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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雁来红-第38章

小说: 雁来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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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确在生理期间会腰痛,而且出血相当多,但是,冬子并不想告诉船津这些。

“也许医师委员会直接问你这些事。”

“但,若不知实际的手术情形,岂非也没用?”

“或许是这样也不一定,但,所谓的肿瘤象是有如青春痘一般,健康的妇女也都多少会有的。”

“青春痘吗?”

“这么说也许有点言过其实,但,肿瘤乃是良性的肿瘤,就算形成,也不会像癌细胞那样扩大、致命,因此即使有肿瘤,也不见得必须摘除。”

听过医师们的说明,船津似乎也得到不少知识。

“通常是因腰痛、腹胀才发觉,但是大多数是子宫因怀孕而扩大时才发觉。”三年前怀孕时,冬子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也因为这样,虽说同样是肿瘤,有的是愈早摘除愈好,有的则不去理睬也没关系,可谓千差万别。

“那么,是否摘除要根据什么来决定?”

“问题就在这里。一般是剧烈疼痛,有较大硬块、贫血,再配合年龄来分析,由每位医师自行判断。只不过,最近摘除肿瘤的手术明显增加,而且几乎是连子宫一并摘除。关于这点,医师们的意见也有分歧。”

“你的意思是……”

“也许我的举例不伦不类,但,摘除肿瘤就像挖番薯一样,必须把根上缠结的很多须根除去,所以有一方意见认为,既然要摘除,就得连子宫一并摘除才算完全的手术。相反的,有些医师认为只要摘除目前的病根即可,子宫部分应该保留。若以彻底根治而言,前一种方法最新,也最恰当,但,连子宫一井摘除,总是会令人觉得太过分了些。”

船津喝了一日掺水威士忌,接着说:“的确,既然要治病,就必须让病因完全不会再度复发,不过总不该连根拔除,亦即,如果脚上有脓肿,就把脚踝部位截断,岂非同样过分?”

冬子能明白船津的意思。

“因为这次的事,我也才第一次知道,医学虽然如此进步,还是有很多问题存在,即使只是以治疗方法一项而言,什么情况应该动手术?何种程度只要摘除肿瘤?至何种程度才必须连子宫一并摘除,完全依个案而定,最重要是由医师自行判断。所以,选择医师等于决定自己的命运!”

“命运……”

冬子想起最初去医院的时候。当时若去目白的医院,子宫也许就不会被搞除了。想到这里,她慌忙甩甩头。“这么说,院长的决定也可能是正确的了?”

“有可能……就算据理力争,最后还是会依病患个人体质的不同为藉口而逃避责任,所以即使委员会直接问你,要追究那位院长的责任还是很难。”

“我一开始就认为不可能的。”

“你自己都这样说,那就更麻烦了。”

“可是,我们是外行,不该插手专业医师的领域。”

“你这么说是没错,但是,却可能有那种因为医学上并无定论,而擅自施行手术,连不必摘除的子宫也摘除的医师存在。当然,这应该只是极少数的医师,不只妇产科,外科或内科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存在。”

“内科也有吗?”

“虽非施行手术,但是让病患服用不必要的药物,作不必要的注射……只不过这不像手术的影响那么严重,不容易引入注目。”

冬子记得也曾在周刊杂志上读过这类报导。

“目前的保险制度和医疗制度确实很差,如果不做可以不必施行的手术,或让病患服用多余的药物,很多执业医师会维持不下去,可是,病患就无法忍受了。”说着,船津的声音逐渐大了。“医师或许认为这只是单纯的赚钱手段,但对病患而言,却是饮关自己一生的重大问题。”

“我知道。”冬子点头,望向柜台,坦白说,她很希望避开这个话题。“对不起,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且慢,还没结束呢!委员会还希望向你问清楚当时的直接症状。”

“可是,结果还是相同吧?”

“或许不能因此要求赔偿,或裁定对方的院长必须负责,但,很可能会对其提出警告,再加上又被委员会怀疑,今后他可能就不会再如此轻率行动。”

“那还是算了。”

“你不出席接受委员会的询问?”

