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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风花醉-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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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有恭这个问题着实把谢贶难住了,这样的人选可不好找啊,首先能力要过得去,其次还要忠心。尤其是通判这个位子,一旦发生意外,很容易出大问题的。沉眉静思一会儿,谢贶有些犹豫的说道,“指挥使一职倒有合适人选,云社之内便有。只是这通判一职,属下实在想不出,此人不仅要能力出众,忠诚可靠,还必须是为官之人。”
    通判不比其他位置,这个位置一般都是各路官吏推荐,然后由朝廷亲自挑选委任。因为通判的特殊性,也注定了赴任之人必须身在官场才行。可就赵小郡王的情况,能找到这样的人么?
    就在赵有恭和谢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再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微微低身,小声道,“殿下,你可知道章亿?”
    听到杨再兴的提醒,赵有恭猛然间反应了过来,他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章亿,字士平,做为章惇的孙子,章亿从小耳濡目染,习得一身才学,哲宗八年,十七岁的章亿第一次科考,便一举夺魁,后被破格提为翰林院编修。听说当年章亿入翰林院,可着实惹得章惇大发脾气。据说章亿虽为章府长孙,可却是自小随着族叔章衡习文习武的。章衡本就文韬武略,英勇果敢,在他的纯淳教导之下,章亿将章衡的本事学了个十足十,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正因为章亿文武双全,章惇便打算送他入禁军的,谁曾想自己的孙子却入了翰林院,这下他能不生气么?
    有章惇护佑,又有章衡在军中撑着,章亿本来有着大好前途的,只可惜哲宗一去,朝中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章衡病死,章惇遭贬,整个章家全都受到牵连,做为相府长孙的章亿自然无法幸免,一纸调令,从翰林院调到了关中。一个小小的富平知县一当就是十几年。仔细想想,如今的章亿也快四十岁了吧?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想来赵佶早把章亿忘了吧,就算他记得,估计也不会留心了。如今浦城章家早已没落,年近四十的章亿还有什么威胁?
    章亿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而且凭着此人的韬略,掌同州城之大局也绝对不是难事,问题是能说服章亿么?虽然有皇伯父赵煦以及章惇的关系在,可时间过去那么多年,谁知道章亿是怎么想的呢?万一章亿早已习惯了平淡的生活,那他去找章亿,不相当于自找麻烦吗?
    赵有恭紧锁眉头,心中犹豫不决,谢贶和杨再兴也不敢打扰。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赵有恭心中才做出选择。
    似章亿这种大才,值得他冒一冒险的,如果真能说服章亿,从今以后就可以免去许多顾虑了。赵有恭知道自己的志向在哪里,他绝对不是那种稳坐府邸的人,当他在外时,必须有一个出众之人居于后方统筹大局才行。
    “邵烈,你今日就前去富平县,先打探下章亿的情况!”
    “喏!”
    杨再兴领命而去,赵有恭也神色郁闷的起了身,章亿要找的,不过他现在最紧要的是先解决下眼前的麻烦才行。
    是夜,同州府衙。
    范增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水,旁边还坐着一个一脸冷峻的曹润民。
    “范知州,你到现在还不肯对曹某吐露实情么?那谢崇德是怎么回事?”
    “曹狱使,你此话何意?范某身为同州知州,身负州府上下大小事宜,难道任命一个小小的提辖官,也需要跟曹狱使打个招呼么?”范增不单单是不高兴,更有些气恼曹润民的耿直。有时候糊涂点不好么?非要这般较真,殊不知,知道的越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范知州任命谁为提辖官,曹某自然无权过问,不过为何是一陌生人?”
    曹润民步步逼迫,大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范增一阵苦笑。这个曹润民,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有些秘密一旦知道了,那是会死人的。
    “曹狱使就那么想知道详情么?”
    一阵轻巧而爽朗的笑声响起,却不是范增的声音。
    曹润民大吃一惊,紧皱眉头起身朝门口看去,看到来人,曹润民满脸的震惊之色。
    来人锦袍玉带,俊雅不凡,这张脸,再熟悉不过了。
    晋陵王赵有恭,怎么会是他?
