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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锦宫欢-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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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保全他们母子二人,只有不闻不问是最好的保护了。
  “舅舅。”若豆终于松口,泣不成声地抱紧竹子柳。
  竹子柳也是激动异常,深深地抱着若豆,如若可以,就让他这样一直抱着他,希望他永远都不要长大,就这偎在他的心口。

  ☆、047 大摆筵席

  舅侄两人由于时间紧迫,竹子柳亦是谨小慎微之人,匆匆说了几句,叫了姜妘己她们进去。
  “经我细细诊断,殿下无碍,服两剂药,好好休养两日就可痊愈。”竹子柳这话说的响亮,也是说给碧玺宫的宫女听,好教她们给姜姒好一个说法。
  “多谢端木大夫。”姜妘己见若豆的脸上竟有泪痕,这端木锦的身份更加引人怀疑了。
  “殿下,躺一会,就可回去,我现在遣人去抓药、煎煮,一会你回去喝了,再睡上两个时辰,这腹痛就会痊愈。”竹子柳这话是对若豆说,眼睛却注视姜妘己。
  画月自告奋勇先行离去,去安排煎药。
  姜妘己稍后扶着若豆离开时,竹子柳的一双深邃眼眸一直注视她的背影,这少女周身的命格怎如此诡异?
  姜妘己他们行至星云湖,笼烟见着迎面走来的两名宫女出神,另一名宫女脸上似有青瘀,脖子上似有伤痕,手里端着六个锦盒,想来一定是贵重之物。
  姜妘己也注意到了,问笼烟“这二人是哪个宫中的?”
  “怡芳殿。”笼烟答。
  “哦,那不是靖远公主的人么?”看来姜梓蔻躲在宫中,还心心念念着她的好姐姐,真是友爱相亲得很呐!
  “正是。”
  姜妘己了然一笑,姜姒好与姜梓蔻真是姐妹情深啊!
  这姜梓蔻病中也要念念不忘她的好姐姐姜姒好,这两人此刻同病相怜,反倒惺惺相惜得很,教人瞧着当着以为她们是骨肉相连的亲姐妹。
  这样一想,她便笑得更高兴了,她倒要瞧瞧这两人如何姐妹情深,你侬我侬呢。
  过了一日,晚间。
  若豆吩咐,锦华宫里里外外打扫收拾了一番,格外整洁齐整。
  他为了感谢竹子柳治好了他的肚痛,摆下筵席款待竹子柳,竹墨苒应邀出席。
  锦华宫许久都不曾这般热闹,忙碌了。尤其是厨房,忙的人仰马翻。
  虽只是三个人的筵席,若豆却格外的上心,亲自督促锦华宫上上下下做这做那。
  姜妘己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端木锦当真是夜郎王派来的?昨日又见他哭过,看来这端木锦与夜郎国君必有联系!
  席间。
  “多谢端木大夫替王儿治病,本宫敬你一杯。”竹墨苒神采奕奕,满面春风,难掩烁烁风华之貌,主动端起了酒樽。
  “多谢竹妃,小事一桩,不足挂齿,锦愧不敢当啊!”竹子柳毫不推辞,端坐在若豆的对面,举起了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
  席间,只姜妘己,笼烟,画月侍候,倒酒,布菜。
  姜妘己侍候竹子柳,画月侍候竹妃,笼烟侍候若豆。
  姜妘己一直安安静静地替竹子柳倒酒,倒是很少吃菜,姜妘己替他夹了一次,他轻轻挥手示意不必以后,姜妘己就只负责添酒。
  姜妘己因离得近,闻见竹子柳的身上有一股清淡的香气。姜妘己觉得这气味甚是好闻,不是香料,也不是药香,更不是酒香。
  一时竟有些迷恋,用力地吸了吸,香味进入鼻腔,竟有些隐隐浓郁,让人一下就爱上了这股香味。
  竹子柳何其敏感之人,姜妘己只是用力吸了吸,他竟觉察到了,不过,不动声色而已。
  “不过,小殿下身子似乎有些虚,不知照料殿下的太医可曾说过?”竹子柳放下酒樽,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并不是他怀疑太医的医术,不过是另有打算罢了。
  “未曾听说,那王儿的身子可要紧?”竹墨苒面上尽是担忧之色。
  若豆却不以为意,他的身子哪里就虚了,不过舅舅说虚就虚了,看他下面怎么说,断然不会害他就是了。
  “那可得仔细注意,锦斗胆建议,让他身边近身侍候的人听我指导一二,日后多加调理,身子也就好了。”竹子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若豆听到此处,不禁神色一喜,原来是要传授医术,想来这宫中到处险恶,如若不学点医术防身,恐怕早晚都会被毒死,害死。
  舅舅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看了笼烟一眼,派谁跟舅舅学医呢?笼烟是舅舅暗地里安排进来的,按理说是最适合的,可是笼烟的悟性他实在不敢恭维。虽忠心有加,但有时候却会犯小糊涂。
  这医药可是容不得半点差池的。他又将目光投向姜妘己,看来只有她最适合。
  “自然好,若豆你挑一人跟随端木大夫学一学,他日你的身子也就无忧了。”竹墨苒随声附和。
  哥哥的话,她从不质疑,哥哥是这世上他们母子唯一的依靠和亲人,当然全听他的。
  况且,他能有这样的心思,也是为了若豆的安全着想,此次他冒险进宫,肯定是想培养保护若豆的人,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就她吧。”若豆伸长小手指着姜妘己,目光触及姜妘己,“端木大夫以为如何?”