“不!”这次,冬子肯定回答。

“或许向警方提出控诉也可以。”

“不,真的没必要。”

“我做得太差了。”

“没有这回事!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知道肿瘤、手术之间存在那样多复杂且困难的问题,所以,现在我又增长不少知识了。”

“我也是调查后才知道的。”

“来,忘掉这些,喝酒吧!”

“可是,真的这样就算了吗?”

“是的!这样比较好。”

“为什么?”

“也许你不了解、如果这真的只是医师单方面的过失,我反而会更难过。”

“这我了解……”

“到目前这种程度最好。来喝吧!”冬子激励自己似的端起酒杯和船津碰杯。“辛苦你了。”

船津仍似无法同意,但,还是举杯了。

“你还是要去美国?”

“嗯。”

“那么,今夜我们尽情畅饮一番。”

“真的吗?”船津脸上终于恢复笑容。

又有客人进入,柜台前已经客满。妈妈桑是肥胖的中年女人,但是客人以像船津这样的年轻上班族居多。

“还是要在那边待好几年?”

“难得去一趟,总要多学一点东西。”

“这么说,我们已经无法再见面了?”

“没有这样的事!虽是美国,只要花一天的时间就能回来了。我打算每隔半年回来一趟,很快又能见面。”说着,船津喃喃自语:“我是为了离开你才去美国的,半途回来毫无意义。”

冬子凝视着盛有白兰地的酒杯,心想:为何此刻心里会有这样的寂寞呢?是只因失去爱慕自己的青年的寂寞,或者是失去一份爱情的寂寞?

“走吧!”冬子虽喜欢这里的气氛,却想换个地方。

“去哪里?”

“出去再说。”

走出店外,雨停了,但是云层仍很厚。

“去饭店的酒吧好吗?”船津指着矗立在夜空中的饭店。

“我想找个可以跳舞的地方。”

“我不太知道,但,上次所长曾带我们去的那边可以跳舞。”

“是在银座吧!就去那边。”冬子走在前面,向驶近的计程车招手,上车后,吩咐司机:“到银座。”

船津问:“真的可以吗?”

“当然,接下来我请客。”

“不是这个、而是……如果被所长见到……”

“放心!再说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可是你……”

“我的事你没必要担心。”

上次和贵志去的酒吧是在银座的新桥旁,位于白台.大楼的地下层。与其说是酒吧,倒不如说比较接近酒廊。

行道树街是单行道,由新桥这端进入约二百公尺,可见到白色大楼。

两人在这里下车,走进楼梯。见到霓虹钉招牌,冬子才慈起,店名是“玛格丽特”。

上次来时,感觉上整间店光线颇暗,但今天来了一看却并非那样。虽已快十一时了,但是对这一带而言大概算是刚人痪,客人并不多。

两人进人后,在左手边靠内侧的厢座坐下。

“喝什么呢?”女服务生马上送来冰开水,问。

“我要白兰地。你呢?”冬子问。

船津沉吟一下,说:“我也一样。”

“最近贵志先生来过吗?”冬子问服务生。

“半个多月前来过一次,之后就……”

“是吗?”

冬子点头。但,船津似仍很在意。“也许待会儿就来了呢!”

“没必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边说,冬子也在想,如果现在遇见贵志该怎么办?

两人之间没什么暖昧情事,而且贵志很有风度,就算见面了,应该也不会怎样,顶多只是一起喝酒而已。

大概是体内积存了不少酒精,冬子变得大胆了。

“为你即将前往美国干杯。”冬子端起白兰地酒杯。

“不,今天是该为你干杯。”

“为我?”

“虽然一切尚未明朗化,但是,有关医院方面的调查已经告一段落。”

“那么,辛苦你啦!”

“你比较适合来这样的地方哩!比在新宿的低级酒吧好多

“没有这回事!”

