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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九重薇-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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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姐姐也知道云家的家训,我们家不限制门下弟子学生做官,虽也结交权贵,自家人却不能当朝为政。我二哥苦求祖父,便是不能入仕,也希望能允他明年参加科考,脱去白丁之身。”
    云持的声音飘飘渺渺,却又真真实实地消散在夏兰馨头顶。她再也躺不住,翻身而起,坐在了云持对面。
    顾不得眼眶酸涩,夏兰馨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握住云持的手不觉加了几分力,追问道:“你二哥为什么要参加科考?”
    “因为他怕自己一介白身,没有资格表达自己的心意。”云持唇角含笑,眼里却有些凄凉:“二哥从小到大,只有这一件事违拗了祖父。”
    有千百个念头闪过,亦有千百个念头否决,夏兰馨问得丝毫没有底气:“原来,你是说…,子持,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云持终归伸手,点亮了炕桌上的银灯,柔和的光晕洒在内里那层碧绿色的百鸟朝凤纱帐内,又投落在外头那架淡青色床幔的粉色荷花上。
    “我二哥心悦姐姐久矣,已然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兰姐姐你可以鼓励大公主冲破世俗,自己往日的英气都在何处?”
    慕容薇和夏兰馨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都落在云持,若论聪明才知,云持才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
    事关慕容薇的清誉,又是拖着这几位贵女一起下水,见夏兰馨惶急地想要分辨,云持将食指轻轻压在夏兰馨唇上,做个放心的手势:“兰姐姐放心,不关我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夏兰馨感激地点头,又摇晃着云持的手,焦急地探问:“子持,府上结果如何,令祖父可有责备你二哥?”
    “云家虽有规矩,却是事在人为。若祖父有心为难,昨日又岂肯允许二哥送我入京?”云持依旧恬恬淡淡,唇角挂着暖心的笑意:“兰姐姐,一人的努力兴许艰辛,若是两人一起努力,想必那可能性又大了几分呢?”
    晚间饮过的青梅酒如玉液琼浆,此时才有回甘的味道。夏兰馨的眼眸被泪水冲刷过,格外清澈动人,汇集着喜悦与忐忑的神情。
    云持眼底的碎芒亦是滢滢照人,“我是瞧不清局势,祖父却说,云家人满腹锦绣,何必故步自封?祖父非但没有责怪二哥,反而褒奖了他的勇气。”
    一波三折,云持言语娓娓,似是讲述戏本上的故事。夏兰馨安静地听着,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那是属于她和云扬的故事。

第三百二十九章 梦落

    还有什么是比默契更幸福的事?
    夏兰馨对云扬初种相思的那一日,他对她也情根深植,矢志不移。
    她将思恋埋在心底,想要就此认命。依着世家女子的轨迹嫁入豪门,在丫鬟婆子与珠围翠绕里过完富贵又平淡的一生。
    他却偏偏不愿屈从两人之间的距离,明知可望不可及,拼命付出努力,想要求此生的在天比翼。
    方才枕霞阁上自己鼓励慕容薇的话还在耳边,轮到自己反而犯了傻。
    夏兰馨抬手将眼泪一抹,骨子深处激发了不服输的性情。
    太后娘娘当年赐下禧英二字的封号,原是瞧着自己身上有些姑娘家少见的英气,更希望自己幸福吉祥的含义。
    从前总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才不能付诸行动。如今,既是彼此心悦,,又怎能不拿出些勇气,努力追寻一生的幸福?
    夏兰馨握着云持的手百感交集,重重承诺道:“子持,谢谢你告诉我令兄的心意。我夏兰馨并不是任人摆布的姑娘,他既然迈出第一步,我自然要紧随其后,一起与礼仪世俗来博一博。”
    云持唇边的笑意淡远而朦胧,更含着暖暖的温馨:“兰姐姐,前年初识,便是一见如故,子持当真希望能与姐姐像自家人一般长久相聚。”
    不知为何,夏兰馨总觉得今日的云持有淡淡的伤感,她借着朦胧的灯火去瞧子持的容颜,却见她纤长的睫毛垂落,像是蝴蝶收敛了羽翼,什么神情也瞧不见。
    夏兰馨按捺着自己呯呯跳动的芳心,低低挨在云持身边,悄然问道:“子持,你有心上人么?”
