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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重生之谁的皇后-第4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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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退位

    嘉敏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她阿兄是天子,天底下哪里有不要天下的天子?多少人为了爬上这个位子蹚过尸山血海。她知道郑林的死对他打击很大,然而原本就是这样的啊——即便是贵为天子,也不可能随心所欲。

    禅让给昭询——昭询才多大?虚岁不过十三,与当初先帝相仿。他能拿得住底下这些如狼似虎的权贵?别看如今朝野谣言传得凶,他们也就敢传传谣言罢了,真弄个幼主上去,多少人打着乘虚而入的主意?

    况且、况且哪里有天子退位之后,还能荣保终身的?她想不出来。

    她呆呆地看着兄长,缓缓道:“阿兄不记得显祖的教训了吗?”本朝显祖十一岁即位,十七岁禅位于当时年仅五岁的太子,驾崩于五年之后,正当盛年。因死得突然,时人都认为是冯太后下的手。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不因为亡国而退位的天子。大多数退位的天子都是亡国之君,譬如王子婴,汉献帝,高贵乡公,晋恭帝。

    唯有汉献帝保住了性命。

    “显祖因何退位?”昭诩问。

    嘉敏回想了片刻,说道:“显祖醉心黄老浮屠,雅薄时务,常怀遗世之心。”

    “三娘看过起居注?”昭诩有一点意外。起居注写的皇家事,三娘如何能看到?

    嘉敏:……

    她是看过,后来周城给她看的。她看这段的时候,总疑心显祖退位根本就是与冯太后争权失败所致。但是周城说:“那之后,显祖仍握有军政大权。”然而即便当时禅让出自真心,那之后的死亡……总不能说他甘心就死吧。

    “那三娘就该知道,显祖起初决意禅让于京兆王子推,”昭诩道,“为任城王力谏而止。”京兆王子推是显祖的兄长,在宗室中才能出众。嘉敏低头想了片刻,她倒是知道有这回事,只是没有多留意。

    “……如果显祖是被迫禅让,不会提出京兆王这样一个人选。”很明显,比起当时只有五岁的高祖,京兆王是一个能够震慑百官,拿住权力的人——这能说明显祖是真打算把权力交出去。只是任城王与诸臣坚持父子相继。

    “那又怎样?”

    “如今柔然陈兵在边,如愿严阵以待。”昭诩将军报丢给嘉敏,他知道她看得懂,“我们打不起这一仗,只能和亲。柔然可汗要将女儿嫁与天子,我——三娘该知道云娘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初嫁就见血;元明修围住王府,守到弹尽粮绝;进宫怼元明修,那是拿命碰命;后来对上济北王……嘉敏是在事后才知道,她亦无法想象,谢云然那双拿笔的手,怎么提得起刀。

    “……显祖做得,我就做不得?”显祖为自己做得,他为云娘就做不得?

    “显祖有儿子,阿兄没有!”嘉敏冲口说了这句,又懊悔起来。她也知道这是她兄长的痛处。然而父子至亲,远胜于手足。显祖尚且免不了一死,难道她阿兄要指望昭询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昭诩看住她,笑了一笑:“我有两个好妹子。”

    他从案上捡了一卷文书丢给她。

    嘉敏翻开来看,却是圣旨。已经盖了玉玺,封周城为汝南王。他从前也是汝南王……嘉敏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我知道三娘担心什么,”昭诩说道,“十年之内,三郎不会是周郎的对手。”他这是往宽里算。如今昭询的资质难说。也许一辈子都干不过周城。有周城和谢冉在朝,就算昭询狼心狗肺,也动不了他。

    嘉敏:……

    这是制衡。

    就像当初昭诩登基,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周城的实力威胁一样,昭询同样会遇到这个问题。他年幼不能亲政,周城不但握有兵权,还有辅政之名,这个问题就比昭诩要严重得多。她阿兄仗着资历、名分,勉强能镇住周城——昭询何德何能?

    他不能不仰仗兄长的支持。

    “但是三郎总会长大——就像先帝一样。”她完全能够明白昭诩的安排:如果真让昭询登基,无论朝野,都不会许胡太后垂帘;去掉胡太后这个选项,宗室中最有资格垂帘的就数到她和嘉言。长幼有序,以资格论,她还在嘉言之前;但是以周城辅政,便是去掉了她的垂帘资格。而嘉言是能够得到昭询和太后信赖的。她就是心里堵得慌:从前先帝和先胡太后闹成那个样子……难道他们要重蹈覆辙?

