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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锦宫欢-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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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三月天气,春花开得正艳,娄妃面上冷若冰霜。行至姜妘己面前勉强一笑道“公主请留步。”
  姜妘己笑道“妘己给娄贵妃请安。”
  “公主可知太子明日将要动身前去南越之事?”娄晴用绢帕掩了唇角,轻咳一声道,她瞧上去眼睛微微浮肿。
  “知道。娄贵妃可要注意身子啊。”姜妘己面上淡笑,她突然拦下她,莫不是她知晓了什么?
  “无碍,多谢公主挂怀,本宫是担心太子此次去南越,怕路上沾惹麻烦,这两日担忧,未睡好。”
  “娄贵妃无需担心,太子吉人天相,此次父王又调派一千人随行。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况且,太子不是还有那暗卫么,娄贵妃只管安心。”
  娄晴对姜妘己知晓太子有暗卫一事,并不惊奇,姜妘己面上只是在太后身边侍奉,不受宠的公主。实际上,连娄晴也不知晓姜妘己的靠山除了太后还有何人。
  她一直派人探查姜妘己还与谁结交,查来查去只有锦华宫的若豆,还有句町的旻天皇子,她疑心姜妘己已经与旻天勾结在一起。
  但那句町旻天似乎并无什么势力,否则也不会被句町王送到大滇当质子。
  她百思不得其解,她直觉姜妘己身后有一股势力,却拿不准究竟是谁在替她撑腰,她有怀疑过是王上,但立即否认了。高芷斓虽入宫,但尝羌还未宠幸过她,身份与宫女无异,也不过问。
  但她深知决不能得罪姜妘己,否则面前心思奸诈的人一定不会饶过她。与姜妘己相处这几个月来,她已经摸准姜妘己的心思,姜妘己绝不是一个好惹之人,谁要惹到她,她一定会成倍讨回来。
  “但愿罢,公主能否等本宫一会子,本宫去请完安,公主同本宫去春华殿坐坐,说说话。”娄晴想问问姜妘己自己心底的疑惑,想对她摊牌请姜妘己助她争王后宝座一事。
  “不巧,过些时日可好?妘己昨夜突然出了一身疹子,娄贵妃瞧,这疹子吹不得风,需静养,快则月余,慢则两月时间才能好。妘己方才与太后告了假,打算回梨苑休养两月,期间只能闭门不见客了。哎呀又痒了,教娄贵妃笑话了,妘己先告退了。”姜妘己伸出手臂上密密麻麻地红疹给娄贵妃瞧。
  娄晴一见惊吓道“呀,这怎会如此?可瞧了太医?”
  “想必是换季引起的,妘己这身子每当夏季将来之时,身上都会起红疹子,今年确实最严重,偏偏这病药石无医,只能耐心等它散去。不得已这才与太后告假休息,待妘己转好,定会去春华殿拜会娄贵妃。”姜妘己叹息无奈道。
  娄晴与她说了几句温热的关怀话,姜妘己这才转回梨苑,待手上的药效一过,手臂洁白如雪,她教春穗打来热水洗浴。
  待她她收拾打包好一些体己衣物,随意收了些珠宝钗环,头面,衣裙等,天已经黑下来。
  她临走时吩咐春穗千万守住她出宫之事,时刻不离地守在梨苑,任何人来都不见。
  春穗见姜妘己说得恳切,并说此事关系她们二人的性命,春穗郑重答应,必定会按姜妘己的吩咐行事。姜妘己才放下心来,等待夜白来接她一同出宫。
  此前夜白已经飞鸽传书回北丘城,命他的部下卫广领三百护卫,再去库房点些珠宝,奇珍异宝等数千件打包,命他们在入南越
  于大滇的樊城等候汇合,一起前往南越贺太子大婚。
  夜深时分,夜白如约而至带走姜妘己。
  他们两人单独上路,夜白怕与姜楠康随行目标太大,赵容华布下的杀手容易察觉。
  夜白推姜妘己爬上宫墙,外面有人接应,两人迅速踏上马车,飞速消失在黑夜里。
  春秋殿。
  姜白凤还未安寝,香兰此时进殿禀告“太后,探子来报,公主随夜白公子出宫了,想来公主称病是去南越。”
  姜白凤右手轻轻扶额轻叹道“哀家就知她一定会喜欢赵夜白这小子,早早替他们安排结识。没想到他们两个竟发展这么快?暗卫可派出去了?”
