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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雒阳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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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依旧吩咐了一队人暗中围着医馆,务必保护好二小姐。
  新来的那个叫君骘的人,既然是他救了归荑,就干脆把他拨到她院子里去守夜。况且那人底细也还不清楚,不敢给他太重要的事情做。
  此番因为归荑的误打误撞,反而救下了青釉那小贱蹄子一命。釜底抽薪一计,竟然就这样失败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青釉最终把窦瑰的魂儿都给勾走吧。
  院子里。今日月光皎洁。
  君骘拿着素白的布擦着佩剑,目光深邃如潭。
  他蓦然想起了被追杀那一日,自己曾说过的一句话。
  ——我一定会找到新的办法,让你们即便是找得到我,也无法对我下手。
  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他举起剑打量着它,映着月光,剑身仿佛镀上了一层白银一般耀眼夺目。
  我,一定会变强。
  

  ☆、第二十章。初露锋芒

  长灯下。
  橘光忽闪忽暗,归荑撑着头坐在青釉身边,青釉的脸色过分地苍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归荑的手没趁稳头,晃了两下后,头蹭过手往下落,她瞬间醒了。
  方才梦里梦到了什么来着?
  她迷迷糊糊地,恍若记得一场夜雪,还有绚丽的上元花灯……
  等到看清楚现在的情况,她原本飘飘然的心瞬间又沉入谷底。
  对了!五叔叔心心念念的青釉受了重伤,现在还不省人事。
  她帮青釉掖好被子,探了探她身上的体温,有些偏凉,便起身往碳炉子里加了几块碳。
  至少要等青釉醒来了,她才敢告诉五叔叔这件事情的经过原委啊。
  她睡不着了,便开始细细地看青釉的脸。她长得眉目精致,颇有几分弱柳扶风的韵味。但实际上她又是外柔内刚,颇有风骨。
  怪不得五叔叔会迷恋上这个的姑娘。
  肤若凝脂,杏眼淡唇,青丝如瀑。即便是她现如今没有睁眼,只一瞥已经觉得如同天人。
  她当真是……长得极美啊。
  大约到了寅时,青釉的手微微动弹了一下。归荑那时正在仔仔细细地剪灯花,剪完了一个转身就瞧见青釉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竟然吓了一跳手里剪子也掉了。
  然后才是欣喜,她笑吟吟地说:“青釉姐姐,你醒了!”
  青釉看着她,她记得,那时候这个姑娘拼了命地护着自己。她眼光流转,却猜不透这个姑娘的身份。
  “你是?”青釉发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叫归荑。窦归荑。窦瑰是我五叔叔。”她坐到了青釉的床边,说:“你莫要害怕,此番虽然不知道是谁要害你,但是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这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总是特别走运。你看,这次不就和你一起绝处逢生了吗?”
  青釉细细想了想,问道:“你是窦家的孩子?你是窦笃的孩子?”
  归荑摇摇头,说道:“这些事你便先不管了,你的伤口可还疼吗。”
  归荑见她皱眉,以为是她伤口疼了,安慰道:“我已经要大夫算着时辰给你熬好一剂浓浓的镇痛药,明天大早估计就能喝上,今夜恐怕还得再忍忍。”
  “你都不知道,五叔叔为了你,险些和我大伯还有姐姐闹翻啦。他那么喜欢你,他说,他要娶你做妻子,不知青釉姐姐,你是怎么想的?”归荑心中一直记挂这青釉要嫁给御史大夫次子的事情,这才旁敲侧击地试探她的心意。
  没有想到青釉默默然许久。
  “在这雒阳城里,想要纳我为妾的何止千万,但想娶我为妻的,唯他一人尔。”青釉眼神里充满了柔光。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话语。归荑想,这比千万言语都更要深情。
  “他爱你,你爱他。那么你们便没有道理要分开。青釉姐姐,相信我,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听说我姐姐嫁的那一位原本是准驸马的,可姐姐战功赫赫,连驸马爷也能截下。只要有一日五叔叔也立下不世之功,一定也能要求娶你为妻!”归荑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青釉淡淡说道,“窦家与耿家基本掌握了绝大部分兵权,二家的联姻所带来的裨益,哪里是寻常人所能预测到。与耿家而言,娶了这窦家唯一的宗女,不见得劣于娶天龙帝姬。”
  归荑有些没听明白,但青釉也不想多做解释,她只是虚弱地笑了笑:“我那时候问他,愿不愿意娶我作妻子。实际上我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答案。”
  “只要他说愿意,那么结果娶了或是没娶,都只是形式罢了。”她轻轻咳嗽了两声,“不过是三拜,我又哪里在乎这些虚礼。”
  归荑看着青釉,喃喃道:“就算不能以战功相迫,我们……我们还可以去求陛下,去求太后赐婚啊!如果有圣旨或是懿旨的话,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止了!”
