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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雁来红-第15章

小说: 雁来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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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穿淡色底、有白色榴鹤衣摆图案的和服。

“你穿和服真漂亮!”

“谢谢。”船津认真的语气令冬子感到好笑。

新年里,楼下大厅有很多穿和服的女性,但,可能是冬子最引人注目吧?来往的人们很多特地回头多看她几眼。

和贵志在一起时,冬子常穿和服,不过最近一、两年几乎未曾穿过。看来,若无人欣赏,女人也会疏于打扮!

久未穿和服,冬子的心绷紧了,仿佛背脊挺直,姿态也优雅许多。

“吃饭吧!你想吃点什么?”

“我随便……”

七楼的西餐厅有数名男歌手演出晚餐秀,但,似乎相当拥挤。

“地下街的中华料理好吗?”

“好呀!”

元月二日晚上,地下街也是人潮如流,但,两人仍在里面找到一个空位,面对面坐下。

“我心想你大概不在家,却仍拔了电话。谢谢你新年里就答应和我见面。”一坐下,船津再度致谢。

“你这种说法太可笑了,我也正无聊呢!”

“无论如何,今年一开始就很幸运。”

服务生拿菜单过来了。

船津接过,说:“请点菜。”

冬子点叫了啤酒和三样菜。啤酒上桌后,两人干杯。

“还好我留在东京。”船律说着.一口气喝光啤酒。

冬子是第一次和年轻的男人一起吃饭。在此之前,虽也和伏木及木田吃过饭,但他们皆为有妻室之人,年龄也都超过三十五岁。或许因为贵志的缘故,认识的都不是年轻人。

——偶尔和年轻人见见面也不错……

望着有些拘谨的船津,冬子终于觉得情绪松弛了。

船津年轻,彬彬有礼,但是面对面时却不太有话题可谈,毕竟和贵志的交往不同。

“你故乡是九州?”

“福岗。”

“市内吗?”

“在室见,靠海。”

“那边气候很暖和吧?”

“虽是九州,南北九州却有相当差异。福岗在地理上属于阴地方,冬天还很冷,甚至因为冷风由玄界滩吹过来,比东京更冷。”

看样子认为九州在南方,一定很暖和,未免太幼稚了些。

“你去过九州吗?”

“高校修学旅行时曾由云仙绕经阿苏。阿苏有个地方叫草千里吧?那里真棒!”

当时,冬子是高校二年级学生,还穿着深蓝色制服,不懂爱情的喜悦和悲伤。如今,已经过十年的岁月了。

“九州好地方太多了,像长崎、宫骑、鹿儿岛,以及……”

“你全去过?”

“几乎都走遍了。下次要一起去吗?我当向导。”

“谢谢。”冬子边颔首,边想着和船津旅行的情景。如果和船津单独旅行,贵志会怎么说呢?而船律又是抱持什么心理?

但,这或许是冬子自己想大多了,船津很可能只是出自善意的当向导而已。

“这儿的东西味道不错。”船津不停的动筷子。

看着年轻男人大吃,冬子觉得很恼快。她若无其事的试问:

“新年期间,所长在东京吗?”

“你不知道?所长岁末就去夏威夷了。”

“全家一起去吗?”

“元月四日会回来。”

冬子喝着啤酒。如果要出国,为何不告诉自己一声呢?是因为全家出游而说不出口?

“什么时候启程?”

“应该是三十日。”

“是家庭服务吧!”

“所长平日几乎都不在家,新年假期陪着家人也是没办法的事。”

贵志讲过他并不爱妻子,但,即使那样,新年却仍带她出国旅游?

冬子觉得醉意骤然清醒了。

吃过饭,两人上到四十五楼的屋顶酒吧。由这里,隔着柜台前的玻璃窗能俯瞰夜景。

在冬天晴朗的日子里傍晚时应该能见到富土山,但,现在已八时过后,稍微笼罩着雾露,以致看不见了。

两人并肩坐在柜台前喝白兰地。

尽管被比没有特别的话题闲聊,但,远跳夜色之间,冬子觉得自己身体摇晃了,不知是因为上空的雾在流动,抑或已经喝醉?

“你一直在贵志先生的事务所帮馆?”冬子忽然想问一些不怀好意的话题了。

“有一段时间了……”

“在那种地方待着有用吗?”

