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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无纠-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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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刿定期会下山和周边的村民换粮食,有的时候走得远一些,其实并不是为了换口粮,而是为了打探消息,虽然深居高山,但也不能与世隔绝。
  那天曹刿打听到,齐侯的大行人带着宝玉宝马来拜访莒子了,从那之后,曹刿下山的次数就在增加了,就是为了打探这个齐国的大行人。
  后来曹刿又听说,这个大行纠,手段简直是雷厉风行,借着密国奸细一说,连连向莒子施压。
  曹刿这么一听,就明白了,那个施压的人决计不是大行人,一同跟来的定然还有齐侯本人,因着除了齐侯本人,没人这么大的能耐,上报都不上报,直接给莒子这么大压力。
  后来大行人要来梁甫山游览,曹刿心中已经有数了。
  曹刿笑着说:“莒子这个人,贪得无厌,而且非常记仇,因为奸细的事情,莒子连连被压迫,自然要找机会讨回,当然这也不只是刿的猜测,后来也被证实了。”
  曹刿在山中,对山中的草木非常清楚,后来那些死士先行进入了山林,被曹刿发现了,莒子果然动了歪脑子。
  曹刿精通奇门遁甲,在山林里部下阵法,迷惑了那些死士,那些死士也发现了奇门遁甲的厉害,不敢再进入曹刿的地界。
  不过曹刿就算精通奇门遁甲,也没办法一个人抓住那么多死士,他需要帮手,还需要诱饵,于是曹刿在自己的木屋范围步下奇门遁甲,故意留了一个高山没有任何布置,然后将吴纠和齐侯身边的人全都遣走,让两个人暴露出来,这样那些死士必然会跟着两个人。
  等死士们杀出来的时候,曹刿已经带着齐国的虎贲军前来支援。
  这样一举几得,能一网收住死士,也能考验齐侯。
  不过曹刿没想到那些死士放了冷箭,正好射中了吴纠,如果不是吴纠命大,这一箭就要了他的命。
  众人听着,没想到曹刿的棋走的这么长这么深,其实之前吴纠和齐侯看到林中的绊马索机关的时候,已经隐约想到了,只是没能证实。
  吴纠笑眯眯的说:“还有一事纠想要请教曹师傅。”
  曹刿笑着说:“公子都叫了这么多声师傅了,刿只好知无不言了。”
  吴纠说:“那湖中的石头,是否是曹师傅事先安置的?”
  曹刿笑了一声,说:“正是。”
  他这样一说,齐侯的脸色又不好看了,那块上面写着“不及黄泉无相见”的石头,也是曹刿放下来的。
  看起来曹刿果然是个能个儿人,仿佛先知圣人一般,早就布下了一局长盘,等着下棋的人自投罗网。
  吴纠笑着说:“这是何意?”
  曹刿笑了笑,看了一眼吴纠,又转头去看齐侯,最后才慢悠悠的说:“齐侯登基,齐国公子纠被气的在临淄城大放厥词,吐血昏厥,时水一战之后,齐国公子还被齐侯封了膳夫,放入膳房之中,这种种话题,已经在各国之间津津乐道,刿虽然身为一介樵夫,但是也听得耳熟能详了。”
  曹刿这么一说,齐侯的脸色仿佛如锅底一般,只是吴纠脸上没有变色,还是淡淡的笑着,说:“师傅请讲。”
  曹刿顿了顿,继续说:“齐先公去世之后,诸儿继位,淫乱宫廷,残杀鲁公,不仁不义,遂被无知斩杀,无知继位一年,又被雍林人一剑斩杀,齐国君位数年之前颠三倒次,元气大伤,再经过两位争位,如今诸国纷争,周天子已无瑕管束,齐国周边虎狼环饲,这般大肉,岂有不吞之理?当年郑公与共叔段争位,弄了个不死不休,又与生母姜氏扔下不及黄泉无想见的狠话,然而这事情还有后话……”
  郑庄公对生母扔下一句,不到死后埋在地下,绝对不会再见面之后,过去数年,郑庄公又开始后悔,除了一方面的亲情,另外也有一方面国内的舆论,郑庄公连母亲都能软禁,是为不孝,百姓能看到的舆论很浅,很容易被左右,他们看不到郑庄公和共叔段争位的经过,只看到了结果,结果是郑庄公如此狠心的对待自己的母亲,岂能让百姓不惧怕?