  “派出去了。太后此前一直派探子观察公主,又特意安排公主与夜白公子结识,原来是想替公主寻夫婿。”香兰恍然道。
  “是啊,哀家见她与那旻天皇子走得近,心中甚是不爽快,哀家不想她嫁去句町。香兰你知哀家的心病,姓旻的都是负心之人。哀家不想她与句町扯上任何关系。
  南越富庶,赵夜白虽风流成性,但人却极其聪明,是个有野心之人,妘己嫁与他,定会一世无忧,凭她的聪明俘获赵夜白这混小子的心,不成问题。哀家瞧得出来,赵夜白已经对妘己动了心思。”姜白凤抿嘴而笑。
  “奴婢希望公主有朝一日能明白太后的苦心,这些年公主受的罪奴婢瞧在眼里,太后不让奴婢出手相帮,现在公主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现在,也不枉太后您栽培她的苦心。”香兰见姜白凤困意袭来,走上前去替她宽衣。
  “是啊,不曾想她竟生得如此聪慧,像极了年轻时的我,香兰你觉着呢?”姜白凤陷入沉思。
  想着想着,脑海中浮现出那人俊雅的面容,旻天不愧为他的孙子,长得与他很相似,她想起旻岳宣告天下与她退婚那日,她成了全天下的笑话,只隔了半月,旻岳即娶了她人为王后,她怎能不恨?
  若是旻岳不与她退婚,若是那年未发生政变,若是父王未死,若是太子哥哥还活着,她早已经成为句町王后,她又怎会称王,苦苦支撑大滇基业数十年,受尽常人不曾想得到的艰辛与苦涩。
  她轻叹一声,这一切都是命。她追查了数十年,当年参与政变之人俱已当场诛杀,竟查不出发动那场血腥政变究竟是谁主导。
  姜白凤有时候细想,她跳入水中佯装溺亡躲过诛杀,像是有人故意放她一命。
  若是她未活下来,这大滇江山只怕早已易主,不姓姜了。
  这也是她隐忍数十年一再宽容庄氏一族的原因,她心底感念庄氏,她活了下来,庄氏扶持她登上王座,保住了大滇江山。
  香兰见姜白凤陷入回忆,面容沉静似有笑意,渐渐睡了过去。
  她在心底回道,公主是像极了太后,与您年轻时一模一样。一样的性子,一样的坚韧,一样的让人心疼,让人佩服。

  ☆、169 途中遇伏

  姜妘己与赵夜白出了城,换上寻常商人的服饰,赵夜白教姜妘己打扮成男子模样,他们两个以兄妹相称。马车上除了他们两人,还有赵夜白的两名手下。
  两驾马车,拉着四个人一路奔波,他们走的是小路,补给和吃饭时才小歇片刻。行了十多日,换了三次马匹,晚上多是宿在村子百姓人家。姜妘己倒觉得很是新鲜。
  照现在的速度,还需十多日才到得南越都城。
  天亮时分,四个人匆匆吃过早饭,两个侍卫喂好马匹,驾好马车,赵夜白扶姜妘己上了马车,两个侍卫在前面赶车。
  姜妘己忽然发起烧,她用手触碰额头,烧得还不轻。她料想是这几日赶路太累,受了热气侵蚀。还好,她还能忍耐。
  “怎么了?”赵夜白瞧见姜妘己手上的动作关怀道。
  “没事,有些烫。”姜妘己轻松道。
  赵夜白凑近姜妘己,一双幽深的眸子瞧着她,直看得她脸红,她别过脸道“说了没事,你还看。”
  “我不信,给我摸摸头。”赵夜白正经道。
  这些日子一来,姜妘己很是坚强,尽管赶路很辛苦,她从不抱怨,一路上与赵夜白说说笑笑。
  赵夜白偶尔捉弄她两下,姜妘己亦不恼他,有时候与他在马车里互相捉弄,然后笑作一团。
  他亦趁机抱过她,姜妘己动怒,赵夜白又老实几天。
  “都说了没事。”姜妘己拉住赵夜白悬在半空的手道。
  “好罢,罗锋停下马车歇息一会。”赵夜白而后吩咐。
  “王爷,现在这条岔路离官道不远,恐怕不妥,卑职往前些再歇息可否?”车帘前的一个侍卫出口道。
  “无碍,即刻停下。”赵夜白坚持。
  他瞧着姜妘己面上发红,这般颠簸只怕她身子更加受不住,这才命罗峰停下马车。
  罗峰不敢违命,立即停下马车。
  姜妘己掀帘一跃而下,急走几步,蹲下干呕起来,赵夜白取了水壶递过去道“喝点水。”
  “不用。”姜妘己僵持着未接,方才赵夜白又作势搂她,她才恼怒。
  “何必与自己过不去,你瞧不得我,我走开就是。”赵夜白放下水壶,背过身走了几步。
  此时他们地处一片森林,远处有一个湖泊,姜妘己坐在青草地上,拿起水壶喝水,她正吞咽时,忽听马匹“嗤嗤嗤”叫起来,不想一转头就瞥见十余个蒙面杀手提刀砍过来
  罗峰与另一名侍卫已经与他们纠缠在一起,他们两个人怎么抵得住十余人的攻势,虽斩杀了四个,剩五六个与他们两个缠斗,其余人正与夜白砍杀,姜妘己吓得躲在马车身后。
  她唯独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杀手!
