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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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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份平衡感完全被推翻,一年内复发的可能性突然增加,而且是在接受放疗的区域复发,雌激素也变成了阴性反应,还有组织分化不良的程度已经到第四级。我逐渐相信不做化疗是愚蠢的决定,尤其是CMF并不难适应,落发量不多,一个月才注射两次,一天只需服三次药,这样我不但能避免各种感染,还能维持正常生活,好好照顾自己。

我和肯所受的折磨开始展露。我今天去散步时,他把事情的原委详细地告诉了我母亲与妹妹。我一回到家便开始向他发脾气,他未经我的许可擅自说出这件事,我觉得受到了他的排挤。通常他对我发脾气这件事是不在意的,可是这一回,他被我激怒了。他大声地叱责我,说如果我认为这个癌症的残酷磨难只是一个人的事,那我就太疯狂了,因为他也必须一起受煎熬,而且深受影响。我觉得很罪恶,自己实在太小气了,然而这似乎是我无法控制的。

我希望自己能更敏感一点,不要把他的支持与坚强视为理所当然,我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他其实也需要我的扶持。。电子书下载

在我们两人身上的折磨仍旧持续着。崔雅和我疯狂地打电话给全国各地及世界各国的专家们,从得州的布鲁门欣(Bloomenschein)到意大利的鲍那当纳(Bonnadonna)。

天啊,这一切要到何时才停止?光是今天一天,肯和我就和五位医师通过电话,其中包括在安德森医院的布鲁门欣大夫,他被公认是全国最杰出的乳房肿瘤专家,正如我们在旧金山的肿瘤医师所言:“全世界没有人能打破他的纪录。”这表示布鲁门欣医师以化疗治愈病人的比率比任何人都高。

我已经决定要采用CMF…P,很可能明天早上就要注射第一剂化疗药剂。但是当布鲁门欣医师回电话时,我的世界又再一次被推翻了。他强力推荐阿德利亚霉素(这是最强的一种化疗药剂,有许多可怕的副作用),他说这种药剂的效果要比CMF显著得多。此外他还特别指出,我的情况无疑是胸腔复发,属于第四期,而最近的研究显示,胸腔复发后接受切除手术的妇女,如果不采用化疗,九个月内复发的比率将商达50%,三年内的复发比率为70%,五年内的复发比率则是95%。他说,我现在有95%的几率是最细微的癌症。如果我的动作够快,现在就是我的“机会之窗”。

好是好,可是这个阿德利亚霉素……它会让我掉头发,一年中每三个星期就有四天整天随身带着便携式的泵(pump),眼睁睁地看着毒药一点一滴地流进身体,我的白血球会被杀死,口腔会溃烂,甚至还可能危及心脏。这一切值得吗?这种治疗会不会比疾病的本身还糟?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九个月内有50%的致命性的复发几率呢?

我们挂上电话之后,马上又打给彼得·理查兹医师,他仍然坚持这是局部性的复发,没有必要做化疗。

“帮帮我们的忙,彼得,拜托你打电话给布鲁门欣大夫,把你的判断告诉他。他把我们吓着了,我想看看他是不是也会吓着你。”

彼得打了电话给他,但这是一盘僵棋。“如果这是胸腔复发,那么他的数据就是正确的,但我还是认为这是局部性的复发。”

崔雅和我茫然相对。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也不晓得。”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们俩突然爆笑了起来,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告诉崔雅她该怎么办。

“我甚至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为你提供意见。我们唯一的方法就是再和其他的内科大夫谈谈。似乎没有人能确定到底是胸腔复发,还是局部复发?”我们累得瘫在椅子上。

“我有一个最后的打算,”我说,“想不想试试看?’

“当然。”

“这个决定的关键是什么?肿瘤细胞的组织,对不对?病理报告,就是这份病理报告判定了细胞恶化的情况,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和一个重要的人谈过,你猜那个人是谁?”

“病理学家拉吉欧斯医师。”

“要我打还是你自己打?”