  “你见过陛下?!”青釉声音忽然有些怪异,表情颇为认真。
  归荑被一反问反而不好意思,她摇摇头:“从未见过。”
  “那么你刚刚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青釉仿佛看到了希望,说:“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求陛下太后。我……真的能够嫁给侯爷?”
  归荑用力地点头,说:“云姑姑同我说,再过不久我就要去见陛下和太后。我一定会帮你向他们争取的!”
  次日清晨,见青釉情况好些了,归荑回到了府邸。
  归荑前脚刚走,立刻有人翻墙入了医馆后院,从窗子进入了青釉养伤的屋子内。青釉听见那声响,却不由得如惊弓之鸟一般厉声喝道:“谁?!”
  “青姑娘。”她听见了熏尤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
  “你伤得如何?”青釉疼惜地问道,到底和她还是相识八年,八年钱风若姐姐找到了她,带她入了挽金阁,她便见到这一位谜一般的女子,熏尤。
  她帮着风若姐姐办成不少事情,是风若姐姐的左右臂。而风若死后,熏尤又死心塌地地跟上了她。
  熏尤的声音听不出悲喜,甚至听不出她受伤轻重,她依旧是语气平缓:“无大碍,只是怕要养几日。方才一夜我都守在这医馆附近,瞧见了那女孩来后,这医馆便被密不透风地看守起来了。明处暗处,尽是高手。”
  青釉抬眸,看向她。
  “昨日有人刺杀姑娘时也是如此。我瞧见了窦南筝的白隼,然后那些人就撤离了。尔后窦南筝便到了。很明显此番行为是窦南筝安排的,但她若真心要杀姑娘,不知为何,要中断行动呢?”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语调渐缓,有种引人深思的意味。
  青釉垂眸,尔后再次抬起:“你是说,那个女孩?”
  熏尤默不作声。
  青釉把事情串起来想了想,蓦然通了一般,她说:“窦南筝没有想到那个孩子会来找我,为了不伤害她才被迫中止了追杀。而那孩子半夜来看我,窦家的人不加以阻拦,却派人将她重重保护?”
  熏尤依旧没有做声。青釉陡然想起归荑说过的一句“窦瑰是我五叔叔”。
  “不管怎样,那个孩子对于窦家来说,倒是无比重要。”熏尤看向青釉,静静说道:“青姑娘,这些事情,我们倒是可以再仔细地想想。如若姑娘能把那孩子留在身边,我们是否就有了护身符?”
  熏尤原来想的是这方面。
  但是青釉比她想得更深。
  她眸色暗沉,心中千百纠缠。
  半晌的沉默后,青釉看向了熏尤,她说:“熏尤,风若姐姐死了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饶是熏尤眼底也闪过了一丝惊讶,这个提问来得太过突然。她暗自想了想,如实地回答道:“首先便是想要随了她而去,尔后,便想到了你。”
  “想到了我?”青釉重复了两遍,自嘲道:“我不过是在风若姐姐庇佑下苟且偷生的无能之辈,你竟如此看中我。”
  “恕熏尤冒犯,之前的青姑娘,的确是如此。但熏尤不管您无能又能,熏尤只知,您是风姑娘的一切,是她的命。”熏尤沉声,青釉眼光却颤动了,“我只为风姑娘,而她,只为你。”
  “那么,熏尤,若是……我也不在了呢?”青釉轻轻浅浅地一句,熏尤却愣了。
  一直以来都如此冷静的熏尤,此刻竟然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
  她忽然不明白,青釉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青釉看这她难得的怔怔然模样,扯了扯嘴角笑道:“即便是我不在了,就剩下你一个人,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使命。”
  “青姑娘……”熏尤想要说什么,却被青釉打断。
  “在这世上,只有两样最重要,一个是朝月璧,还有一样,便是我弟弟的性命。”青釉缓缓闭上眼:”这二者,无论哪一样,都值得我以命相搏。”
  

  ☆、第二十一章。千乘刘伉

  雒阳城。宫城内。
  一片雪花从窗缝吹入。郑众眼尖瞧见了,遍弓着腰要去关上,却听到正在提笔写字的刘肇头也不抬地一句:“不必关。”
  郑众默默地退回他身后,如今雪正大,光并不明朗。他在他身后打着灯也方便他书写,只是这抬臂的姿势久了不免酸痛。
  刘肇淡淡地说:“去沏一杯暖茶来。”郑众放下灯,顿时觉得手臂轻松了。给他沏好了茶,轻轻放到他面前。
  此时一个小太监哈着腰走入,朝着殿上行了一大礼叩拜,刘肇瞥了他一眼,停下手中的笔,问道:“可是问出什么?”
