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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无纠-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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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本要会盟的,不过大家刚进了行辕,都坐好,结果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走过来,“哗啦!”一声,展雄掀开帐帘子走进来,拱手说:“禀君上,曲沃有急件,要求见曲沃公和公子。”
  齐侯皱了皱眉,看向曲沃公和公子诡诸。
  曲沃公连忙说:“什么急件,能急得过会盟么?”
  他这么说着,还是转头对宋公说:“盟主,可否让老夫见一见?”
  宋公当然不能说不可以,便笑了笑说:“请便。”
  很快那曲沃的将领就走进来,“啪!”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说:“君上,公子!大事不好了!夫人突然病重,缠绵病榻,想要求见君上和公子最后一面啊!”
  曲沃公一听,立刻“噌!”站起来,装作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说:“怎……怎么回事!夫人啊!”
  公子诡诸也站起来,一脸惊讶的说:“母亲!母亲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君父,孝义为先,君父坐镇会盟,就请让儿子回去见一见母亲,若是……若是最后一面,也好让儿子侍奉母亲啊!”
  公子诡诸说的慷慨激昂,众人一听,原来是曲沃夫人病重,想要看看曲沃公和儿子。
  只是如今正是会盟,曲沃公绝对离不开的,因此公子诡诸回去也是合情合理。
  曲沃公转过头来对宋公说:“盟主,小儿一片孝心,还请盟主成全。”
  周朝以礼义为先,自然要讲究孝顺,宋公御说没有理由拒绝,便说:“好,曲沃公子可以离开,速速回曲沃罢。”
  公子诡诸一听,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那表情简直要扭曲了。
  吴纠总觉得有哪里隐隐不对劲儿,看了一眼曲沃公和公子诡诸,不过具体哪里不对劲儿也说不上来。
  因为曲沃夫人病重的事情,曲沃公突然“发病”,一直咳嗽,这盟会也不能进行了,士蒍和公子诡诸就扶着曲沃公先去休息了,郑伯后来也走了。
  今天本要开盟会,但是盟会就这么中止了,很快大家各自回营帐。
  吴纠没事儿做,在营帐里休息了一会儿,很是无聊,便翻身起来,想到齐侯已经馋了好几个月的糖醋里脊了,所幸无事,给他做一个尝尝看,就看在齐侯最近十分规矩的面子上,免得把他馋坏了。
  吴纠笑眯眯的,子清一见吴纠发笑,就心有余悸,其实吴纠在想齐侯发馋的样子。
  吴纠起身要出帐子,子清连忙跟上,眼看着吴纠要进膳房,连忙说:“公子,您要理膳么?”
  吴纠见子清一脸“害怕”的样子,笑眯眯的说:“放心好了,这次不使诈。”
  子清这才松了一口气,上次那泡沙子,让子清也是心有余悸的。
  两个人进了膳房,因为上次的事儿,膳夫们都认识吴纠了,一个个毕恭毕敬的。
  吴纠准备了一下糖醋里脊的材料,今儿齐侯很幸运,调糖汁儿的调料都很齐全,可以做一个。
  吴纠把袖子卷起来,开始忙碌着,子清站在一边打打下手,虽然子清会功夫,但是其实他对做菜一窍不通,最多能切切菜,切得是又细又整齐,不过让他做别的就不行了,翻翻锅能把锅真的翻过去,添添柴能把吴纠给点着了,递佐料分不清楚面和盐,更别说酱油鱼露和苦酒了……
  吴纠一个人忙碌,子清站在旁边,虽然是碍事儿,但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很快糖醋里脊就做好了,吴纠找了个敞口的大碗,舀了好几勺白米进去,浇上喷香的糖醋里脊,摆了一朵咸菜的小花。
  之前也给御说摆了咸菜的小花,当时还觉得挺美观,毕竟吴纠上辈子是知名餐饮企业的高管,企业不是那种低档次的地方,自然要讲究摆盘,吴纠还挺注重这个的,因此弄个小花什么,很正常。
  不过吴纠刚摆完,突然觉得脸上一红,很不自在,盯着那花脸皮很烧,于是赶紧把那小花给“拆”了。
  子清莫名其妙的看着吴纠摆了一朵漂亮的小花,然后突然就给打散了,当真可惜,因为那花看起来实在漂亮,一层一层的花瓣,虽然是用咸菜摆的,但是当真好看的紧。
  经过吴纠的“悉心教导”,在子清眼里,真花是做鲜花饼、泡花茶吃的,咸菜花才是观赏的……
  吴纠把花打散,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咳嗽了一声,招呼子清说:“走罢。”
  吴纠就做了这么一个糖醋里脊盖饭,带着子清,端着盖饭,往齐侯那边走。
  膳房的位置很偏僻,毕竟有火有烟,古代也没有抽烟机,况且膳房上不了大雅之堂,因此只能搁置在偏僻的地方。
  吴纠带着子清出来,亲自捧着糖醋里脊盖饭,两个人正往前走,子清突然驻了足,往后看了一眼,吴纠说:“怎么了?”