崔雅迟疑了一会儿。“医生们比较听男人的话,你打。”

我拿起听筒,拨了儿童医院病理部的电话。据说迈克·拉吉欧斯医师是—位享誉国际、非常杰出的病理学家,是癌症组织学领域中的革新者。他曾经在显微镜中仔细地看过从崔雅身上取下的组织,而这些医师们也都是在看过他的报告后,才衍生出如此分歧的意见。现在是追本溯源的时候了。

“拉吉欧斯医师,我是肯·威尔伯,泰利·吉兰·威尔伯的先生。泰利和我现在必须做出非常重要的决定。我是否能耽误你几分钟,和你谈谈?”

“我们通常都不和病人谈论病情,我想你应该了解才对。”

“拉吉欧斯大夫,我们至少征询过10名医师的意见,他们对于崔雅的复发是局部性的还是转移性的,有相当分歧的看法。我只想知道,依你看来,这些细胞到底有多大的侵略性?拜托你告诉我们。”

一阵沉寂。“好吧,威尔伯先生,我不希望吓你,但既然你问起,我就实话实说了。在我的病理学生涯中,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癌细胞,我不是刻意夸大,只是在说实话,我个人从未见过这么具侵略性的癌细胞。”

当拉吉欧斯医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双眼眨都没眨一下。我的表情完全呆滞,没有感觉,什么都没有,只是愣愣地杵在那里。

“威尔伯先生?”

“告诉我,拉吉欧斯医师,如果是你的妻子,你会建议她接受化疗吗?”

“我会建议她去做她所能忍受的最激进的化疗。”

“其他的方法呢?”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虽然他可以花上一个小时快速背诵许多统计数据,但他只是简略地说明:“尽管到处都有奇迹发生,但我还是要说,其他的方法并不十分有效。”

“谢谢你,拉吉欧斯医师。”我挂上了电话。

8 我是谁

星期二我搭飞机前往休斯敦。阿德利亚霉素有50%的几率可能对我的卵巢造成永久性的伤害或导致停经。我非常恼怒,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有小孩了,为什么要发生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在我46岁的时候才发生?那时肯和我已经结婚10年,或许也有了小孩,一切就容易应付多了。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在我这么年轻的时候发生?太不公平了,我甚至有自杀的念头,我不想再被生命摆布,去你的吧!我要走了。

但那些罹患白血病或霍金森氏症的年轻人,甚至没有机会活得像我这么久,没有机会旅行、学习、探险、付出或找到人生的伴侣。一想到这里,我就平静下来了。这似乎是很正常的,想到情况比你更糟的人,会让你更重视生命中积极的那一面,也会想去帮助那些比自己更不幸的人。

我们决定接受布鲁门欣医师的建议。注射化疗药剂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我的胸腔植入一条导管,连接到随身携带的泵上。未来的一年中,每个月有四天我都得带着它到处跑。

我有点担心这次植入手术,肯在旁边看着我准备就绪,亲了我一下便离开了。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长廊里,身上覆盖着手术用的布单,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出神。大夫来了,看起来相当和善,也很有悲悯之心,我禁不住落下泪来。这幅景象到今天都很清楚。他向我解释整个手术的流程,我的眼泪不断地夺眶流出,因为这个决定已经使我没有回转的余地。我必须接受化疗,接受所有可能发生的后遗症,包括不能生小孩的事实。我无法告诉他我的感觉,禁不住放声大哭,助理护士还是同一个人,理查兹医师为我切除肿块、拿掉右胸,哈维大夫为我做左胸整形手术时都是她在一旁协助。我很喜欢她,我们平静地交谈,缓和了我心中的哀伤,在第三手术室里进行如此平静的交谈实在有点怪异,我的头顶灯火通明,左边有一个看起来像是X光的机器,稍后要用来检查导管的配置,左手吊着点滴,左腿贴着接地导电片,前胸与后背都贴着心电图的电磁片,好让我的心跳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一点私密性都没有,连内在的感觉都随着这忽起忽落的哔哔声公诸于世)。我的恐惧不在于手术本身,而在于这似乎是无法逆转的一步。医师一再向我保证,这根导管可以随时抽出来,但我想他应该懂我真正的意思。