“可是,所长是目前建筑界里最有才华之人。”

“但,听人使唤还是很没趣吧!”

“总有一天我会独立,做出一番事业。”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出来自己干呢?”

“现在有点困难,但,以后如果有钱……”

“反正,你最好赶快辞职,离开那种地方。”

冬子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讲这种话。

“再给我一杯。”冬子把空杯推向前。

“没问题吗?”

“放心。”

又喝了半杯白兰地时,冬子突然感到晕眩了。一瞬,眼前漆黑,灯光摇晃。她伸手扶住额际,低头。

“怎么了?”

“有一点不舒服……”

可能久未穿和服吧?觉得胸口难受。

“我们走吧?”

“喂。”冬子轻轻甩头,站起身来,她本来认为可以站稳,却踉跄着。

“喝太急的缘故?”

“不知道。”

在地下街道喝啤酒,到了屋顶酒吧也只蝎两杯白兰地,应该并非过量,而是和服衣带紧勒,以及贵志出国旅行之事令她不高兴吧!

“我要回家。”走出电梯时,冬子说。

“我送你。”

“最好是这样。”冬子命令似的说着,迳行上了停在饭店门口的计程车。

车行之间,冬子靠着门边,额头抵住玻璃窗,她很清楚醉意使她的脸孔像火烫一般。

“你不要紧吗?”船津很担心的凝视着她的脸。“抱歉,勉强找你出来。”

“不,不能怪你。”事实上,冬子自己也想出来散散心。

计程车经西参道,在代代木森林前右转。马上就见到参宫桥车站明亮的灯光,而上了坡,就是冬子的公寓住处了。

“啊,在那边停车。”过了公寓前的石墙时,冬子对司机说。

“需要我送你进去吗?”

“好的……”冬子颔首。但,转念一想,深夜不该让男人进人自己房间的,以前除了贵志,她从未让任何人进去过。

不过,对方是船津,他是纯情的青年,应该不会起什么奇怪的念头吧!

无论如何,就这样独自过夜实在太寂寞了些。如果贵志能陪着家人去夏威夷,自己在国内和船津单独相处也是理所当然的。

新年里,公寓内静悄悄的,连管理员的房间也拉上了窗帘。

冬子走出电梯,来到房门前,开门。遮挡脱鼓间的帘但愿脱映着起居室的灯光。

“可以进来吗?”

“很脏呢!”

让船津进自己家,出院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家里只剩咖啡……”冬子烧开水,冲泡好咖啡,将咖啡置于船津面前后,转身进入里面的卧房。

她急忙解开衣带,外面披上羽织(译注:和式的长外套),雾时,胸口的郁闷消失了。

“不要紧吧?”

“轻松一些了。想听什么音乐吗?”

“也好……”

“听什么?”

“都可以……”

冬子播放一星期前购买的比利·乔艾雨的LP。

“要加糖吗?”

“不……”

船津的态度比在饭店酒吧里时显得更生硬了。

冬子忽然有一种想作弄这位诚实青年的行动。那和诱惑不同,几近于折磨取乐,但,无可否认的骨子里仍肇因于对贵志的气愤。

冬子和船津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怎么样?”

“不因为我是孤单寂寞的女人而想诱惑吗?”

“不会的。”

“是因为我年纪已大而同情?”

“不。”船津坚决说着,突然抓住冬子肩膀,上身倾斜了。

“做什么?”冬子身体后退。

失去支撑,船津的上半身倒向冬子。

“我……”船津声音兴奋的想拉冬子。

“住手!”冬子知道这位青年即将变成一只野兽了。柔顺、诚实的青年已化身丑陋的男人。

“不行!”明明是自己主动诱惑,冬子现在却想逃。

她一直后退,跌落沙发,但,船津也跟着滑落。趁对方放松力道时,冬子又再后退一步。

两人剧喘的面对面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忽然,冬子内心不知何故涌出很可笑的感觉了。

“怎么会这样呢?”冬子哄着小男孩般的拉着坐在地板上的船律的手,说:“来,坐好。”

似乎一瞬间的激情已冷却,船津乖乖回到沙发上。

“咖啡凉了!”冬子重新冲炮咖啡,替船津倒了一杯。“如果你乱来,我不会再和你见面的。”

“可是……”船律端着咖啡杯,低垂着头。“我……?”他啜了一口咖啡,接着:“我喜欢你。”

“虽然明知道不应该,但是……”

“谢谢你。”冬子用非常镇定的声音说。“可是,我不行。”

“为什么?你讨厌我?”