  后来郑庄公的能人颍考叔想了一个办法,郑庄公命人挖了一条地道,地道里喷出黄色的泉水,于是郑庄公就与姜氏在地道中见面,也不算违背自己的誓言。
  吴纠和齐侯都看着曹刿,曹刿表情有些傲慢,但是却染着一层不可磨灭的风华,笑着说:“齐国如今外患远远大于内忧,北有燕国,西有晋国,南有鲁国莒国,君上方登基,几国都在等这快肉,只是谁先出手的问题,一旦有人出手,必是群起分刮之势!”
  齐侯眯了眯眼睛,盯着曹刿,倒是吴纠先说话了,笑着说:“曹师傅说的是。”
  曹刿只是想借着不及黄泉的典故,劝谏齐侯和吴纠,外患远远大于内忧,一味国内纷争,只会让夜郎找到时机。
  齐侯面子薄,也有一身傲气,自然不会接口这个问题,哪想到吴纠倒是说的这么简简单单,而且一脸受教的样子,还笑眯眯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愉快的样子。
  吴纠站着说了半天话,有些累了,脸色明显变白了一些,呼吸也粗重不少,齐侯将吴纠交给子清和召忽,说:“二哥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罢。”
  子清和召忽连忙扶着吴纠往回走,很快出了柴房。
  齐侯并没有立刻离开柴房,等着柴房中就剩下自己和曹刿,则阴测测的说:“孤的丑话先说在前面,若那些死士不是莒子的人,或者让孤查出来你说的有一句是假话,定然要了你的脑袋!”
  曹刿只是笑笑,说:“齐公旦查无妨。”
  齐侯凉凉的看着他,随即又说:“那在你的眼中,孤经过考验了么?”
  曹刿说:“齐公让刿说实话么?”
  齐侯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曹刿笑着说:“齐公为人……高傲又小心眼,没什么容人之量,心机深沉,秉性诡谲多变,若说实话,刿的考验,公子纠算是通过了,齐公您……勉勉强强。”
  齐侯脸上的肌肉一跳,冷冷的看着他,说:“这算是你的临终遗言么?”
  曹刿笑了一声,又说:“但齐公的这些性子,又都是一个国君所必备的,虽然考验的结果是公子纠更胜一筹,但是论做国君来说,齐公更胜一筹。”
  齐侯脸上的肌肉又是一跳,这是给一棒子,丢一个红枣么?
  齐侯没再说话,只是转头要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住了,口气淡淡的说:“你说外患大于内忧,但有一只看似温顺的老虎,躺在你的榻边,你能安眠么?”
  曹刿笑了一声,说:“齐公觉得,对付老虎做好的办法是什么?难道是将老虎打怕了,把他变成小猫么?”
  齐侯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曹刿继续说:“若是一匹烈马,齐公定能驯服,但那是一只老虎,别看温顺,惹急了老虎,免不得被咬一口。”
  齐侯说:“你说如何?”
  曹刿幽幽的说:“既然不能打,不能训,让老虎温顺的办法,自然是给他吃肉。”
  齐侯眯了眯眼睛,狐疑的说:“吃肉?”
  曹刿笑着说:“齐公怎么忘了?共叔段与郑公争位的典故里,郑公是怎么对待共叔段的?”
  齐侯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已经有数了,共叔段是郑公的弟弟,备受母亲喜爱,姜氏替共叔段申请封地,甚至要比国都还大,当时很多人反对气愤,但是郑公没有气愤。
  最后的结果是,共叔段是被“宠废”的,郑公故意纵容共叔段,共叔段的骄横引起了国民的不满和厌恶,最后郑公得到了民心,甚至诛杀共叔段只是顺应天意罢了。
  曹刿幽幽的说:“其实养一只老虎,要比齐公想象的容易得多,而且这只老虎还可以震慑四方,何乐不为呢?”
  齐侯侧头看了一眼曹刿,笑着说:“曹刿啊曹刿,若不是大行替你说好话,你恐怕已经死了,你现在却帮着孤,你当真不是君子。”
  曹刿只是一笑,说:“曹刿也说过,齐公的秉性适合做国君,若是追随国君,曹刿定然追随齐公,但若是选择友人,刿也必不会选择齐公,而是选择公子纠,不是么?”