当丹美罗止痛剂(Demerol)缓缓地发生效用时,我想起去年怀孕的那段日子。我十分确定自己是不可能受孕的。丹美罗突然给我一种梦幻想法:好像有个灵在我的体内极短暂地投了一次胎,它的出现似乎只是在肯定我有能力怀孕:“我爱你,不管你是谁。”接着,我开始担心自己在年轻时曾经有过的想法,其实更像是一种感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小孩,也活不过50岁。这个想法令我恐惧,因为其他的预感已经实现,那就是在30岁以前是结不成婚的。然而现在我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我心中慢慢壮大,我一定要怀肯的孩子,而且要活过50岁。

安德森医院非常卓越,令人印象深刻。走在这条漫长、让人困惑的回廊上,我想我必须加快速度,否则可能会错过班机。我和崔雅终于找到了化疗区,当时我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因为顶着光头,医院里的人都以为我是病人,光头是化疗造成的后果。对那些真正接受治疗的病人而言,我具有一种奇特的鼓舞作用:他们看到我结实、健康、精力旺盛,而且面带微笑走进大厅,从他们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他们心里在想:“哇,情况其实没那么糟嘛!”

肯和我与十来位吊着点滴的妇女干等了三个小时,才被叫进诊疗室。在这些候诊的病人中,我是唯一有人陪的,一个人单独来这里,不知会有多么恐怖。护士准备将三种药剂同时注入我的体内,第一种是 FAC(阿德利亚霉素外加两种化疗的药剂),接着是一种强力抑制呕吐的药剂,瑞格林(Reglan)之后是苯海拉明(Benadryl)。护士很镇定地向我解释,瑞格林有时会引发严重的焦虑感,苯海拉明就是要抑制这种症状。我从未有过任何严重的焦虑感,应该会没事。

FAC的进展顺利,接下来是注射瑞格林。大约两分钟后,我突然毫无来由地起了自杀的念头。肯在整个注射的过程中一直陪在旁边,特别是最后的几分钟,他非常靠近地凝视着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当我告诉他自杀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时,他凑近我的耳边低声对我说:“泰利,亲爱的,瑞格林已经产生严重的反应了,从你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你正在体验很痛苦的组织胺反应。要稳住,至少得撑到打苯海拉明才行。如果感觉真的很糟,就赶紧告诉我,我会让他们立刻为你注射苯海拉明。”几分钟后,我开始进入彻底惊恐的感觉,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经验,也是到目前为止我能记得最糟的感觉。我整个人像是要冲出这副躯体似的,于是我赶紧要他们为我注射苯海拉明,几分钟后,我开始安静下来,但也只是稍微减轻一点。

崔雅和我住在安德森医院对面的一间小旅馆里,所有日常用品的采购都由瑞德和苏负责,瑞格林所引发的强烈组织胺反应,即使用大量的抗组织胺剂苯海拉明,也只能稍微和缓一些,因此她的惊恐感与自杀的念头,一直持续到深夜。

“可以为我念《心无疆界》中的‘觉照练习’那章吗?”某天傍晚,她突然这么对我说。这是我在几年前所写的书;觉照练习这一章讲的是世上许多伟大的重视神秘体验者,所采用的超越身心限制,体证觉性或目睹的各种方法。这是我从精神综合学派的创始者罗贝多·阿萨吉欧利(Roberto Assagioli)那儿撷取的观点,是标准的自我探究的方法,也就是对“我是谁?”的探索,把这个方法发扬光大的应该算是拉马纳尊者。

“亲爱的,当我念的时候,尽可能去领会其中的意涵。”

我有一副身体,但我并非自己的躯体,我能看见、感觉到自己的躯体,然而这些可以被看见与感觉到的东西并不是真正的观者。我的身体可能疲惫或兴奋,可能生病或健康,可能沉重或轻盈,也可能焦虑或平静,但这与内在的真我,也就是目睹或看全然无关。我有一副身体,但我并非自己的身体。

我有欲望,但我并非自己的欲望。我能知晓自己的欲望,然而那可以被知晓的并不是真正的知者。欲望来来去去,不会影响到内在的我,我有欲望,但我并非自己的欲望。

我有情感,但我并非自己的情感。我能感觉与知觉自己的情感,然而那可以被感觉与知觉的并不是真正的“感觉者”。情感流贯我,却不会影响内在的我,也就是那看或目睹。我有情感,但我并非自己的情感。

我有思维,但我并非自己的思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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