    话一问出,夏兰馨便觉得自己的问题肆意而大胆。云家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像云持这般世代耕读出身,读着《女训》与《女戒》长大的女子,秉承的又是严谨的家教,该当是最心如止水、按部就班的那一位吧。
    谁知云持淡然张开了双眼,望着她没有丝毫犹豫,说得随意而自然:“有,一直都有,便是他教会了我烧制紫砂与素陶。”
    “他是谁?你这番心意他可曾知晓?”送给慕容薇的花盆精工巧制,细腻的纹理与云持一双粗糙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已然令夏兰馨侧目。
    如今云持这番话更是惊世骇俗,叫夏兰馨比方才获知云扬的真情更为吃惊。
    夏兰馨身子一直,披的寝衣滑落在架子床上,也顾不得去拾,只微微摇晃着云持的臂膊,似是要她细说。
    云持轻柔地捡起衣服替她披上,脸上浮起清浅的笑意,又露出坚贞的神情:“他并不在此处,说了姐姐也不认识。我与他早有婚约,终究会嫁给他。”
    夏兰馨再三再四追问,云持只是抿嘴轻笑:“姐姐日后自会晓得,如此时机不到,请恕云持言尽于此。”
    夜已深沉,夏兰馨翻来覆去,好歹沉入梦乡。云持依旧安静地躺在她一侧,杏子红绫被松松搭在身上,久久不能阖上双目。
    今夕何夕,怕再也难有这样的良辰佳期。无论是诗笺会的盛况,还是今日生辰宴的投契,都令云持深深向往。
    闺中的最后几年,能巧遇夏兰馨、能与慕容薇、温婉这般的女子相识相知,也不枉日后侯门深锁的一生。
    云持心内了然,高丽那边年前已然来了人,父亲并未驳回。
    待兄长的事情尘埃落定,便是她远嫁的时刻。今日全是一群闺阁女儿玩笑嬉闹,只当梦落武陵人的桃花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他日一别,隔了山水迢迢,再见是否遥遥无期?
    也有少许的庆幸,不管喜欢与否,她终究会嫁给他。幸好,她是喜欢他的。在那些懵懂青涩的日子里,他也愿意陪着她,大概这便是两人之间良好的开端吧。
    虽然要嫁去那个风俗人情与生活习惯全然陌生的地方,心里有着万千的忐忑。可是想到那个打小便与自己有着婚约的人,有着那样的耐心,曾那样专注地教自己炼制素陶,又教自己亲笔在上头绘成一幅一幅的图案,云持还是对爱情有着深深的期许。
    多年以前那个有着一头乌发与明眸的男孩子,如今已然长大成人,开始在自己心间投下一波又一波的涟漪。期望他日掀起自己的红盖头,那少年的目光依旧璀璨、深情依旧款款。
    云持心里苦涩又甜蜜,耳听着夏兰馨均匀的呼吸声,只待晨曦初露时,才微微阖上了双目
    一味凉那里,夏钰之又查到了最新的情况,深藏不露的梅姓女子有个好姐妹,应该就置身在宫内,份位还不算太低。
    半年之间,去过一味凉两回,都以青纱覆面,走一味凉的后门。
    因一味凉的客人太多,前番又将主要精力放在朝臣上头,便忽略了这个细节。夏钰之着人耐心从头梳理,才叫那神秘女子浮出水面。
    同一时间,温婉仔细查阅郭尚宫的卷宗。在最早的记载里,一行几乎遗漏的字忽然撞入她的眼眸。
    郭尚宫祖籍洛阳,只是自小便随族亲住在常州,以致于后来所有的卷宗内,她的祖籍也变成了常州,与洛阳没有半分关系。
    而那位梅姓女子,据说当年便是嫁在洛阳,来到姑苏皇城,悄然盘下一味凉。
    两人中间,都有个洛阳。夏钰之所说的宫中姐妹,是否与郭尚宫有关?两下里一比对,温婉凝神沉思,一时有些走神。
    温婉再翻出白嬷嬷的卷宗,那籍贯上头明明白白写着常州,到与郭尚宫同乡的身份暗合,却有些画蛇添足的成份。
    就着卷宗仔细比较那些记载的年份,从出生日期到入宫时间,中间纠纠葛葛的年份虽多,却与两人平日所说毫无破绽,对得严丝合缝。
    战乱流离的年代,西霞皇宫里旧年的宗卷并不全,宫里多半的人都没有完整的档案资料,还是日后有一部分由尚宫局慢慢补齐,另有一部分留在了内务府。
    便是记载上没有出入,也不可能有这般严谨慎密、分毫不差,每一笔、每一处都对得妥妥当当的文书。

第三百三十章 推测

    愈是没有问题,便愈能说明问题,真相便是这些出自尚宫局的卷宗文书统统被人做过了手脚,粗粗一瞧间天衣无缝。
    郭尚宫掌管尚宫局多年,利用职务之便,从她的记载上早已抹去了洛阳的一笔,只为做实与白嬷嬷的同乡。
    幸好,凤鸾殿内还有最初的记载,郭尚宫的手伸不进内务府,亦或是她的疏忽,才留了那一条关于洛阳的浅浅印记。
    想起苏光复假托的姜性,再想起夏钰之为罗蒹葭重新办理的户籍文书,温婉心中豁然开朗,有了大胆的猜测。
    一个人的姓氏籍贯都能做假,连身份都能伪造。白嬷嬷与郭尚宫蛰伏宫中多年,多半身份不真,只为彼此相互对应,方便彼此行事。
    想起经由罗蒹葭之手查到的寿康宫的残香,那里头分明掺着比福寿膏更厉害的五石散,白嬷嬷弑主之意明显,只不知出自谁的授意。
    既然查明了一味凉本是千禧教在姑苏皇城的秘密落脚点,那么白嬷嬷与郭尚宫隐藏多年,是否又与千禧教扯上关系?或者根本就是受了千禧教的指示?