  “尚可。”竹子柳淡淡瞥了一眼姜妘己,轻飘飘地说,眼里似乎还有两分嫌弃。
  姜妘己连忙回“是,奴婢定当尽心学。”
  “好了,你们退下吧。本宫有几句病理的话要问端木大夫。”竹墨苒随后开口道,面前一脸严肃。
  “是。”姜妘己,笼烟,画月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竹墨苒见她们掩上了门,起身走到端木锦的矮几旁,挨着他轻轻坐了下来。亲自斟了一杯酒,“我以为你此生都不会来看我们母子二人,放任不管了。”眼里似有愁怨,声音却充满欢快。
  竹子柳的到来,她是自心底高兴的。
  “怎会?你们母子是我仅存的至亲,我怎会置之不顾,不过是时势所迫,我才忍了多年,这不是来了吗?”竹子柳接过竹墨苒递的酒,仰头一口饮尽。
  他眼里是一道强烈的仇恨得光芒,竹墨苒见了胆战心惊。
  他从未在她面前这样过。莫不是听了她的话,他羞愧难当,认为她在怨恨他,当初狠心将她送来了这大滇王宫。
  “母妃,今日舅舅难得与我们团聚,就不要说那些不快活的话罢,这样的时光,是你盼了多少年的,你今日不高兴么?”若豆见竹墨苒的眼里有泪光闪动,走过去轻声安抚她。
  竹子柳见了竹墨苒母子这般忍辱负重的模样,不禁十分动容,将他们母子紧紧地拥入怀中,“都是我不好,不能给予你们保护,此后,我再也不会教你们母子二人伤怀,我定想方设法打破两国的僵局,正大光明地将你们接回夜郎看看。看看夜郎的大好河山,看看夜郎的锦绣风光。”竹子柳轻轻的拍着竹墨苒的背,他知道竹墨苒最大地心愿就是回夜郎。
  竹墨苒这才好受了些,紧紧依偎在竹子柳怀中,若豆亦是紧紧靠拢。
  姜妘己在外徘徊,到底这端木锦的身份是何人?
  竹墨苒似乎也认识他,这还关起门来,不知说些什么,他又来做什么?她可不相信他是特地来传授医术的。

  ☆、048 明月下酒

  千秋殿。
  筵席散后,若豆遣了两个宫监,随姜妘己送竹子柳回千秋殿。
  两个宫监手中各自拎着许多锦盒,里面装着许多珍宝银钱,自然是若豆为了掩人耳目,特意为之。
  至于,为何竹子柳为何与旻天一同住千秋殿?
  其一,千秋殿离碧玺宫最近。其二,王后为了显得看重竹子柳,就将他与旻天安置在此处。
  旻天居南殿,竹子柳居北殿,竹子柳要进北殿,需经南殿门和前花园。
  竹子柳今晚喝了许多酒,面上微红,走路却沉稳。只是微风一吹,酒气进了姜妘己的鼻息,他身上的香味被这酒气掩盖,闻不出了。
  姜妘己姗姗随在他身后,竹子柳一路前行,姜妘己远远的就望见,南殿场院的花园中,置了桌椅,有人在对月独饮。
  不过那桌子为何放在路中央,挡了北殿的路?