  子清说:“公子……”
  他的话音刚说出来,突然从斜地里冲出一个高头大汉来,那大汉冲出来直扑吴纠,子清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挡格,那大汉穿着一身官兵的衣裳,但是在子清看清楚那个人的脸的时候,顿时一脸震惊,是已经死掉两年的公子彭生!
  公子彭生力大无穷,一把抓住挡格的子清,猛地一砸,子清虽然有武艺,但是万万不及公子彭生,顿时被彭生大力打在脑后,后脑一下见了血,砸了一个大口子,子清一下便昏死过去,猛地晕倒在地上。
  吴纠吓了一跳,糖醋里脊掉在地上,撒了一地都是,那公子彭生手上都是血,见吴纠要喊人,冲过来一把捂住吴纠的口鼻,吴纠感觉一阵窒息,公子彭生的手臂怪力十足,吴纠根本挣扎不动,一挣扎就感觉手臂“卡巴”一声,竟然不能动了,不知道是掰断了,还是脱臼了,紧跟着后脖子一阵剧痛,砸的吴纠眼前一阵麻一阵黑,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膳夫们传菜的时候,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还有一个人少年人倒在血泊之中,旁边撒了一地的菜,这可把膳夫们给吓坏了,连忙大喊着就去叫人来。
  曹刿就在附近,听到膳夫的喊叫人,快速的冲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子清,子清脑后勺开了个口子,被生生砸的,整个人脸色苍白,好像没有气儿了一样。
  曹刿赶紧冲过去,一把抱起昏迷的子清,他将子清打横抱着,染了一身血,大喊着:“快叫医官!”
  曹刿刚说着,突听“啪嗒”一声,因为他抱起了子清,子清身上一样东西就掉到了地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染血的腰牌!
  曹刿眼神一下就深沉了,赶紧抱着子清冲出去,并且让人通知齐侯。
  子清被安置在营帐中,曹刿就在旁边,医官也冲进来,连忙给子清止血,紧跟着齐侯“哗啦!”一声撩开营帐帘子,大踏步走了进来,脸色黑沉沉的说:“怎么回事!?”
  曹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子清一直跟着吴纠,如今子清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地上全是血,而身为齐国大司农,兼会盟特使的吴纠却突然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齐侯听说吴纠不见了,而且很可能是在行辕中被掳走的,子清受了重伤,顿时怒不可遏。
  齐侯走进来,他的说话声音有些大,正好赶上子清清醒过来,子清“唔”了一声,因为脑震荡,趴在榻边上就开始呕吐,眼泪鼻涕哗哗的往下流,看起来十分痛苦,曹刿连忙扶住他。
  子清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曹刿,连忙抓着他的手,言语不是很清楚,毕竟他刚刚被砸晕,现在还有些失语,着急的说:“公……公子……公子……”
  曹刿还以为他在叫吴纠,毕竟吴纠之前也是齐国公子,只不过后来身份曝光了,其实大家还都顺口喜欢叫他公子。
  但是子清支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语言,立刻说:“公子彭生!公子彭生!”
  齐侯一听,顿时愣住了,说:“你说什么!?”
  子清说:“公子彭生……彭生要对大司农不利……”
  曹刿瞬间皱起眉头,公子彭生是齐侯的叔叔,当年因为彭生杀了鲁桓公,因此鲁国人要求齐国给个说法,诸儿就将彭生杀了灭口,一切责任推给了彭生。
  没想到公子彭生竟然没有死,而且突然冲了出来,齐侯方才还不信,这么严密的行辕之中,竟然能有人冲进来劫走了吴纠,如今一听是公子彭生,顿时信了七分,因为齐侯也是领教过公子彭生功夫的人,公子彭生可说是齐国第一勇士,没人比他的功夫更厉害了,而且心狠手辣。
  曹刿也听说过公子彭生的大名,连忙将那捡起来的腰牌递给了齐侯,说:“君上,这是方才在子清身边找到的,可能是贼子掉下来的。”
  齐侯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腰牌,那腰牌明晃晃的,刻着郑国的标志!