    温婉层层盘剥,一时难以取舍,索性带着疑惑走了趟璨薇宫。
    慕容薇忙了几日,正要与温婉商议前事。拉着她往炕上坐了,待璎珞送上茶点,便往门口努嘴。
    璎珞会意,将房门掩紧,又拿着针线簸箩守着外头,凭谁也不许进入。
    仔细听了温婉的分说,慕容薇有大胆的直觉,她的猜测基本正确。
    “走一趟锦绣坊,要烈琴传信,从云南查一查这两个人”,慕容薇说得顺理成章,连自己都未发觉言语里多了对顾晨箫的依仗。
    温婉掩唇轻笑,这一世简直形势大好。多了康南那边的势力,有了顾晨箫全力相助,苏光复休想拿云南境内的千禧教当后盾,做进可攻退可守的美梦。
    待到了八月间,秦恒再入西霞,便是她云英远嫁之时。上一世秦怀欠下两人的债,更该趁这次一笔偿还。
    温婉忽然期待,很想看看苏暮寒如何鼓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许下空中楼阁的诺言,来说动秦怀弑君篡位与他合作。
    这一世里,慕容薇不是上一世对苏暮寒一往情深的慕容薇,她也不是建安宫里井底之蛙般不闻世事的太子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暮寒想做那只螳螂,她们偏偏是躲在背后的黄雀,在伺机慢慢收网,这种感觉不要太好。
    “还有一桩,我始终觉得有些奇怪。姐姐可还记得父皇身边的玄大总管?”慕容薇手托香腮,露出沉思的神情。
    “自然记得,当年玄霜背负逃名出了皇宫,刺杀苏暮寒未遂,血洒马场那一幕何等悲壮,是一等一的忠义之人”,温婉忆起前事,手上大拇指一挑,言辞间是一片唏嘘的赞叹。
    慕容薇盘膝而坐,微微点着头。将青绸丝帕绞在指头上把玩,上头一片前蔷薇花夺目,开得灿灿动人。
    她的眉梢轻轻蹙起,问着温婉:“姐姐难得不觉得奇怪?大总管当年既是自毁容颜,蛰伏在马场无人识得,后来又被侍卫们砍得惨不忍睹,苏暮寒他们从哪里得知他便是当年父皇身边的玄霜?”
    “莫非是大总管临死之时自暴身份?还是了他身上有什么暗迹信物之类?”温婉偏头思索,感觉方才被拨开的迷雾散开,竟又隐藏着一重。
    重重迷雾相联,始终难以拨云见日。
    旧事重提,当年被温婉忽略的问题呈现在眼前,温婉眼里也浮起真切的疑虑:“苏暮寒当时余怒未消,回来后便肃整后宫,查找大总管是否有着同谋,很是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你虽困在废宫不得知,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提起当年的惨状,温婉心有余悸:“那场风波涉及的人很多,后宫之中人人自危。那一阵风声鹤唳,简直草森皆兵。宫里宫外,时不时便捉回人来,说是什么谋逆的同党。”
    说到此处,二人眼前同时一亮。
    既然如此大张其鼓搜寻同党,只能说明玄霜身边确实聚集着一群人,与夏钰之和陈如峻的义军不同,还有另一支队伍躲在暗处。
    “瞅着时候问问皇祖母,大总管究竟什么来头?”慕容薇陷在沉思里:“从不晓得大总管还会武功,不过觉得他是跟着皇祖父的人,父皇顺手接过来用。”
    “不对”,温婉蓦然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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