    “阿言与先胡太后不一样,阿言不贪权。”昭诩道。

    “我说的不是阿言!”

    “三娘担心的是……我?”昭诩笑了。

    “阿兄如今年尚未至而立,退位禅让不过是不想谢姐姐受这个委屈。待日后柔然威胁减轻……”柔然固然是极大的威胁,但是只要去掉了长安这个心腹之患,柔然的威胁立刻减轻一半,就算时间拖得久,五年也就差不多了。

    五年之后,昭诩也就三十四岁,还有大把的时间。他既曾为天子,就不可能再屈身为臣,也没有人能容他为臣——那他还能做什么?显祖是醉心黄老浮屠,修心养性,她阿兄可不是那等人,到那时候要说后悔,可就迟了。

    这个位置,让出去容易,拿回来——就算昭询不与他拼命,昭询身边的人也会与他拼命。

    他就只能做一辈子富贵闲人,小心翼翼,什么沙场、朝堂……通通都不再可能!

    “三娘……”昭诩叹息道,“当初,你跟周郎从青州去秦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嘉敏怔了片刻,方才垂头道:“这如何能想到。”她那时候只想报仇,只希望她兄长能活着,能活着撑到她找到他的那天。至于以后,天下也罢,权势也罢,她原没想过会得到这些。

    “周郎想过吗?”

    “他——”嘉敏低声道,“他有他的志向。”

    “他想过的是不是?”昭诩若有所思,“那三娘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嘉敏看他一眼:“那时候阿兄还在济北王的地牢里。”——被关在地牢里还能有什么想头。

    “我从小跟着阿爷出征,去过很多地方,打过很多仗,也有过很多次受伤和死里逃生。”昭诩淡淡地说道,“人人都说大丈夫为人处世,当以建功立业为先,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被关在地牢里,看不见天日。”

    嘉敏从未听她兄长提起过那一段,以她兄长的性子,也不会与底下弟妹诉苦,然而即便是推测,也可想而知当时绝望。

    “……我那时候想如果还能活着出去,如果能为阿爷报仇,如果能再见到云娘,我便什么也不求了。”昭诩苦笑了一声,“你看,我甚至没有奢求过还能见到你和阿言、三郎。”

    嘉敏作不得声,她也知道那是人之常情。

    “……我没想过会到这个位置,”昭诩停了一下,“没准父亲也没想过……”如果当时父亲顺利进京,应该是会顺理成章让昭询登基,自己摄政,“如今想来,有时候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以为梦醒来,还在军营里。”

    “哥哥——”

    昭诩想那大约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承认自己在九五至尊的位置上并不快活。他怀念那些在山野间驰骋,说笑无忌的时光。他是有过这样的野望,不向任何人屈膝叩首——就像大多数人想过的那样,然后他得到了。而与之俱来的责任让他战栗。

    “我会离开洛阳。”他说。他知道云娘年少的时候,也有过一些别的想法,去看看外面的样子,江南,塞上,西域……是不是像书上写的那样瑰丽。那听起来不可思议,不过他觉得,到时候昭询应该会乐于给他这样一支人马。

    那时候玉郎差不多也已经及笄,京中诸事,尽可托付于三娘与周城,何况她还有谢冉这样一个舅舅。

    “阿兄不要我了吗?”嘉敏听昭诩越说越像真的,不由大为惊恐。她从来没有想过昭诩会离开,离开洛阳,离开她。她重新活过来,不为周城,更不为冬生,而是为他——如今他说要离开,这让她心里猛地空了一大块。

    “三娘长大了,”昭诩抚她的鬓发,喟然道,“以后,就都交给汝南王了,我知道他会好好待你。”

第677章 摄政

    昭诩留了嘉敏晚饭,她眼睛还是红的。

    怕太后看出端倪,也没请她过来,就他们夫妻陪她用饭。嘉敏才吃了几口,泪珠子又噼里啪啦往下掉。昭诩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这个妹子,小时候那么个样子,哪里想得到长大之后会这样依恋他。

