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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的专属锦衣卫-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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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蓁摇头:“还请王爷告知。”

    诚王微微含笑道:“你那时也算小有名气,我正是偶然听说,这一次选来的宫女当中,有一个姑娘最为出挑,单只年纪稍大了些,这才叫侍卫长过去将你领了来。想要寻个女子李代桃僵,自然要挑一个与芝茵有所相似的,倘若年纪、相貌、气派相差过大,纵有那两个乐户帮着遮掩,也难免要引人怀疑。我行此计,为的就是避人耳目,自然希望做到圆满。”

    他语调中透着些自嘲,“本来呢,领了一个受人瞩目的备选宫女出来也是要冒些风险的,不过我倒不怕这个,大不了事情传去皇兄耳中,我去解释一句,说是自己想要你来王府服侍,皇兄必然不会深究。只可惜我算漏了一点,你既如此出挑,旁人也都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来?偏偏这看出来的人当中,竟有了徐大人,我这麻烦可就大了些。”

    “王爷谬赞了,”一直垂着眼的杨蓁蓦然抬起眼眸,“敢问王爷一句,您带了我来,还有意留我在王府,难道就是因为看中我与耿家小姐有那几分相似?”

    诚王静静注视着她,唇畔略挂着一丝笑意,默了一阵方道:“你是像她,除了容貌不像之外,确实处处都有几分像。那晚在教坊司门外初见你时我都还未想到,你竟会如此像她。”

    杨蓁自知若比才智谋略,诚王不知要高出她多少倍,但若相比对微妙情感的体察,她却不见得输给他。

    单是从这番话当中,她已然体会得出,诚王有意留下她,绝不仅仅是为了向徐显炀挑衅较劲,或许探寻她与徐显炀究竟在联手调查些什么是原因之一,但恐怕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真的对她本人有了兴趣。

    当然,这兴趣绝非男女之情,诚王或许会因她与耿芝茵的那点“相似”而对她好奇,有心将她带来近前慢慢探究,却不可能这么快就像对耿芝茵那样对她动情。

    以前世新帝的凌厉手段来看,他可不像是那么多情的人。

    但尽管如此,这份兴趣也足够她拿来利用,成为她将来占据主动的第一份资本。

    离开本司胡同走向诚王府方向,路途大半都是京城的中心地带,周围遍布达官贵人的府邸,街道自是既平安又清净。

    杨蓁独自步行,回想起乐妇们羡慕她能做王府婢女,说不定将来还能做成王爷的侍妾,简直是一步登天,她不禁苦笑。

    如果任由事态像前世那样发展,皇上驾崩,诚王上位,此时做了诚王的侍妾,将来便可受封皇妃,那确确实实是一步登天了,可那样的话,就只能眼看着徐显炀走上老路。

    将来又该如何行事呢?想要找到耿芝茵,再从其口中探知秘密,绝非易事,想要博取诚王的信任,甚至是得到他的宠爱,说服他相信徐显炀,以扭转未来走势,一样不是易事。

    总之眼下计划些什么都是无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因早上那次见面,没说上几句话便被徐显炀到访打断,杨蓁还以为自己回来后诚王会再次叫她过去问话,没想到诚王倒把这一步免了,直接安排了一位嬷嬷接待了她,开始教她学规矩,准备做他的近身侍女。

    “咱们诚王府里的规矩不次于皇宫大内,本没有进来个人便去王爷近身侍奉的先例,这一回都是王爷看重你,亲口要你去服侍,才开了你这特例。你可要专心,尽快学好规矩开始当差,别叫王爷久等。”

    陈嬷嬷颤着富态的重下巴,对杨蓁训话,面色虽冷,语调却并不十分严厉。

    杨蓁猜得到,下人们都看得出诚王对她的特别看重,知道如她这样的年轻婢女名为下人,说不定将来哪天就可能成了主子,他们都懂得眉眼高低,即使眼红,即使有心欺生,也没有谁敢冒着触怒王爷的风险,轻易得罪她。

    “近身侍奉”,还要“尽快”,不让王爷久等,杨蓁琢磨着这些字眼,心下紧张之余,也有些跃跃欲试的企盼,真想快些看看,那位王爷究竟想要对她做些什么。

    以她前世对那位新帝的风闻来看,他决计是与“好色”两个字毫不沾边的……

正文 35|诏狱审讯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刑房之内; 那三名纵火嫌犯正在受审。

    徐显炀一夜少眠; 也未回去休息,辞别杨蓁之后就直接回到衙门,去到刑房问话。

    一进诏狱大门,迎面遇到卓志欣,卓志欣一见他就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徐显炀莫名摸了摸脸:“我怎么了?”

