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雒阳赋 >

第121章

雒阳赋-第121章

小说: 雒阳赋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窍胍闼槭蚨蔚摹R裁挥泻喂思闪耍蛭颐窃谡馐郎希丫裁匆裁挥辛恕!
  “所以,我窦氏归荑,及窦氏南筝在此立誓,再遇耿氏之日——”归荑漠然抬眸,“见一杀一。”
  “我出来,便是要将这个誓,立给你听。你现在听完了。可以走。而我姐姐就在屋内,你也可以踏进一步去,那么,只要你杀不了她,她就一定要杀了你。”
  耿峣一震。
  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玉玦,心中几分踌躇,声音也弱了半分:“我,我是为了救你姐姐……”
  “不,你只是杀了我五叔叔。”窦归荑冷漠地说道,“耿峣,你已经足够狠心可以杀了我姐姐,亦或者,你甘愿以赎罪的心情被我姐姐杀死,那么,你就进去吧。”
  耿峣紧紧地攥住了玉玦。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耿峣,见人则复归,见玦则相思。如若有一天我战死沙场,你也要凭这这块玉玦,寻到我的尸骨。
  是这样吗。她将这块玉玦交给他,竟是此意么。两人再见之日,若非他死,便是她亡。来归已无望,死亦无相思。
  可是阿筝,你明明知道,唯独你,我从未想过要你死。
  耿峣猛地抬头,冲着屋内喊道:“阿筝。我今日,本是要带你去边境的,你,你若是愿意,这就跟我走。”
  屋内毫无动静。
  耿峣隐觉哪里不对,瞥了一眼窦归荑,抬腿就要朝屋内迈去。
  归荑伸手示意,让莫语推开她,竟是给他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
  他的步子几分犹豫地停住。
  伸出手,掏出玉玦,说道:“我娶那国公家的小姐,才换来这一卷诏书。你果真,果真不愿和我走……既然如此,你让我看你一眼就好,我确认你平安无恙,我便离开。”
  窦归荑冷笑一声:“你想见我姐姐一眼,那就将你手中的剑刺进自己心口吧。想来在你闭目之前,兴许会愿意出来看你的死状。”
  耿峣面色阴沉:“你!”
  “你爱过她吗。”窦归荑侧目,用余光斜睨着他,“你怨她身上长满荆棘,可那是荆棘吗,那是别人刺进她身体,却忘记拔下的刀刃。”
  “你可以确保吗?确保阿筝此时此刻安然无恙?”耿峣捏着玉玦,紧紧盯着窦归荑,“我怎么知道,此时此刻,你不是在骗我。”
  “我是她的亲妹妹。”窦归荑轻笑一声,“我为何欺骗你。况且你觉得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伤得了她吗。”
  耿峣垂下眼眸,思忖半晌。
  这世上,大抵没有人能伤得了窦南筝吧。她行事素来缜密,手段狠决。他和她同枕共眠那数千日夜,他却也是时常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她想要什么,她想做什么。
  只是耿峣有时也会思索,如窦南筝这般的人,可也会害怕什么。
  大抵也是怕的吧。深夜里醒来,却依旧能看到她素白里衣袖中暗藏的短匕。枕头下长刀的刀柄,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凉透骨的光。