    他自知安抚不住,给谢云然使了个眼色,便借故退了出去。

    谢云然叹气道:“三娘又哭什么,一会儿让冬生看见了笑话你。”周城不在家里,嘉敏进宫也带着冬生,这会儿让玉郎陪着他。

    嘉敏不说话。

    谢云然又道:“你阿兄也不是眼下就……就算是走,也不是一去不回——”

    “从前你阿兄不也常跟着父王出京打仗,一去几月半年……”

    “三娘……”

    “三娘是不是恨了我?”谢云然终于不安起来。她当然知道昭诩做这个决定,有很大程度是因为她。如果说前头为了子嗣,他们夫妻还想过妥协,想过选秀女,然而邻和公主一死……昭诩是不肯负她。

    她承认自己自私。

    嘉敏停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谢姐姐有没有想过,如今阿兄是贵为天子,虽然不能护你和玉郎到十分,也有八九分,一旦去位……谢姐姐可还记得过化政?”化政是前年去柔然和亲的宗室女,当时封了公主。

    自古都是如此:没有哪个皇帝舍得拿自己的女儿、姐妹出去和亲,多半用的宗室女,或者是想讨皇帝欢心的,卖女求荣;或者是有罪待罚的,拿女儿和亲顶罪;也有为天子所厌恶,或者被人陷害……

    谢云然道:“我和你阿兄膝下就只有玉郎,玉郎也是你和周郎看着长大,万不至于如此。”

    嘉敏道:“玉郎日后出阁,也会有自己的儿女……”

    “子孙自有子孙福,三娘一向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会儿反而想不开了?”谢云然道,“你我都活不过百岁,如何算得到身后事?”

    嘉敏说不过她,低头寻思了片刻,又道:“谢姐姐就这么信得过我,信得过周郎?”

    谢云然失笑:“你说呢?”

    “谢姐姐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南康公主……”南康公主是晋明帝长女,许的南郡公桓温,桓温距离九五至尊就只有一步之遥——被谢安死死拦在了宫门之外。那是谢云然本家事,她自然比她更为清楚。

    谢云然:……

    她也看得出嘉敏实在气急了,不然这等话岂能轻易出口。仔细想了一会儿,却笑道:“有阿冉和阿言呢。”

    “如果谢侍中拦不住呢?”

    谢云然嫣然:“神器无主,有德者居之。”

    嘉敏:……

    谢云然没把她这个话当真。

    谢云然收起笑,说道:“三娘忧思太过了,真有那一日,便是你阿兄在位,也拦不住他。”

    嘉敏不好与她说她与周城的约定,只垂头搜肠刮肚地找理由。却听谢云然柔声道:“其实三娘说的,我都有想过,无论是选秀入宫,还是迎娶柔然公主,如果昭郎想,我也是认的。如今想退的是昭郎。三娘或有所不知,自正光七年之后,虽然多方调理,你阿兄身体仍大不如从前……”

    嘉敏惊地抬头来,她是当真不知道这个:“要紧吗?”

    谢云然无奈地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毛病——但是长久以来困扰不断,难免志气消磨。你阿兄又要强,国事繁重,一晚也就能睡上两三个时辰不到……”这等细节,原就非枕边人不能尽知。

    嘉敏听到这里,也只能微叹了口气,知道大势已去,不能强留。

    兴和六年九月,彗星现,太史奏天文有变,其占当有易王。

    十九日,立彭城王昭询为皇太弟;二十七日,使太尉谢礼持节奉皇帝玺绶传位于皇太弟,大赦,改元为天统元年;兴和帝避居崇光宫。晋阳长公主与汝南王皆征战在外,未能及时赶回,以兰陵长公主垂帘听政。

    十月,柔然可汗遣爱女来归,立为皇后。

    拿到消息的那天,周城在渭水边上,对面就是秦岭,山势起伏,黑色的大鸟在天与山之间,风清得像水,脚下落叶堆积。他面色古怪,段韶免不了多看他几眼,问:“以阿舅看来,这件事是好,还是不好?”

    周城道:“这仗打不下去了,恐怕要回师。”

    段韶吃了一惊,说道:“如今圣……太上皇尚未放权,京中又是长公主坐镇,怎么会打不下去?”

    周城道:“要晋阳坐镇反而好,三娘性子软,撑不住。”也不仅是性子软的问题。围城战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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