  竹子柳行至旻天酒桌旁,旻天开口道“端木兄,今夜去何处喝酒?害我苦等了你许久。”
  “旻皇子好兴致,对月饮酒,也算风月无边,潇洒至极,我在岂不显得多余?”竹子柳停下了脚步,见了旻天桌上的酒就走不动路一般,双眼瞟着那些酒。
  “端木兄可是不尽兴,我这有好酒,不如再陪我痛饮几杯?”旻天注意到竹子柳的目光,贪恋地盯着桌上的美酒,笑了起来。
  竹子柳素爱琴酒,旻天特地寻来了这些上好的琴酒备着。
  句町国好酒,自旻天两岁时,已经开始饮酒,虽有酒量,却很少饮酒。秦寒实在越来越不懂旻天,为何他今夜要摆了这满满一桌酒,难道是想灌醉端木大夫?
  “皇子既热情相邀,锦要是不喝,岂不是不识抬举。”竹子柳淡然一笑,竟坐了下去,
  那气势分明是要赐人一醉!
  “端木大夫既已安然到达,奴婢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奴婢这就回去向殿下复命。”姜妘己见这两人一副不醉不休的气势,不想与他们纠缠,得赶紧溜回去才是上策。
  “他们可以去,你不能走。”旻天走了过来,把姜妘己一把按在了矮凳上。
  姜妘己心里打鼓,他是喝醉了了么?我跟你很熟吗?就算你救过我的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来熟,就不怕别人乱嚼舌根么?
  他倒是没什么,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传出多少流言蜚语来。
  “我……我……不能……”姜妘己挣扎着起身,奈何旻天紧紧的按住她的双肩,她动弹不得。
  “你什么你,怎么除了若豆我就使唤不得你了?难道要你作陪就那么难?”旻天强行打断姜妘己的话,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不少。
  他的手被姜妘己的肩骨硌住,她竟如此瘦?
  姜妘己很不习惯旻天的动作,当真是喝多了?
  旻天注意到姜妘己难为情的表情,遂放开了她的肩膀。
  竹子柳虽在倒酒,对两人的动作却是尽收眼底的,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分明不像那种关系,那为何旻天会请他救她?
  “我……我应了殿下就是。”姜妘己不自然得应承。
  秦寒领了锦华宫的宫监去南殿放锦盒,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三人。
  姜妘己见旻天站立,不好再坐着,站起身,抬起酒樽,为他们两人各自斟酒,旻天又递了一只酒樽过去,姜妘己也倒满了。三杯酒樽,依次排列。
  旻天端起酒樽,向竹子柳轻碰了一下“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竹子柳笑起来,笑得那般好看,姜妘己出了神。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仰脖一仰而尽。
  姜妘己见他们两人似江湖之人,痛快淋漓,也受到了感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这一句甚好,我竟不知你还会吟诗?”旻天听了姜妘己念的诗,陡然欣喜,笑逐颜开。
  “吟诗有何难?又不是我作的诗。”姜妘己没好气道,这不是有感而发么?至于大惊小怪么?吟诗这种事不是张嘴就来。
  旻天并未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此时的她,才像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嬉笑怒骂是一个人的真性情,倘若,连这些都没有,那他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姑娘吟诗是情感所致,当真是明月下酒,快活至极。”竹子柳附和,赞同姜妘己得话。
  此情此景,要配那句“一杯酒,问何以,身后名?”不过,他并未吟出来。这两人还不足以让他推心置腹。
  三人饮酒至大醉,姜妘己不省人事,旻天抱她安寝在千秋殿的东殿,秦寒将竹子柳扶回了南殿安寝。
  此后,他们三人都会回忆这一晚,三人心无芥蒂,明月下酒,那般潇洒,那般痛快!当然,这是后话。
  晨起。
  “醒了?快换身衣裳,沐浴之后,过来用膳。”姜妘己一睁眼就见到旻天,离她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一双眼眸直溜溜地望着她,有些不自然。
  “头好痛,啊!我昨晚竟然醉倒了?还睡着了?!”姜妘己眨眨眼,看了看四周一眼,完全陌生的环境。
  锦华宫的布置可不是这样的,旻天还一大早就出现在眼前,使她确实受惊不小!
  “是啊。你真是一个馋猫,吃起酒来,劝都劝不住。”旻天抱怨,起身将窗户支了起来。房间里的酒味太浓烈,幸亏姜妘己酒品好,吃醉了不闹不吐,只安安静静地睡觉。
  他生怕她夜里呕吐,魇着出事,硬是枯坐了一夜,守着她。
  不过,他是不打算告诉这只馋猫的。
  “不是昨晚你灌我的?我哪有主动过?”姜妘己狡辩,在她的记忆里,确实如此。
  “好了,不争辩了,女孩子少喝酒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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