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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美人谋欢-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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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凤仪苑一片忙乱时,吴氏的卧底黄燕瞅空子避开紫萱等人的耳目,悄悄到晖院见吴氏:“太太,秦婆子病了。”
  “秦婆子病了?”吴氏闻言一喜,问黄燕道,“凤仪苑怎么没有人来报给我知道?”
  黄燕道:“七姑娘故意瞒着太太不让人来报,还从外院找人请了大夫到凤仪苑给秦婆子诊脉。奴婢被她们看得紧,半天不得机会来报太太知道,也是刚才紫萱那几个不知做什么去了,奴婢才能来见太太。”
  吴氏脸便沉了下来:“下人生病要挪出府去养病是莫府百年来的规矩,怎的到了凤仪苑就要例外了?她们竟然还私自让外男进内宅,若弄出什么事来,可还了得?”
  本来她和莫骄商议着,打算借秦婆子的人脉给莫少琪请教养嬷嬷,可是这些天她明里暗里对秦婆子说了好几次,却都被秦婆子推脱。
  吴氏便也没了耐继续和她麻缠下去,她便不信有钱还请不到好的教养嬷嬷!加上她觉得莫少璃这段子越来越精乖,不但糊弄得莫老四护得她紧,连老太太都快被哄了去,简直抓不到一点错处,定是那秦老妖在背后作的怪!
  她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个荷包递给黄燕:“这些银子你先拿着,这阵子赶紧回凤仪苑看着她们,注意着不要被发现,有什么事速来向我禀报。”
  黄燕眉开眼笑的谢了赏,接过荷包离开。
  吴嬷嬷等她出了门,低声问吴氏道:“太太是想要乘此机会把那婆子除掉?”
  吴氏冷哼道:“本来想着她要是肯帮忙给琪儿找教养嬷嬷,我便让她多活几天,哪知她如此不知好歹,百般推脱。老天也是开眼,她竟自己先病倒了,也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她说到这里,面目变得狰狞:“这次……不必再留她命!”
  吴嬷嬷看得心中一寒,说道:“七姑娘现今得了四老爷和老太太的势,早已不把晖院放在眼中,太太若让人去问,她不肯承认那婆子病了怎么办?”
  吴氏站起来说道:“我这就亲自去凤仪苑,看看那秦婆子到底病成了何般模样!难道我作为当家太太,想要见个下人,她还能阻拦不成?”
  吴嬷嬷忙跟上去:“太太亲去也好。若是秦婆子真的病了,太太当场便可让人叉了她出去,免得七姑娘再去搬了四老爷做挡牌。”
  吴氏到凤仪苑时,绿珠早已妥妥当当的把秦嬷嬷送出了府。
  莫少璃靠在榻上随意翻着书看,听青橙报吴氏来了,放下书迎了出去。
  吴氏在正房门外的廊下站着,看样子并没有打算进门。
  “大伯母!”莫少璃上前福了福,请吴氏进屋坐下说话。

  ☆、第五十二章 扑空

  吴氏却站着没动,面带关心问道:“听说凤仪苑有大夫来出诊,可是你子有什么不好地方?怎的也不告诉大伯母知道?”
  莫少璃道:“多谢大伯母关心!上午我这里确实请了大夫来,只是病的却不是我,是秦嬷嬷。”
  “哦?”吴氏故作诧异道,“秦嬷嬷病了?那为何不让人去禀报我知道?我也让好人把她送出府去慢慢治养。你子素来不好,要小心着些,可不要过了什么病气。”
  莫少璃心里呵呵两声,神色不变道:“大伯母说得对,所以我便就把秦嬷嬷送出府去静养了。”
  “送走了?什么时候的事?谁送走的?”吴氏绪高涨的来抓秦嬷嬷的包,哪知莫少璃竟告诉她人被送走了,急之下声音不觉尖利起来。
  “爹爹让人送出去的。”莫少璃道,谅你吴氏也不敢当面去问爹爹。
  吴氏却有些不信,不管是垂花门还是大门口,门房处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凤仪苑的秦婆子被送出府这样的事,她怎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她目光向秦嬷嬷所住的东厢房扫去:“怎么这么匆忙就送了出去?送去了哪里?”
  不赶快送走难道留给你揉搓么?
  莫少璃腹诽,说道:“嬷嬷老家通州。”
  吴氏越发不信,暗自想道:“哄谁呢?谁不知道那老货把你这死丫头当心肝一样宝贝着,早晚都不肯离开半步,会舍得离开京城?”
