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江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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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觉头上有个影子蹿了过去．飞檐走壁？这是我第一个反应．暗暗伏下身，把自己藏在墙的阴影里．不一会，另一个影子从我头上略了过去，同一方向，想是去追刚才那个黑影子的，不知道他们是同伴还是敌人，不过反正不关我的事，保命要紧．伏在暗处不动，其中的一个影子似乎又返了回来，想是在观察岗哨的情况和周围的动静，我冒出一身冷汗，幸亏刚才没一时高兴，觉得安全就贸然走出去．屏住呼吸，更躲进墙角里．不过来人似乎只是想确定周围的安全状况，很快就略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低低地交谈，破碎的穿入我的耳朵＂是啊！……罗公子吩咐的……不要乱说，会没命的＂另外一个人似乎询问了一下该怎么办之类的，这个声音又传过来＂今晚不可，总有机会，撤！＂随即两人消失在夜色里．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发酸僵硬，不知道过了多久，确定那两个人已经走远，才从墙角里出来，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长长舒口气，总算是走了，赶紧朝一个百姓经常去的小庙走去，赶快找个安身的地方，好好睡一觉，千万不要管闲事，没好处，没好处！
　　庙堂里只供着一座观音像，烛火忽明忽暗，傍晚时分我曾经路过这里，现在决定在这里好好睡一觉．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庙堂周围都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于是推门进去，把门又关起来．庙堂很小，到处是干草和破旧的摆设，想来是老百姓没什么钱来修缮，庙里的和尚大概也因为香火钱不多而转到富人经常去的大庙去了．来到一个角落，看见几个破椅子横七竖八的躺在那，我把其中的一把看上去还能用的挪到佛龛的边上，踩着椅子上了佛龛，呼哧呼哧的爬上观音佛像的后背，蹬着观音像的肩膀上了房梁，房梁很宽很大，破旧的房顶已经露了天，可以看见很多的星斗和巴掌大的银河．很满意！
　　身下的房梁可以挡住下面的视线又可以便于我的观察．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庙门突然＂吱呀＂的一声开了，起初我以为是风，可是突然觉得不对，现在是夏天，很少刮风．静静的，屏住呼吸，没动，眼光却瞟向下方，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几乎除了开门的声响之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其中一个人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小庙，停在我摆在神龛旁边的椅子前，沉吟片刻，突然疾身扑向观音像的背后，手里的刀已经在佛像背后恨恨的砍了一下．我暗暗吃惊，幸好，幸好，如果我真的睡在观音像背后，那个下场可以预见，观音都保不了我．我在心里思纣，如果他发现我在房梁上该怎么办？他会不会看到我是小孩子就网开一面？我在心里暗暗着急．＂老五，你也太小心了．＂＂小心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在心里很是佩服这个抽刀差点要杀我的人，小心好啊！
　　＂而且，你看，这些掌印痕迹明明是新的＂我心里又一惊，怎么办？
　　＂老五，白天的时候这里也是有人来的，今天晌午我和小三过来拿东西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小孩在佛像周围玩耍，放心，放心！你太谨慎了！哈哈！＂我可以断定这个人一定不是他们中最长寿的．＂也对，休息吧，反正真遇到什么事，想也斗不过我的快刀１２式．明天就能见到公子了吧？＂＂是呀，这次任务是公子的决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人说半个月前，我们不在府里的时候，咱们府上来了个娇客，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冷一笑，她在府上盘桓半日变离开了，离开不久，公子就召回咱们让咱们出任务．