  小太监行礼还未平身,此刻被他这么一问,不禁战战兢兢地又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回陛下,奴才查了朝中贵臣,包括三公九卿以及各位皇亲贵胄,府上没有叫归荑的十来岁的女孩,以之为小字的,也没有。不过赵侍郎家倒是有个姬妾生了一女,名为赵桂媞,不知……不知是否是……”
  小太监话没说下去,怕犯了大不敬之罪,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不知是不是陛下听错了名字。
  小太监献上了写着“赵桂媞”三个字,郑众念了念,发现音果真相近,他看了一眼刘肇,继续问那小太监:“那孩子多大?”
  “虚岁十二。”小太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陛下……莫不是……”郑众看向他,却见刘肇盯着那三个字,沉默地皱了皱眉,说:“不是她。”
  郑众忍不住在心底笑笑,只当他是面子上过不去,赶紧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道:“那一日也不过是一问之下听她说了自己的名字,臣下听岔了,那也是极为可能的……”
  “你听岔了,朕不会听岔。况且……”他细细想了想,提起笔,接着刚刚抄写的字句,却写出了诗经中的一句诗——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郑众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玄妙,刘肇将“归荑”二字圈出,他才恍然。刘肇淡淡说道:“朕凭心而测,她就是这个名字。”
  郑众不再说话了。天子之意,本来就不是他这等卑贱的宦官之臣能够揣度的。陛下说着的,他只消记得便好。
  只是他很早便在陛下身边伺候着,但陛下越大,这心思,他却越是有些看不透。但是,虽然那他只是一届阉奴,却也颇为聪明,见惯了权利厮杀心中便多了权衡。
  郑众刚想要说什么,却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原来是千乘王刘伉,他脾气向来是直来直去,此番冲进来又是一阵骚动,眼看外面的小太监拦不住了,刘肇给了郑众一个眼色,郑众高声道:“宣千乘王刘伉觐见。”
  这才平息了骚动,只见刘伉一身暗紫色华服,剑眉浓黑,双目锋利,腰间佩着太上皇亲赏的宝剑,可携剑面圣,毕竟他是先皇的长子,终究是身份贵重。
  他将多余的奴才们都招呼出去了,才说:“陛下,你可知你那好舅舅当真是居功自傲不可一世了!”
  刘肇微微皱眉,刘伉和窦家的人向来关系不大好,二人都是飞扬跋扈的气势,一边是先帝长子,一边是国之外戚,两边都是国之根本,贵重得出奇。
  “哪位舅舅?”刘肇稳稳地问道。
  “窦笃!”刘伉气愤地告状,“先皇在世的时候,你大舅舅早些年便抢了沁水公主的地,如今,如今你那三舅舅又来抢我的!他以为这天下是谁的!”
  他措辞激烈,刘肇皱眉,说道:“皇兄,他到底是我们的舅舅,轮尊卑自然是他稍逊与你,可轮长幼,你却也要敬他三分。”
  “他是你亲舅舅,你总这么偏袒他!”刘伉怒不自胜,也顾不得多少礼数了,深呼吸了几口气,平日里刘肇的性子就是温润如玉,所以他素来在他面前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
  只是此番刘伉像是真的气着了,忍了半天愣是没把火气压下,他喝结果郑众端来的茶一喝,不小心烫到了嘴,当下就摔了杯子狠狠地往郑众膝盖骨一踹:“该死的东西,你也要看不得本王舒坦是不是?!”
  郑众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他行礼:“臣下该死,臣下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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