    卓志欣苦笑道:“可惜这块儿没镜子; 真该给你看看; 你这模样; 谁看了都会以为你要找人家拼命。”

    徐显炀听他这一说,才明白方才进门后遇见的那些下属向他见礼之时为何都显得战战兢兢。他这会儿必定是两眼通红; 脸色阴沉好似雷公。

    这也难怪; 昨夜刚着了那么大的急,早上又被那个执拗丫头气了一顿; 他这脸色怎能好的了?他现在确实很想找人拼个命来泄愤。

    徐显炀不欲为此多说; 一边进门一边问道:“可审出什么来了?”

    卓志欣跟上来道:“那两个年纪大些的是家仆,听主人命令行事; 问不出什么,那年轻的三缄其口; 不肯说,我们正等着你回来拿主意; 看如何用刑呢。”

    徐显炀一皱眉:“那两个家仆至少该知道他们主人是何身份吧?”

    卓志欣似感意外:“我还当你认出他来了,那年轻的就是柳湘家的独子柳仕明啊。”

    徐显炀恍然大悟; 才想起为何看着那年轻人眼熟; 原来他爹就是那个外间传说被他以酷刑折磨致死、还割了喉骨献给厂公的泾阳党人柳湘。

    算起来那段回忆距今不过三个多月的时光; 却似已然过去很久。

    在那之前,他也曾带过几个泾阳党人到诏狱刑讯,但柳湘无疑是所有犯人当中最特别的一个。

    自从进了诏狱起,柳湘不但对被控罪行拒不招认,还摆出一副刚直不阿、宁死不屈的架势,俨然一个奸佞迫害的千古忠臣。

    他大多时候都是在疯狂怒骂,从厂公一直到诏狱最低等的狱卒都被他骂了个遍,当时北镇抚司里的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个疯子。

    徐显炀他们完全无可理解,柳湘是因为与收受耿德昌贿赂的另一名官员过从甚密,才被抓来讯问,即使他本人未曾参与徇私受贿,却也明显与那几个贪官是挚友亲朋,他又哪里来的这么硬的底气,以千古忠臣自诩呢?

    他是那一次才真正见识了泾阳党人的疯狂。似乎那些人不但对别人舌灿莲花,还已然成功做到了自我洗脑,不论曾做过或是正在做着什么祸国殃民之举,都还能真心把自己视作忠臣良将,把敌人才视作祸害。

    他确实是下了命令对柳湘动刑的,但绝没有过外面传说得那么凶残严重。因为没等他真用上大刑,疯狂至极的柳大人就捡了个空当挣开束缚,一头撞上墙壁,死了。

    柳湘的罪名即使定下,也不至于累及家人。柳家公子柳仕明闻讯过来北镇抚司为父收尸的时候,徐显炀曾经见到了他,对他那张恨意满满的脸留有印象。

    此时听说那是柳湘的儿子,徐显炀心中的希望就熄灭了一半——爹是那么个德性,还能指望从儿子嘴里审出些什么?恐怕大疯子的儿子只会是个小疯子。

    不过审不审的出都还得审,倘若能从这里突破得到重要讯息,他就可以去说服杨蓁放弃查案离开诚王府了,仅这一个动机,就值得徐显炀付诸全力。

    柳仕明尚未受刑,好好地绑在刑椅上,见到徐显炀走进,他便是一声冷笑:“终于等到徐大人了,大人快请坐,草民正待与你供认罪行呢。”

    徐显炀心感意外,猜不透他打的什么主意,过来在他面前的木椅上一坐,问道:“你想招认些什么?”

    柳仕明道:“我想说的必是大人想听的。大人近些时日最想知道的是什么?难道不是谁在暗中谋害教坊司里那小贱人?”

    徐显炀神色微变,稍一闪念便明白了过来:“你是想说,一切都是你做的。”

    “没错!”柳仕明言辞铿锵,“早在听说家父命丧于你手之时,我便心心念念想要找你寻仇,可惜寻不到机会。那日我家仆人盯着北镇抚司时,偶然见到耿家那贱人找上门来,我着意打听,得知她竟来找你勾搭,我便起意杀她以对你报复。我花了百两银子并两匹绸缎,买通乐户葛六,要他代我下手,不想竟然被你察觉,我便杀了葛六灭口,蛰伏多日,才于昨日又去放火。如今既然事败落于你手,我也不图还有生路,你看在我已全盘招认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了断吧!”

