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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重生之谁的皇后-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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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说书人的主线故事,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支线,无非彭城长公主气了个倒仰,摔了好些金器玉器——啊不对,玉器瓷器,金器摔也摔不坏,还费劲。至于兰陵公主,呔,这眼看着咸阳王、贺兰氏就要成礼入洞房了,谁还有心思关心这个。

    咸阳王的这场婚事确实办得仓促又简陋,大约是怕兰陵公主再发疯,闹起来可不好看,横竖嫁衣嫁妆都是之前就备下的——什么,你问哪里来的嫁衣嫁妆?唉,说来可怜,贺兰氏为求活命,说了句无父无母,她可以不要她娘,她娘哪里舍得不要她。

    据说南平王回府,首先就禁了温姨娘的足,什么嫁衣铺被首饰家具,一律不许外送,后来还是南平王世子求了父亲,说的是:“父亲不送她出嫁,难不成还真留她在家里一辈子?这点子东西,算是成全姨娘了吧。”

    南平王虽然没有松口,但是世子偷偷把东西运送了出去——连人一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桩婚事后来成了洛阳城里许多人的前车之鉴:给别人养女儿,就这么个下场,亲亲热热十余年,一朝翻脸,就是一句无父无母。有痛骂贺兰氏不知廉耻,有同情南平王际遇的,不过更多人也私下里说,如果不是兰陵公主,也不至于此。

    然而无论说书先生怎么说,宫里太后怎么气,南平王怎么委屈,这件事终究在腊月上旬落下了帷幕。

    这一年冬天,距离新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西山上终于传来了消息:宋王萧南殁了。

第258章输赢

    虽然宋王熬不过这劫,是大多数洛阳人的共识,能拖这么久,已经是意料之外了。不过这时候他们更关心的是兰陵公主——可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了,再闹,可怜宗室的名声,又一轮雪上加霜。

    也有人庆幸,幸好咸阳王与贺兰娘子先一步完婚,而兰陵公主又被宋王拖住了脚步。

    当然也有人暗暗里疑惑,以兰陵公主的出身,以南平王府中侍卫的身手,她要灭口,贺兰娘子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结论是:这个贺兰娘子,也不是善茬。

    然而西山上,落霞庄中并没有人有余力来顾及这些,舆论也好,风评也罢,这里只有哀伤,嘉敏倒没有发疯,她几乎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许是这些天的反复,希望与失望之间,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嘉言上山陪嘉敏,职务之便,昭诩调了一队羽林卫护送妹子。

    彭城长公主当然也上了山,然而宋王的生母王氏并没有露面,这是个坚强到近乎刚硬的女子……也许太硬了。

    下了雪,庄里庄外又挂白,凄凄冷冷,到晚上点了烛,更是白得触目惊心。棺材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能闻得到楠木的香。彭城长公主年纪大,早下去歇了。嘉言还陪着嘉敏,她实在担心阿姐会出事,脸色苍白得真不能看。

    然而这也是最后一程了,不好多说什么。

    走完这一程,棺材再运回到宋王府,到大出殡,都无须阿姐出面,阿姐的身份也不便出面。嘉言跪坐在灵前,默默想这些有的没的,阿姐对宋王也算是情至意尽,如宋王在天有灵,应该多护佑她……日后多如意。

    嘉言想着想着,眼皮子耷拉下来,外头隐隐传来更声:当——当——当。

    三更了。

    有风,腊月里的风,呼呼呼地乱响,尤其是山上,月亮又是冷白,嘉言睡着睡着醒来,醒着醒着又睡了,开头嘉敏还有精神,过了四更也撑不住,人就往一边歪,歪在竹苓身上,然而竹苓也迷糊了。

    风一阵一阵地往里灌,一条黑影,像是融进了风里,随着风流进来,落地时候全无声息,眼睛往灵棚里一扫,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扫到嘉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如果不是——

    他这会儿只需一刀。

    但是他忍住了,家破人亡的仇恨,他忍得住这一刀,他蹑手蹑脚走到棺材前,摸了摸棺盖,还没有钉死,北朝的习俗,要到下葬前才钉最后一根丧门钉,可惜他等不了这么久了,他迫切地、他迫切地想要知道……