    

第166章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曹润民有些呆呆的站在远处,甚至连最起码的礼数都忘到了脑后。此时他心中一团乱麻,就好像胸口藏了一个马蜂窝一般。
    仅仅半柱香的功夫,曹润民额头上就渗出了冷汗,就在这个寒冬腊月里,他的汗水却如同盛夏般簌簌流下。如果一切都是晋陵王在幕后主使,那那岂不是说以前所有的种种都是假的?
    京城十几年,饱受嘲笑,发配同州府,依旧像个纨绔。晋陵王身上背着多少骂名,又遭受多少鄙夷。
    身负皇族血脉,明明聪明绝顶,却佯装不堪,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一切所图为何?曹润民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因为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晋陵王要借关中大地,行一代枭雄之伟业。
    赵有恭一来,范增便自觉地起了身,“殿下,你怎么来了?”
    “呵呵,能不来么?曹狱使心中有如此多的疑惑,范知州能应对得了么?”坐在椅子上,赵有恭微微笑着,只是这原本还算和善的笑容,落到范增眼中,却刺目的很。
    曹润民啊曹润民,你为何要多管闲事呢?如今晋陵王亲自前来,他又会如何对付曹润民呢?
    “殿下,你当真是好深的心机啊,借范知州之手,几日之间除去同州一半的重要官吏。为夺权,行那抄家灭门之事,你这般做,可是要造反么?”
    曹润民直勾勾地看着赵有恭,到了这会儿,他也豁出去了。依着当日谢崇德杀程颐的情况,想来他曹润民也无法幸免了。
    赵有恭摇摇头,很不高兴的啧啧道,“造反?曹狱使此言差矣。本王身负皇族血脉,为何要造反呢?做这么多事,本王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本王算是个大大的好人的。从未想过去害谁,怎奈何总有人算计本王。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本王为什么不给自己增加点安全感呢?”
    “呵呵,那殿下现在要如何对待曹某呢?是杀了,还是放了?”曹润民不想再听半句,直接问了出来。此时他嘴角微微翘起,短须一飘一飘的,那眼神还带着点讽刺的味道。
    “这就要看曹狱使如何选择了,要是曹狱使能当今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亦或者能理解本王的苦楚,那本王定不会亏待曹狱使的。”
    赵有恭的意思其实再明显不过了,他想收服曹润民。如今同州城已经差不多握在手中了,倒是京兆府还需要安排一颗棋子,想来想去,也就这个曹润民最合适了。
    听着赵有恭的话,曹润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好半会儿后,他才举起双手,抱拳讥讽道。“曹某自幼苦读,尊的是圣贤之道,忠的大宋朝纲。从一乱臣贼子。休想!”
    曹润民好不嚣张,就他现在说的话,比当初程颐的表现还要嚣张几分。赵有恭原本还算和善的面容瞬间就冷了下来,谢贶更是一脸怒气,拔刀怒喝道,“好个大胆的曹匹夫,活得不耐烦了?”
    阿九在乎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而赵有恭恰恰是一个,如今见曹润民如此口出污言。她拔出短刀,咬着牙扑了过去。刚上前两步。就听赵有恭出声叫道,“阿九。回来!”
    以前阿九都很听话的,可今日却有些不同,她虽然停住了身形,却转过头生气的撅起了嘴
    “回来,本王心中有数,你这丫头少添乱!”赵有恭也是气得不行,阿九这性子,当真让人又爱又恨。
    见赵有恭表情狰狞,不似开玩笑,阿九只好郁郁的走了回来,不过还没忘瞪眼警告曹润民一番。
    安抚好阿九,赵有恭才有精力去对付曹润民。他站起身,缓缓来到曹润民身前,打量两眼,随后略带嘲讽的哼道,“圣人之学?你既然知道圣人之学,那可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你忠心耿耿,依本王看,你也就是个愚忠的蠢材罢了。”
    “你由得你怎么说,想让曹某从一乱臣贼子,休要做梦!”
    曹润民态度很是坚决,赵有恭也不着急,而是缓缓言道,“本王是不是乱臣贼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曹狱使蠢不蠢。本王问你,若是君王不明,惹天下民不聊生,这样的君王你忠还是不忠?要是朝廷昏聩,造天下纷乱四起,这样的朝廷你忠还是不忠?若将军不勇,引大军溃败,血流成河,这样的将军,你忠还是不忠?”