  可是莫少璃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便也没有理由闯进东厢房去搜人,只好说道:“你既然已将她送走,我便也放心了。丫头你也别怪大伯母多事,我这也是为着凤仪苑一院子的人着想。”
  “七七知道大伯母的苦心。”莫少璃淡淡的说道,“大伯母可要进屋喝盅茶,歇一歇再去忙?”
  她特意咬重的“苦心”两个字让吴氏听了心一跳,脸色也跟着一变,哪里还有心思继续留在这里,说道:“伯母还要去嘉善堂找老太太说府里的事,今就不留了。”
  莫少璃也不挽留,说道:“那七七便不耽误大伯母的事了。大伯母慢走!”
  吴氏兴匆匆来凤仪苑抓人,却华丽丽的扑了空,又被莫少璃漫不经心却似有所指的说了两句,憋了一腔子的气无处发泄,正要转离开。
  黄燕提着水桶拿着抹布从东厢房门内走出来:“紫萱姐姐,秦嬷嬷的房间打扫好了,这……”猛地却看到吴氏站在院中,不由一惊,“呀”了一声道:“大太太,姑娘!”
  吴氏顿住脚步,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带着吴嬷嬷和金燕走了。
  莫少璃在一旁把吴氏的神色尽收眼底,也看了黄燕一眼,转回屋去了。
  黄燕被这两眼看得心突突直跳,愣怔了片刻,低头拎着水桶匆匆回了外面的院子。
  吴氏回到晖院,即刻让金燕去叫来垂花门和大门处的看门婆子:“秦婆子是几时出的府?谁送出去的?去了哪里?”
  一连串的话问得两个婆子头昏脑涨,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秦……婆子?出府?奴婢……没有看到啊……”
  府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今天只林聪那小子便进出了好几次,雪鸢也来回跑了若干趟,还有请来的大夫什么的,她们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再说她们也真的没有看到秦嬷嬷出府啊!
  看门婆子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莫骏那里吴氏又不好红口白牙的就去问他,毕竟莫骏早就说过了,凤仪苑的费用不从公中出,她便不能过多干涉凤仪苑的事。
  吴氏到底也没弄清楚秦嬷嬷到底什么时候被送出的府,去了哪里。
  吴嬷嬷见她气得在屋子里打转,安慰道:“太太不本就打算把秦婆子弄走么?如今她自己消失了倒好,也省了咱们动手。”
  吴氏没好气的说道:“嬷嬷你想想!她若还留在府里,好歹是在咱们眼皮子下,做什么也容易知道,要不然真是我们下手除了也好,总也知道她是死是活。如今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我总觉得事不大妥当。”
  吴嬷嬷道:“不过是个婆子,当初四太太活着的时候她们都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如今七姑娘不过是个小丫头,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我就是总觉得那死丫头越来越邪气,这次秦嬷嬷的事定然是她捣的鬼!”吴氏重重的坐入椅中,想着越来越失控的莫少璃,心里忽的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恐慌。
  那死丫头,到底中了什么邪?
  槐树胡同,程宅。
  程诺靠在椅中,看着手中莫少璃的来信:“……城南郊寻一处好风景好风水的地方,建一座豪华气派的道观,道观占地要广,设施要齐全,最重要的是要有专门炼丹制药的地方,最最重要的是炼丹制药房里要多备珍稀药材……不用害怕花银子。”
  “这丫头,又想要做什么?”程诺微笑着摇了摇头,把信折了起来。
  自从认识莫七姑娘后,那丫头三天两头的给他找事做,先是让他找师叔丘广寒来京,而后又把病入膏肓的秦嬷嬷送到他这里,如今竟又让他去修道观!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般多的古怪念头。
  不过这阵子被莫少璃折腾来折腾去的给他找事做,竟冲淡了不少一年多来他因长公主逝世,而产生的不知此生何为的颓废,让他重新有了点活下去的兴趣。
  “那便就找块又阔又大好风景的风水宝地,建一座奢华的道观好了!”程诺放下信,站起来自语道。
  反正他不缺银子,莫七姑娘更不缺!
  端午节次,莫家请的女师陆莹住进莫府,
  五月初八,莫府女学正式开馆。
  至于先生的束脩——
  自然是莫骏掏的银子。
  因为莫老太太对他说:“府里的女孩儿们都是读书识字,会写诗文的,也只有七丫头书读得不好!咱们家虽不要女孩儿们去做经济,但能读书识理总是好的……为了给七丫头请来陆先生,你大哥可费了好大的劲,如今还让几个丫头陪着七丫头上学……”
  莫骏当然知道莫老太太想表达什么,但听她一番话说完,却不得不连声点头称是。
  谁让自家女儿书读得就是没有姐姐们好呢?