    这是不是真的。

    当然他心里清楚,九成九假不了。贺兰氏什么目的,他虽然不全然清楚,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她在宫里救过他,她给他混进西山大营的机会,这是其二;那天晚上,又是她指引了南平王的军帐,南平王军帐里主事的并非南平王——这当然也不是巧合。

    南平王,或者说兰陵公主对她做过什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确实很恨兰陵公主。

    他猜,这其中宋王起了很大的功劳,没有宋王这个祸水,这姐妹如何竟反目至于此——然而她最终嫁给了咸阳王。

    咸阳王他还是十多年前见过,当然元家人都长得好,但是和宋王的好,又不一样了。何况咸阳王年近三十,比贺兰氏大了有十余岁,便是嫦娥,还心系少年呢,谁会爱上个老菜帮子,多半是为了保命。

    以兰陵公主的性情,会让她给宋王陪葬,他是一点都不意外——贺兰氏和宋王订了亲才叫意外呢。

    何况还有苏娘子。

    不过,无论如何,总要看上一眼,才好南归,上报国主,他又不傻,这种事,是万万出不得差错,吴国征蜀在即,燕国岂有不觊觎的,他被遣北来,就是为此,虽然没有能够乱了北朝军营,能带回萧南已死的消息,也是大功一件。

    萧南这个人,对于吴国的意义,他再清楚不过——特别是在金陵的这半年里,比从前又更清楚了十倍。

    这样想着,手下猛地一掀,眼前就是一亮,他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挡住脸面——是刀光,也是灯光。

    整个灵棚里都大亮了。

    嘉言刚刚好又一次从半睡半醒中醒来——也是被灯光惊醒,怎么忽然点了大灯?一抬眼,正正好看见棺材里站起来的人,那人一身黑衣,手中执刀,刀光雪亮,刀尖还淌着血,登时“啊啊啊——”地尖叫起来。

    一把抓住白薇的袖子,“啊啊啊”地说不出话来。

    白薇被她扯醒来,比她吓得还厉害,连“啊”都叫不出来,直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嘉言:……

    嘉言两个眼睛往四下里一找,猛地蹿了过去,几乎没整个身体都猴到嘉敏身上,嘉敏被攀得身子摇了摇,赶紧说了一句:“不是鬼。”

    “那、那是什么……”嘉言哭了出来,“我是骂过他,咒过他,恨不得他早点死,不过,我也什么都没做啊……他他他、他可千万别回来找我,要找也该找阿姐你啊——”

    嘉敏:……

    一口血。

    这就是传说中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是人,不是鬼!”嘉敏再一次重申,把嘉言从身上扯下来,她这个妹子,平日里看起来挺纤细苗条,怎么就这么沉呢。

    平日里瞧着胆子也挺大——

    算了,这一点她是再不信了,上次她被老虎偷袭她也吓坏了,这次又——真该赶她去睡,话说回来,她也不是没有赶过,她非陪着她不可,有什么办法呢。

    “有影子!”嘉敏抓着嘉言的手,指着地上,“你看你看,有影子!”

    “六娘子当真咒过我?”棺材里阴恻恻传来一个声音。

    嘉敏:……

    这叫唯恐天下不乱。

    嘉言刚刚才落下去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直把脸埋在嘉敏袖子里:“煞!我听说煞和鬼不一样,煞是有影子的,他他他——”

    嘉敏瞪了棺材里那人一眼,棺材里那人笑吟吟道:“六娘子见多识广,可见过我这么好看的煞?”

    嘉敏:……

    嘉敏撒手叫道:“我不管了,熬了这半宿,我要回屋里补觉去了,这里该怎么着怎么着,宋王殿下自己来吧。”

    嘉敏这撒手而去,只听得头后嘉言尖叫不断:“阿姐——阿姐——阿姐救我!”

    嘉敏至多不过是觉得好笑,这么漫长的一场戏,骗过这里里外外的人,至亲,挚友,她能撑下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而有的人,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只觉身心俱疲:他劈头挨了一刀都没吭声,这个小娘皮,轻声一点会死啊!他耳朵都快聋了!