“不是的,我喜欢你,我认为你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那又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行。”

“因为有所长在?”

“和贵志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

“你年轻,最好喜欢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

“不要,我喜欢你。”船津凝视冬子。“我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是真心的。”

“那么,我告诉你好了。”

“告诉我什么?”

“我没有子宫。”

“子宫?”

“上次动手术摘除了。所以,我不能和你有那样的关系。”

“明白了吗?”说着,冬子自己点点头。

两个人盯视前方,并肩坐在沙发上。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冬子内心的后悔逐渐扩大。看船律沉默无语,可见他本来并不知道此事,尽管他曾多次到医院来,应该没有问过手术的详细情形。

没必要主动让毫不知情的对方知道自己的不幸!

但,如果不说出“没有子宫”,船津可能会强烈的向自己需索吧!而,这句话最具有遏阻效果。

问题是,设想柔顺的船津会表现出那种态度,也许,原因出在冬子自己,该怪也只能怪自己。

应邀出去吃饭还无所谓,却没必要让对方进来自己的住处,何况,是冬子命令对方送自己回家。

虽说船津是柔顺、害羞的青年,毕竟是成熟的男人,和这样的男人单独在一个房间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冬子自己应该最为清楚。

但,冬子今夜不知何放非常寂寞,即使酒喝多了,胸口闷得很不舒服,却仍不想孤单的回家,总希望能有谁陪在身旁。

她今夜的寂寞,很明显出在贵志身上。自从知道贵志在岁未和家人一同出国,冬子喝酒的速度就加快了。带着醉意的脑海中掠过贵志和家人倘样于维基基梅滩的情景,而为拂拭这样的想像,她更加想喝酒。

即使这样,也没必要连那种事都说出来!这么一来,等于贵志和船津都知道了。

告诉贵志时,冬子事后虽也后悔,但,却另一有种放松的感觉,亦即认为他既然知道,自己也就安心了。

但,坦白说,冬子并不希望被船律知道。让年轻且对自己抱持好感的男性知道自己无子宫,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会粉碎对方好不容易拥有的梦想。

只不过,冬子不能忍受自核赎人,她希望表白一切,尤其对自己抱持好感的男人,她更不想欺骗。如果终有一天会知道,不如趁现在就说出,若因此使彼此的关系崩溃,至少心境也是轻松的,这点,和向贵志表白时完全相同。

——我最讨厌虚伪了……

但,说出之后还是留下后悔,尤其船津胁沉默不语让冬子更痛苦。

“你一定很惊讶吧!”

“不。”船津辉头,但,语气里却缺乏自信。

“因此,我不值得被你爱。”

“可是,我觉得那种事并无关系。”

“是吗?”冬子问。

船津似下定决心。“就算没有子宫,我仍喜欢你。”

“说谎!”

“真的。”船津又凝视冬子。

冬子转过脸。“你还年轻,最好找更年轻、完美的女孩。”

“我不要!”

“你是跟自己闹别扭。”冬子又替船津添加咖啡。“算了,别再谈这种事。”

“没有子宫为何不行?”

“因为我已经不是女人了。”

“没有这回事!我婶婶也摘除了子宫,但她说过自己仍旧是女人。

“你的婶婶也被摘除子宫?”

“罹患子宫癌,三年前摘除了。”

“现在几岁?”

“五十二岁。手术后非常健康,人反而也更漂亮了。”

“可是我不行。”

“不可能,认为子宫很重要纯粹是错觉。”

“这也是你婶婶说的?”

“我以前的同学有人当了医师,我曾问过他。”

“你有同学是医师?”

“高校同学,后来进入医学院。”

“他这么说吗?”

“他说卵巢比子宫重要,所以卵巢才有两个。”

“原来如此。”虽认为是奇妙的说法,冬子仍颔首。

“对人类很重要的器官都有两个,像肾脏、肺都是。”

“可是心脏呢?”

“那是……”船津无法回答。

冬子忽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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