虽然客人不多,但是有乐手弹奏钢琴,坐在角落的两人开始跳舞。

舞池很窄,又是钢琴弹奏,没办法跳热舞,却也因此形成宁静、高尚的气氛。

“陪我跳舞。”在微圈之下,冬子主动邀船津。

船津舞跳得并不高明,只是学生时代被朋友带去跳过两二次舞。

若说跳舞,贵志的舞技高明多了。依贵志所说,他在学生时代没有判的嗜好,几乎都泡在四、五百圆就可以跳一整夜的舞厅里。

“是夫那边勾引女人吧?”冬子问过他。

贵志没有回答,笑了笑。

船津的舞步生疏,整个人非常紧张,但,冬子却在对方那僵硬的姿势中感受到年轻的气息。

钢琴曲名是“单纯的别离”。

“上次也是这首曲子呢!一定是为我们而弹奏的。”冬子靠在船津胸口,低声说。

“这样算是单纯?””不是吗?”

“我不知道。”说着,船津双臂突然用力。“你别笑我,静静听我说好吗?”

“说什么?”

“要和我一同去美国吗?”

“我?”一瞬,冬子想抬起头。

但,船津低头,在她耳畔低声接着说:“和我一起。”

“的确,到这里之前我是打算独自前往,可是,进来这里后,忽然改变心意了。”

冬子把脸埋回船津胸口。船津白色的衬衫内有着男人的味道。

两人就这样默默跳着舞。冬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船津似也为自己唐突之言困惑不已。

不久,曲子结束,两人回座。

船津似提起勇气般既曝了一口白兰地,说:“不行吗?”

“等一下……”冬子凝视船津。“你大概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

“我是动过手术的女人。”

“我知道。”

“那么,就是开那种玩笑。”

“我并非开玩笑,是真心的。”

“既然真心,就不该再令我悲伤。”冬子站起身来,走向化妆室。

在光线明亮的化妆室里,冬子凝视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张即将二十九岁、没有子宫的女人的脸孔。

——他想对我这样的女人如何……

※※※

从化妆室出来,回座后,冬子尽量以开朗的声音说:“我们该走了吧?”

“已经要走了?”

“十一时过了呢!”

“刚刚说的话让你不高兴吗?”

“不,不是的。”

冬子有预感,继续和船津在一起,自己体内有某种东西会崩溃,最好是现在就分手。

“你不是说过今天要慢慢喝吗?”

“可是,已经太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不,我送你。”船津生气的说着,站起身来,默默走出店外,拦下计程车,说:“我送你。”

车子前进后,冬子问:“生气了?”

“没有。但,你一直都没有真心听我的话。”

“不是的,我都很认真在听。”

“那么,为何突然要回家呢?我才刚提出来,你就拼命逃避。”

“错了……”

“可是,我们明明才谈到一半,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讲了太可怕的话。”

“问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美国,为何可怕呢?我又不是要带你去那边后就把你甩掉。”

“这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害怕。”

“我完全不懂。”

“没错,你不会了解的。”冬子埋坐在座位上。

船津很单纯,似认为带自己所爱之人同行乃是理所当然,才会如此认真的说话,但,冬子却害怕这种认真。如果自己相信而答应同行,等他以后清醒时,要怎么办呢?

自己目前看起来还很漂亮,但,终有一天会褪色,露出本来的样子。而,船津知道自己的一切,包括和贵志交往之事、丧失女人最重要的器官之事、年纪比他大两岁之事,这些,现在或许能原谅,以后很可能无法原谅,届时,自己将成为他憎恶的对象。

而,冬子不想尝到那种悲惨的滋味,如果那样,不如现在就自己承受痛苦。

车子由大马路驶向参宫桥车站,四周都变成狭窄的商店街。

在晚上十时以前,这里还非常热闹,可是现在几乎所有商店都已打烊,只有小料理店仍亮着灯光。

过了这一带。往上爬一段缓坡,就是冬子的公寓住处。船津已送过她几次,知道得很清楚。

“啊,这边就可以了。”上了坡,冬子对司机说。

船津慌了,望着冬子。“我也下车。”

“可是,已经不要紧了。”冬子下车。

船津也跟着下车。

“你想做什么呢?”

“不……”船津困惑的征立着。

“今天就在这里分手吧!”

“可是,或许就这样不能再见面了……”

“距离你去美国还有一段时间吧?”

“大约半个月。”

“那么。我们可以再见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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