    当然,对于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来说,耳朵聋不聋也无关紧要了。

    没准聋了还更好一点,聋了就不必听那人笑吟吟地在耳边说:“于将军,久违了。”

    他和他交手过不止一次,从洛阳到中州,基本上他都占据上风,无他,他须得顾及那个武力值无限趋近于零的小娘子,而这一次,形势反转,他心里的痛快毋庸置疑,虽然没有出口,但是他猜得出,他想说的是:你也有今天。

    “不错,久违了。”几个字,艰难地从于谨的嘴里挤出来,萧南这一刀劈得刁钻,在他脸面上,从额头一直划开到下颌,血流了一脸,狰狞,他引以为傲的容貌,自以为风流的资本,就这样被毁得干干净净。

    嘉敏是没有细看,如果细看,一定会察觉,这一刀,与前世昭诩挨的那刀,是一模一样。

    第二刀砍在琵琶骨上,于谨双手下垂。

    “……是,我也有今天,”于谨低头看自己的手,他的手已经废了,他没能报得了仇,他输了,不过——,“不过,你们也会有这一天的,萧南,元三娘,你们等着……等着……别以为你们就赢了!”

    话音落,萧南猛地伸手,抓住他的下颌,仍然迟了一步,一行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混在模糊的血肉间。

    已经……救不回来了。

    他死了,当然可喜可贺,但是这样一来,他这次北归带了多少人,什么目的,谁在边境接应,谁提供的落脚点,藏身哪里,谁提供的地图与时机,怎么混进的西山大营……瞬间都成悬案。

    他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对,别以为你们赢了。

    他和三娘苦心经营的这个局,整整两个月,虽然不能说输,这样一来,虽然是去了心头之患,到底赢得不够彻底。

    可惜了。

    强硬如萧南也忍不住深深叹息了一声。

    “你你你——你别过来!”嘉言又叫了起来,“你再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我说得到做得到!我我我……我真死给你看!”

    萧南:……

    他也是头一次知道,南平王家里两个小娘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娘子胆子大得可怕,成天往校场跑,精于骑射没多少小娘子样的六娘子胆子小得可怕。

    这个世界不会再好了。

第259章翻天

    嘉言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什么,宋王根本没死?不不不,准确地说法,应该是诈死或者装死?不不不,更准确一点,好像是起初都以为救不回来了,后来他居然活过来了,所以将计就计,耍了大伙儿一回?好像也不对。

    阿姐说,是为了抓住于谨。这个人与他们有深仇大恨,不抓住他,寝食难安。道理是对的,但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

    “阿爷知道吗?”想半天,嘉言逼出这么一句。

    嘉敏点了点头。

    “阿兄呢?”

    嘉敏又点了点头,不然,如何能调动漏洞百出的羽林卫护送嘉言上山。嘉言想掀桌:合着全家就我不知道!

    嘉敏硬着头皮想:你娘也不知道。

    “太后——”

    “知道。”

    “圣人——”

    “知道。”

    “到底还有谁不知道?”

    嘉敏小心翼翼地回答:“贺兰表姐……和表姐夫。”

    嘉言:……

    嘉言忽然生出疑惑来:“阿姐,你们绕这么大个弯子,不会是除了算计那个姓于的,顺手把贺兰表姐给算计了吧?”

    若非如此,她实在也想不明白,事关终身,就算是贺兰初袖执意不肯为宋王守丧,也未尝没有退步的余地,哪怕是软禁了她呢,没有这样不管不顾,匆匆出阁的道理——阿姐这一招逼殉实在来得太狠。

    她就不信,非如此不可。

    嘉敏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还有商量的余地,于是压低声音与嘉言道:“也不全然是,阿言你不觉得,袖表姐这次回来的时机……有点太巧么?”

    “阿姐你的意思是、是——”

    嘉敏摊了摊手,她知道这个很难自圆其说,贺兰初袖这样一个和她一样长在平城,来洛阳不满两年,这两年里还有半年在宫中,半年在荒僻到她们姐妹都不知道的庄子上……的闺中小娘子,如何能有这样的能耐。

    然而嘉言不得不信,因为贺兰初袖能够从府中侍卫手底下逃出去……就已经是她无法解释。

    更别说搭上咸阳王叔了。

    “所以——”

    “所以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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