  她没有愚昧的轻信,分秒不曾大意。她聪颖而毒辣。
  所以在这世上,无人可伤她。
  耿峣抬眸,又深瞥了那屋子一眼。
  窦归荑的手心里,沁出了汗。
  “你要当窦家人。你只当窦家人,自始至终。”
  可是阿筝,假若有一日,你终究无法再以窦家人自居,届时,我会把耿家的一切给你。即使你从未爱我,可你依旧是我妻子。即便你不信我,这个承诺,我依然给你。
  归荑冷冷淡淡地一笑,笑中却是无尽的苦涩。
  她不爱你,为何嫁你。
  当初,只要成为皇后就能将窦家地位巩固到无可撼动的地步。
  连窦归荑都能够发现端倪,都能够看出耿峣的背叛。若非被爱蒙蔽,那样多年来,她怎么会看不穿他眼底的虚假。
  三岁习武,五岁熟背兵书,七岁时,临夜可观星断北,于林可识木择路。十三岁随窦宪披甲上阵,十四岁重伤之下立军功首得军衔。
  她的眼,如同荒漠绝壁上的鹰隼般俯瞰这俗世。
  不需任何守护,也受不得半点怜悯。
  归荑如蝶翼的睫毛,一点点往上抬。
  耿峣,这一点,你竟是从始至终也未看穿么。
  哐当。
  耿峣扔下了手中的剑。转身离去,那一刻的脑海里,却只闪过很久很久以前的光景。
  那时候,漫漫黄沙中,白马上的少女回眸,如日光一般傲人耀眼的笑意。
  猛地,他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窦归荑。
  他眼底如死灰一般,可是,却还是复燃着点点火光。那一丁点的火光成为锐利的箭,刺入窦归荑的脊梁里。
  “你可愿立誓。”
  “嗯?”
  他重复一遍:“你可愿,以自己的性命立下重誓。”
  窦归荑眉梢一低,缓缓地吐息,尔后,眼眸轻飘飘地抬起。她的声音如同当年一般轻轻柔柔,暖风和煦:“自是可以。”
  院子里,日光几分刺眼,照耀着轮椅上坐着的如清泉一般的女子。
  她举起手立誓。
  “皇天在上,我窦归荑,在此以性命起誓,窦南筝此时此刻性命无虞。”脸色略白,眼神中几分疲惫,几分空洞,“若违此誓,愿年寿无长,福祉尽消。所亲俱离,所慕皆殆。此生此世,受尽人间苦痛折磨,再不得片刻欢愉。”
  耿峣眼底最后一丝光芒,终于转为灰暗。
  他转过身去,一步步离开。在即将踏出院子的刹那,想要回头,可最终,又没能回头。
  窦归荑看着他的最后一片衣袂消失在院门。
  这个男人,大概还不清楚。踏出了这一步,没有回头的他,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他的结发之妻了。
  莫语推着归荑再进到屋子里,归荑遣他出去,拿了一身干净衣服来。掩上门,她小心翼翼为她脱去沾满血褴褛不堪的衣服。
  衣物褪尽的时候,归荑喉头一阵腥甜,没能忍住,捂着胸,用力地咳出了血来。
  除去胸口的致命伤,以及腹部另一道贯穿的伤口。窦南筝的身体上,深深浅浅,长长短短,遍是伤痕。
  归荑拿着素白的布,替她仔仔细细擦干净身体。
  一边擦,一边细细地数。
  一边数,一边颤抖着,一滴滴泪砸下。
  脖下琵琶骨十四处,胸口十一道,腹部二十六条,其中一条从左至右,足足半尺长。手心有几条交叠的疤,那是用手数次堪堪握住利器的痕迹。以前未发现,她的下颚处,竟有被烈火灼过的伤。
  赤着脚走过漫漫黄沙,燃烧的利箭擦过她的脸颊。豆蔻年华里,容颜如画的女孩,提剑御边疆。她跟随着大将军窦宪,杀敌攻城,退匈奴于千里,将开朝以来的大汉朝疆土,开拓到前所未有的广阔境地。
  一百六十九。她浑身上下,一共有一百六十九道伤疤。
  

