心利益’、‘地缘冲突’之类言简意赅又不易修改的词汇外,基本上已经换了本书。
  临近灯市街口时,张居正透过轿窗向长街望了一眼,那座象征先帝亲待的府邸门前依然立着石碑,教科书被翻至最后一页,那原本写着陈沐唯一一句写给张居正的话,因为有碍观瞻,在成书后被删去了。
  “请首相让工部搜集速干透气的布料,安南明军需要袜子,更多的袜子。”
  南洋大臣有时在送往首辅府上的书信中,言辞就像个得了失心疯的孩子。
  张居正一直认为照顾士卒起居这方面,镇守蓟镇的戚继光已经做到极致,但当他把陈沐看似傻透了的书信交给戚继光时,戚帅却对他的信高度赞赏,甚至奏上手本请兵部重新制定兵服。
  毫无例外,一路绿灯全部准了,事实上这已经兵部第二次因陈沐个人意愿做出改变,当然满朝文武没几个人知道这份意愿来自陈沐。
  这正是张居正最神的地方。
  在高拱乃至先前各个权臣时代,一封题本或奏本交由通政司分拣发往内阁,首辅向几位次辅分票,阁臣将处理意见写在票上,由司礼监以皇帝朱笔或皇帝亲自批示,披红之后算正式文件,下发六部,给事中没封驳,才可以立即施行。
  到张居正这当然没有改变程序,但大权独揽,他很顺利,不论是内阁、司礼监还是六部,没人会驳他的票拟。
  就这样,明帝国的兵部增设了地缘司两名六品道员,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兵部下属地缘司使命究竟是做什么时,第一个任务就是搜集各式布料,遴选透气、速干,适合做兵服的料子。
  “总裁可算来了,都下去吧。”
  入内阁,早已等候多时的次辅吕调阳起身相迎,吕调阳过去是礼部尚书,高拱被罢后入阁。
  他口中的总裁便是张居正,不过这只是他们之间的戏称,因为隆庆皇帝驾崩后,张居正与他同修《穆宗实录》,他们二人担任总裁官,因战事耽搁,直到现在还处编撰过程中。
  吕调阳将一封票拟搁在案上,立在桌旁,看着内阁殿中吏员都出去了,这才轻推了一下票拟,对张居正道:“司礼监并未在辽东军增调赴日本国兵马的票拟上披红,说户部调拨钱粮不实,要打回户部重筹,按司礼监的意思办?”
  “嗯?”
  张居正面上不分喜怒,连眉毛都没有半分挑动,心平气和问道:“徐爵批的?”
  冯保从去年起就总往老家保定深州跑,他要在那边建坊,张居正已经指示过保定巡抚孙丕扬代其建坊,不过冯保不放心;何况冯保还在老家修墓穴,有张居正在京,司礼监的大权也并不重要,就升干儿徐爵为锦衣卫都督同知,入宫代阅章奏,拟诏旨。
  万历皇帝不可能批这样的奏章,张居正太清楚小皇帝的性子了——旧思想与新环境的冲突在明帝国年轻的皇帝身上显露无疑。
  皇帝很聪慧。
  他看着浑天球长大,熟记球上每个颜色代表的每个国家,只要大明南洋船队去过、教科书上写过,他便能默写出诸国物产习俗;熟知大明赤海、六丁六甲战舰尺寸炮位,谨记火绳鸟铳、燧发鸟铳与各式火炮具备参数;除此之外,皇帝的十二岁千秋节,得到了一台属于自己的蒸汽机。
  这不是坏事,尤其在陈沐的书里那些比较异端的思想都被删去后,张居正真的不认为这是坏事,他见过醉心修道的嘉靖皇帝,与之相比熟悉军备、对兵法有兴趣并不是坏事。
  可坏就坏在,皇帝不仅仅接受着来自南洋关于整个世界的见闻,还受到帝国传统最好的教育,开口便是要让六合同风,要令九州共贯。
  小孩子说出这种话不算什么,最大的后果无非是常与紫禁城白玉石阶相伴,但最近他被李太后罚跪罚得越来越频繁了。
  这就很可怕了,等他成长为执掌庞大帝国真正的皇帝,六合同风、九州共贯意味着什么?
  连年不断的战争!
  这比陈沐本来书里的思想更为异端,再没有人比张居正更清楚了,陈沐只是想把整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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