  齐侯顿时更加怒不可遏,瞬间被怒气砸昏了脑袋,攥着那腰牌,似乎要和郑伯拼命一样,毕竟吴纠可是他的心头宝,如今子清满身是血,吴纠生死不明,只剩下地上一堆砸烂的糖醋里脊,齐侯如何能不被愤怒冲昏脑袋。
  但是仔细一想,子清不可能看错,子清是认识公子彭生的,毕竟子清一直在宫里头,公子彭生也是贵族,多少见过几面。
  还有两点奇怪的地方,一来是公子彭生虽然生性暴躁粗鲁,但是也不是傻子,他进来行辕之后,只是将子清打得重伤,而不是一下打死,按照彭生的手劲儿,一把捏断鲁桓公的肋骨,二把就把鲁桓公给徒手撕票了,子清是个清瘦的少年人,就算会功夫,公子彭生想要杀了他,也就跟捻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为何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将子清打晕,而不打死,而且还让子清看到了他的脸。
  二来则是一个更低级的错误,那公子彭生竟然在子清身边留下了一块郑国的腰牌,这明显是要栽赃陷害。
  其实士蒍的计划就是这样的,想要栽赃郑国,同时如果齐侯质问郑国,也会为公子诡诸带着兵马逃出行辕,留下时间和空档。
  齐侯额头上青筋乱跳,整个人脸色阴沉,眼睛充血赤红,冷冷的说:“曹将军,封锁行辕,一个蛾子都不能从行辕飞出去,让展雄带兵搜查营帐,所有营帐,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曹刿立刻拱手,马不停蹄地走出行帐,快速传话去了,很快营帐外面就听到“踏踏踏踏”的脚步声,快速的开始包围,行辕大门也给包围住了,陆续传来搜查的声音。
  齐侯冷着脸走出营帐,手里攥着那枚染血的腰牌,展获和臧辰也火速赶来了,齐侯说:“随孤去见郑公。”
  众人来到郑公的营帐门口的时候,郑公正在大吵大闹,因为展雄奉命带兵搜索营帐,搜到郑公这里,十分不顺,郑公不让人进自己的营帐,一直在吵闹,并且辱骂展雄。
  很快齐侯便走了过来,冷冷的说:“怎么回事?”
  郑伯见齐侯来了,因为他们早有计划,而且吴纠真的不在他这里,此时此刻,早在齐侯封锁行辕之前,就已经被公子彭生带着,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公子诡诸的车队,以省母亲为借口,匆忙的开出了行辕。
  士蒍是个聪明人,让公子诡诸出门之后,不要直接往北端的晋国走,而是让他往南走,南面虽然不是晋国,但他们如今在齐国的南面边邑开盟会,只要往南稍微跑出几个时辰,就能奔出齐国,进入谭国,出了齐国的国界,齐侯就算想要追赶,也没有办法了。
  郑伯因此有恃无恐,还很得瑟的看着齐侯,说:“齐公,您这将军,果然上不得大雅之堂,乃是草莽匹夫,子仪虽不是公爵也不是侯爵,但好歹是正经的伯爵,他一个草莽将军,对子仪不敬,难道是齐国的礼仪么?!”
  郑伯说的正义十分,齐侯却冷冷一笑,说:“齐国的礼仪?孤倒是要问问,郑国的礼仪是什么?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郑伯吓了一跳,就算有准备,但是也被吓着了,齐侯的表情实在狰狞,阴森可怕,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仿佛是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郑伯只能装傻充愣,说:“这……齐公说什么,子仪听不懂啊。”
  齐侯冷笑一声,“啪!”一下将那染血的令牌直接扔在郑伯的身上,郑伯吓了一跳,胸口被砸的生疼,齐侯的手劲儿可不小,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令牌,而且这令牌明晃晃是郑国的!
  郑伯顿时有些慌,这令牌决计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而且还带着血。
  齐侯冷冷的说:“这令牌乃是劫走我齐国大司农的贼子丢下的,郑公还有什么话好说么?第一次行刺宋公,第二次劫持我齐国大司农,孤倒要问问,这是你们郑国的礼仪么?!”
  郑伯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衣裳都湿了,他还以为是公子彭生误事儿,竟然把腰牌给掉下了,根本没想到是同盟国的晋国阴险狡诈,不只是想要阴齐国,还想要郑国背黑锅。
  郑伯连忙否认说:“这这这……这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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