  他们三个砍杀了八个杀手,还剩五个,罗峰与那一名侍卫已经全身是伤。姜妘己瞧出罗峰与那名侍卫的身手武功都不弱,赵夜白亦是身手矫捷之人,杀了与他缠斗的三个杀手。
  可是杀手的武功亦不弱,罗峰与那名侍卫苦苦支撑不住,一一被砍伤,还剩四个杀手与赵夜白拼命。
  姜妘己急得满头大汗,她能做的就是不接近赵夜白,让他无后顾之忧,那几个杀手是冲着赵夜白而来,瞧见姜妘己并未急于取她性命。
  有一人冲破赵夜白的阻挡提着满是血的砍刀逼近姜妘己,就在姜妘己奔跑跌倒时,杀手追上了她砍了下去,不想那杀手的胸膛忽然被一把利剑穿堂而过,在阳光下甚是刺眼。
  杀手倒下,姜妘己瞧见赵夜白手中早已没了剑,正被余下的三名杀手围攻,其中一名杀手一剑刺穿他的肩膀,另一名杀手正要补刀时,只听几声“咻咻”声,透过空气穿刺到那三名杀手身上,姜妘己这才瞧清楚是弓箭!
  随后,二十余名身穿寻常布衣的男子骑马窜出丛林,姜妘己登时起身奔向赵夜白。
  只见赵夜白的肩膀血流如注,姜妘己扶起他抱在怀里泪如雨下,那二十多人行至离姜妘己一丈距离,其中一人翻身下马道“妘己?”
  姜妘己抬头瞧去,竟是端木锦!
  “师傅!!”姜妘己的哭声更大,泪水已经决堤。
  “怎么你与夜白会在此处?”端木锦走过来蹲下瞧赵夜白的伤势道。
  “南越太子大婚,我想与他去瞧瞧热闹,不想遇到杀手。”姜妘己止不住地流着眼泪。
  这时,有一人下马恭敬地捧过端木锦的医箱,跪下道“公子。”
  姜妘己见那人气质不俗,不似普通人,对端木锦又是这般恭敬,侧眼瞧了他一眼。
  随后,有人扶起罗峰与那名倒在血泊中的侍卫道“死了一人。”
  “将活着的抬过来我瞧瞧。”端木锦吩咐道。
  姜妘己听闻侍卫死了一个,不免伤心起来,起身走过去瞧,他们一路相伴近二十日,对姜妘己无比尊敬,照顾周到,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她走近一探罗峰的脉搏,死的是另一个。她蹲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衫替死去的侍卫擦干净脸上的血水,再次流下泪水。
  “妘己,过来,人死不能复生。”端木锦唤她。
  姜妘己继而走过去,端木锦命人将那死了的侍卫就地掩埋。
  随后,端木锦的随从驾着马车,车上躺着包扎过的赵夜白与罗峰,端木锦骑马驮着姜妘己一路随行。端木锦要护送他们至南越。
  姜妘己在马上想,赵夜白为了救她,抛出手中长剑杀了那个追杀她的杀手,自己却手无寸铁,若是端木锦他们未赶到,赵夜白只怕已经死了。他竟能舍下自己的性命救她,令她有些错愕,他怎会如此对她?
  “妘己,答应师傅离赵夜白远一些。”端木锦正色道。
  姜妘己离他的距离只有半寸,随着马不停走动,姜妘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几次倒在端木锦怀中。
  端木锦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底已经翻江倒海,这种身体触碰的感觉,令他心底震颤不已,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即便与百里姬肌肤相贴时,他亦未有如此触电般地酥麻之感,他不得不刻意忍耐。
  “为何?师傅与夜白不是知己好友么?”姜妘己不免疑惑。
  今日她瞧见端木锦如神明突然降临,救她于水火,心中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只是端木锦有意隐瞒,她不敢再问。
  “是,那是师傅与他之间的事,但你不同,你不能靠近他,今日你也见了,他随时处在危险之中,以后你离他远一些。”
  “不,妘己不能答应师傅,因为我与他有承诺,我们之间有交易。”姜妘己一口回绝道。
  “什么样的交易值得你搭上性命?”端木锦并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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