＂＂冷一笑？＂显然这个叫什么＂老五＂的可不善言．＂我知道这个冷一笑＂旁边另外一个人插嘴道＂我听说她不属于任何帮派，这个人也很奇怪，从来不用武功，来去匆匆，穿梭在各个帮派掌门之中，可是和谁都不亲近．＂＂我也听说过这个人，听说她非常漂亮，但从来不笑，凡是见过她笑的人都死了．我倒是想看看，她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嘿嘿，做鬼也风流＂这个人显然有点好色．＂没有帮派？＂那个叫老五的人沉吟了下，接着仿佛是自言自语＂没有帮派谁给她撑腰？这些掌门谁会给她面子？只怕是……幕后还有文章啊＂聪明！这个人肯定能长寿，如果他没什么野心的话．我在心里下个评语，暗暗赞赏．＂好了，好了，大家也都累了，明天还要赶路，快休息吧＂其中一人发话了．庙堂之上再无言语，静悄悄的，我则更难受了，我知道他们都是高手，大气都没敢喘．幸好，他们着急赶路，天还没亮就起身走了，我长长的舒了口气，从房梁上下来，蜷缩在墙角补眠，直到有三两个百姓前来上香，我才慢慢转醒．

　　我是＂打工王＂

　　我真的非常＂感谢＂自己的好心，也非常＂感谢＂我的反射神经，另外，还要＂感谢＂那位把＂哈雷＂兄弟开成时速２４０迈＂小绵羊＂的菜鸟杀手，在这里特别＂感谢＂那些主宰人生死的神祉们；＂感谢＂你们的创意安排和无懈可击的＂机缘巧合＂．我没有在奥斯卡上上台祝辞，也没有得到什么电视ＭＴＶ的什么奖项，而是在心里＂问候＂了这些该感谢对象的祖宗十八代．当我从破庙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我的肚皮开始了非暴力不抵抗运动．我在城里转了三圈也没有遇到什么人不小心掉了钱包什么的．眼看着我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回想昨天那张根本不美味的饼．不行，一定要活着！
　　我被卖豆腐脑的，卖包子的，卖布的，卖鱼的给狠狠地瞧不起，他们先是看着我7，8岁的矮小身材，又看看营养不良的干枯手臂，然后很不耐烦的用动作告诉我他们那里不养吃白饭的．年纪小还真是不方便呢！在现实的世界里，7，8岁是童工，可是这里这么穷也搞年龄歧视就太不应该了，总该给个活命的机会不是？
　　叹了口气，继续慢条斯理的在街上踱步，考虑着要不要去当个小乞丐，伸手朝人要钱，我只在打工结束后向老板这么干过．不行，我可是打工王，怎么可以因为自己比较幼齿就放弃？
　　机会，机会，苦于人生地不熟，没有机会！
　　＂喂，你们排好队，不要挤，不要挤，如果合格可能全用，人人都有机会！＂机会？来了？
　　我凑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这个罗府还真是有钱，现在这个年景，到处闹饥荒，挨冷受饿的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穷到揭不开锅了，多少大户人家生意失败，可是你看看人家罗家，不仅没倒，还更有钱了．＂＂是啊，是啊，听说，罗家现在是罗公子在当家，生意做到了塞外，还开了很多镖局，米店，人家都算过风水，说是这个罗家的公子可以给罗家带来好运气呢！＂＂罗公子可是个好人，前段时间我们城里来了好多流民，就是罗公子给那些乞丐开的粥场呢，我听南街里那些邻居说，他们的小孩上次在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罗公子，把人家罗公子上好的丝绸衣服给弄坏了，罗公子没让他们家赔不说，还给那个孩子买糖吃．积德，积德啊＂众人随声附和．我对后半段倒也没什么兴趣，可是昨天夜里有两个飞檐走壁的黑衣人说起什么罗公子，还说什么没命的，难道是这个罗公子？那么这个罗公子不是单纯的生意人，而是江湖人？怎么那两个江湖人好象很忌惮这个罗姓少爷，这里的人却这么称赞他？看来这个罗公子不简单，少惹为妙！小心性命！安全第一！
　　正待我转身要离开这个是非圈的时候，突然先前在罗府门前发话的人说＂喂，小孩，你别走，对，就是你！＂众人看向我这边，我上身还维持在面对罗府的样子，下身已经开始想要跑路了．所以全身呈现出一个怪异的麻花姿势．＂来，来，小孩，你叫什么？想不想做工？我们府上缺几个小厮，你看！＂顺着他手指点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几个小孩子，不过年龄都在我之上．我对着这个看上去象管家模样的人说＂大叔，对不起，可是，我好象不大会干这种活，我从来没干过＂饿肚子饿一顿死不了人，可是万一选错了方向，作错了决策可是要死人的，我已经有过＂经验＂．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倒抽凉气，甚至开始议论＂这个孩子还真是不懂礼数，让管家老爷看上，这么好的事情搁在我家孩子身上还巴不得呢＂＂就是，就是＂众人附和着．