  曹刿说完,又说:“刿是真小人,不佩戴芳华,本不做君子。”
  齐侯只是看了他一眼,“吱呀”一声推开门走了,临出去的时候还是让虎贲军看押好曹刿,毕竟曹刿的话还需要去证实,齐侯需要派人去查看一下莒子的动静。
  吴纠说了一会儿话,真是累了,就回了房间,趴在榻上休息,他刚躺好,就看到榻边上放着一只小玉敦。
  吴纠有些好奇,伸手勾过来,“咔”一声拨开扣,玉敦顿时变成了两个小半圆,白色的玉敦里面是空心的,果真有一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第33章 缺德的法子
  吴纠在农舍住了几日;虽然伤是要养的,但是也不能总是在农舍住着,他们还要回齐国去。
  而且再回到齐国之前;吴纠和齐侯心中不约而同的都有另外一件事儿……
  那便是莒子。
  那些死士虽然已经都死了,但是曹刿很明确的说死士是莒子的人;可以让齐侯派人去查看。
  齐侯就派了一些士兵去打探消息,很快就有士兵回报;莒国的人;的确有乔装打扮在梁甫山附近逡巡的,他们故意放出齐国大行人遇刺的事情,那些乔装打扮的莒国人就离开了;恐怕是急着回老莒城去通风报信。
  这倒是把齐侯气的要死,砸了房间里的东西,吴纠也第一时间听说了;虽然齐侯让旁人都不许多嘴,毕竟吴纠正在养病期间,不过吴纠身边可有一个忠心不二的召忽,立刻就告诉了吴纠。
  吴纠趴在榻上;这几天都趴地麻木了;虽然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是真的要他躺在榻上,还是会疼的。
  召忽气愤的说完,“乓!”一拍桌子,说:“莒子岂有此理!这种小人,竟做出刺杀这种不体面的事情,我定饶不了他!”
  召忽一个人说着,东郭牙从外面路过,就听见了他的大嗓门,叩门而入,就看见召忽脸红脖子粗的坐在案边,一边说话一边拍桌子。
  东郭牙说:“中庶子轻声些,勿打扰了大行休息。”
  召忽这才有些收敛,看向趴在榻上的吴纠,吴纠笑眯眯的打趣说:“我都习惯了。”
  召忽“咚”一声,脸上一下通红,实在不好意思,说:“公子,你怎么还不着急,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就由得莒子这般撒野?”
  东郭牙笑着说:“你看大行像是吃亏的人么?”
  召忽狐疑的看了一眼东郭牙,吴纠笑着说:“是,知我者东郭师傅。”
  他这一说,召忽就瞪了一眼东郭牙,东郭牙笑着说:“我还有事,我先行一步,两位慢慢聊。”
  吴纠说:“东郭师傅且慢,劳烦东郭师傅和大司行商议一下,什么时候回老莒城,纠身体已经无大碍了。”
  东郭牙点了点头,也没有任何话,就离开了,召忽则是不太同意的看着吴纠,说:“公子,你这身子……”
  吴纠摆了摆手,说:“我身子已经没什么大事儿了,伤口不动就不会疼,如今君上已经散播出去我遇刺的事情,若不早些回去给莒子一个惊喜,我心里倒是不安生。”
  召忽听出来了,于是就点点头,站起来说:“公子你休息,我去看看大牙那边,我怕他嘴笨,我去和大司行说说。”
  吴纠笑了一声,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召忽和东郭牙一出去,吴纠也趴累了,就招了招手,说:“子清,来。”
  子清一直站在旁边等着伺候,听到吴纠的声音,连忙走过去,跪在榻前,说:“公子?”
  吴纠伸手拉着子清,笑着说:“别跪着,你坐上来。”
  子清一听,顿时闹了一张大红脸,因着吴纠这些日子后背受伤,不能躺着,总是趴着又压得胸口疼,所以总想找东西垫在身下面儿,好缓解一下胸口疼。
  于是吴纠就相中了子清,让他坐在榻上,吴纠就趴在子清的腿上,这样可以缓解一下胸口麻木的感觉。
  子清实在没办法,总觉得这举动也太亲密了些,反正不像是小童和公子之间的举动。
  子清硬着头皮站起来,坐在榻边,吴纠立刻就趴在子清的腿上,还伸手搂住了子清的腰,头发骚在子清的胸口,真是让子清扎着手都不敢动了,脸上一片通红,说:“公子……”
  吴纠笑着说:“哎呀……还是子清好,又软又香的。”
  子清的脸色更红,说:“公子……子清并不是女孩儿。”
  吴纠笑眯眯的说:“自然,自然,子清可比女孩子俊俏的多?”
  子清被吴纠戏耍了一下,感觉自己嘴笨,就不敢多说了,吴纠趴在他腿上,过了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了,似是要睡着了,子清轻声说:“公子,您躺在踏上睡罢,这样多不安生。”
  吴纠没说话,却摇了摇头,其实吴纠一方面是因为胸口压得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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