  ☆、第一百二十六章。狼子野心

  莫语推着归荑再进到屋子里,归荑遣他出去,拿了一身干净衣服来。掩上门,她小心翼翼为她脱去沾满血褴褛不堪的衣服。
  衣物褪尽的时候,归荑喉头一阵腥甜,没能忍住,捂着胸,用力地咳出了血来。
  除去胸口的致命伤,以及腹部另一道贯穿的伤口。窦南筝的身体上,深深浅浅,长长短短,遍是伤痕。
  归荑拿着素白的布,替她仔仔细细擦干净身体。
  一边擦,一边细细地数。
  一边数,一边颤抖着,一滴滴泪砸下。
  脖下琵琶骨十四处,胸口十一道,腹部二十六条,其中一条从左至右,足足半尺长。手心有几条交叠的疤,那是用手数次堪堪握住利器的痕迹。以前未发现,她的下颚处,竟有被烈火灼过的伤。
  赤着脚走过漫漫黄沙,燃烧的利箭擦过她的脸颊。豆蔻年华里,容颜如画的女孩,提剑御边疆。她跟随着大将军窦宪,杀敌攻城,退匈奴于千里,将开朝以来的大汉朝疆土,开拓到前所未有的广阔境地。
  一百六十九。她浑身上下,一共有一百六十九道伤疤。
  至今十数年,乃至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雒阳城,甚至整个大汉朝疆土内,都没有真正值得忧虑的外敌入侵之患。
  窦宪的大将军之位,窦南筝的副将之职。作为武将,他们未曾愧对自己一身铠甲的重量,自认承得起这盛世门楣的荣华。
  可是啊,南筝姐姐。
  这拿命换来的荣华,那么致命。
  为她穿好旖旎的锦缎,洗净梳妆,脂粉眉黛,玉簪挽发。左眼被缠绕,遮住了半边脸颊。但另一边脸,伊人静好。
  多么娴静标致呀。真不知,是哪家未出阁的姑娘。
  归荑喊来莫语,轻声说:“好生葬了吧。”
  说完这一句话,这才别过脸去,呕出一大口血,栽向地面,一瞬间失去所有意识。
  …
  邓骘半昏半醒之时,觉得有人影在眼前晃,下意识的便紧紧揪住那人衣袖:“丫头……”
  莫语忙着让烟罗端来刚打好的水,让她为他细细擦拭。莫语在烟罗身后答道:“将军,这可算醒了。都已经整整四日了。”
  邓骘缓缓睁眼,看到莫语。刚想开口,便听到莫语叹息般地说道:“不久宫里便来人,将公子接走,我等也不敢拦。”
  邓骘便这般躺着,也不知,思绪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
  “将军,那人您究竟追上没?可知道是哪路人?”莫语还欲再问,却被烟罗一个眼神制止。他心底也清楚,将军重伤如此,想必那几个暗杀窦南筝的人,将军是没能追上的。
  说来此事,也正是过于蹊跷。究竟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原因,竟要下死手这般丧心病狂地追杀朝廷重臣。
  直到现在,莫语其实都还不是很明白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将军本是去廷尉府,却不知为何带回了本就重伤的窦副将。原本窦副将的命当夜里已经算是保住了,却不知为何,第二日午前时分,竟然有人能够在自己和烟罗眼皮子底下潜入邓府,再一次暗杀窦南筝。
  莫语只记得,窦南筝被杀时,将军遣开了所有人,在和她密谈。究竟说了什么,恐怕只有将军自己知道。谈话到一半,便命了小厮将一块局绢帕卷着什么,要送去城门外。
  但窦副将瞬间被一剑毙命,将军立刻命他和烟罗二人无论如何也要截下送出城的那卷绢帕。自己却孤身一人去追那刺客。
  莫语的脑子,本就不好使。这四日里思来想去,却终归是什么也没想明白。
  只是隐隐地,他觉得将军的心思,愈加难以猜透了。
  吃了些流食,喝了药。邓骘一个人躺在床榻上。
  猛地才想到,自己一身衣物都已被换,摸遍全身也没能摸到那东西,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听到屋内有动静,烟罗悄无声息地从窗内入,看到邓骘正忍着疼寻找着什么。烟罗转身掩上窗。走到邓骘面前,半跪下与他平视,伸出手摸索进怀内暗紫色衣物。
  邓骘看着她,掏出了被一条烟紫色绢帕包裹住的东西。
  烟罗用另一只手打着手势:“将军,您再找这个吗?”
  邓骘的眼眸瞬间几分警惕。烟罗却伸出手,搭在邓骘的肩上,指尖温柔。尔后,才再次打着手势:“没有关系,就算烟罗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没有关系。将军的一切秘密,烟罗都会为将军保守。烟罗,绝对不会背叛将军。”
  打开烟紫色的绢帕。
  忽明忽暗的烛光,照耀着烟罗手心里的东西。
  邓骘拿过,紧紧地攥住。
  那是——窦宪当年的另一半兵符。
  窦南筝临死之前,将这兵符交付给他。
  窦南筝如今的死讯,被死死地压着,只要耿家那边未曾反应过来,邓骘便有了足够的时间。
  四天前,在那张床榻上。侥幸捡回一条命的窦南筝面色雪白,郑重地将这块兵符交付在他手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邓骘,你知道这是什么。你娶了我的亲妹妹,倘若我终归逃不过这一劫,而不久的而将来有一日兵马内乱,你便可像当年耿峣调用我叔父的兵马一般暗下调兵。当今的陛下并不傻,你需得牢牢压住我的死讯,并且,机会只有一次。你一旦调用,天下皆知我死,陛下也就有了收权克兵的理由。所以,只有这一次。”
  “我是将死之人。他们决不会放过我。我信你对我妹妹的真心,所以我要你以你邓家全族为担保,承诺我这仅有的一次机会,你只能为我妹妹而用。我并不是个好姐姐,这权当,是我对她全部的温柔了。你知道这份兵权的意义是什么,当年耿峣只不过是调动我叔父窦笃的兵马,加之耿家原本的兵力,便将我其余两位叔父屠杀于荒野。而这个,是当朝大将军窦宪的半壁兵符,即便只能调用一次,无论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做到。”
  “记住了,将来,如若她遇险,你哪怕失去一切,也要保她一命。”
  手中的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