  所以,先生的束脩自然应该是他出。
  莫老太太接过莫骏给的银票,继续振振说道:“……要知道,这都是为了你家丫头!”
  好吧……
  莫骏点头表示同意。
  因而,虽然这两莫少璃持续不断的端着亲手做的各种美食送到外书房,对莫四老爷求了又求,磨了又磨。
  开馆那天,她还是不得不出现在听荷院的课堂上。
  不用说,勤奋好学,又得宠的莫少琪自然占了前排的中间位置;不读书,却也混得不差的莫少珊挑了南边阳光充足的窗下位置:莫少珍借着莫少琪的光,也坐在前排,最左边;莫少琼斟酌了半天,坐在了莫少珍后面。
  对于坐在哪里,莫少璃觉得很无所谓,但她却不想和莫少琪离得太近,于是便挑了南边靠着的位置,莫少珊的后面。
  阳光好的时候可以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得意的想着。
  莫少琬虽然正在待嫁中,但薛氏说了:“这些年娘忙于俗事没有认真教过你,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你自然要去的。莫家是诗礼传家,多读些书也总没有错的。”
  所以,莫少琬也来上课了。因为来的晚,她也没得选了,便坐了后排中间莫少琪后面的位置。

  ☆、第五十三章 开馆

  女师陆莹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肤色白皙,五官寡淡,冰凉凉的眼神十分犀利,穿一件素色细布袍衫,越发显得清瘦如竹。她从课堂侧门走进来时,姑娘们正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或用功看书,或窃窃私语,或翻得书页哗哗乱响。
  莫少璃用手支着头,微微眯着眼,在看窗外盛开着的四季海棠。
  明媚阳光下,那一簇簇的花儿开得跟火似的。
  “一恨鲥鱼有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她正摇晃着头低声嘀咕着。
  却被陆莹“咳”的一声打断。
  莫少璃转过头来,见陆莹凌厉的目光缓缓从众人上扫过。
  姑娘们顿时安静下来。
  教导主任的气势啊!
  莫少璃也忙坐直体,正了正神色。
  第一堂课,例行的介绍与自我介绍。
  古今皆同。
  一上午课上完,莫少璃觉得这女夫子的课似乎也不像自己想的那般枯燥无聊。
  陆莹人虽然古板严厉了些,课却算得上生动有趣,时而娓娓动听,时而滔滔不绝,旁证博引,腹中颇有些干货。
  额……字写得也不错!
  平若是无聊,来听听也不错!
  莫少璃决定暂时不再继续向莫四老爷抗争上不上学的事。
  实在不想来,也可以托病逃课嘛!
  不说莫家的姑娘们在听荷院上课如何闹。
  皇宫,御书房。
  皇帝宋渊“哗啦”一声,把奏折扔到户部尚书王炳面前:“成嚷着说茶税重!茶税重!地方州府也常常跟朕叫苦,言说茶税收不上!可偌大一个湖广省上交到国库的茶税不过几百两银子!你这个户部尚书倒是说说,茶税究竟重在了哪里?”
  王炳在下面低头跪着,大气不敢出。
  一旁垂头站着的首辅杜兴听了皇上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忙递眼色给王炳。
  无奈王炳此时头也不敢抬,哪里能接受到他的信息。
  杜兴只好紧走两步在王炳边跪倒:“皇上,湖广省连年旱涝无常,多处茶园或被水淹没,或因干旱枯死,故而……”
  “杜首辅!”宋渊呵呵冷笑,“你是欺朕不事桑田么?昨儿朕去翰林院时,沈编撰可是拿了湖广省的纪年给朕看过的。这十年来湖广省晴有度,风调雨顺,岁岁五谷丰登,哪里来的连年旱涝无常?难不成杜首辅和朕说的不是同一个湖广省?”
  杜兴闻言惊出一声冷汗,连声道:“皇上说的对,是老臣记错了。”心里却暗骂沈策,你一个翰林院的修撰,不好好编你的书,却管起户部的事来!
  皇上却偏偏听他的,还去看什么纪年!
  他见龙颜已怒,便不敢再开口,唯恐引火上,皇上的怒气转到自己上。
  宋渊却不肯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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