我暗自翻了翻眼皮，谁都愿意吃的饱穿的暖，可是谁愿意去送死啊！也不知道这个罗公子是不是昨天晚上说的那个罗公子，我可是一点也不想担这个风险呢．那管家看我好象还是不愿意，也很为难＂我们家小公子很缺一个书童，就缺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怎么样？吃的好，穿的好，每年还有２两银子的零花．＂人群开始抽气．看吧，好的条件都给你摆在前面，就不知道后面的条件怎么样．既然这个管家不肯放过我，我还是要争取最大的利益，向他讨条件．我装出一副动心的样子，以配合他＂那，我可以出府吗？我想经常出来玩．是不是我只要陪你们家公子读完书就可以了？我想玩！＂管家呵呵笑着，拍着我的头，点点头＂小孩子爱玩也是常事，你当然可以出来，顺道给公子跑跑腿，这些可都是你的活．＂满意的暗自点头，故做天真的说了个＂好＂字，就随着他和其他几个小孩子进了罗府．我这个＂打工王＂的名号还真不是盖的，走到哪里都要有工打，还要争取做个平凡的不被人注意的人，好好观察，找出最适合自己生存和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这其实也是个难事．算了，反正目前，肚皮的问题是解决了，接下来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阿门！

　　罗府的大事

　　管家把我领到一个小院落，院落的圆门上提着两个字＂净心＂，探头朝里面望了一下，园子不大，主屋是书房连卧房，主屋两侧是仆佣们休息的耳房，但是，最醒目的要数园子里大片的花草树木，每个季节都会有鲜花盛开，看来这个地方是主人用来＂净心＂的．当管家把我引入主屋的时候，我看见装饰的很风雅的屋子里坐着个小男孩，高高的椅子让他的腿根本着不了地，就在那里晃呀晃的，正努力的摇着小脑袋，握着一支毛笔在习字．白皙的皮肤，黑黑的眼珠，圆鼓鼓的两腮，脸色很红润，有点婴儿肥，很是可爱，大约10岁左右的模样，偶尔还调皮的朝先生眨眼睛．突然，他看见我们进来，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下来，冲到管家面前，又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管家接住他的身子，回过身，朝我点点头＂过来，我给你们认识一下＂我走过去，看着这个高我半头的小孩，＂这是今天府里来的小厮，小公子可以随时差遣他，他叫叶如风，来，你们两个相互认识一下．＂说完，还亲切的拉起我的手和这位罗姓公子的手拉在了一块．＂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你也不用叫我什么公子，少爷的，我叫罗子庚，其实，我上面有个哥哥叫罗子闻，你看到我可以不拘小节的，可是看见我哥哥一定要好生称呼，否则哥哥会生气的，不过每个月除了会考我一次功课之外，你也应该很少见到他，所以不用害怕．有些规矩我也会慢慢教你，当然，你也要陪我玩．＂这个臭小子，要求还不少，不过听他说没什么机会见大公子，我还是比较满意的．管家见我们攀谈起来，就朝坐在屋子里的先生点了点头，出去了．先生缓缓地走了过来，拍了拍罗二公子的肩，示意他接着刚才的功课，罗子庚牵着我的手走到书房里，命我搬把椅子坐在他身边．落座后，我仔细观察了这个房子，很清雅，但是跟我刚才经过时看到的富丽堂皇简直没法比，再看看桌子上的课本，还停留在三字经阶段呢．我倒是对眼前的教书先生有几分兴趣，他经过刚才管家的无礼打断，正常比较迂腐的先生会很生气，但是他似乎并不在意，不，应该说他对这里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他的容貌很温和，蓄着胡子，即使坐在旁边的小子胡说八道或者胡乱涂写也不恼．好脾气兼不负责任！罗府的钱就这么好赚？
　　很显然，我身边的这位，因为我的到来，今天已经不打算再学了，很快建议先生先告一段落．先生也不反驳，转身走了．很奇怪的先生，他临走之前，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我一眼，虽然很快掩起了里面的光芒，可是我看见了，他在观察我！我一个７，８岁的小孩子也能引起他的注意？可见这个人防心很重．我想他既然能够在这里教书，应该是经过罗大公子授意的，要不就是与罗大公子对立的人派过来的暗桩，小心啊，一定要小心！
　　虽然我还没明白什么是江湖，可是好象已经入得江湖来了呢！
　　一定要做平凡人，一定不要表现的抢眼，一定要活着，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