    一连三个问题,竟问得曹润民哑口无言。此时,曹润民也不禁扪心自问,如果一切如赵有恭所言,他真的要愚忠下去么?哪怕大宋亡国,依旧忠心到死?
    想到此处,曹润民不由得想起了现在的朝廷,如今朝廷上下一片昏聩之风,买官卖官大行其道,大部分官员更是不思报国,先想私利,更不用提为民谋利了。
    “事无绝对,曹某相信官家总有一天会醒悟的,到时定能整饬吏治,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听着曹润民大义凛然的话,赵有恭竟被逗乐了,他摇着头,指指东方,很是无力地言道,“曹狱使是多年没回过京城了吧?你知道京城禁军么?十几万禁军不知操练,却只知手艺活,官家醉心风月,在艮岳园中做起小买卖。嘿嘿,这就是你报以希望的官家,这就是你报以希望的朝廷。”
    说到这里,赵有恭突然话锋一转,声调也高了许多,“姓曹的,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看你还有些正气,本王早就一刀把你砍了,何须与你这般废话?如今西夏虎踞西北,辽人饮马南下,金人狼子野心。本王一心要建一支强军,挡蛮族之刀枪,以保我大宋江山,天下黎民。你若认为本王这般做是乱臣贼子,那你现在就可以滚出同州,本王还不稀罕你这种蠢如猪狗的人物。”
    赵有恭一通喝骂,骂的曹润民瞠目结舌,心中怒火冲天,想要发泄,可赵有恭骂完人便领着谢贶和阿九迈步离开了,他就是想反驳也找不到人了。
    曹润民到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刚那通喝骂,简直把他曹某人贬的一文不值了。蠢如猪狗,竟敢如此侮辱他,可是,真的一点道理都没有么?
    范增也没心思陪着曹润民,任由他一个人留在了客厅里。厅中安静异常,曹润民就像失了魂般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润民感觉到耳边好像有声音,抬起头,曹润民惊得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面前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人面色憔悴,脸上还带着一道殷红的伤痕。这张脸,曹润民再熟悉不过了,这不是老朋友宋檬的独子宋毅么?
    曹润民以为宋毅早就死了的,可如今他却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突见故人之子,曹润民不禁老泪纵横,欣喜若狂道,“大郎,你真的是你”
    “曹叔父”宋毅眼眶微红,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曹叔父,正是小侄,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叔父的,幸亏晋陵王搭救,侄儿才侥幸脱险!”
    “是晋陵王救的你?”
    “是,而且侄儿已经跟了殿下!”
    “什么?”曹润民呼口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好一个可怕的晋陵王,小小年纪,手段便如此狠辣。
    曹润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朝廷不堪,希望不大,倒不如赌一把,如果晋陵王真能挡住蛮人铁蹄,保大宋黎民,那便是背负骂名,也值得了。最重要的是,他曹润民如果不答应晋陵王,那宋毅还能活么?所谓的搭救,无非是想手握一个人质,只要晋陵王手上握着宋毅,他曹润民终究会有顾忌,这可是宋檬唯一的骨血啊,他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份香火的。
    府衙之外,赵有恭一脸的轻松之色,相反,谢贶却多有不安,“殿下,你就如此确信曹润民会投靠我们?”
    “十成没有,但九成把握还是有的,曹润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会为宋毅考虑的,毕竟这可是宋家唯一的血脉了。”
    听着赵小郡王的话,谢贶身上竟升起了一股冰冷的寒意,怪不得殿下会费尽心思从程颐手中救下宋毅,原来是为了要挟曹润民。其算计之深,心地之冷,到底到了何等程度?
    谢贶沉默不语,心中复杂无比,赵有恭仿佛看出了什么,他裹了裹披风,微微笑道,“崇德,你可是觉得本王太过无情了?”
    谢贶赶紧拱手道,“属下不敢!”
    “不敢?不代表不想啊!”赵有恭叹口气,略有些无奈的幽声道,“崇德以为本王愿意如此么?西夏人陈兵西北,虎视眈眈,辽人、金人更是兵强马壮,嗜血如命。而我们呢?若北方蛮人的铁蹄越过黄河,我大宋谁能抵挡?赵佶可以风花雪月,可本王不行,本王不能看着祖宗基业尽没入蛮人之手,本王不能看着我汉家子孙成为蛮夷奴仆。来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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