    徐显炀静静听完,嗤地冷笑了出来。这番话编得还算圆全,拿给不明内情的外人一听,就是合情合理,严丝合缝,可惜了,他徐大人不是不明内情的外人。

    他点着头道:“我只能说,指使你来的那个人还勉强算得聪明,而你——实在蠢得可以!”

    柳仕明愕然一呆:“你不信我所言?”

    徐显炀冷冷审视着他道:“单只你这一个神情,便可作为说了谎话的实证。”

    柳仕明眼神闪烁,强做镇定道:“你是觉得我不打自招奇怪?哼,我不过是不想受你酷刑裁害。昨夜动手之前我便想好了,万一事败被你拿住,我就一五一十与你说个清楚,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柳家都是光明磊落之人!”

    徐显炀微微欠身,平淡问道:“我来问你,耿芝茵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你家仆人怎会认得她的?”

    柳仕明答道:“这有何奇怪?我家与她家有所来往,去到她家时偶然见过她罢了。再说,她又是哪门子闺阁小姐?她若规规矩矩,如何能与你相识的?”

    想出了后面这一关窍,他显得十分自得。

    这显然还是个城府尚浅、一切情绪都现于脸上的公子哥,想必对方遣了他来,皆因他是柳湘之子,而非看中他有何智谋。

    看明了这一点,徐显炀心里有了点底,总算对今日的审讯多抱了份希望。

    他唇畔浮起哂笑,摆摆手叫除了卓志欣之外的两名校尉都退了出去,才继续问道:“你认得她,你家仆人也认得她,你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从教坊司赶来北镇抚司找我的,就是耿芝茵?”

    “是啊……”柳仕明脱口答完,才发觉不对劲,“你是何意思?”

    徐显炀暗叹一声,平和了语气道:“柳仕明,三个多月之前,令尊就是在这间刑房之内触壁自尽,你若要说他是被我逼迫而死,为此将我视作仇人,我也无可辩解。可现如今你替人跑腿,还揽下所有罪责,这作为却是其蠢无比!

    原来我还以为,泾阳党人内部向来十分团结,对待自己人都是真心实意地维护,如今才算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你此次前来,是抱定了必死之心吧?可你怎不想想,差你前来的那些人,他们害怕耿家小姐泄露他们的秘密,就要杀她灭口,怕我追查不放,就推你出来做替死鬼。

    耿德昌与你父亲都曾与他们有过同袍之义,他们死后,那些人却来如此对待他们遗下的后人,你看看你是在替些什么禽兽卖命?你父亲柳湘在天有灵,看见家中独子这般傻里傻气地替人送死,你觉得他又会作何感想?!”

    柳仕明面色几变,慌乱之情溢于言表,嘴硬道:“你休想花言巧语挑拨离间!你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

    徐显炀哂笑道:“你不信?好啊,我就如此关着你,管你吃喝,也不对你用刑,只放出话去说,你的供词我半句没信,而你在严刑之下已然有意招供,我再把这诏狱的守卫撤去一半,不出两天,他们便会派人过来杀你灭口,这话你又信不信?”

    柳仕明面如土色,哑口无言。

    一旁站立的卓志欣听得满心佩服:他真是能耐,竟然都无需动刑,只拿几句话一说,就让对方明显意动。

    徐显炀继续逼问道:“那些人差你来时究竟如何对你说的?是不是承诺你办成此事,将来他们定会合力为你父亲报仇?这样的鬼话你都能信!他们若是真有那么大义凛然,为何不差遣自家儿子来办这事?为何连个家中忠仆都不动用?就因为世上如你这么愚蠢之人,再难找到第二个!

    等你死了,你们柳家断了根,将来那些人一边享用着你父亲遗下的田产,一边拿他那傻儿子做饭后谈资,你们父子二人就一块儿含笑九泉去吧!”

    柳仕明大叫出来:“你住口,我才不会听你摆嗦!”

    徐显炀站起身来:“我今日言尽于此,正如我方才所言,我这便放出风去,在此守株待兔,等到过两日来杀你的杀手到了,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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